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的喉嚨下意識地動了一下，眼眸漸深，低下頭來，鼻端是清醒的一股甜香。

        慕凌歌幾乎快要羞愧而死，但是卻被緊緊的禁錮著，什么都做不了。

        她心里清楚，顧南城這么做，并不是因為愛她，而只是報復。

        他覺得她心里有陸舟，還幫著慕家一起算計榮禾，所以他就是要折磨她，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才好。

        正是因為知道對方的心思，慕凌歌才越發接受不了這種親密。

        在她看來，如果在這種沒有感情的情況下發生了關系，更像是一場交易。

        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很不堪了，再蒙上這層羞辱的面紗，那就會跌入萬劫不復。

        她清楚的知道這些，相信顧南城也知道。

        “顧南城，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碰我，這是在侮辱我，但是何嘗不是在羞辱你自己？”慕凌歌的聲音里面，已經帶上了哭腔。

        在這種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堅強。

        她隱隱約約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事情怎么發生，心里害怕到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顧南城正在氣頭上，哪里會聽得進去任何話，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羞辱？我不覺得是羞辱，反正你在我眼里，跟那些鶯鶯燕燕，也沒有什么區別。”

        他的笑容有點殘忍，一點憐惜的意思都沒有。

        慕凌歌的恥辱感再次席卷而來，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卻變得不再柔弱：“既然沒有區別的話，顧總為什么一定要對我這樣？你大可以去找那些女人，我不會攔著你。”

        她的血液仿佛都倒流到了腦袋上，所以有些話，也不再經過大腦考慮。

        顧南城怒極反笑，神色間，帶了幾分輕蔑：“你當然不一樣，至少，你讓我更有成就感。”

        這不是顧南城對慕凌歌說過的最難聽的話，但是在這個刻，這種場景之下，卻帶著十足的諷刺和羞辱，將慕凌歌的自尊擊碎了一地，就這樣還不要放過，還想著要再踩上一腳。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會再跟慕凌歌廢話，只是俯下身去，吻上了對方纖細的脖頸。

        慕凌歌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隱忍了半天的眼淚，也終于在這一刻止不住留了下來。

        “顧南城，你這么做，我會恨你的。”

        “恨好了，反正我也沒有讓你愛我。”顧南城冷笑了一聲，卻聽不出多余的情緒。

        在最后一刻，慕凌歌放空的意識，突然又有了一點反應，兩滴眼淚，從眼角處流了下來，滴在了白色的枕頭上，很快便消失了痕跡。

        最終，她還是在這片讓人抓不住東西的空虛中，沉沉墜了下去。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慕凌歌睜開紅腫的雙眼，旋即又閉了起來。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讓她有種睜不開的感覺，而四肢百骸，像是被坦克碾壓過了一般，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然后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倒是有點適應了刺眼的光線。

        有點艱難地坐起來之后，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后便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房間。

        她昨天穿的衣服，都散落在地上，床上，也十分凌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旖旎氣息，讓她無法避免地想起了昨天夜里的種種。

        掙扎和無助，一起涌上了心頭，最終，發酵成了絕望，沉寂在心里，讓她覺得突然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而罪魁禍首的男人，卻早已經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慕凌歌覺得這樣也好，免得醒來面對更加尷尬不是么。

        她靜默地休息了一會兒，然后裹著被單走下來床來，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浴室里面。

        如果這個就是顧南城最終要的，那么她給就是了，只希望他可以就此放手，兩個人以后互不相欠。

        她不是個思想古舊的人，雖然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是么。

        慕凌歌走進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后將門反鎖起來，將自己整個人都泡了進去。

        她現在還是覺得很累，那種從心底里散發出來的累。

        所以她現在，什么都不想說，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這么靜靜地躺在水里面，讓可以包容一切的溫水，將自己周身都包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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