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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簪子


“咳!”

        段北馳抵唇悶咳了一聲。

        章豫面露憂色:“主子,你身上的毒……”

        段北馳接過手帕擦凈唇上的血:“我心里有數(shù)。”

        章豫欲言又止,段北馳中的毒并不像他對應(yīng)搖光說的那般只是不打緊的毒,相反,他中的毒毒性相當(dāng)猛烈,應(yīng)搖光探脈探不出來是因為段北馳提前給自己用了藥,將毒性暫時壓了下去。

        可這種方法只是能讓人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快痊愈了,實際上不僅不能解毒,反而還會加重毒性。

        段北馳這幾日的行動自如,都是靠著消耗內(nèi)里換來的。但眼下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張相一個如此致命的把柄,不借此機(jī)會給他致命一擊,太過可惜。實在耽擱不得。

        章豫說:“已經(jīng)在尋綠漾的行蹤了。”

        毒醫(yī)綠漾制的毒,除她本人之外,世上再無人能解。

        段北馳點頭,起身往外走。

        章豫又稟報道:“蕪園外的鳥叫聲查清了,底下的人去戰(zhàn)俘營試探過,應(yīng)是橈山鐵騎的軍中暗語。”

        段北馳步子一頓:“可查出意思了?”

        章豫低頭:“尚未查清。”

        段北馳知道橈山鐵騎是一支怎樣的軍隊,并未苛責(zé)什么,轉(zhuǎn)而問:“她在何處?”

        她——

        不必說出名字,章豫也知道是誰:“應(yīng)姑娘現(xiàn)正在禮夫人院里。”

        段北馳:“她今日做了些什么?”

        章豫:“應(yīng)姑娘今日起身后吃了藥膳,便叫人備了馬車,又到斂珍閣買了一支簪子作禮,而后便直接去了禮夫人院里。”

        段北馳:“只買了一支簪子?”

        章豫:“其實應(yīng)姑娘自己相中了一支的,不過她們銀錢沒帶夠,應(yīng)姑娘便沒買。”

        段北馳沉默了一會兒,微微皺眉:“下次給她備好,我還不差她那點買簪子的銀錢。”

        章豫稱“是”。

        出了宮門,段北馳坐上馬車:“去斂珍閣。”

        ……

        霍越安離開鴻臚寺,便收到了密探傳來的消息。

        ——蕪園今日有女眷出行,去了斂珍閣。

        霍越安差點將手中的紙條捏碎。

        蕪園內(nèi)有女眷已在意料之中,可為什么,正好去了斂珍閣?

        霍越安的心臟突然急促跳動起來,像有人拿著鐵錘在胸腔里一下一下用力往外砸般鈍痛,他捂住心口,像是溺水的人尋求生機(jī)一般去用力呼吸。

        霍越安抖著手將紙條燒盡,聲音喑啞:“斂珍閣那邊呢?”

        密探答道:“還未傳來消息。”

        他離開京城之前曾去過鎮(zhèn)北將軍府一趟,拿了應(yīng)搖光一根簪子作念想。這根簪子被他貼身帶了一路,從秣州到泯川,直至他發(fā)現(xiàn)應(yīng)搖光極有可能被苻玨藏在他的私宅中,這才將這支簪交給了斂珍閣的密探——紅夫人。

        可紅夫人那邊卻遲遲未傳來消息。

        紅夫人不是不想傳,是她察覺到斂珍閣已經(jīng)被影衛(wèi)盯上了,她不敢輕舉妄動。

        紅夫人沒有表現(xiàn)出半分異樣,她如往日那般招呼著往來的客人。

        剛送走一位客人,紅夫人彎腰把展盤重新放進(jìn)柜中,一抬頭,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高大人影嚇了一跳。

        來人身姿挺拔,肩膀?qū)掗煟橇焊咄Γ掳驼荩寄勘宦晕l(fā)白的臉色襯得更加濃黑,眼角勾線鋒利,整個人俊逸非凡,氣質(zhì)卻尤為冷峻。

        段北馳將斂珍閣掃視了一圈,視線最后落在紅夫人身上。

        紅夫人很快從詫異的情緒里抽身出來,笑問:“公子是想瞧些什么?”

        段北馳將面前柜臺里的各類首飾掃了一圈,而后惜字如金道:“簪。”

        紅夫人很熱情:“公子是買來送人嗎?我們店里——”

        “半個時辰前來的一位姑娘,”段北馳開門見山道,“穿藍(lán)衣,極好看的姑娘,記得么?”

        紅夫人的眼神閃了閃,笑容不變道:“不知公子何意?”

        段北馳并不與她彎彎繞繞:“她看中了哪只簪子?裝起來。”

        紅夫人有些猶豫:“……可那位姑娘說叫我為她先留著,她改日來買。”

        段北馳一雙沉冷的眸子直直盯著紅夫人,有些意味不明:“紅夫人這樣的商人——何時信守起了這種空口之諾?”

        不知怎地,紅夫人竟被看得心頭發(fā)顫,后背冷颼颼的,她努力堆起營業(yè)笑容:“這——”

        “這說明紅夫人是位重承諾的生意人。”段北馳忽而笑了一下,“既是特意為她留的,那紅夫人大可直接讓我買去。”

        紅夫人被他反復(fù)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莫名的不安,神經(jīng)緊繃,聲音發(fā)澀:“……為何?”

        段北馳低笑了一聲:“那位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這個理由夠么?”

        霍越安走到門口,便聽見這么一句。

        他抬腳的動作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的肩撞上門發(fā)出聲響,這聲響在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的斂珍閣內(nèi)十分突兀,柜臺旁的紅夫人等人都朝門口看來。

        霍越安此次出來,穿的是阿敕勒那身行頭。

        紅夫人見是外族人,招了會說多國官話的小工過去招待他,便收回了視線,章豫將他從頭到腳看過一遍也挪開了視線,段北馳卻微微瞇了眼,目光牢牢鎖在他身上。

        柜臺這邊,幾人不解之時,段北馳忽然大步走過去:“這位公子是想買些什么嗎?”

        阿敕勒是側(cè)對著段北馳的,他聞聲,緩緩偏過頭與段北馳對視,一雙棕褐色的眸子里好似平靜無比,又似在底下藏著滾涌的浪潮。

        兩個高大的男人在這一方隱隱形成一種莫名的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阿敕勒終于開了口,他說的并不是南槎或者北諒的官話,是一種發(fā)音晦澀的語言。

        章豫和紅夫人包括那個會多國官話的小工都一頭霧水,段北馳的眼神卻徒然變得鋒利。

        段北馳聽懂了,他說的是:“我來帶我的未婚妻回家。”

        霍越安也會硏文。

        也是搖光教他的嗎?

        段北馳的心像被火燒著又扔進(jìn)深淵一般,他掩在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jìn)肉里,沁出斑斑點點的血。

        霍越安掩在面具之下的額角爆出青筋,一雙眼像湖深處的漩渦,露出要吞噬萬物的端倪。

        氣氛愈發(fā)劍拔弩張。

        紅夫人此時從柜臺走過來,硬著頭皮,帶著干巴巴的笑意對段北馳道:“公子,您要的簪。”

        段北馳終于挪開與霍越安針鋒相對的視線,他瞥了瞥紅夫人,又接過她手中的錦盒打開看了一眼,什么都沒說。

        章豫付完錢,段北馳像突然忘記了霍越安這么個人的存在和先前二人之間那莫名卻充滿硝煙味兒的對峙了一般,眼風(fēng)都沒給他一個,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霍越安看著段北馳離開的背影,目光發(fā)寒。

        ……

        段北馳到禮夫人院子門前時,正好遇上應(yīng)搖光從里面出來。

        段北馳上前從青鳶手中接過應(yīng)搖光,與禮芳華簡單來往了幾句,等章豫將帶來的東西送進(jìn)去放好,便朝禮芳華告了辭。

        段北馳一手握著應(yīng)搖光的小臂,另一手虛環(huán)在她身后,然后連摟帶抱把她帶上了馬車。

        應(yīng)搖光覺得近日的段北馳有些……奇怪?

        就像常年置身春風(fēng)之中,而忽然有一日,這溫溫和和繞在身周的春風(fēng)邊緣卻突然泄漏了星點的火,變得灼人。

        又是摟又是抱,二人之間的動作實在超出了尋常男女的界限。

        雖然他們本就不是什么尋常男女。

        應(yīng)搖光問過段北馳為什么對她這么好,得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她卻不敢再問第二遍。

        二人坐在馬車上,段北馳忽然咳了一聲。

        應(yīng)搖光還記著他中毒的事:“你的毒……?”

        “無礙,”段北馳說,“只是這幾日忙,沒休息好。”

        應(yīng)搖光將信將疑:“當(dāng)真?”

        段北馳輕笑:“當(dāng)真。”

        途中,應(yīng)搖光頻頻靠近車窗,去聽外邊的聲音。

        段北馳見狀:“還不想回去?”

        應(yīng)搖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難得出來。”

        段北馳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沒離開過,忽然伸手去捋了一下應(yīng)搖光的額發(fā),溫聲說:“那便下去走走。”

        應(yīng)搖光被他的話弄得一愣,反倒忽視了他的動作,她有些驚喜,但又猶豫:“你幾日沒好好休息了?”

        段北馳直接將馬車叫停,起身準(zhǔn)備下車,見應(yīng)搖光還愣著不動,挑眉問:“要我抱你下車?”

        應(yīng)搖光忙不迭起身,扶都不肯讓他扶。

        段北馳全然不介意她使這種在她身上十分少見的小性子,看得開懷。

        二人并肩在街道上慢行,偶爾交談幾句。

        牧歌也在街上遇見了消失已久的阿敕勒。

        他興奮的跑上前用胳膊勾住阿敕勒的脖子把他拉得東倒西歪:“阿敕勒!你最近去哪兒了?!”

        霍越安想推開他,但牧歌幾乎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到了他身上,霍越安無法:“你先放開我。”

        牧歌高興的在他身上拍了幾下,才肯放開。

        牧歌鍥而不舍地問:“你去哪兒了?我許久沒看見你,還擔(dān)憂你出事了,險些去報官。”

        其實報官是不可能報官的。阿敕勒的通關(guān)文書還是牧歌幫他偽造的,一查,他倆都得玩完兒。牧歌只是找了不少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幫忙,甚至還時不時去黑市逛幾圈找人。但他對此只字未提。

        可這些事霍越安都知道,他忽然鄭重的說:“多謝。”

        牧歌一愣,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這般語氣,相逢便是有緣,說什么謝不謝的?”

        霍越安卻堅持:“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亦或未達(dá)成的心愿?權(quán)責(zé)之內(nèi),你只管提。”

        ——先生救命之恩,我記住了。您若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或還未達(dá)成的心愿,權(quán)責(zé)之內(nèi),您盡管提。

        七丈之外,應(yīng)搖光忽然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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