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葉孤城
在圍觀眾人看來,錢恒一指點出,三人同時消失不見,一個呼吸之后,又再次出現(xiàn)。
錢恒依然負手而立,謝曉峰和慕容秋荻單膝跪地。
三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可只看姿態(tài)就明白勝負已分。
“太弱了,現(xiàn)在的你和八年前比,能撐過三劍嗎?”
謝曉峰已經(jīng)說不出話,他的信心幾乎被星空之夢摧毀,這種如同宇宙洪荒一樣的劍法,復(fù)雜到讓他感到眩暈。
他清楚,就算是他恢復(fù)了全盛的實力,也不過撐的更久一點,失敗依然不可避免。
如此恢弘的劍法,實在是他想都想不出來。
錢恒來到謝小荻身邊,長生真氣漫卷,頃刻間就治好了他的內(nèi)傷。
“去拜堂吧!”
謝小荻看了看父母,然后頭也不回的后退,來到了新娘身邊。
“醒來!”
這聲音似乎超越現(xiàn)實和夢幻的界限,來到了娃娃夢中,驚醒了沉眠中的她。
睜開眼睛,看到了謝小荻的面孔,兩人緊緊相擁。
“夫妻對拜!”
新人終于完成了最后一拜,成為了夫妻。
謝小荻緊緊擁抱著新娘,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他逆運真氣,摧毀了自己的丹田,自廢武功。
“我知道你們以為我只是為了報復(fù),無論我怎么說你們都不信,現(xiàn)在我成了廢人,是不是配得上我的娘子了?”
謝曉峰體內(nèi)來回穿行的無形劍氣驟然轉(zhuǎn)化成長生真氣,他的束縛消散一空。
錢恒心中嘆息,這小子真不愧是謝曉峰的兒子,脾氣一樣極端。
“婚禮既然已經(jīng)完成了,你們就去喝喜酒吧!
謝曉峰的脊背佝僂了起來,仿佛突然老了幾十歲,精氣神不斷衰竭,仿佛又變成了沒用的阿吉。
他低垂著頭,披散頭發(fā),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慕容秋荻望著他離開,卻一動不動,兩行熱淚滑落,她似乎突然夢醒了,原本的愛恨變得模糊不清,似乎眼前之人,已經(jīng)變得無足輕重。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愛的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天下無雙的謝曉峰,可那個謝曉峰似乎永遠都回不來了。
……
謝曉峰離開了七星塘,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慕容秋荻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工作中,成為了最忙碌的人。
錢恒依然是甩手掌柜,大部分精力都在自己的喜歡的研究上。
在謝小荻的婚禮接受后五天,花無缺的情緒終于足夠平靜,于是錢恒與邀月合力,取出了他體內(nèi)的魔種。
果然如他所預(yù)料的一樣,魔種在體外只是幾分鐘就徹底崩解,損失了這一部分精氣神,邀月受到重創(chuàng),武功大幅倒退,精神從第四境跌回了第三境入微。
錢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推測還保守了一點,損失了魔種的邀月恐怕一年之內(nèi)都不能動手,這個發(fā)現(xiàn)也讓他稍微松了口氣,起碼傷好之前邀月不會輕舉妄動。
既然短時間沒風(fēng)險,他也遵守諾言,為邀月恢復(fù)了容貌,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和大姨子鬧得太僵。
恢復(fù)了容貌的邀月當天就離開了七星塘,憐星擔心姐姐的安全,想要親自護送她會移花宮,卻被錢恒攔了下來,派遣花無缺兄弟兩人一起去護送。
“如果離開你太久,我說不定又要出問題。”
錢恒如是說。
憐星只能嘆息一聲,與姐姐分別,看著兩兄弟揮手告別。
……
金九齡邁著輕松的步伐,恨不得吹出口哨來,可這里并不是他的地盤,而是平南王府,他只能壓抑自己的歡快。
就在剛剛,他刺瞎了平南王大管家江重威的一雙招子,在不用自己看家絕學(xué)的情況下,三招刺瞎一名老牌宗師,這樣的戰(zhàn)績讓他頗為滿意。
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動過手,可如今牛刀小試,依然信手拈來。
他取出從江重威身上拿下的鑰匙,打開了王府寶庫,伴隨著門軸轉(zhuǎn)動的吱吱聲,耀眼光華流淌而出。
無數(shù)的金銀珠寶堆砌成山,散發(fā)著財富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即使是見過了錢財?shù)乃,也不由呼吸頓止。
控制著南海區(qū)域的平南王府,不僅自己做海貿(mào),還對區(qū)域內(nèi)其他的船隊收稅,實在是富得流油,以財富論,堪稱大明第一富藩。
在江湖上,有著白云城主的支持,連地頭蛇南海派都不敢得罪,兩廣瓊州可謂橫行無忌。
金九齡雖然自負,可也知道自己不是葉孤城的對手,平日怎么都不會把主意打到平南王府身上,可誰叫葉孤城現(xiàn)在不在呢。
一年前,他前往南洋杳無音信,很多人都說他的船遇上了海難,人已經(jīng)沒了,最初這個消息沒人信,大宗師可以踏水如平地,想要淹死這等高手,除非方圓數(shù)千里內(nèi)都沒有陸地。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孤城一直沒有消息,白云城內(nèi)人心惶惶,各路陰謀者也漸漸生出了試探的心思。
試探從最初的傳播謠言,然后挑釁平南王府的外圍勢力,甚至連葉孤城的堂弟葉孤鴻都身死,白云城和平南王府都沒有動靜。
很多人都認為葉孤城大約的確是死了。
金九齡也這么認為,于是他化身繡花大盜,準備給平南王府一個驚喜。
可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有人給了他一個驚喜。
不,不是驚喜,是驚嚇。
適應(yīng)了寶庫的金光,他的視覺恢復(f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一個白面微須,穿著身雪白長袍的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來,就像是兩顆寒星。
他的臉很白,既不是蒼白,也不是慘白,而是一種白玉般晶瑩澤潤的顏色,映襯著他的頭發(fā)漆黑如墨,黑白色之外,唯有他頭頂上檀香木座的珠冠。
葉孤城。
“是不是很意外?”
白云城主的聲音清冷如冰,透露著一種非人般的淡漠。
金九齡已經(jīng)拿出了他的判官筆,生死關(guān)頭,還想要隱瞞武功,無疑是自尋死路。
“你沒死?”
葉孤城淡淡道:“海難落到孤島,本來應(yīng)該是永遠回不來了,不過我運氣好,居然能夠重返人間。”
金九齡嘆息,這完全是天意,能夠從海難中生還,這種事誰又能預(yù)料呢。
“你怎么會知道我要來這里?”
葉孤城手中出現(xiàn)一本薄薄的秘籠,封面彩色斑斕,色彩奪目至極,封面上的女郎搔首弄姿,風(fēng)騷入骨,讓人想入非非。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金九齡的反應(yīng)出乎他的預(yù)料,對方似乎沒有認出他手中的秘籍。
“你不是為了鎖骨銷魂天佛卷?”
葉孤城有些意外,他收到的消息是有人想要圖謀這本神功,所以才在弟子的哀求下來幫忙。
金九齡苦笑一聲,“如果說,我是為了這些金銀珠寶,不知道你是否相信?”
“不管如何,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金九齡一個縱越,使出了少林絕學(xué)橫空挪移,腳不移身不動,平地挪后數(shù)尺,這門絕學(xué)他浸淫數(shù)十年,早已登峰造極,只憑這一手,他的輕功在大宗師中就說不上弱。
可惜他面對的是葉孤城。
一點劍光暴起,無窮盡的劍氣如天河傾瀉,向著金九齡沖去。
葉孤城的人與劍似已合二為一,劍光如匹練如飛虹,直刺了過去,劍光輝煌而迅急,沒有變化,甚至連后著都沒有,將全身的功力都溶入這一劍中,沒有變化有時也正是最好的變化。
劍氣尚未到達,劍意已經(jīng)穿透了金九齡全身,六扇門百年來第一高手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去,只是絕望的揮舞兵器,想要擋住這青天白日,無垢無暇的一劍。
可他的動作只是徒然,下一刻劍刃劃過他的咽喉,帶起鮮艷血花,也帶走了他的溫度和生命。
“原來你已成半神!”
鮮血浸入氣管,金九齡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出他最后的發(fā)現(xiàn),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
……
聽到葉孤城重出江湖的第一天,柳若松就惶惶不可終日,他沒有想到最可怕的事情居然真的發(fā)生了。
他立刻收拾一切,帶著財寶和妻子逃離了萬松山莊,逃避可能的追殺。
八個月前,他遭到了當時聲名鵲起的劍客丁鵬約戰(zhàn),這如彗星般崛起的劍客劍法出神入化,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劍道宗師,更有一招迅如流星的劍招,憑借這一招,他擊敗了數(shù)名一流宗師。
柳若松武功雖高,可他卻崇尚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的道理,于是提前化妝去看丁鵬的招式,這一看就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他離大宗師只有一步之遙,可也接不下這流星隕落的一劍,清楚自己若應(yīng)戰(zhàn),則必敗無疑。
丁鵬出手的次數(shù)不少,很多人都認為他這一劍非常類似白云城主的絕招天外飛仙,很可能他的背后站著一位真正的劍道大宗師。
可柳若松通過青衣樓調(diào)查丁鵬的身世背景,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不過是運氣好,得到了一本殘缺劍譜,并沒有深厚背景。
柳若松猶豫不決,他不甘心成為對方成名的踏腳石,可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葉孤城,不敢冒險去試探丁鵬背后時候是有靠山。
正糾結(jié)間,青衣樓樓主給他吃了一個定心丸,告訴了他葉孤城下南洋遇到風(fēng)暴消失的消息,于是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派出自己的風(fēng)情萬種的妻子秦可情,讓她結(jié)識了丁鵬,在熟婦人可以的引誘下,年輕人果然把持不住,陷入了自認為的愛河中。
如膠似漆的熱戀中,秦可情趁丁鵬睡著,把天外流星的劍譜抄錄了下來,拿給了柳若松。
柳若松如獲至寶,一方鉆研劍譜,一方面命人在萬松山莊內(nèi)雕刻了劍譜圖刻,偽造證據(jù)。
到了決戰(zhàn)當天,柳若松指責丁鵬偷竊了他的家傳劍譜武當松下風(fēng),還改名成了天外流星,讓丁鵬心神大亂,一敗涂地。
此戰(zhàn)后丁鵬身敗名裂,消失不見,柳若松卻志滿意得,心神滿足之下踏入了大宗師之境,直到奪取燕南天寶藏時栽在錢恒手中,心境破碎再次跌回宗師巔峰。
萬幸他逃得了性命,躲回了萬松山莊不再出門,本以為可以安穩(wěn)一段日子,可卻聽到了葉孤城重出江湖的消息。
整個人都麻了。
(https://www.dzxsw.cc/book/28574536/14376850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