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言祭10】芳心明許
落腳客棧,房間內。
迫于無奈的白祭“你沒看到我不開心嗎?”
羅緋言無所謂道“我開心就行”
白祭“我納悶了,你怎么想著把我帶身邊呢,旁人可都是避之不及的”
羅緋言“你都說是旁人了,我與他們怎能一樣。”
白祭算是發現了,兩人待久了,他身上也會不自覺的沾染上些自己的不正經,這點她是最意料不到的,也是最無奈的。
白祭妥協道“我是真的有事要忙,等我忙完了,再陪你玩,好嗎?”
很早羅緋言就覺得她行事有異“說吧,到底是什么事?”
白祭眼睫一垂,眼神迷離“反正不能告訴你”
羅緋言“既然你不能暢言,那我也不能太好說話了!”
“你……”白祭被堵的啞口無言,待她沉下氣來,那雙不太安分的眼睛咕嚕一轉,邪念上頭。
她嘴角露出一絲邪笑,把胳膊挎到羅緋言的脖子上,順勢躺入他的懷中,指尖滑過他的臉頰,極為誘惑挑逗道“若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呀……陪陪你也不是不行”
言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一物換一物,若成了我就是你的。
面對釋放天性的白祭,羅緋言倒是一臉漠然,他像看一個笑話一樣淡定“什么?”
白祭以為他上鉤了,便興致勃勃道“幫我殺了李勃謙”
自己修為淺薄,但是羅緋言不一樣,若能蠱惑他為己所用,倒也省了不少事。
“不行!”
白祭千嬌百媚的神態瞬間傻眼“為什么”
羅緋言“雖然我們兩派向來不睦,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取人性命。”他轉而“倒是你……”
白祭一陣結巴“我……我怎么了”
羅緋言“你為何偏要與他過不去?”
白祭毫無感情的滔滔不絕“當然是因為我嗜殺成性,殺了他父親,唯恐他來報復,順便把他也解決了”
羅緋言論斷道“是假的”
白祭“嗯?”
他有條有理道“第一,你并不嗜殺,我看到了,每一次都是,要么用死物,要么采血后放人,你根本就不是壞人。第二,李勃謙從不找你的麻煩,反倒是你主動招惹他,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白祭難以置信的仰天長嘆“天哪!天底下也只有你會為我開脫了吧!你該不會真的相信我是好人吧”
羅緋言斬釘截鐵“我相信!”
白祭似是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不可理喻”
……
夜光幽暗,白祭倚托在窗邊,襯著月光,寧靜嬌小。
她換畫皮的速度快到她自己都記不清了,可這個樣子已經銘記于心,稍許加想便會毫無錯漏。世間的每個人都在做自己,是什么便是什么,匆匆幾十年變化也不會天差地別。
可白祭呢,她的每種形態身份都像是扮演白祭,就像縈繞著一個主體,可張揚可沉寂,可嬌媚可純凈,但從不偏離。
羅緋言躺在床上,一直注視著她的方向,他的目光落到一旁桌子上的鏡子……
鏡子里的她,似有似無,沒有實體,像是半隱半就的白紗,朦朧虛幻,煙霧繚繞。
怪不得,上次她那么的反常,一直隱于鏡后。
白祭是骨鏡,羅緋言是知道的,可他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怕呢?
這次羅緋言是主動尋上去的,這種感覺很難訴說,對于他,難說是從哪一個瞬間或者是那一句話開始的。
就像她說的“我是照著你的喜好變得,你膽敢不喜歡我”。
或許從一開始白祭的樣子就已經很觸及他的心了,呆在身邊只是慢慢浸透。
他倆相遇相識到最后待在一起都別有目的,他有目的,她也有目的。按理說這樣的心思,離別時也不會有其他感覺了,可真分別時,割舍不掉就是唯一的心思了。
羅緋言雙眼朦朧,半合半就,期間隱約聽到了她吹奏的悠揚塤笛聲,綿長不斷。似乎一夜之間從未間斷,直到他第二天醒來,耳邊清靜了許多。
羅緋言猛然驚醒,他一扔被角,左右一盼,果然不在了!
可他一點都不著急,昨日沒有嘗到失而復得的欣喜,現在也沒有再次失去的悲憤。
羅緋言扶著額頭,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他頭發上一直戴著的這條發帶,上面施了定位法術,他一直都知道,當時沒有聲張,真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五里是嗎,有本事就逃的遠遠的。
他一路向東風面走去,路上總是能偶遇晴天霹靂。
路人還納悶了“這天怎么回事,有人遭雷劈了?”
再后來,雷聲總算消停了,羅緋言便也知道她肯定是妥協了。
……
回到東風面后。
羅緋言直接被傳喚到萬刃枝面前。他舉止落落大方,與之前并無不同。
萬刃枝拿出幾本迎賓帖“我挑了十三本成色不錯的帖子,給你三天時間,必須完成!”
羅緋言應答一聲,可眼中盡顯疲色,羅緋言翻看著這些帖子,心里很是不平。
萬刃枝從來都是這樣,強勢與強迫并占,因她練的左手劍,她的弟子必須都是左手劍,她的指派必須定期完成,并且逐量增加,永遠沒有盡頭。
能入萬刃枝眼的帖子,難度自然不會弱于冰蛭那次,且十三本迎賓帖三天完成,又是三天不眠之夜,可就算不睡覺也不一定能做完。(要按俞籽路那邊的進度,三天能完成一本就不錯了)
這也是為什么羅緋言喜歡和衣而睡,頭發也是一絲不茍的才能閉眼睡覺,節省時間嘛。
雖然面上不顯憂慮,可把羅緋言給愁壞了。
萬刃枝瞧他不說話,問道“你可是覺得有些多了?”
羅緋言“弟子會盡力而為的”
萬刃枝“現下是相君的立本之期,你必須遠超廖逢迎,才能名正言順,而她的速度是東風面頂尖的。這段時間你就累些,等你當了相君,一切都好說了”
羅緋言“……”
萬刃枝看著他,凝眉不悅,直接問道“緋言,你與那白祭可有瓜葛?”
羅緋言心里一驚,面上無礙“師父,這是何意?”
萬刃枝“今早清風來人了,指名要點你前去問罪”
這么快,一夜之間就查到了是何人所為。羅緋言臉上一副不知為何的神態“問罪?何罪?”
萬刃枝抿眼,沉言道“緋言,你要知道你是東風面的人,不論如何都不會交由他們論罪。可這白祭,你是定不能與他有所牽扯的。”
羅緋言“為何?”
萬刃枝若有所思道“凡是與妖邪有所結交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羅緋言“可她不是妖啊?”
萬刃枝“恐怕也只是你這樣以為的,他如此肆無忌憚的行徑,就是想斷了自己的后路。而你前程似錦,不要因為一時的貪戀而斷送了。”
白祭雖然并無殺一人,但她禍害的人組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便造就了人人懼怕的白祭。由此聯想起傳說的葬神,掌生死大權,千年前的崇敬早就煙消云散了,轉而就是懼怕。
在人們的眼中,這是一個墮神應有的樣子,吸血的惡魔,沒落神威,自喪自棄。
萬刃枝手里的迎賓貼大把一扔,散落一地“看看,這都是這些時日遞上來的帖子,都是關于他的。”
羅緋言蹲下把地下亂七八糟的帖子整理一番,整整齊齊的放在桌案上“這里沒有我的迎賓帖”
換言之,就是沒有指名道姓的要我出面,就不關我的事。
萬刃枝看他這么自欺欺人,瞬間來氣“那我立即補上一帖,你忍心嗎?你下得了手嗎?”
“……”
羅緋言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直立立的站在原地。
萬刃枝“賀寰宇尚且能做到置身事外,你為何就做不到呢?”
羅緋言“他有馭鋒谷壓著,而我沒有”
萬刃枝“可你有東風面的重任,它不重嗎?不足以把白祭壓下去嗎?”
“正是因為它太重了,壓的我喘不過氣來。”羅緋言從未有過這般暢所欲言“師父,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的感受,我要的其實很簡單,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當初我誤入仙途,既來之則安之,我恪守己責,懲惡揚善,我能做到問心無愧。可就是不想當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也不想卷入這場泥濘。更不想做一個連喜怒都不由自己的人。”
萬刃枝“當平庸的人,你不能,你也不配。”
羅緋言“我一直都不喜歡這樣的東風面,記得剛來的時候,她并不是這樣的,一片其樂融融,可現在呢?根本看不到以前的樣子。”
東風面曾是他們的家,所以他們把東風面擬性化的稱為“她”。
原來這份叛逆早有苗頭,只是一直不顯罷了。萬刃枝“人總要往前看的”
羅緋言暗自垂眼“是嗎?”
萬刃枝“東風面也是可以變的,只要你愿意”
羅緋言“師父,恕我無能為力,若我登位,只能排除異己,就像在茫山一樣,根本做不到回歸往常。”
萬刃枝熱切挽留“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呢?”轉而話鋒一轉“說起茫山,話鋒直指白祭,茫山大火與他逃不了干系。”
羅緋言不知真相,可他知道肯定不關白祭的事“簡直無稽之談”
萬刃枝“你別管是真是假,你與白祭必須有個了斷,那狐媚子風流成性,你不是他禍害的第一人,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趁你還未釀成大錯,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知道了”羅緋言只是回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可明眼人都知道已經為時已晚。
萬刃枝暗自握拳,萬般后悔“或許,當初我就不該留他”
羅緋言“師父,我想知道當初您為何要故意放走她?”
萬刃枝嘴里的話從來套不出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想讓人掌權,又不想讓他多管閑事。羅緋言略顯失望的吸了口氣“緋言告退!”
萬刃枝眼看著他走遠,卻也無能為力。
羅緋言走到山門前從十三本里抽出一本,印上了自己的花鑒,剩下的全交給譚子瓊了。
譚子瓊抱著一摞帖子,一臉懵的看向羅緋言,又看看迎賓帖,搞不明白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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