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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家


血戰一場之后的奧托繼續踏上了回家的路,此時的奧托狀態極為糟糕,耗盡的體力,萎靡的精神,流失的血液,再加上身上多處創傷,而最為要命的則是左肩上被巴頓刺穿的貫穿傷,寒冷的冬季將奧托的傷口冰封了起來,逐漸奧托感到無盡的虛無在召喚著自己,以及身體那由內而外散發的極寒甚至可以凍結自己的靈魂,而經驗豐富的老挽馬都注意到奧托的異常,輕輕的用脖頸撐起奧托的手臂。

        此時的奧托精神都開始恍惚,奧托仿佛看見了瑞芝村,那樸素卻美好的家園正在被白雪所覆蓋,顯得那么的純潔,村子里的村民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顯得那么有生氣,而奧托的家中奧莉在幫著喬伊忙活著飯菜,馬丁則在處里著獵物,大家都在為家庭,為村子做著力所能及的貢獻。

        奧托此時仿佛真的看見了父母和奧莉,喃喃自語的說道“爸爸、媽媽,我想家了,帶我回家,帶我回家…”,只見馬丁和喬伊蹲了下來,像哄孩子一般的微笑著鼓勵奧托說道“加油呀,奧托,再加把勁呀,你可是男子漢喲,將來是要保護爸爸媽媽和奧莉的吶,你一定可以的喲,奧托”,奧托那被凍結的靈魂在家庭溫暖的呼喚下逐漸的解封,“對的,我要回家,我要保護我珍惜的一切,我不能倒在這里,哪怕我爬!也要爬回那個溫馨的家,我要!回家!”奧托此時激發了最后的能量,在老挽馬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前進著,艱難的向著瑞芝村的方向前進著,那可是家的方向吶。

        北境的冬季似乎要凍結一切生物活動的痕跡,此時的瑞芝村因為地處偏僻本就與外界隔離,在冬季大雪的阻撓下更是成為無人問津之處,就連腦子里被金幣塞滿的行腳商人,此時都對瑞芝村避之不及,閑雜人等更是不會觸及此地,不過對于瑞芝村的孩子們冬天顯得并不是那么討厭,他們穿梭在雪地里如同靈活的兔子,偶爾還會出現在冰凍的河邊,在河面上滑著冰甚至有條件的話會砸開個冰窟窿,那時河底的小魚會因為缺少氧氣便爭相恐后的浮出水面,那時孩子們往往會取得相當不錯的“戰果”。

        而這天早上正在雪地里瘋玩的孩子們看著遠處步履蹣跚而來的人,心里甚是懷疑這個季節還會有人拜訪瑞芝村嗎,而出現在孩子們眼前的這個人正是奧托,原來奧托此時已經回到了瑞芝村,而這一天一夜的噩夢之行,正是靠著對溫暖的家庭想念才讓奧托支撐下來的。

        正當孩子們看著奧托一步一步的往自己方向挪動著的時候,眼尖的孩子大叫道,“那是奧托、那是奧托,還有我認得村長家的老馬”,聽到眼尖孩子的話平時與奧托關系最好的希爾和斯通二人毫不猶豫的向著奧托跑去,其他的瑞芝村孩子們一聽是奧托回來了也趕忙跟著希爾和斯通上前看看能幫助些什么。

        孩子們此時還沒有發現奧托的異常,一邊奔向奧托一邊高聲呼喊奧托的名字,“嗨,奧托,你回來啦”,孩子們顯得格外的興奮,而此時的奧托腦海里只有對家的眷戀,顯然沒有聽見眾人的呼喊。

        當希爾和斯通跑到奧托面前才發現問題的嚴重,雖然此時的奧托將傷口包扎起來了而且隔著冬季厚厚的外衣,不過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依然提醒著二人此時的奧托身負重傷,希爾和斯通對視一眼便連忙上前攙扶奧托。

        可剛剛觸碰到奧托的時候,二人仿佛是觸碰到一具尸體,冰冷刺骨的同時毫無生氣,二人立刻大聲呼喊奧托的名字,試圖喚醒奧托,并趕緊摸向奧托的鼻息和頸部,而此時的奧托則被驚醒了過來,依靠著本能想要伸手拔劍,干掉威脅自己的生物,不過鏖戰之后又經過一整天跋涉的奧托,真的可謂是油盡燈枯,拔劍的手被希爾和斯通阻攔了下來。

        在三人接觸的過程中,狠狠地觸碰到了奧托的傷口,瞬間,奧托一個激靈暫時性的清醒了過來,當看著眼前關心著自己的希爾和斯通,奧托伸手捏了捏他們的肩膀,那結實的臂膀告訴著奧托這不是在夢中,而是真的已經回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家鄉,奧托努力的向著二人微笑并說道“原來是希爾和斯通啊,我!終于回來了…”話音剛落,奧托仿佛完成了使命一般,力量在一瞬間被抽空,身體瞬間滑落在地,卻面帶如釋重負的微笑。

        “奧托!”,希爾和斯通二人連忙發力支撐著奧托并試圖將奧托喚醒,可是此時奧托已經徹底的昏迷了過去,二人見呼喚沒有作用立刻安排眾多孩子將物資卸下爬犁,將奧托安置在爬犁上并用自己的衣服將奧托狠狠地裹了起來,然后希爾照顧著奧托斯通則牽著老挽馬飛速的直奔奧托家中。

        而此時在奧托家中,喬伊則略帶擔憂的收拾著家務,一邊收拾一邊詢問著馬丁,“奧托已經出去這么多天了,不會出什么意外吧”,馬丁聽著喬伊的話連頭都沒抬,然后應付著說道“不會的,奧托連那種巨獸都能降伏,肯定沒問題的,現在是大雪封山路途難走,說不定奧托一會兒就回來了呢”,馬丁應付的態度瞬間讓喬伊暴怒了起來,“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當然不會心疼”,然后平時溫柔的喬伊便開始訓斥起馬丁來,而馬丁面對喬伊疾風驟雨般的訓斥也是默默無語,顯然在奧托去往弗蘭茲鎮的這些天這種情形便會時常發生,奧莉則在一旁裝作鴕鳥,避免喬伊將戰火燃燒到自己身上,自己還小呢可無法承受冷食冷飯的對待呀,不過在奧莉眼里的哥哥奧托便是無所不能的存在,自從奧莉記事開始起便是哥哥奧托用自己幼小的肩膀將這個家庭支撐起來,所以在奧莉幼小的心靈中哥哥奧托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英雄了,奧莉在心里默默的說道,“嗯,比爸爸還大”。

        正在喬伊全力輸出著馬丁的時候,奧莉好像聽到了挽馬的馬蹄聲,瞬間抬起頭向著喬伊和被訓斥的馬丁說道,“媽媽爸爸,我好像聽到了馬蹄聲”,這一下便讓喬伊停了下來,然后便是喬伊連外衣都顧不上穿,急忙忙的跑出了院子,而馬丁則是拄著拐棍趕忙跟了出來,還一邊說道“喬伊,把衣服穿上,現在可是冬天不要著涼”。

        然后馬丁便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沖出了院子,可見雖然馬丁平常應付喬伊的詢問,可是在心底也是非常關心奧托的,可當馬丁沖出院子就看到喬伊站在爬犁旁默默的抹著眼淚,而奧托也是不明生死的躺在爬犁上,一瞬間馬丁猶如被重錘敲擊了頭顱一般呆立當場,過了一會兒馬丁緩緩的走上前去抱住了喬伊,而喬伊也順勢俯身在馬丁的肩膀上,繼續默默的抽泣,而馬丁則是拍著喬伊的后背安慰著喬伊,然后輕輕的跪倒在地。

        此時馬丁心中想的卻是,“對不起奧托,正是我這個沒用的父親,才讓你在本該無憂無慮的年齡身負生活的重擔,才會有如此的磨難啊”。當馬丁顫抖的伸出手,感覺到奧托那微弱的鼻息,馬丁瞬間感覺上天沒有放棄自己,馬丁向喬伊吼道,“還愣著干什么,奧托還沒死呢,趕緊去燒熱水然后把屋子烘熱”,聽到馬丁的話,喬伊一個激靈,仿佛從地獄升到天堂一般精神了起來,然后立刻感到廚房和奧莉一起燒水和烘熱屋子,而馬丁則是和希爾、斯通二人,將奧托抬進屋子并用剪刀將奧托的外衣剪碎拆開,當馬丁看到奧托身上的傷口尤其是那處肩胛骨的貫穿傷,馬丁的內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捏著,仿佛呼吸都成為了一種奢望,可是此時馬丁只能強行打起精神繼續處理奧托的傷口。

        當馬丁將奧托的包扎全部剪碎,便發現喬伊的熱水早就燒好了,然后夫妻二人便開始為奧托清洗傷口,而昏迷中的奧托不時的皺皺眉頭,讓夫妻二人即心疼又鼓舞,因為奧托身體還有著反應就代表著奧托還有救,馬丁和喬伊只能祈禱奧托自己能夠抗過去,在眾人的幫助下馬丁和喬伊幫助奧托清洗了全身并重新包扎了傷口,尤其是那處貫穿傷,馬丁只能通過縫合傷口避免奧托繼續流血,隨著喬伊將肉湯慢慢的喂給奧托,奧托的身體情況也逐漸開始好轉,漸漸的奧托的呼吸開始加重并且逐漸平穩,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現在馬丁和喬伊能做的就是向上天祈禱奧托早日醒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馬丁和喬伊的悉心照料下,奧托的傷口逐漸愈合甚至最嚴重的貫穿傷也已經結痂,不過奧托還是不見醒來的跡象,馬丁和喬伊只能詢問老村長奧托是什么情況,老村長略微思考的說道,“既然奧托身體已經大體康復,生命體征也已經完整了,最有可能的便是奧托透支了精神,現在想讓奧托清醒過來只能通過家人的呼喚來激起奧托生存的意志,如此當可以讓奧托清醒過來”。

        而后馬丁和喬伊便在之后的日子里便和奧莉一起有時間就和奧托聊天、訴說,直到寒冷的冬季快要離開北境,而這一天,在奧莉的陪伴下的奧托,緩緩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看著熟睡中流著口水的奧莉,看著熟悉的房梁,奧托緩緩的恢復著思維神志,用只有自己聽得清的話說道“我奧托,終于是,到家了…”,說完奧托便又陷入到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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