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栟茶？”

        “是啊，栟茶，南通如東下面的一個小鎮，大明星馬伊犁就是栟茶人！你說的栟茶豬不就是姜曲海豬的別稱嘛！”說道二師兄，這位施老師又不哭了，眨著大眼看著陳陽。

        陳陽都傻了：“什么？奔叉是栟茶？栟茶豬是姜曲海豬的別稱？”

        “對啊！不然呢？”施老師反問。

        陳陽趕緊問道：“這栟茶現在還有姜曲海豬嗎？”

        施老師想了想：“前兩年我去栟茶調研，當地還有農戶在養姜曲海豬的。”

        “……”陳陽都快罵娘了，“不是只有你們牧院……”

        話說了一半，陳陽趕緊收住了，是啊，沒有任何人說過，只有牧院有姜曲海豬來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斷。

        “那您跟那農戶還有聯系嗎？”陳陽迫不及待問出了心里的問題。

        “有啊！”施海榮忽閃著大眼睛，一臉搞不清狀況的樣子，“他現在搞了個小養殖場，專門繁育姜曲海豬！”

        “我去……”陳陽直接想罵人。

        一旁的周向明臉紅的不行：“不好意思，小五，是我沒打聽清楚！”

        陳陽冷靜下來想一想，其實也不能怪周向明，他能幫忙打聽到牧院這個消息已經不容易了，畢竟給他布置了這件事后，過去也沒多長時間。

        陳陽擺了擺手，繼續問施海榮：“那你論文還愁什么？栟茶那不是已經繁育了嗎？”

        施海榮聞言愁眉苦臉：“沒用，他那雖然繁育了出來，但規模并不大，并不具有學術參考價值。”

        陳陽一拍大腿：“施老師，有沒有空，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施海榮聽著這都傻了：“現在？去如東？我，我下午還有節課呢！”

        陳陽笑了笑：“調一下嘛，如果那邊合適，我給栟茶那邊投資建個更大規模的繁育中心，到時候就請你做技術負責人！”

        施海榮眼睛一亮：“我馬上去跟別的老師調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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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山窮水盡疑無路，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不就是了。

        坐在施海榮的小奧迪上，陳陽心情特別好。

        不過，過了沒多久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來，聲音還挺大，惹得駕駛位的施海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你剛剛要是跟院領導談得好，中午可就有口福咯！”

        “哦？”陳陽非常好奇中午會被安排吃什么。

        “本來是安排中午去溱湖吃溱湖八鮮來著，可惜你沒口福！”施海榮苦笑著搖了搖頭。

        所謂的溱湖八鮮其實是溱湖籪蟹、溱湖青蝦、溱湖甲魚、溱湖銀魚、溱湖四喜、溱湖螺貝、溱湖水禽、溱湖水蔬的總稱。

        陳陽對這個再熟悉不過了。

        之前他學做蟹黃湯包，從蟹老板那買來的螃蟹，有部分就是溱湖籪蟹，還有他制作錘肉魚餅湯中的魚餅，其實魚餅的制作方法也取自溱湖八鮮中的魚餅。

        不過他雖然會做，但溱湖八鮮宴卻沒有吃過，想來確實有些遺憾。

        “別饞了，回頭我請你去溱湖嘗一嘗這八鮮，吃頓飯的錢我還是請得起的。”施海榮笑了。

        陳陽想想也是，雖然他斷定這位施老師在學院里是沒錢沒背景的小透明，但大學的副教授，怎么也不會為溫飽發愁，要不然，她也不會開得起小奧迪了。

        “回頭的事情先放在一邊，中午總要先墊墊肚子吧？”陳陽的胃再次傳來“咕咕”的聲音！

        這時，車已經到了栟茶古鎮，施海榮想了想，突然笑道：“那好，我帶你去吃個栟茶的特產！”

        陳陽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抽筋了，肚子也不叫了，坐直了身子，眼睛炯炯有神特別期待。

        可車開了幾分鐘，奧迪就在一排臨街的老破小停了下來。

        陳陽一臉失望地看著施海榮：“你不會就在這吃中午飯吧？也沒飯店啊？”

        施海榮神秘一笑，用手一指前方的一家小店：“怎么沒有，那不是。”

        陳陽順著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失望不已：“拜托，中午我請客，能不能找家正規的館子坐下，哪有人大中午吃燒餅的？”

        原來，小奧迪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名叫一柱樓燒餅的小店，灰磚青瓦的房子上掛著土掉渣的大紅招牌，讓人看了就沒了興趣。

        施海榮笑了笑：“你一會兒嘗嘗就知道了。”

        陳陽和周向明跟著施海榮下了車，一邊走施海榮一邊問陳陽：“你知道這一柱樓是什么意思嘛？”

        陳陽搖了搖頭。

        “這一柱樓其實是前清乾隆年間的舉人徐述夔文著書之處，后來徐舉人因為在他的《一柱樓詩》書中，被指懷念前明，詆毀滿清，死后被破棺戮尸。”

        “文字|獄？”陳陽皺眉問了一句。

        施海榮點了點頭。

        “那這小店跟徐舉人？”

        施海榮連連擺手笑道：“沒關系，就是占了個地兒，這家店原本叫小朱燒餅，后來因為一柱樓的名氣就注冊了這個商標。”

        說話間，三人走到這家小店，只見門口擺著兩個抱著不銹鋼的大爐子。

        這種爐子外包不銹鋼，但里面卻是舊式的燒餅爐子，大中午了，前來購買的客人竟然還是絡繹不絕，老板忙得滿頭大汗，正一張一張往爐壁上貼著面胚。

        陳陽走近一看，其實這里的爐子跟北方貼燒餅的草爐有點區別，這種是改進型的圓爐，老式貼燒餅的爐子跟老的地鍋似的，下面是地鍋上面砌爐膛，地鍋里燒秸稈。所以叫草爐燒餅。

        而且這種圓爐用的是木炭。

        現在很多人吃不慣草爐做的燒餅，覺得一是草爐燒草，不干凈，二是那味道總有股怪怪的燒荒味，所以很多現在的燒餅店都改用木炭。

        當然，用電烤爐的現在更多，但那個味道就一言難盡了。

        排了半天，施海榮才拿著幾塊燒餅分給兩人，說著自己先咬了一大口。

        陳陽看了看手里剛出爐的燒餅，硬硬的觸感，表面芝麻很多，看起來就是平平無奇的燒餅而已。

        可施海榮的那小表情，竟然無比享受。

        陳陽哭笑不得地一口咬了下去。

        “咦！”

        入口一股韭菜和油渣的香味，配上芝麻，這味道簡直無敵。

        “不對。”陳陽突然又品嘗出新的味道。

        施海榮神秘一笑：“是蝦子，特別鮮，對不對？”

        陳陽閉上眼睛，再仔細嚼嚼，果然，那種若有若無的鮮味縈繞在舌|尖。

        “太踏馬好吃了！”陳陽抱著又是一大口，嚼得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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