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愛或被愛是毒藥
灰原哀仰頭,因為看不見五條悟的眼睛,無法做進一步的判斷,于是她不說話,等候透露更多的信息。
五條悟蹲下身,平視灰原哀,唇邊笑容溫和,似乎不太像發現了什么,而要對她發難的樣子?
他的大手在灰原哀腦后摩挲,“硝子說,小哀并不是普通小孩子呢?”
他的動作很輕柔,但每一下撫觸,都像是捏住了她的心臟。
親子鑒定這么快就有結果了嗎?
遲早被拆穿是“冒牌貨”,灰原哀滿以為有充分心理準備,也不會因此太在乎。
但事情忽然到了眼前,才發現并非如此。
她甚至無法控制心跳加速,和手心隱隱滲出的熱汗,就像一個犯了巨大過錯,而等候被法官剝奪所有的罪犯。
愛或被愛,果然是灌糖毒藥,殺傷力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這兩天,她不過是鼓起勇氣,偷偷嘗了一小口而已……
灰原哀把手心的汗水,在七海建人的衣服上擦干,并努力保持最冷淡,最無所謂的表情。
這也是她最后的尊嚴,和自我保護。
“呵呵,被發現了么?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灰原妹妹,是你非要不信的。”
“的確,小哀跟我想的不一樣。小哀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我以為你是從小失去親人,才會性格有些孤僻。但我發現,小哀只是比普通小孩更聰明,更善解人意,不愧是擁有大人頭腦的小天才!”
五條悟說的話語,還是他日常的風格,卻沒有日常的夸張造作,以至于灰原哀依然聽不懂、猜不透。
“我的頭腦……怎么了?”
“硝子說,小哀擁有十七歲的腦容量呢!”
灰原哀一怔,她研究過自己的身體、心理、思維,但腦容量的確被忽略了。
“是嗎,她還說什么……”
“沒了呀!”
“沒了?”
“沒了。硝子她不明白,但我明白,小哀雖然不說,其實心里也很愛哥哥對不對?謝謝你今天我我們做的事。”
“我有,做什么嗎……”
“小哀喚醒了七海的熱心呀?你看出來了吧,七海并不適合當上班族,無論怎么逃避,他就是天生的咒術師,他將來會感謝你的!”
上班族、咒術師的本質區別,灰原哀并不理解,也不認為自己刻意做了什么。
但她承認,的確透過七海建人有意消磨的軀殼,發現了他執意不死的一顆熱心!
“我并沒有做什么,也不需要感謝,將來你們……不恨我就好了。”
“小哀又學大人說話了,我們怎么會恨你呢?疼愛都來不及呢!”
灰原哀漠漠一笑,從五條悟身邊走開,迎著微冷的夜風邁向前方。
“哎,等等哥哥呀!”五條悟從身后追上,牽起她的手,又提起她肩上的西裝,把小身板裹的更嚴實。
“你知道,真希他們背后說我什么嗎?”
“蒙眼笨蛋……”
“那是舊的,最近,他們說我是遭遇‘中年危機’的大叔。”
“噗……”
“現在,我有了才八歲的可愛的妹妹,感覺自己又年輕起來了呢!哈哈哈!”
月光將一大一小兩幅身影,溫柔的描繪在草坪上,五條悟輕狂愉快的笑聲,擊穿了這所古老學校的靜謐夜空。
清晨,有人拍打窗戶,喚醒了睡眠中的灰原哀。
她勉強爬起來,拉開窗簾,就看見熊貓貼著玻璃的大圓臉。
“什么事啊?”灰原哀打開一扇窗戶。
“五條老師讓我來叫小哀,起床吃早餐啦!”
“早餐?”灰原哀迷迷糊糊的抓起枕邊的手機。
啊,都八點了?
她平時就算是周末,也是很有規律的早起,沒想到換個環境,不知不覺的睡這么遲?
是因為昨晚太折騰了?還是她對這新到的陌生環境,居然沒有戒備心?
能痛痛快快,什么也不想,也不怕的睡到自然醒,自從身體變小后,這還是第一次。
是因為隔壁的“哥哥”,和窗外的新伙伴么……
盥洗完畢,熊貓領著灰原哀來到學校食堂,食堂里并沒有其他人,這讓她多少松了口氣,被迫跟陌生人招呼應酬,可不是她的強項。
“小哀,這里!”熊貓把她拉到一張小餐桌邊。
“咦?”灰原哀眉頭一皺。
早餐很豐盛,居然還有花花綠綠的小甜點和果汁,沒想到這看似古老守舊的學校,伙食倒是蠻好的?
但是,并不健康合理。
熊貓看出了她的意外,樂呵呵的說:“從前可沒有這么豐盛哦,這是五條老師自掏腰包,為小哀特別準備的早餐!我們也跟著沾光了,呵呵,呵呵。”
灰原哀淡淡一笑,“那他破費了。”
“不要緊,不要緊,小哀可別往心里去。”熊貓胖乎乎的爪子一陣搖擺,“五條老師是級別最高的咒術師,還是五條家的家主,這點花費根本不算什么。他說了,只要小哀高興就好啦!咦,怎么還站著,快坐下來吃呀?”
原來,“哥哥”在咒術界地位這么崇高?
但我看得出,他不管對過去還是現狀,都感到不平不滿,他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快樂,為什么呢?
灰原哀沒有往深入想,這畢竟不是她的領域。
熊貓為她堆了一碟點心,果汁也倒滿滿的,但坐下好一會,還是只有他們兩個。
“五……哥哥,還有真希、憂太他們呢?”灰原哀忍不住問。
熊貓一邊往嘴里塞食物,一邊含糊回答:“他們啊,在上課了。”
“這么早?”
“昨晚真希被大叔,不是不是,被七海前輩,哈哈,給擊敗了,心里不服氣,大早就拖著老師上課。其實有什么關系嘛,那可是我沒出生之前,聽說就很厲害的前輩呢!”
是真希的脾氣呢!
灰原哀想了想,又問:“我可以去看你們上課嗎?”
她對五條悟的“教學”有點好奇,畢竟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個老師,再說沒有實驗工具,在這里除了看書,就再沒別的事可做了。
吃完早餐,灰原哀就跟著熊貓,來到了那片大草坪。
太陽已經升高了,站在草地上的白衣少年,沐浴在金紅色的陽光中,完美的猶如一幅古典油畫。
在他前方,不斷騰挪躍動的兩個黑色人影,正是五條悟和禪院真希。
禪院真希叱咤連連,不停的朝五條悟攻擊,手里拿著——
一把長柄單刃刀?
寒光吞吐,勁風嗖嗖,仿佛隨時能把五條悟劈成兩段!
這,就是咒術高專的日常教學?也太危險,太夸張了吧!
灰原哀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五條悟,臉上不動聲色,背在身后的雙手卻緊張的互絞著。
乙骨憂太看出來了,朝她粲然一笑,“不要緊的,小哀別擔心。”
他伸出手,溫和掰開她的指頭,輕握在自己掌中。
看到灰原哀來到場邊,五條悟心情大好,越發賣弄起來,一邊如被狂風席卷的樹葉,在禪院真希的刀光中飄來飄去,一邊游刃有余的撩撥她。
“打不到,打不到,哈哈,又沒有打到!小真希太自大了,這把‘斬月’你要用好它,還太早呢!”
“‘斬月’就是真希手里的刀,特級咒具哦。”熊貓嘴里嘟嘟囔囔,算是給灰原哀講解,又不無抱怨,“但她太著急了,光靠咒具升級也不行啊?”
身邊一左一右站著乙骨憂太和熊貓,指尖還有脈脈的溫度傳來,灰原哀漸漸不緊張了。
她看出來了,五條悟就是在耍帥而已,但真希,的確是有問題的……
“小哀,你頭上有草,我幫你拿下來?”熊貓忽然說。
“哦,謝謝。”
熊貓在灰原哀頭上薅了一下,把兩片草連一顆帶軟刺的果實,送到她面前。
“是白蒺藜啊,高專有很多,我最討厭了,沾在毛上很難弄下來。”熊貓把它丟在地上,再一腳踩扁。
白蒺藜嗎?
灰原哀心頭一動,再看看動作明顯慢下來的真希,唇角不覺曳起一抹淡笑。
反正暫時無事可做,就當報答這位“保護人”好了。
“下課了,換人!”五條悟跳出幾米遠,抬手喊停。
“為什么?我還能打!”禪院真希咻咻喘息,仍不肯罷休。
“小真希,這是上課,可不是拼命。再說,七海也是很厲害的,你輸給他并不丟人。”五條悟調侃完她,朝這邊招手,“憂太,換你來。”
“是,老師。”
乙骨憂太提刀上場,還不忘記囑咐熊貓:“照看小哀一點,如果她會怕,就帶她別處玩。”
灰原哀不由低頭莞爾。
她“哥哥”的這三位學生,真是三種性格,熊貓最好相處,真希火爆好勝,一點就炸,而憂太又細致溫柔的——
視野中亮光閃爍,吸引了灰原哀的注意力,她這才發覺,乙骨憂太左手無名指上,套了一只銀色的指環?
那應該是……訂婚戒指?
憂太才十七歲吧,就已經訂婚了嗎?怎么沒聽他提過未婚妻?
但他的性格,又不像喜歡佩戴首飾玩的……
灰原哀正納悶,忽然胳膊微痛,差點連身體一起被人提起來。
“你跟我來!”
“去哪里?”
“反正有很重要的事!”禪院真希不由分說的,拽了灰原哀就走。
“真希,好好跟小哀玩哦,要是欺負她,看回頭我打你屁股!”五條悟毫無威力的“威脅”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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