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想我嗎
貴賓通道,分為主賓和賓客。
烏泱泱的人潮在半路拐彎。
中間的男人若有似無朝里望了一眼。
一霎收回視線。
陳晨在身后喃喃自語,“奇怪了,不是說來不了嗎…”
方休垂目斂下情緒,拎裙擺,“走吧。”
入場,落座。
陳晨讓工作人員把方休的姓名牌換到他身邊。
她在一樓瞥見齊昀的,發信息問他什么時間過來。
沒回復。
從山水堂去酒莊,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齊昀在方休離開時給齊婧華打去電話,定好見面時間。
收拾妥當,正要出門,助手慌忙來傳話。
有客人鬧事。
齊昀擰緊眉,隨他進了包廂。
滿地狼藉。
服務員迎上來解釋,“客人喝多了,起了沖突,傷了同行的一位小姐。”
角落里的女人跪坐在盤碟殘骸里。
抬起頭,一張瓜子臉,下巴和脖子沾了血。
齊昀深吸氣。
是楊怡。
“昀昀。”她扶墻站起,剛一走近,不偏不倚昏厥在他懷里。
服務員幫忙扶穩,低聲補充:“這位小姐報警了。”
與此同時,門口的人來報,警察到了。
他心里浮了片疑云。
這么快。
還未來得及出包間,助手遞來手機。
齊柏華的電話。
他不知什么時候來的山水堂,聽說了這里的情況,吩咐齊昀著手處理。
齊昀咬槽牙,目光幽深,看著助手,“我父親來,你不知道?”
助手惶恐,“不知道,老爺沒有走正門,也沒有吩咐人安排。”
雙重巧合,有人牽制住了他。
……
收到齊昀不能來的消息后,方休愈發無聊。
許久不鍛煉,下午那兩三小時的高強度運動,讓她怎么坐都不舒服。
陳晨附耳,“歷行之到了。”
方休支著腦袋,懶懶嗯。
視線總下意識地落在樓下的入口。
二十分鐘,賓客陸陸續續入場。
半個小時后,主持人上臺開場。
介紹完嘉賓和酒會主題,歷文成上臺致辭。
醇厚,有穿透力的嗓音。
只是略微沙啞,仔細聽有些發悶。
陳晨晃著酒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專門說給她聽。
“昨兒夜里高燒,人事不省。”
她托起手邊的酒杯,抿了一口。
陳晨繼續嘆氣,“早上剛清醒一點就開始工作,聽說你和歷行之在商場車庫差點遇險,安排阿權去查對方底細,親自去見鐘老的對家,承諾了些不該承諾的,好換你的安全,一整天再沒休息。”
方休不知是在聽,還是走神了。
過了會兒,不咸不淡接話,“不是有人照顧嗎,溫香春色,大約小歷總也好得快一些。”
陳晨頓了頓,疑惑,“什么人?”
她沒說話。
俯瞰一樓舞臺左側。
陳晨也面向那邊,契而不舍,“本來他是不來的,忙了一天,沒來得及輸液。特意幫我擋住你那兩個堂舅,交代我,從歷行之手里接走你,可不知道為什么,又來了。”
致辭結束。
歷文成下臺,上二樓。
二樓懸在大廳正上方,三面都是半弧卡座。
他們的位置在右側。
方休保持著望向舞臺的姿勢,背朝中間的主賓席。
喝了兩三杯酒,陳晨悄默聲兒把她的杯子換成了果汁。
不一會兒,禮儀小姐蹲在卡座臺階下。
“陳總,方小姐,歷二公子請您二位過去。”
陳晨抬眼,和歷行之隔空對視。
他深吸氣,起身,“走吧。”
今晚肯定是避不開歷行之,不過歷文成在場,陳晨心里有底。
歷行之的座位在副賓席,主賓席旁邊。
中間隔了道屏風。
在家里,他排行靠前。
可在這種場合下,以歷文成為尊。
方休的高跟鞋磨腳,挎著陳晨的胳膊借力。
始終低著頭留心腳下。
沒注意到歷行之換到了主賓末席。
“小休,來。”他招手喊。
陳晨胳膊微微發力,帶她走向對面。
一副紈绔模樣,“別呀歷二哥,小休可一直是我‘御用女伴’,今兒有媒體在場,要是拍了我孤家寡人的照片,流傳出去,我還怎么自稱風流俏霸總?”
他開玩笑,化解了歷行之的尷尬。
方休腳疼,著急坐下。
頃刻間,捕捉到清冽熟悉的男香。
一激靈。
再想挪位置,沒機會了。
也躲不開左手旁的視線。
席位上有斌成的客戶,不認識方休。
但聽三言兩語,猜了個大概。
“這位小姐臉生,是陳總的人?”
陳晨撫摸方休頭發,大咧咧橫起條腿,“是我祖宗,家里最小的。”
客戶明白了,抬手和她碰杯,“怪不得樣貌標志,滿二十了?”
生意場上的人,每句話都暗含深意。
尤其是窮奢極欲慣了的男人。
“女孩兒多大都是十七八。”陳晨換掉了方休的酒杯,模棱兩可替她回答,“家教嚴,不喝酒,我陪您喝。”
方休回以禮貌淺笑。
客戶打著哈哈,聊別的,“小歷總,這次咱們能大獲全勝,全靠您決策英明啊!”
主位的男人接了那杯酒,冷冰冰的腔調,“大家的功勞。”
酒杯剛送到嘴邊,一道女聲打斷,“小歷總,您喝了藥,不宜飲酒。”
方休心里一咯噔,望過去。
適才沒注意,阿權身后還站著一個女人。
客戶揶揄,“小歷總頭一回帶女伴啊。”
歷文成輕撩眼皮,“醫院的護工,帶在身邊,方便照顧。”
陳晨還不知道這回事,眼神詢問阿權。
阿權顧不上他,移動位置,擋方休的視線。
不過她還是看清了那女人的樣貌。
宋媛。
從青佑福園逃走的那個宋媛。
原來醫院八卦里的‘小宋’是她。
方休心事重重,想聯系張洋問問情況。
沒準兒她能從宋媛這里,撬出一點4號孤兒區的內幕。
但手機在休息室。
鄰桌有人來敬酒,禮儀小姐給歷文成換了茶。
他起身寒暄,和那位客戶走向另一桌。
“小舅。”方休同陳晨耳語,“我去趟休息室。”
“有事?”
“打個電話。”她起身。
歷行之攔住,“這里人多,不要亂跑。”
“我去休息室。”她邊解釋邊走,“幾步路,沒事兒,馬上回來。”
貴賓休息室離宴廳距離確實不遠,出門拐彎便是。
方休拎著裙擺,不顧腳上的傷口,大步流星。
拿到手機后,她先發消息,看張洋方不方便。
下一秒,張洋打來電話。
她直奔主題,“我在斌成的酒會上看到宋媛了,你那邊有進展嗎?”
那邊停頓一兩秒,“差不多摸清了些門道,你還記得咱們剛來的時候,車里坐的那四個男人嗎?”
“記得。”
“他們一個月來一次,接孤兒區的女孩,送到專門的培訓基地。”
方休恍然,“培訓如何服務上流階層。”
“沒錯。”
她說的很保守。
那樣的培訓班,第一課便是把自尊當垃圾扔掉。
課程內容無下限。
也難怪,青佑福園每年會有那么多社會人士捐款。
善款高出其他福利院整一倍。
兩人簡單同步了一下近來的消息。
電話剛掛斷,休息室的燈突然熄滅。
方休一瞬警惕。
這份緊繃感,在嗅到熟悉的味道后,又松懈。
黑暗中,一只男人的手托住她的脊背,拉近。
“誰的電話,需要躲起來接。”陰森森的聲音。
方休眼皮輕顫,老實回答,“張洋。”
后背的手逐漸向下,停在后腰某一處,按了按。
一陣脹痛。
“這里,怎么了?”
適應了黑暗,他的輪廓漸漸分明。
歷文成垂眸,在她臉上流轉。
她的禮服背后鏤空,尖細的縫開到腰際。
坐下時,燈光閃過,他看見一塊烏青。
方休眨眼,“可能打拳的時候磕著了。”
僵了半秒,一聲悶笑,“打拳?”
“嗯,齊昀教我防身。”
“學會了嗎。”
“沒…”
她開始發抖。
男人挨在耳畔廝磨,厚重的氣息掃過。
又癢又炙熱。
“你燒沒退?”
她關切,歷文成心里爽快了。
嘴唇從耳垂滑向脖頸,俏麗圓潤的肩。
“剛兩天,太難忍。”他語氣懊惱,不知氣什么。
方休呼吸著,依稀聽到磨槽牙的聲音。
歷文成吻住她,由淺漸深侵入。
濃茶的苦澀,和果汁的甜膩在舌尖交融。
他手上用了力氣,揉搓她的腰。
“想我嗎。”他嗓音愈發喑啞,磨得耳根發燙。
方休心口狂跳,不承認。
“再等等。”他像是知道答案,一邊吻她,一邊自顧自說下去,“歷行之不動身邊人。”
“斌成的麻煩解決了?”
歷文成停了動作,抬起頭,“誰告訴你的。”
方休攥拳,“你顧不上管我,所以把我推到他身邊。”
他喉頭重重一滾,篤定的語氣,“齊昀說的,是嗎。”
氣氛瞬間危險。
微弱的光線下,是一雙煞氣翻騰的眼。
“我不管你?你信他了,是嗎。”
后一句逼問,夾雜了微不可察的悲戚。
方休嘴唇闔動好半晌,沒回答。
也沒否認。
許久,熟悉的氣息抽離。
如風來,如風走。
恍如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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