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那夜青山幽湖中的詭異事件
陸正安悠悠醒來,送子殿中一片狼藉,他晃了晃腦袋,來到張捕頭的身邊。
先是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后撿起地上明晃晃的官刀將他身上纏繞的絲線斬斷,將他喊醒。
“哎呀,我的腦袋痛死了!”
張捕頭騰的一下坐起,雙手抱著腦袋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過神來。
“陸公子……都結束了?”
陸正安點了點頭,指著神臺下的一具紅衣尸體道:“老觀主已經伏法,官爺可以結案了!”
張捕頭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將身上殘余的絲線扯下,一骨碌站起,貓著腰在地上摸索起來,最后在一處角落里找到了金燦燦的官印,小心擦拭一番,放入懷中長出了一口氣。
地上七具尸體很是顯眼,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他們原本是送子觀七名香童,老觀主從地下暗室逃出來時神魂有傷,故此沖入送子殿中,將他們的三魂七魄全部吞噬了。
“這個妖道,死有余辜!”
張捕頭從陸正安手中接過官刀,來到了神臺下老觀主那具尸體旁,用刀尖左右翻了翻他的身子確認此人已經死透之后,才放下心來。
陸正安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送子娘娘的泥胎法身,面前露出喜色,此時的送子娘娘的法相金身神采奕奕,與先前大不相符,她活了過來。“官爺,莫要再問了,接下來就等子時已過,命他們將這些人記錄女子生辰八字的裱紙在香爐前燒掉,到時官爺自會得知一切!”
張捕頭聞言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推算了一下天色,此時距離子時還有兩個時辰,時間這么久,不能在此干等,低眉沉思了片刻,他抬頭看向神壇上的泥胎法相,再望那九名神色各異的嬰童,心中升起一團無名之火,抬手一指前方,喝道:“來人,將這九個泥胎嬰童給我搬下來,抬到院中砸了!”
他一開口,六名香童聞言立即開口祈求,道:“官爺萬萬不可,此乃神跡,若是動了他們會出大事的!”
張捕頭哼了一聲,手持官印轉過身來,瞪向六人,沉聲道:“九個不明底細的東西,何來神跡一說?本捕頭兒瞧他們十分不順眼,怕不是哪里的孤魂野鬼膽大妄為,跑到這送子觀鳩占鵲巢,蠱惑人心來盜取香火來了!”
“來人,給我搬!”
他一聲令下,身后幾名捕快身手敏捷爬上了神壇,就開始搬運九名泥胎嬰童。
“官爺,我覺得有些不妥……”
關鍵時刻,陸正安伸手點了點張捕頭的后腰,開口說話了。
張捕頭詫異,方才陸正安都是一直在他心中將話,這次他并沒有,而是直接開口。
“為什么?”
張捕頭回頭,皺眉看向陸正安,陸正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回道:“等下,有人叫我……”
說罷,他伸手一指大殿外,送子觀門口那里站著一位婦人,正往大殿中觀望。
“陸夫人?”
張捕頭抬頭挺胸,面上露出一絲笑意,他看的清楚,那婦人身姿婀娜,猶如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
她站在送子觀外,口中呼喚陸正安的名字:“正安,天要黑了,該回家了!”
陸正安回應:“稍等,我與官爺說一下!”
說罷,他伸手將一臉笑意朝著殿外行走的張捕頭攔住,小聲道:“官爺,你這是做什么?莫要忘了正事兒!”
小正安面上有怒氣閃過,他發覺這位捕頭兒看向娘親的神色有些不對。
張捕頭經他這么一扯,回過神來,訕訕一笑道:“見到陸夫人,我想過去打個招呼,你不要攔我!”
陸正安聞言氣笑,抓著他的衣服不讓他前去,壓低聲音道:“我勸你不要有什么想法,老老實實跟我在一起,否則等下會惹出大事!”
“嗯?”張捕頭一愣神,連忙止住身形,后背上起了一層冷汗,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陸夫人來叫你回家,我該如何應對?總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陸正安聽后氣道:“官爺胡言亂語什么?”然后身后一指門外,冷聲道:“你看清楚了,那是我的娘親嗎?”
張捕頭聽后樂了,伸手一指門外,道:“笑話,陸夫人我豈能認錯?你連你娘親都不……”
話未說完,張捕頭愣在了原地。
送子觀門口哪還有什么人?
他先前看到的那個婦人突然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
張捕頭低喝,陸正安沒有回答他,而是小臉繃緊,緊緊盯著神臺上搬運九名泥胎嬰童的幾名捕快。
“小心!”
他大喊一聲,張捕頭聞言轉頭,只見一名捕快兄弟不知什么原因從半丈多高的神臺上莫名其妙的掉了下來,砰的一聲,口吐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昏死過去。
“怎么回事?”
張捕頭大急,無心顧及剛才的事情,趕緊托著官印拉著陸正安走了過去。
神壇上其他幾名捕快愣了一下,頓時從上面跳了下來,查看受傷兄弟的傷勢。
六名香童渾身顫抖,跪在地上高呼:“娘娘顯靈了,娘娘顯靈了……”
張捕頭聞言猛地回頭,怒喝一聲:“都給老子閉嘴!”
他此時正在氣頭上,又見幾人如此,起身站起來舉著官印,盯著送子娘娘的泥胎法相,沉聲喝道:“送子娘娘,你若有靈,還不現身一見!”
他是真的大膽,竟然要送子娘娘現身見他。
“官爺不要動怒!”陸正安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察覺到一絲煞氣,從張捕頭身上散發,小聲道:“并非是送子娘娘傷人……”
張捕頭聽后,目光落在九名泥胎嬰童之上,沉聲回道:“莫不是這幾個東西再作妖?好大的膽子,官家面前也敢作祟?”
說著,他命人拔出官刀,將神壇圍了起來。
“頭兒……”
一聲虛弱的呼喚,是那名從神壇跌落的捕快,他醒了過來,此時正在發抖,像是冷的厲害。
“你感覺如何?”
張捕頭趕緊蹲下身子,伸手一摸這名捕快,一股寒意直涌他的體內。
短短幾息間,這名捕快蘇醒之后,身上蒙了一層淡淡的冰霜,他的身體抖如篩糠。
“怎么會這樣?”
張捕頭已經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陸正安也蹲下身子,伸手一根手指在這名捕快得身上碰了碰,趕緊將手縮了回來,嘆道:“一切都真的靈驗了!”
“你說什么?”張捕頭回頭,他聽到了陸正安的呢喃,緊緊的盯著這個孩子。
陸正安沒有回答張捕頭,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的符紙,有摸出一個火折子,吹染了火焰,小手夾著符紙在捕快額頭眉心晃了晃,然后將之點燃,丟到了捕快得身上。
張捕頭見狀連忙神手去阻擋,喝道:“你做什么?”
陸正安看了他一眼,回道:“官爺要是想他活活凍死,就將那紙撲滅吧!”
聞言,張捕頭趕緊縮手回來,沉聲道:“你務必要給我一個交代!”
“唉!”陸正安搖了搖頭,清澈的眸子盯著那枚符紙在捕快得身上燃燒殆盡,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并未有任何灰燼,仿佛這枚符紙真的燒的一干二凈。
捕快身上的冰霜也在快速褪去,臉上也逐漸有了血色,精神逐漸好轉。
“我這是怎么了……”
異象來的快去的也快,短短十幾息,這名捕快兩世為人,似乎他忘記了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覺得恍惚之間如墜冰窟,后來又遭受曝曬,一團真炁暖流涌入了他的心竅,渾身無比舒暢。
“你現在感覺如何?”
陸正安瞪大了眼睛,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道,他詢問這名捕快。
捕快回道:“感覺很是舒服,體內有一股暖流,在慢慢移動!”
說著他站了起來,和正常人無異,看到神壇時,一拍腦門,驚呼道:“我想起來了,我從神壇上掉下來了……”
張捕頭見狀心里松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陸正安,低聲道:“你早就知道會出事?”
陸正安搖搖頭,又點了點頭,回道:“我告訴過官爺,這樣不妥……”
張捕頭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望著陸正安若有所思,陸正安站起身,在他的耳畔輕輕耳語了兩句,張捕頭的神色陰晴不定。
“我明白了,那就暫時不動這幾個泥胎!”
他起身下令,將幾名捕快叫了回來,然后命他們收起官刀。
“真是荒謬,一個泥胎法身也會生病!”
張捕頭小聲嘀咕,眾人不明所以,唯有陸正安和張捕頭兩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陸正安告訴張捕頭,現在還不能動這幾個泥胎嬰童,送子觀的娘娘病了,只等時機一到,一切謎團都將會大白于天下。
“剛才門口的那人不是陸夫人?”
張捕頭耿耿于懷,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送子觀門外的確站了一個婦人,并且陸正安也親口說了,有人喊他回家?
“官爺看錯了,那不是我的娘親!”陸正安開口解釋:“我早就與娘親有交代,她不會出來找我!”
“那我瞧見的是誰?”
張捕頭摸不著頭腦,他肯定沒有看錯,那人太過真實了。
陸正安笑道:“此時此刻,最不想你我待在這里的人,便是你所看到的那個人!”
“最不想你我待在這里的……”
張捕頭自言自語,然后猛地回頭看向身后的泥胎法相,低聲道:“是送子娘娘?可我為何看到的是陸夫人?”
陸正安聽到這話,哼了一聲:“請官爺以后自重,不要總惦記有夫之婦,我爹爹不在家中,可還有我正安呢!”
被人直接了當呵斥,張捕頭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他強行解釋:“你誤會了,我可從來沒有那心思……”
陸正安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張捕頭,張捕頭尷尬不已,沒話找話,問道:“那你看到的是誰?不是你娘親嗎?”
陸正安搖了搖頭,笑道:“我看到了一個嬰童,他喊我出去玩耍……”
深夜,一個嬰童叫他出去玩耍,這確實有些詭異。
“唔,我明白了!”
張捕頭深深看了一眼神壇,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這些東西果然邪異!”
陸正安聽后笑道:“官爺放心,有人守在暗處,只等時機一到,便可以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張捕頭現在心中很不舒服,他拉著陸正安走到了大殿外,坐在了臺階上,道:“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
陸正安眨了眨眼,回道:“官爺想問什么?”
張捕頭深吸一口氣,鄭重道:“你現在是陸公子還是那個人?”
陸正安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上下看了看自己,笑道:“官爺怎么會問出這話來?我自然是陸正安啊!”
張捕頭一臉懷疑,又道:“那今日公堂之上的可是你啊?”
“公堂?”陸正搖了搖頭,回道:“這個問題我先前在送子觀外的茶攤上就已經回答過你了,我一直在茶攤上喝茶,等候官爺,哪里都沒有去過。”
張捕頭聽罷,又道:“那你也沒有在順來茶館說書,更沒有前往城北的千年古樹所在得到地方了?”
陸正安搖頭,一對眸子清澈見底,笑道:“官爺活見鬼了?”
張捕頭苦笑:“還真是活見鬼了!”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忽而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鳥叫聲,兩人倍感詫異,抬頭一看,只見送子觀的門庭之上站著一只雪白的百靈。
“時機到了!”
陸正安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后起身對張捕頭道:“官爺現在可以下令,命那六名香童將記有生辰八字的裱紙刪掉了!”
張捕頭正盯著那只百靈,聞聽此言一愣,道:“現在距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才亥時不到啊!”
陸正安回應,道:“你吩咐下去便是,應該是情況有變,我只負責傳話!”
張捕頭看了陸正安一眼,又看了看門庭上的百靈,沉聲道:“是那個算命先生?罷了……”
說過這話,他便從臺階上起身來到了六名香童的面前,然后命他們現在開始準備,去香爐前焚燒裱紙。
六名香童一聽,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他們不敢說什么,一切都按照張捕頭的吩咐去做。
他們起身,因為跪的太久,兩腿有些麻木,等待了片刻才有動作,張捕頭帶著一眾捕快跟在他們身后,觀察他們,不怕他們逃走,擔心他們暗中施展什么手段通風報信。
幾人先打水凈手,然后來到了院中的香爐前,從張捕頭手中將裱紙接了過去,口中念念有詞,握著裱紙的手一抖,裱紙突生火焰,在香爐中焚燒殆盡。
“官爺,已經燒完了!”
年紀較大的香童看著裱紙在香爐中焚燒殆盡,紙灰和香灰融為一體,趕緊回頭報告給張捕頭。
張捕頭點了點頭,然后看向陸正安,道:“接下來如何?”
陸正安回復了一個字:“等!”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就在幾人燒了那裱紙之后,送子觀中明顯可以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寒意。
一分一秒過去,眾人就守在香爐前,各懷心事。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后院突然跑來一個女子,驚慌失措,朝著張捕頭這里大喊:“捕頭兒,大事不好了……”
聞聽此言,張捕頭怒目瞪圓,沉聲道:“留下幾人將這香童看住了!”
說罷帶著陸正安迎面接上婢女秋香,低聲道:“不要著急,慢慢說來,發生了什么大事?”
婢女秋香臉色緋紅,支支吾吾,她說不明白,拉著張捕頭朝著后院跑去。
陸正安跟在后面,他緊緊抓住張捕頭的衣角,沒有松手,后院燈火通明,面積不小,正中有一口古井,再往后有經閣,還有一排民房,此時,幾個老媽子正圍著一間房室來回的轉個不停。
“哎呀,官爺可來了……”
幾人見到張捕頭和婢女秋香,連忙迎了上去。
張捕頭看了一眼房室,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名老媽子道:“有個女子似是得了癔癥,開始脫衣夢游,那畫面不堪入目,太過羞人了……”
“啊……”
張捕頭愣住,難怪婢女秋香支支吾吾說不明白,臉色臊的通紅,原來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房間內的其他人呢?”張捕頭沒有立即開門,他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事兒關乎女子名聲,他推門進去,若是那婦人什么衣物也沒穿,被他看光,等那婦人清醒,可該如何是好?
一名老媽子道:“官爺放心,我們一經發現不對,便將房間中的其他人轉移到隔壁去了,官爺大可不必擔心其他!”
張捕頭聞言點了點頭,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就聽身后的陸正安急道:“還我再不進入,那東西可要得逞了……”
得逞了?什么意思?
他還在思索,陸正安等不及了,小小的身影從張捕頭身后跑了出來,一把將房門推開,拉著張捕頭沖了進去。
兩人剛走進,砰的一聲,房門自動關閉。
張捕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道人影撲了過來,盤在了他的身上,兩條隔壁將他牢牢抱住。
“啊……”
張捕頭懵了,他感覺呼吸困難,整個臉埋在一團肉中,當即嚇得他掙扎,口中大喝:“何方邪祟?竟敢上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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