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太，你為什么一定認(rèn)為我們不能共存呢？”吉田真郎的表情滿是痛惜，“明明我們一起長大，說好了要成為第一富豪的啊。”

        “吞并了我的產(chǎn)業(yè)的你，如此卑劣的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相野優(yōu)太嫌惡道，“你也說了，第一富豪，第一，永遠只有一個。所以，你也是可以為了利益對所謂的友人毫不猶豫的下手的人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

        吉田似乎大受打擊，他嗓音艱澀：“……我以為我們……只是公平的商業(yè)競爭……所以，互有輸贏什么的……就算你贏了，我也會服氣的……”

        “那只是你作為贏家所謂的謙讓吧，”相野優(yōu)太冷哼一聲，而后大吼道，“怎么樣啊吉田真郎，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產(chǎn)業(yè)的秘密，接下來想要怎么做？公之于眾？徹底將你最大的對手擊垮？還是想拿這個要挾我以求更多的利益然后冠冕堂皇的告訴我還可以重新開始？到底想怎么樣！你說啊！”

        “優(yōu)太……”吉田閉了閉眼，“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們是好朋友的事實。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以這種方式威脅你，甚至，發(fā)現(xiàn)秘密之后，我是想將迎風(fēng)樓歸還于你……我們公平競爭，以公平的商業(yè)手段，不可以嗎？”

        “什么叫做公平？吉田真郎，你還沒有天真到認(rèn)為商業(yè)不吃人吧？”

        “……我知道商戰(zhàn)有多殘酷，但是優(yōu)太，我還記得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起碼，起碼不能主動去傷害這些無辜的人，我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所以請求你，我們公平競爭好不好？”

        “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你當(dāng)我傻嗎？你手里已經(jīng)有了我的把柄，還想裝好人到什么時候！”

        “我將迎風(fēng)樓歸還你，如果屆時我不守承諾，你只需要說這一切是我在霸占迎風(fēng)樓期間犯下的惡行，自然一敗涂地的會是我，”吉田神情堅定，“優(yōu)太，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從未想過去傷害你，商場縱然殘酷，但那并非戰(zhàn)場，我們可以共存，我們可以的！相信我？好嗎？”

        相野優(yōu)太似乎愣住了，好半晌，他才低低一笑：“商人眼里，只有利益……”

        “可是我們首先是人，不想放棄友情有錯嗎？”

        “所以你的友情要讓無辜者買單？”

        一道壓抑憤怒的清脆音色響起，相野瞬時大怒：“吉田，你——”

        “優(yōu)太，不是我！”吉田手足無措，眼睜睜看著走近的兩人，泉奈蹙著眉，跟在氣沖沖的水間身邊，這個白癡，太急躁了啊！

        “水、水間？”吉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還有泉奈？！你們……”

        “吉田真郎！你還敢說不是你！”相野漲紅了臉，指著兩人，“你敢說他們不是你雇傭的忍者嗎？”

        “是……但是，但是我真的是孤身前來的！你相信我！”

        “夠了，你這個惡心的家伙！”

        “他的確是孤身前來，”泉奈不想在聽無謂的罵架，“只是，身為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我無法放任自己執(zhí)行一個不清不楚可能連累到家族的任務(wù)。”

        “所以……這是我們自己的意志，”泉奈看著兩人明滅不定的表情，眼底嘲諷愈盛，“放心，我們是忍者，不會隨便將雇主信息泄露，只要不牽連家族，這里的事情，我們都沒看到過。”

        “但在此之前，吉田，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吉田面色慘白，蠕動著嘴唇，期盼的看向優(yōu)太，在得到對方拒絕交談的側(cè)臉后，頹然的卸下力，他跌跌撞撞的倒向身后的軟椅，一手扶住椅背，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

        “我和優(yōu)太幼年相識，志同道合，我曾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直到不久前……我吞并了他的產(chǎn)業(yè)，如你們所見，迎風(fēng)樓。然后……發(fā)現(xiàn)了那些女人。我沒想那么做，我沒有想過以此要挾他的……”

        痛苦的尾音只換來了相野一聲冷笑。

        吉田再度平穩(wěn)了情緒：“我猜到優(yōu)太會追殺我，所以同時雇傭了你們。湯之國是我第一次試圖聯(lián)系他，但是……想必代也的尸體你們看到了吧，”吉田苦笑一聲，“我小看忍者的智慧了。”

        “波之國只是我的緩兵之計，事實證明我猜的沒錯，相野的追殺并不頻繁，但是直到回到都城，我依然沒有聯(lián)系上他，所以……我請求你們多留幾天。”

        “但是優(yōu)太，你還是念著我們的情誼的吧，”吉田抬起頭，“不然你也不會答應(yīng)今天見我一面。”

        “那些女人，那些秘密……我沒有動她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什么也說不了了，所以優(yōu)太，我們還是朋友的吧！”

        了解到來龍去脈之后，泉奈只是微微挑眉，仔細盤算對宇智波并無威脅之后便不再發(fā)聲，而水間身側(cè)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

        “那……那些女孩子，她們，做錯了什么？”

        吉田一愣，而后無力的垂下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只想維持和優(yōu)太的友誼……我……對不起。”

        他不是不擇手段的奸商，他沒想過剝削平民，只是人有親疏，雖然心里愧疚，但再來多少次，他一樣會選擇優(yōu)太。

        水間抿著唇，她知道別人的恩怨她不該置喙，只是……只是為什么私人恩怨要牽扯那些無辜的女孩子呢？

        爭斗，就一定要犧牲無辜者嗎？

        她默默低下頭，不再言語。

        “你不是說，你不傷害平民嗎？”相野優(yōu)太惡劣一笑，“那么她們呢？”

        “承認(rèn)吧，吉田，我們都是一路人，所以……更無法共存。”

        “不，不是！揭過這一篇，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忽而，吉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起身，走近，“就讓迎風(fēng)樓隨火而逝吧！”

        讓一切罪惡在大火種消亡，讓從前的一切紛爭在大火中終結(jié)，讓我們的友誼，讓正常的商戰(zhàn)，讓不傷害這些平民的商戰(zhàn)，從大火中重生。

        “優(yōu)太……這樣，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優(yōu)太，你其實并沒有放棄我們的友誼對吧？如果可以，只要你想，我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吧。還有代也，你完全可以從那個時候就要我的命對不對？所以優(yōu)太，就讓這個橫亙在我們友誼之間的隔閡，永遠消失吧！”

        相野沒有動作，卻也沒有阻止吉田的接近，他知道吉田這個家伙，真的是個天生的商業(yè)奇才，他……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如果一切真的可以重來……

        “我們沒有必要一定要分出勝負(fù)，相野，我們，我們可以一起成為第一富豪！畢竟，我無子嗣，也沒想過一定要結(jié)婚，所以我們不存在紛爭的延續(xù)，只是……別再那么做了，我們從頭再來吧！”

        “……如果，一切的臟污真的可以隨大火逝去的話。”

        沉默到最后，相野給出了這么一句答案。

        吉田欣喜若狂，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泉奈：“聽說宇智波一族擅長火遁，那么等下組織人撤離之后，就交給你了！拜托了！”

        得到泉奈的應(yīng)允之后，吉田歡喜的拽著一臉不耐的相野走出了地下室，看得出來，相野沒有拒絕他。

        “喂！走了！”

        直到泉奈呼喚，水間才醒過神，一步步跟上了泉奈的步伐，走到門口時，猶豫了一番，還是扯過軟布蓋在了那具和她差不多大的，□□著身體的，巨人觀上。

        抱歉。

        她在心里默念。

        泉奈覺得這個行為毫無意義，反正等會都要化作飛灰，但是他沒有阻止。

        片刻之后，兩人站在遠處的山頭上，看著化為火海的迎風(fēng)樓——只能說迎風(fēng)樓的位置比較好，再怎么燒也影響不到其余的屋子。

        沉默良久，水間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泉奈奈，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不等泉奈應(yīng)答，水間抬起頭，溜圓的大眼里溢出悲傷：“為什么，明明是同類，我們，卻要互相爭斗呢？”

        泉奈轉(zhuǎn)頭看她，顯然也是想到了爭斗不休的忍者們，或許是聯(lián)想自身的緣故，少年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會：“因為，利益相沖。”

        利益……相沖嗎？

        “那……那些女孩子也和他們利益相沖嗎？”不然為什么會被牽連呢？

        “不，”這一次，泉奈沒有思考，而是肯定的回答，“因為她們?nèi)跣　！?

        “弱小，只能為人魚肉。”

        “弱小，只能任人宰割。”

        “弱小，即是原罪。”

        平民如此，忍者更是如此。

        是這樣嗎？

        強大，欺凌弱小。可是強大，不應(yīng)該守護弱小嗎？

        水間垂下了眼眸。

        這個世界，好像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

        泉奈再度低頭，就只能看到水間和衣服同色的白色兜帽。

        他覺得手有點癢。

        千手家五兄妹里，只有千手扉間和千手水間兩兄妹繼承其母的樣貌，在整個千手一族里，也只有他們倆是白發(fā)白皮，長相最為相似。

        和宇智波一族白里透紅的健康白不同，那是一種偏向冷調(diào)的白，不笑的時候很容易給人壓迫感。因為白的過分，遠看的話，倒像是她抹上了糯米粉。

        加上千手水間喜穿白衣，加上白色兜帽，泉奈一直覺得跟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簡易版的……日式新娘。

        這個認(rèn)識讓他別扭了一路，最終還是忍不住的一把拽下了水間的兜帽。

        水間：？？？

        “難看死了！不許帶！”

        水間懵逼了一下，苦惱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可是我的白發(fā)太顯眼了。”

        對！沒錯！白發(fā)什么的丑死了！泉奈在心里瘋狂吐槽。

        “現(xiàn)在沒人，不顯眼了！”

        “……哦。”說著，水間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嘴里不停嘟嘟囔囔，“發(fā)色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嘛，我也更喜歡黑發(fā)來著……”

        同樣準(zhǔn)備離開的泉奈腳步一頓，不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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