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喜喪(十四)
“本王勸你,不要亂說話。本王對窒息感的拿捏可是很有分寸的。”蕭馳說話時并沒有半點故意威脅他的意思,但他微笑著用平靜的語調(diào)說這句話,讓時夜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阿涼?”蕭馳另一只手推了推環(huán)住了自己的時涼,后者抬起頭,撅了撅嘴,再次將頭埋進蕭馳懷中。蕭馳無奈,只好繼續(xù)任他抱著。
“時夜,來我的攝政王府做客吧,本王歡迎你。”蕭馳稍稍松了點勁,時夜又能說話了。
時夜笑笑:“不了,我爹還等著我回去呢!”
“那本王跟你去丞相府也可以,順便看看子溫的爹爹,是如何待他好的。也順便結(jié)識一下他的三弟。”蕭馳摟住時涼,拍了拍他的腦袋,對時夜道,“帶路吧。”
“他不肯!放開他!”
“林澤?”蕭馳推了一下松開了他時夜,左手緊住時涼的腰,雙腳瞬間蓄力,施展輕功,向后飛去,躲過了飛向他腦門的長箭。
時夜后退幾步,被一個人接到了懷中,那人正是林澤。他一手握弓,一手攬住時夜,手落下時,街道上出來了的很多將軍府的護衛(wèi),將蕭馳兩人團團圍住。
“為什么要弄出這么大的聲勢!”時夜吼了林澤一句,看上去很是生氣。
“阿夜,別的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將你從蕭馳手中救出,還要留下時涼的命!”林澤放開時夜,從背后摸出一支箭,搭上弓,對準蕭馳。
聽他們的對話,蕭馳猜出了大概:時夜要殺掉時涼,奪得世子的位置。但又不想讓周圍人將死因聯(lián)系到他身上,就想借助歹人之事,讓所有人將時涼的死歸結(jié)到歹人身上。
想通了整個事件中,所有人大致所充當?shù)慕巧採Y挑了挑唇,頗有意味地問道:“子溫,你二弟和林澤又是什么關系?他們倆好像比你們倆更為親密一些。”
時涼的臉有些白。剛剛,林澤親口說了,要殺他,自己曾經(jīng)唯一的朋友原來是這樣的,頓時他覺得一腔熱血錯付了。
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后,時涼扭頭看向蕭馳,笑道:“他們什么關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二弟他是斷袖,有分桃之好。”
一句話中包含著諷刺,蕭馳配合著時涼,對林澤笑道:“那林澤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東西了,剛剛時夜公子可是當著眾人的面,說要了本王的。”
我的王爺,你臉皮是多厚呀!“要了”這詞也能說出來,若說你對那方面的事一點都不知道,真是騙鬼呢!時涼難以置信地看著蕭馳,后者溫柔地回視他一眼,好像那詞不是從他嘴里出來似的。
“你……說謊!阿夜不是這樣的人!”林澤右手一松,箭“嗖”的一聲,瞄向蕭馳的眼睛。
不等蕭馳出手,時涼劈手奪過那支箭,譏笑道:“就你這力度,別說殺我了,就連二弟需要的都滿足不了,所以別怪二弟找到我家阿馳了!”
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裸地表示:你不行!
在場的人幾乎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林澤,除了時夜和蕭馳。時夜是內(nèi)幕者,也不想解釋,并且還在生林澤的氣。蕭馳則一臉懵逼地看著時涼,你在說什么?他滿足不了,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時涼見他不明不白的樣子,忍不住單挑了左眉:剛剛你不還是很懂得嗎?現(xiàn)在又來裝不懂嗎?
“都看什么?給我殺了時涼!”林澤惱羞成怒,對著眾侍衛(wèi)大喊。他面色通紅,再加上皮膚本就不白,如此一來,像極了蒸熟的豬肝,更是搞笑。
蕭馳忍住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聲音依舊平淡:“誰想和本王過招都可以,一群人同時也可以。”時涼捏了捏蕭馳的手心,眼中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眾侍衛(wèi)不敢向前,因為,攝政王是他們林府惹不得的人,但自家主子非要與王爺對著干,這就很矛盾了:
打吧,肯定打不過,而且說不定人家攝政王一個罪名安上來,整個林府就沒了。不打吧,主子也不會饒過他們。
真是左右為難。
“你們聾了嗎?怎么還不出手?”林澤瞪大了雙眼,環(huán)視著一群人。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怒氣無故消失了好多,是時夜。
“阿夜——”林澤的聲音溫柔起來,連蕭馳都沒想到他能變臉這么快,好家伙,這孩子有唱戲的天資。
時涼則是泛起一陣惡心,頓時覺得,以前林澤撒嬌求他時的音調(diào),都覺得悅耳了好多。也不知他二弟是如何忍受得了的,可能因為是兩人一類人嗎?
“住嘴。”時夜瞥了林澤一眼,眼中含著幾分不屑,后者訕訕地低下頭,像是在認錯。
時夜轉(zhuǎn)而對上蕭馳的眼睛,滿臉間吹捧的意味:“時夜自知打不過王爺,但不知可否與王爺講講條件?”
蕭馳又開發(fā)了懟人的本質(zhì),溫柔而不失禮貌道:“既然都打不過本王,還有什么資格談條件?時夜公子可真會說笑。”
時夜尷尬地笑笑,厚著臉皮向蕭馳走進幾步,繼續(xù)道:“王爺不能這么說,我的哥哥……”時夜輕蔑地瞄了一眼時涼。
時涼不自覺地握緊蕭馳的手,喉結(jié)動了動,他不知道這個弟弟還要怎么整他。丞相府十六年的“冷暖”,讓他不自覺的對面前的弟弟產(chǎn)生恐懼感。
阿馳,不要……時涼手心滲出了汗氣,他很害怕,害怕再次失去。
或許是看出了時涼的緊張,時夜不禁得意地咧開嘴角:“哥哥不用害怕,我只是想用哥哥做一個交換。”
“王爺,我代表時家將哥哥送給你,你放我離開行嗎?”但面對蕭馳時,他卻將自己顯得很卑微。
真是會逢人做戲,你和林澤還挺般配的。蕭馳扯過時涼的手,放到自己的鼻翼,輕輕地蹭了蹭,笑道:“你覺得本王還需要你送嗎?”
時涼白皙的手背泛起紅暈,尤其是被蕭馳蹭過得地方,紅的格外誘人。“阿馳……”
“誒!”蕭馳應了他的叫喚,換右手牽住時涼的手,左手則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頭,很是寵溺的樣子。
林府的侍衛(wèi)面面相覷,心中暗想:原來大婚那天,兩人身著紅裝,相擁房頂,是真的有內(nèi)情呀!不用說,還可以!一美一俊,般配!
時夜見不得時涼比他好,心中莫名生出一團怨氣,尖酸刻薄道:“哥哥可真能耐呀!甘愿為人下。”
蕭馳調(diào)情的話會不少,但真到“正經(jīng)”的事上,卻一點也不知,只聽他回道:“子溫,就是……”
時涼忙捂住他的嘴,后者一臉茫然地看著時涼。周圍人都笑起來了,尤其是時夜笑得最大聲:“哈哈,哥哥好本事呀!”
“時夜!”時涼面皮上染上了些許粉色,既有生氣又有半分害羞,“阿馳不懂這些,別用你骯臟的話,污了他的耳朵!”
時涼先不耐煩了,出手打向時夜,后者躲了兩躲,并沒有要還擊的意思。幾掌不中后,時涼開始心急了,腳步雖然還是一樣的凌亂,身形卻不夠協(xié)調(diào)了。
蕭馳搖搖頭,孩子我教過你呀,打架時最忌心亂,你的手好的這么快嗎?
時夜也看出了時涼的浮躁,挑唇笑笑,目的達到了,今天一定要弄死時涼。雖然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他必死無疑,但怎么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時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甩了一下右手,一根細如發(fā)絲的線迅速飛出,直命時涼的咽喉,穿喉那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蕭馳。為什么?他的線不是已經(jīng)用完了嗎?還留著后手嗎?是自己大意了。
蕭馳二話不說,箭步上前,抓住絲線的另一端,努力不讓線扯動,時涼則是在求生欲望的指導下,拼命地抓住絲線的前端。
“沒用的,只要我將內(nèi)力送到線中,哥哥,你會立刻喉斷窒息,難看的死去。哈哈哈!哥哥,我知道,即使是不殺你,蕭馳也不會留住我的性命。黃泉路上好孤獨,所以哥哥陪我一起下去吧!”時夜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蓄好了力,準備拍向絲線了!
“慢著,本王……”
“晚啦!”時夜恐怖地笑著,仿佛是蓄謀已久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一般,還有三厘米,指尖就能觸到絲線了!
時涼看到了絕望,躲了十六年,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娘,阿涼讓您失望了……
兩厘米……
氣氛異常的緊張。
一厘米……
“啊!嘶——”
……
時涼!
蕭馳伸手將他即將要倒下的身體,撈了起來,俯在他耳邊笑說:“好啦!不是你死啦!時子溫,趕快回魂!”
時涼半睜開眼睛,掃了面前一眼。唔!我沒事!
小巷變得十分擁擠,多了好多人。所有林府侍衛(wèi)被擒,林澤被兩個人拽住,地上躺著時夜,他心口處穿出一根長箭,箭頭挑出了心臟的部分組織,倒下處鮮血灌地,死相極慘。
“阿馳!”時涼激動的抱住蕭馳,突然動作僵滯,“嘶——”喉嚨疼!
蕭馳拍拍他,笑道:“這次體會到了本王當時有多疼了吧!過來,我?guī)湍惆纬觥!?
“你……輕點兒,我……”時涼可憐兮兮地看著蕭馳,眨巴著眼睛。
蕭馳被逗笑了:“知道,本王會輕點兒。”
蕭馳比時涼略微低一點兒,兩人對面站著時,蕭馳稍稍低頭便能觸到時涼的脖頸。他一手拽住那根線,將頭輕輕地低下來,溫熱的氣息灑在時涼的鎖骨上,好暖!好暖!
“嘶——”時涼被突然來到的疼痛驚醒,不是說,會輕一點兒嗎?
“諾。□□了。”蕭馳將絲線遞給自己的侍衛(wèi),黑眼睛卻一直看著時涼。
“出來了?這么快!”時涼摸摸自己的脖頸,真得沒有了,這手速!
劉管家手中拿著一只彎弓,來向蕭馳請安。“王爺。”
“嗯,來得正是時候。箭射的不錯。”蕭馳溫柔地回應著劉管家,“謝謝你救了子溫一命。”
“王爺客氣了!是小的分內(nèi)的事。”劉管家向蕭馳彎腰謝禮,又擔憂地問道,“小的接到暗衛(wèi)的消息立刻帶人趕來,王爺沒有什么大礙吧!”
“老劉,”蕭馳拍了拍劉管家的后背,點頭道,“本王沒事,少些擔心。”
蕭馳環(huán)顧四周對眾人說:“林府的侍衛(wèi)先帶回王府,林澤壓入牢房,告知林駿成來王府找本王。至于時夜嗎?”蕭馳轉(zhuǎn)向劉管家,掏出黑檀木扇子交給劉管家:“老劉,拿著這把扇子,送給時丞相。”
劉管家接過扇子,喃喃地說:“王爺給時公子的定情信物嗎?小的一定好好送到!”
“什么?”蕭馳耳背的真是時候。
“他說……”時涼聽出了話外音,笑著調(diào)侃道,“這扇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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