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喪(十九)
今天下午去皇宮一趟吧。好些天沒有陪小景了,他應該很想自己吧!但隨即蕭馳認清了自己目前的地位,秦爾第一,他第二。
往常小皇帝連續十二個時辰見不到他,都要來找他的,現在都快兩天不見了,連個泡都不給他冒一個,鐵定是跟秦爾玩嗨了!
備車,本王要去皇宮!
“王爺,那時公子……”您不去找找?
“唉,他心情不好,定然不希望別人打擾他,這兩天先不要急。等明日案件完結后,若他還不回來,本王再去找他。”
“是,王爺請上車。”
……
一路無話……
————
“王爺。”
“嗯,好。”
“王爺。”
“嗯,好。”
……
從步入宮門的那一刻起,每走幾步就能遇到一些宮人。蕭馳覺得自己應該下令,讓他們見到自己不用行禮了,“嗯,好”這兩個字,他都要說膩了!
“喲!王爺!”王盛大老遠的看見了蕭馳,便小跑著迎接。
“皇上這幾日過得還好?現在在何處,在干什么?”蕭馳邊跟著王盛走,邊溫和地問著,言語中充滿了關愛。
“稟王爺!皇上這幾日玩的可開心了!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現在在清塵殿御書房,與秦公子一起讀書呢!”王盛對小皇帝是一陣夸獎,聲音又大,生怕蕭馳聽不清。
“讀書?”蕭馳詫異地看著他,“皇上這是腦袋被門夾了?”
王盛不敢接話,整好兩人到了清塵殿,他開口道:“王爺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蕭馳半信半疑地走進殿內,心中琢磨著:蕭景要是真能奮發圖強,今天晚上他就去給皇兄上香!
清塵殿內設簡單古樸,既是藏書之地,也是圣王朝歷代皇帝的御書房。清塵殿內藏書卷一萬八千零一十三卷,書卷門類齊全,主卷分為官職、歷法、徭稅、方志、農作、天時、建筑共七大類,另有旁支卷,分為武法、音律、詩賦、書畫、方圓等五小類。
每一類下面又有很多小旁支,按照這個分類方式,系統的將各個書卷分門別類的放在一起,便于查找,更便于歷代皇帝傾向性學習。
蕭馳剛轉過清塵殿的大屏風,就看到了蕭景,他默不作聲,饒有興趣地看著里面的人。
蕭景握住秦爾的手,教他寫字。這么遠,根本看不清在寫什么,但能看清兩人臉上的表情。
秦爾學的很認真,蕭景則教的很隨意。他幾乎都沒有去看自己在教秦爾寫什么,眼睛全放在秦爾臉上了!
這小子,幾天不管教他,就淪陷到愛河里了,對方還是個同性的人!蕭景,膽肥了是吧?
蕭馳不自覺地擼起了袖子,眼神盯緊秦爾:好呀,敢拱本王從小養到大的白菜,本王真是后悔讓你認識小景了!
下一刻,秦爾的舉動讓蕭馳更按耐不住了,他竟然捏住了蕭景肉嘟嘟的小臉,還表現出一副憐愛的表情。蕭景則撲入秦爾的懷中,像一只小奶貓一樣乖巧。
“秦爾!”
蕭馳擼起袖子,向兩人沖去,一手將兩人劈開,緊接著不給蕭景任何反抗的機會,將他扣到自己懷中,氣沖沖地說道:“皇叔可以隨便讓你抱,別人不許抱!”
“王爺……”秦爾俯身施禮。
蕭馳一手扣住蕭景的腰,一手按住他的頭,憤恨道:“還知道本王的存在呀?知道還敢對小景下手?”
“小叔,什么下手?”蕭景掙開點縫隙,用力擠出了這六個字。
“你不準說話!本王和他理論。”蕭馳一把將他又嚴絲合縫地按了回去。蕭景有些難受,痛苦地掙扎著。
“王爺,能不能先放開小景,他快不能正常呼吸了。”秦爾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
“唔唔!”蕭景表示同意,仍在用力的反抗。
蕭馳最終放開了他,但依舊牽著他的手腕,防止他又撲向秦爾。
“小叔,你這么急躁干嘛!平日里就算天塌下來,也沒見你如此暴躁。”蕭景捏著被蕭馳按的用力過度的腰,撅著嘴問道。
“還干嘛?臭小子,你剛剛在往虎口里竄頭,知道嗎?”蕭馳將蕭景向自己的身邊拉了拉,警惕地看著秦爾。
小皇帝看看秦爾,又看看蕭馳,笑道:“不是小叔說的,要我們做好朋友的嗎?”
好朋友是這樣做的嗎?隨隨便便就摟摟抱抱的,還捏臉,成何體統?
“臭小子,我是說讓你們做朋友的,但可沒允許你們這么做朋友啊!”蕭馳努力壓制不滿,苦口婆心地勸道,“小景啊!你們抱一抱也不是不可以,但捏臉、蹭懷真的過了!”
“哎呀,小叔,”蕭景奶聲奶氣的音調,讓人聽了十分舒爽,“我還給秦爾換過衣服呢!那真的不算什么!”
“你居然還給他換衣服!臭小子,我養你這么大,你什么時候伺候過我?啊?”蕭馳忍不住了,暴躁的脾氣又上來了。
突然間,他覺得今天早上的葡萄好酸呀!酸到倒牙!
“小叔——小爾當時為了救我,被馬蜂蟄的背上全是血,我覺得我有義務照顧他,為他換衣、涂藥。對了,我還為他擦過……唔唔……”蕭景的眼睛瞪的銅鈴大,自由的那只手,拼命地扒拉著秦爾捂上來的手。
“讓他說。”
“王爺……”秦爾皺眉,低聲道,“王爺還是不要聽為好……”
“聽,本王不聽,怎會知道你們……”
“……身子……”秦爾松開了小景的嘴的瞬間,那家伙絲毫沒有廉恥心的道出了這兩個字。
蕭馳石化了:“擦身子”?感情是自己家的白菜,先一步拱了豬?
秦爾臉上泛起紅暈,明顯是害羞了。蕭景則趁機掙脫了蕭馳,逃到秦爾背后,從后面摟住他的腰,頭則從秦爾腋下鉆出,呆萌呆萌的。
蕭馳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他們的關系了。他平了平心境,溫柔地對秦爾道:“小爾,你跟我來一趟。我有事囑托你。”
“好。”秦爾雙手捂住蕭景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后者不情愿地松開了,嘟著小嘴道:“那小叔不許對小爾不利啊!”
“嗯。”蕭馳看不下去了,先一步走了。秦爾揉了揉蕭景的頭,笑道:“等我。”便跟著蕭馳,走出大屏風。
為了防止蕭景偷聽,蕭馳將秦爾直接帶到了殿門外。蕭馳擺手讓侍從離去,等只剩他們兩人時,他一把按住秦爾的肩膀,黑黝黝的眼睛好像要把秦爾吞了一樣。
“王爺……”秦爾退了退,他現在已經不愿讓蕭馳隨意觸碰了。
蕭馳知道自己失態了,穩了穩心神,道:“本王想知道,你……對小景,是什么樣的態度。就是……那方面……”
蕭馳頓時覺得有些羞于啟齒,他耳根泛起微紅,再次鼓了鼓氣:“就是……你知道的……自古皇帝若是……斷袖……”
“王爺,我知道……”
相比于蕭馳,秦爾則表現的很是從容,看樣子這問題他早已想過了。
他看著蕭馳那雙誘人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本來,我是沒有任何機會結識小景的,多虧了王爺的知遇。”
秦爾突然雙膝跪地,繼續道:“王爺,我知道,自古皇帝若是斷袖,會被記入史冊,背萬世罵名。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但……我不愿放手……”
“我想守在他身邊,保護他……讓他永遠活的像個孩子一樣……”秦爾幾乎是哽咽著說完這句話的,淚花在他的眼眶里打轉,硬是沒有流出來。
蕭馳竟不知如何回答,一則他沒有經驗,二則他不知道秦爾的過去,盲目回答,可能會觸到他的痛點,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蹲下來,看著少年飽含淚水的眼睛,撫摸著他的臉溫柔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這么想呢?”
“因為,小景說過……會偏愛我……”一滴淚從秦爾眼角滑落,沾到了蕭馳指腹上。
原來……只是一句口頭承諾……
蕭馳眼睛暗了暗,他的指尖,蹭過秦爾的眼角,將還未滑出的淚水拂去:“別哭了……”
和蕭景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蕭馳很清楚的知道,蕭景平日里最愛給人承諾,但真正實現的,卻寥寥無幾。
現在,他倒是可憐起秦爾來了。當初帶他回府時,蕭馳就對他的身世猜到八九不離十了。對偏愛那么渴望的人,如果哪一天突然發現,并不是一切那么回事,會怎樣做?
蕭景,以后別有事沒事就亂給人承諾!先給人以飄渺的希望,而后再狠狠丟到谷底,很虐人的好不好?
“小叔,你干嘛欺負小爾呀?”蕭景看到秦爾哭了,還跪在地上,忙跑上前抱住秦爾,捂在懷里,奶兇奶兇地看著蕭馳。
蕭馳扶額,有口難辨:是他自己哭的啊!我可沒有欺負他。
“小景,王爺并沒有欺負我。”秦爾忙摸了兩把淚,對蕭景笑道,“是我太激動了。”
秦爾整理了情緒,讓蕭景松開自己,接著對蕭馳拜了拜,驚的后者連忙后退幾步,這是折壽的節奏啊!
“請王爺放心,秦爾說到,一定會做到!希望王爺……”秦爾瞥了一眼蕭景,吐出后兩個字,“同意……”
被兩個少年緊緊地盯著一點也不好受,蕭馳內心很是煎熬,哎呀,皇兄我今晚還是去給你上柱香吧!小景我是真管不了!
他最終點了點頭,故作深沉:“本王可以同意,但本王要提醒你兩點。一、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實現你的承諾。二、本王不希望以后的史書上,留下他的污點。”
“景兒,是本王從小疼到大的……你應該很清楚本王的言外之意。”
秦爾為蕭馳扣了一頭,看著蕭馳的眼睛,目光堅毅:“請……王爺放心!”
蕭馳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自己帶大的娃,就這樣交給人家了,心理上有些失落。他忙轉了身背對著兩人,準備離去。
“本王這次來,就是看看你們。本王還有要事,先走了!蕭景,學業不能荒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哽咽,好像是強忍著一般。
皇兄,我同意他們兩人的事是對的嗎?我是不是當初就不該讓他們相識?本想給小景以后找個得力的幫手,沒想到……
蕭馳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失落到極致,自己這個叔叔當的太不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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