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9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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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景吾在私人網(wǎng)球俱樂部中面對四個發(fā)球機逐個回球。
這是他今日的加練內(nèi)容,這段時間他的身體素質(zhì)有了極大的增強,私教菊池就做主提高了他的訓練強度,跡部要面對的發(fā)球機由兩臺變成了四臺,令人驚訝的是,他的應(yīng)對可圈可點。
“不錯,跡部君,我覺得你稍微有一點悟到了。”菊池孝太郎是專業(yè)的網(wǎng)球運動員,三十五歲,比賽經(jīng)驗豐富,還差兩個獎就能拿到大滿貫。他經(jīng)驗老到、身體素質(zhì)也尚可,如果不是跡部景吾給得太多了,是不會接下每周一次的教練差事的。
跡部打完這組球,拿起旁邊的水杯咕嘟咕嘟猛灌水。放在平時他早就“那當然了本大爺?shù)陌屠屠褪亲钊A麗的”,現(xiàn)在卻顯得有些低沉。
他把水杯放到一旁,拿毛巾擦掉下巴上的水,才回答:“最近狀態(tài)挺好的。”
菊池走過來,給跡部看剛才回球的球路軌跡和落點,菊池摸著下巴,說:“反應(yīng)速度確實進步非常大,但是在不同情況下的回球還是不穩(wěn)定。”
跡部專注地盯著菊池手里的設(shè)備,還在平復喘息,然后抬起頭看向教練:“那就練這個吧。”
菊池長著一張國字臉,看著就十分可靠。他先把跡部帶到旁邊的椅子上,讓他坐下,然后語重心長地跟跡部景吾說:“跡部君,你是我見過的最努力的人,但是也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跡部自從在異世界切實了解了幸村以及立海大的實力,對自己的要求越發(fā)嚴苛。多虧了那些練習賽,他對今年的關(guān)東大賽比以往更加有把握,近期他的練習量確實很大,大到被父親叫去談話的地步。
跡部用一只手將頭發(fā)往后捋,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清朗的眉眼。他的瞳孔是清澈的灰色,眼瞼形狀精致優(yōu)雅,微闔雙眼的時候像光華流轉(zhuǎn)的兩粒寶石。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菊池:“是不是我父親跟您說什么了?抱歉。”
跡部很少有這么乖巧的時候,菊池不合時宜地想要揉一揉這位金主的頭發(fā),然后迅速打消這個膽大包天的念頭。
“運動員的訓練是會給身體帶來負荷的,超出你們學校網(wǎng)球部所設(shè)置運動量的任何練習,都可能對身體有負面的積累。”
菊池和跡部景吾接觸久了,表面不顯,其實心里特別喜歡他。這個少年有時會在俱樂部邊打球邊抽風地喊“本大爺就是最強的”,但不可否認,在上佳的運動天賦之上,他還有著堅韌的毅力、冷靜的覺察和永遠昂揚的斗志,這是個有著頂級運動員配置的家伙。
可惜是個大少爺。
幸好是個大少爺。
菊池也坐了下來,他往后仰身,感嘆道:“運動員啊,各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對凋零,選擇這條路的我們,是被上天選中的,清醒地燃燒生命的家伙們。”
“同樣從父親和教練的角度,我肯定會告訴你不要提前燃燒自己,”菊池仰靠在椅子上,跡部沉默地聽他的肺腑之言,菊池微微側(cè)頭,話風一轉(zhuǎn):“但我同樣理解你作為運動員的心情。”
跡部抬起頭,看向這個飽經(jīng)滄桑但眼里依然有光的老師,他聽見菊池孝一郎說:“所以,跡部君,如果想要提升自己的控球能力,要跟著我慢慢地練習才行,不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加練哦。”
“非常感謝。”
“不要客氣。我很珍惜這份高薪的工作啊,比我小好多屆的家伙已經(jīng)開始往娛樂圈發(fā)展了,唉,小小年紀一臉衰相,也不知道怎么賺到錢的。”
跡部站起來,走到發(fā)球機的區(qū)域調(diào)整參數(shù)設(shè)置,他隨口問道:“那他不打球了嗎?”
“也不是,他膝蓋壞了,還在打封閉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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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一臉衰相、賺不到錢、打不了球只能靠打封閉緩解的黑部勇太正在立海大網(wǎng)球部里撒歡兒,對每一個部員進行球技碾壓式的批評教育。
“哦吼!海帶男!你的球真是毫無章法!你難道是只有胳膊沒有腦子的類型嗎?”
被奈奈子叫小海帶尚顯親密,但被一個囂張地金雞獨立的對手叫“海帶男”實在是叫人生氣。切原赤也一個凌厲的抽擊打過去,黑部勇太三步作兩步提前移動到場邊,輕巧地將球回擊到切原接不到的位置,然后單腳一蹦一蹦地回到場地中央:
“你還差八百年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高挑的長發(fā)男性站在球場外,跟幸村低聲說:“抱歉,舍弟給貴部添麻煩了。”
幸村和黑部由起夫?qū)υ捯廊徊槐安豢海S和地笑了笑,說:“沒關(guān)系,本來就是什么樣的對手都要經(jīng)歷的。”
奈奈子在他們身后,看著小海帶眼睛沒有明顯地變紅,而且球路越發(fā)地有章法,也知道赤也確實處在飛速進步的階段。只不過,赤也處于高強度刺激下的時間比往常長了一倍,奈奈子有一些擔心。
但現(xiàn)在不是叫停的時候。
無論是黑部勇太還是黑部由起夫,都是難得的頂級教練資源,要不是黑部勇太賴在立海大不走了,而且他往常激進又損害身體的球風也在給少年們喂球的過程中漸漸消失,黑部由起夫,這個u-17的最高戰(zhàn)術(shù)指導,是不會屈尊降貴來到立海大的。
奈奈子抱著寫字板,蹲下身來問黑部勇太的專屬醫(yī)生:“長崎君,請問黑部這個程度的運動量沒關(guān)系嗎?”
長崎醫(yī)生正在整理他的醫(yī)藥箱,聞言抬起頭微笑:“嗯,沒問題的。勇太好久沒有在這個狀態(tài)下打球了。”
專門研究肌肉刺激與神經(jīng)遞質(zhì)反饋的長崎是東京大□□動醫(yī)學專業(yè)的博士,他性格溫和,又對奈奈子囑咐了幾句:“不過不能讓他做彈跳的動作,只用一條腿也不行,有時候我不在,就麻煩柳生桑了。”
奈奈子當然應(yīng)承下來,又小心問其他人的身體方面有什么要注意的,長崎很懂她,無奈地笑起來:“小伙子們總是超額訓練吧?唉,都有這個階段,不過人的潛力就是在各種極限中被開發(fā)的,超負荷對于運動員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呢。”
奈奈子一句那“該怎么辦”堵在嗓子眼,看著長崎拎著醫(yī)藥箱把黑部帶走了。
少女蹲在地上,面色有點茫然、有點無措,在這一群男人中,她像是橡木從里格格不入的嬌花,或者胡楊林里多思多慮的細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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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被這里按按那里敲敲,確認無虞才被放行。
他一副臭屁的樣子,對黑部由起夫和長崎的叮囑顯得極為不耐煩,反而讓他們倆好好看看立海大的小孩兒,挑幾個好苗子才是。
黑部由起夫一臉霸總樣,他輕描淡寫地說:“天才到處都是,要能長到你這年紀才能用。”
他冷著一張臉,每句話都往黑部勇太心底刺:“除了正值壯年的優(yōu)勢,你也長點腦子吧,打球出成績不比跑去娛樂圈高效多了。”
黑部勇太沉下臉色,那種壓抑感又回來了,他說:“就是你們這種不愛惜人才的疲懶作態(tài)才讓……”
“打住,我說過,人才很多。”黑部由起夫看著自家弟弟油鹽不進的樣子,不想把好不容易培養(yǎng)的好苗子毀了,只是仁至義盡地提點兩句:“把重心放回自己身上,勇太。這幾個小家伙中幸村和真田可以作為你的基礎(chǔ)訓練對手,其余的,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
黑部兄弟不歡而散,兩人的對話誰都沒聽見。黑部勇太又跑到球場上打球,他在網(wǎng)球場上仿佛激發(fā)了第二人格,不是過于囂張就是過于強勢,性格鮮明。他正和真田拉球,在切原面前起作用的金雞獨立在真田弦一郎面前毫無用處,他只好正經(jīng)應(yīng)戰(zhàn)。
眼見著黑部就要跳起來,柳生奈奈子站在網(wǎng)邊,冷聲警示:“黑部君,注意膝蓋。”
黑部勇太正準備起跳,聞言一個趔趄,沒有接到真田的球。黑部很不爽地說:“知道啦!你真的好啰嗦!”
柳生奈奈子抱胸看他,兩人對視,黑部偏過頭,小聲說:“知道了。”
真田在網(wǎng)那邊說教:“太松懈了!前輩!不要推卸責任!”
奈奈子看黑部勇太沒有要再跳,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進入部活室。近期搬進來了一臺能通過紫外線掃描確定彈跳高度、球速和分析球路的高端器材,是黑部勇太非要留在立海大網(wǎng)球部才搬來的。
說實話,在這個時間段,這種器材確實很先進,只不過奈奈子的筆記本電腦不能和儀器端口相連,它也沒辦法給沒有歷史記錄的數(shù)據(jù)做分析。奈奈子只好手動抄錄數(shù)據(jù),再通過電腦重新進行分析,比往常費事了很多。
不過有了新的數(shù)據(jù),比如彈跳力、起步速度等,總歸是好事情。
黑部勇太打完了球,又嬉皮笑臉地來找柳生奈奈子,殷切地雙手合十,祈愿般問:“柳生桑,你再感覺一下,誰能給我們的劇投資呢?”
“不知道,沒感覺。”奈奈子低著頭,把表格打印出來,走到打印機旁邊,低頭看了看新的數(shù)據(jù),拿著數(shù)據(jù)要去找柳。
“啊——可惡,”黑部勇太雙手抓頭發(fā):“快讓一個有錢人看中我們的劇本吧!快讓全世界知道u-17教練的嘴臉吧!”
他還是不懂,能夠播出來的劇絕對不會說u-17教練組一點不好,奈奈子帶上經(jīng)理室的門,把黑部勇太的抱怨聲隔絕在外。
奈奈子找到柳蓮二,把數(shù)據(jù)遞給他,柳看了看:“哦,原來文太移動速度跟不上桑原是這個原因。”
是什么原因啊?我怎么沒看懂。
奈奈子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安靜地站在旁邊等柳思考。柳蓮二看了一會兒數(shù)據(jù),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柳生奈奈子不見了蹤影。
柳的手臂還端著那幾頁數(shù)據(jù)紙,但他卻沒再看。他抬起頭對著空氣發(fā)呆,終于發(fā)覺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她今天怎么沒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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