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三天,蕭奕代表如意谷出場,他憑一己之力,依次戰(zhàn)勝了神掌門、歃血刀、紅鸞宮和大乘派,一戰(zhàn)成名,震驚天下。
但按照解鈴大會的規(guī)矩,如果是新門派參加解鈴大會,而且取得了矚目的成績,必須要考驗門派中其他人是否也具備如此強勁的實力,也就是說,只有門派中二分之一的人能夠超越其他門派的弟子,才可以實現(xiàn)門派排名的突飛猛進。
他們?nèi)缫夤扔兴膫人,二分之一就是兩個人,加上辛秋剛好足夠。
蕭奕攛掇辛秋上場,還安慰辛秋說輸了也沒關(guān)系。
不才如辛秋,憑一己之力,慘敗于神掌門、歃血刀、紅鸞宮和大乘派這些大門派的手中,只贏了一些中等門派,硬生生把蕭奕創(chuàng)造的豐功偉績,拉低成中庸的成績——如意谷江湖排名第十五。
辛秋嘆了口氣,灰溜溜地走下了擂臺。
“沒關(guān)系的,師姐的醫(yī)術(shù)才是強項嘛。”蕭奕在辛秋耳畔輕聲說道。
辛秋抬頭,看見他淺淡的笑意,心中一暖。
到了最后,只有排名最為靠前的大乘派和歃血刀才有資格挑戰(zhàn)暗淵閣。
眾人屏息凝神地盯著暗淵閣的人出場。
暗淵閣低調(diào)、強大、神秘。
暗淵閣非必要不現(xiàn)身,兵神陳舒逆創(chuàng)建暗淵閣后,以他親手打造的鈴鐺為原型,形成了暗淵閣標識圖案嗜魂鈴,自此江湖中流傳出一個魔咒:“暗淵閣出,嗜魂鈴現(xiàn),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但現(xiàn)在,他們卻能在不流血的情況下,目睹暗淵閣人非凡的風采。
一襲黑衣的暗淵閣人從畫舫上飛了出來,身后舉起一面暗黑色的旌旗,黑旗似乎能夠吸收所有明光,深邃如夜,旗身描繪出一個血色鈴鐺的圖案,如同兇猛的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暗淵閣人擅長劍術(shù),大乘派擅長煉體,歃血刀擅長刀法,三個門派激烈地打斗了九個回合,最終,暗淵閣六場皆嬴,大乘派贏了兩場,歃血刀贏了一場。
解鈴大會圓滿結(jié)束,蕭奕在江湖上徹底出名,來自四面八方的請?zhí)蛻?zhàn)書送至溫府。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登上了鮫血榜,被稱之為如意谷的“緋玉君”,與暗淵閣“清流君”,帝京“書客君”,狇離國的“落蘭君”并列音懿大□□大君子。
據(jù)說梓川“擷芳君”隱遁于世間,因此才讓蕭弈有了一個機會。
何為四大君子?跟四大美人一樣,有四個評選標準。
容顏絕美,為其一;
氣質(zhì)出眾,為其二;
能力卓絕,為其三;
品德高尚,為其四。
所以,這四大君子無一例外都是世間罕見的美男子,要么才高八斗,精通詩、詞、散文、書、畫、琴、棋、軍事、政治、清談、茶道、園藝等等,要么武功蓋世,一劍鎮(zhèn)山河。
蕭奕不僅沒有洋洋得意,反而有些不解地詢問辛秋:“師姐,你覺得我品德高尚嗎?”
之前高大人還說他在江湖上臭名遠揚呢!
辛秋道:“前三點你都符合,這最后一點,分明是有人睜眼說瞎話,怎么感覺有人故意在捧高你。”
蕭奕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蕭奕出名之后,連從未露面的溫家家主也提出了要見他一面。
可是,還未等他與溫家家主相見,城主府就傳來一則噩耗。
城主大人昨夜去世了。
辛秋和蕭奕錯愕不已,城主上次雖然傷重,但并未危及生命。
怎么突然就……
城主剛剛?cè)ナ罌]多久,就有一則消息不脛而走:城主去世的當晚,城主府的下人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疑似殺害都督的妖孽邪祟重現(xiàn)。
辛秋和蕭奕討論了一番,都覺得城主大人的死有蹊蹺。
城主之前說,為了報仇,他與地獄的惡鬼進行了交易。
很顯然,這里的惡鬼并不是指真正的邪祟,而是那天晚上刺殺他的殺手。
那幫殺手似乎想從城主手中獲得一物,但城主拒絕了他們,他們便打算奪走城主的性命。
難道那幫殺手依然沒有死心,半夜闖進城主府殺害了城主?
千面郎君之前說過,溫家家主豢養(yǎng)了一只惡鬼,意潤打算借助這只惡鬼,殺害都督。
莫非殺害城主的惡鬼其實是溫家家主?
正好溫家家主想要見識一下所謂的“緋玉君”,辛秋便和蕭奕去會一會他吧。
辛秋和蕭奕正在討論,溫府管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門口,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部分日光。
蕭奕本來背對著溫府管家,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影子,嚇了一大跳。
待看清是溫府管家那張木頭疙瘩般面無表情的臉,蕭奕拍了拍胸脯,埋怨道:“管家,你走路怎么無聲無息的?”
溫府管家答道:“或許是因為老奴太瘦了走路沒有重量,嚇到二位客人,真是老奴的罪過。”
蕭奕無奈攤攤手。
溫府管家對蕭奕和辛秋畢恭畢敬地說道:“家主有請,兩位請隨我來…”
蕭奕和辛秋深深對視一眼。
在溫府繞了大半圈,走在前面的管家停了下來,對辛秋和蕭奕拱手道:“兩位請進…”
辛秋和蕭奕同時抬頭,管家將他們帶到一扇拱形園門面前,門上掛有一匾,用狂草寫著“非園”二字。
非園,辛秋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很少有人會為園林取這種名字。
進了園中,辛秋下意識望了望四周景色。周圍玉階彩檐交相輝映,花木亭臺錯落有致,尤其是曲折延長的走廊兩側(cè),掛著一連串的鈴鐺,風一吹來,宛如冽泉擊打青石叮咚悅耳。
待步入走廊,蕭奕和辛秋皆被左右懸掛的鈴鐺吸引。
忽然吹來一陣輕風,鈴鐺發(fā)出悅耳動聽的聲音,美則美矣,就是掛了太多鈴鐺,這里靠近臥房,難道晚上睡覺不會覺得吵鬧嗎?
蕭奕好奇地問管家:“走廊間的鈴鐺是家主布置的嗎?”
溫府管家點頭:“家主說,聽著鈴鐺聲,更容易入眠……”
“啊?你確定沒說反?這些鈴鐺如此吵鬧還能催眠?”
溫府管家難得得笑了笑:“家主心思,老奴難以揣度。”
三人終于到達了溫家家主的住所。
“家主大人,如意谷谷主的二位弟子到了……”
窗外人影幢幢,幽幽的聲音傳入屋內(nèi)人的耳中。
檀木椅依靠在書桌邊緣,一只蒼白的手離開書頁,衣袂拂落,穿上木屐,悠悠前往大廳。
當辛秋看到溫家家主時,堪稱如遭雷擊。
這……這不是溫府花園中的那個惡鬼么?
面前是一張比想象中年輕的容顏:眉眼與膚,就如琥珀襯玉蘭,琥珀之光盛,玉蘭之質(zhì)滑,一抹紅唇則像花與玉旁邊的紅燭,有妖異和柔美混合之感。
但他的周身,卻散發(fā)出一種陰鷙邪冷的氣場。一舉一動慵懶無比,修長纖細的手指慢悠悠地把玩著血玉,舉手投足之間好似□□教主。用“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來形容他,真是太恰當不過了。
根本讓人想象不出這副皮囊的主人今年已經(jīng)四十有余,還有一個溫辭嬅這么大的女兒。
辛秋毫不避諱地瞧著溫家家主時,他的目光亦掃過辛秋和蕭奕。
須臾,溫家家主收回目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二位果然氣度非凡,不愧是如意谷谷主之徒。”
蕭奕勾了勾唇,客氣道:“城主亦如傳聞中一樣,風度翩翩,駐顏有術(shù),家主與溫姑娘看起來更像是兄妹,而非父女。”
感覺這句話怪怪的,有點變相說他老的意思。
“唉,辭嬅這孩子更肖似其母。說起來,你們與辭嬅相熟,到溫府住了好些時日了吧。可惜我最近忙于應(yīng)酬,一直不得空接見二位,多有怠慢,溫某實在愧疚……”
“家主言重了,溫府風景甚佳,我和師姐閑來無事逛逛花園,賞一番美景,甚是舒適自在。”
哪里有美景可賞?一出門就遇惡鬼,辛秋腹誹道。
“可是辛秋姑娘似乎不這么想,她看樣子對我的待客之道頗有怨詞啊。”
忽然被溫家家主提起,辛秋愣了愣,不知如何開口,便聽見蕭奕替辛秋解釋道:“家主不要誤會,我?guī)熃闾焐愿窭涞樕娌睿秃孟駝e人欠了她錢一樣。”
辛秋在心底嘆了口氣,蕭奕還不如不解釋。
聽聞此言,溫家家主挑了挑眉,訝異而客氣地一笑,當真如冰雪消融。可是他氣質(zhì)作祟,那逢場作戲的笑容下,怎么看都似乎滲透著絲絲寒意。
過了片刻,溫家家主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不應(yīng)該讓遠道而來的貴客受此煩擾,但是,這件事實在有損我的名聲,所以我不得不求助于兩位。”
辛秋和蕭奕不由吃了一驚。
溫家家主找他們竟然不僅僅是見一面那么簡單。
“家主不妨直言。”蕭奕道。
溫家家主幽幽地盯著他們,緩緩開口道:“近日,溫府鬧鬼之事,不知兩位住在溫府,可有耳聞?”
辛秋差點咳嗽出來,這家主怎么賊喊抓賊啊?
蕭奕的表情也有些詭異:“是聽說了一些……”
“唉,我就知道。”溫家家主無奈地搖頭,“自從都督遇害之后,溫府的下人都在背后嚼舌根,說我豢養(yǎng)了一個惡鬼,喜歡虐殺美麗少女,亦或者說我是地獄鬼煞附身,為了維持肉身不死,不斷吸取少女精氣。我多次下令禁止議論此事,可是溫府不斷有人頻繁做噩夢,還撞見了花園惡鬼的身影,這些流言甚囂塵上,甚至傳到了溫府外面。我懷疑是我的仇敵故意想要通過此事敗壞我的名聲,若兩位能夠幫我找出幕后主使,我一定重金酬謝兩位。”
頻繁做噩夢、出門撞見鬼,跟辛秋的經(jīng)歷一樣。
蕭奕非常爽快地點點頭:“既然家主都這么說了,那我和師姐一定盡力幫忙。”
他說盡力的時候,往往是敷衍了事,他看似隨意的時候,才是真正認真起來。
溫家家主對蕭弈絲毫不了解,欣慰地點了點頭。
辛秋和蕭奕剛打算離開房間,便看見溫家家主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佯裝眷戀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辛秋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凍結(jié)。
果然是他!那個半夜坐在花園里,用鮮血澆灌牡丹的惡鬼!
本來辛秋還疑惑,溫家家主為何會突然讓辛秋和蕭奕幫他揪出意潤口中的那個惡鬼,但現(xiàn)在他明晃晃地拿出那個香囊,讓辛秋明白了,他分明就是故意戲弄和挑釁他們。
辛秋心中隱隱覺得不安,什么時候原本不相干的兩方會突然戲弄和挑釁另一方?是當另一方成為獵物的時候。
辛秋下意識看向蕭奕,想要看看他是怎樣的想法,卻從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凄愴與失望。
她忽然想起,蕭奕是認識這個香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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