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有意為之的照片
方休一張臉陰沉沉，望著面前的記者。
“方小姐！有人受傷了嗎！是你的內線嗎！”
“為了拼獨家，不顧工作伙伴的安危，對此您有什么要解釋的？”
“方小姐，齊家公子深夜趕來，你們是什么關系？”
她胸前的衣服破爛不堪，冷風灌入領口，凍得直發抖。
身后腳步聲沉穩有力。
齊昀將外套披在她身上，一瞬間，閃光燈刺目。
方休擒住面前記者的手腕，拽向自己。
目光堅定銳利。
“有人會受傷，是青佑福園相關人員為非作歹。”她語氣鏗鏘有力，“轉移矛盾重點，模糊緣由界限，這是你該有的職業道德嗎�！�
那名記者繼續追問，“所以你認為自己不需要承擔責任對嗎，打著正義的旗號，罔顧他人性命�！�
齊昀作勢要轟人。
方休橫起胳膊攔住他，不疾不徐開口，“責任需要誰來承擔，我會配合警方去追究�！�
她瞇起眼，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我記住你了，告訴你背后的人，跟我玩道德綁架，良心譴責，引導輿論這一套，小心引火上身。”
記者明顯浮出一絲慌亂，抿緊了嘴角。
方休直起身，攏緊外套，沒控制音量，“今晚的事情，警方已介入，如果在正式通報前有人泄露了案件相關人員的隱私，會有什么后果，各位同行，不用我提醒吧？”
話一出口，閃光燈熄了大半。
齊昀在她身后，心中不免觸動。
方休工作的狀態又強大，又迷人。
思路清晰，不會陷入自我懷疑。
他在國外時有個朋友，飼養麋鹿，特意向他解釋過。
很多人被麋鹿乖順外表迷惑，忽略了其兇悍的攻擊性。
方休平日冷冷清清，是好相與的。
碰到正經事上，又能及時跳出圍剿，直擊對方痛點。
但她不是麋鹿。
是山野林中躲不開，忍不住想追逐的迷霧。
保鏢這時趕來，和醫院保安一起驅散這群記者。
方休回身之際，瞥向綠化帶，蹙眉。
齊昀跟著望過去，“怎么了？”
“沒什么。”
郭嵩出了急救室，腦震蕩，需要靜養。
方休在病房等到后半夜，手機震動。
她出門，發現齊昀還在。
“你沒回家？”
齊昀嗯了一聲，從長椅上站起，“不放心你�！�
方休輕笑，“有保鏢，一會兒警察也該到了�！�
齊昀提了一個袋子，遞給她，“干凈的衣服，換了吧�！�
“少堂主真體貼啊，以后看上哪家的姑娘，哪家姑娘有福了�！�
他無心玩笑，攥住她手腕，“小休�！�
方休動作一滯，撩眼皮。
清澈純粹，黑白分明一雙眼。
齊昀喉結上下滾動，穩住心緒，“雖然這是Unknow的事，但作為你的好友，我想多問一句�！�
方休取出袋子里的外套，順勢拂開他的手，“你問。”
“今晚的計劃，太冒險了，不像你的作風�！�
以身為誘餌，引來青佑福園的打手。
萬一孤兒不是今晚轉移到山莊，此舉無疑是愚蠢至極。
她將拉鏈拉到最頂，重新扎起頭發。
慢條斯理的模樣惹得齊昀一陣惱火，“小休！”
方休輕輕嘆了口氣，摸口袋，“借一下煙和火�！�
“你的呢�！�
“歷文成沒收了�！�
嗔怪的語氣讓齊昀態度有所緩和。
他斂回戾氣，掏出細細方方的純銀煙盒，雕花精致。
方休抽出一支，伸手，“火�！�
“醫院。”他手抄兜，“聞聞味兒得了。”
她氣笑，晃晃手機，“我去外面接電話，抽完進來�！�
是張洋打來的。
善仁理事會連夜趕到青佑福園，許枝英來不及藏證據，也不放行，和他們在行政樓對峙上了。
方休撣落煙灰，唇邊濃白一團霧氣。
“她撐不了太久，苗主任和老胡已經被警方控制了，許枝英還沒聽到消息，等天亮，她也該慌了�！�
張洋踏實了，松口氣，“你給小歷總回電話了嗎？”
她一愣，“沒有啊�！�
“商梓來找我，差點就帶人沖過去了，我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他說小歷總找你找不到，都急瘋了。”
煙頭灼燙食指皮肉，方休匆忙甩掉。
翻通話記錄。
一整晚，她沒空看手機。
十幾通紅色未接。
方休深吸氣，心口跳個不停。
忘了此時是深更半夜，手指劃動回撥。
那邊很快接起。
“歷文成，我沒事！”
幾秒靜默。
男人聲音沙啞，有猛然松懈后的顫抖，“你在哪兒�！�
“在醫院。”
“受傷了嗎�！�
“沒有�！彼罘褐腹顷P節，“只是沒來得及看手機�！�
那邊又沉默。
方休抿唇，“你沒睡嗎�！�
“沒有�！�
“郭嵩給我擋了一棍，腦震蕩，我今晚要在醫院守著�！�
“好。”
她隱隱覺得歷文成的態度不對勁兒。
直到齊昀在身后小聲喚她，“小休，外面冷，抽完煙快回來�！�
方休一激靈，攥緊手機，瞪大眼，“哦！齊公子也在！他是中途來的，不在我的計劃里…”
那邊淡淡嗯，無波瀾的道別，“先掛了，醫院有護工，不用你看著，注意休息�！�
通話掛斷。
酒店房間亮堂堂一片。
男人坐在沙發里，摩挲手機屏幕。
上面有張照片。
光線慘白的醫院里，一對男女旁若無人相擁。
來往人潮中，破碎和剛硬，編織出曖昧叢生的一幕。
他腮骨凸起，眼底怒火層層疊加。
吞噬萬物的駭人氣勢。
阿權心里發怵，斗膽向前一步，“歷總，這照片明顯是有意為之�！�
“目的呢�！�
“離間您和方小姐�！�
“誰會這樣做�！�
阿權迷茫了，試探性回答，“齊公子？”
歷文成擲出手機。
在大理石桌面滑出尖銳的一聲響。
阿權擰眉俯身，在照片下看到一條短信。
—來自E先生的提醒，天涼了，小歷總可不要忙亂中戴了綠帽子。
“E先生？”阿權狐疑，“保鏢不可能沒發現，會不會是有人假借他的名義？”
歷文成解開腕表，眉目沉了片烏云。
那張照片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心里密密麻麻長起草。
隨呼吸掃過嗓子眼，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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