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舒適感在皮膚表面彌漫來開，她低下頭去，無意中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跟大腿處，都已經淤青了——可見昨天，顧南城的動作，有多么地粗魯。

        她之前還沒有察覺到疼，現在在溫水的親潤之下，竟然有了微微的痛感。

        正是這種痛感，讓她的感官變得真實了一點起來，她突然意識到，其實一切都是真的發生了，都不是自己夢里的場景，也不是幻想出來的東西。

        那些糾纏，低沉的呼吸，炙熱的親吻，都是那么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慕凌歌苦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也罷，也罷。

        就當這是一筆交易吧，她付出她的身體，換來以后的自由。

        她將自己沉浸在水里，不再想昨天的事情，反正都已經發生了，她現在能做的，不過是勇敢地活下去罷了。

        泡過澡，她換上一身職業套裝，來到樓下的時候，正在收拾屋子的傭人看到她，立刻表情微妙地說道：“您醒了。”

        慕凌歌點了點頭，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顧南城是什么時候走的？”

        “顧總一早就走了。”傭人連忙回答道。

        一早就走了？

        慕凌歌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但是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表露出來，只是哦了一聲。

        “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您稍微等一下。”傭人又說道。

        慕凌歌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她現在沒有一點胃口，所以說完這句話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取了自己的車，向公司開去。

        倒不是她真的對工作有多么狂熱，只是她知道，如果閑下來的話，只會讓自己胡思亂想，所以還是要讓自己忙起來，才能忘掉一次。

        開到一半，她無意中抬頭，突然看到了路邊有一家藥店。

        她的心中微微一動。

        昨天，顧南城似乎并沒有采取保護措施，他的目的是讓慕凌歌給自己生個孩子，然后兩個人再離婚。

        但是在慕凌歌看來，如果兩個人終究是要離婚的話，那么根本沒有必要要孩子。

        都說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她跟顧南城之間，沒有愛情，又要什么孩子？

        想到這里，她停下車來，走進藥店要了一盒緊急避孕藥。

        藥店的銷售人員看了一眼慕凌歌，說道：“小姐，這種藥吃過之后，副作用比較大，可能會有腸胃上的不適，甚至可能會有下體出血的情況。”

        慕凌歌之前重來沒有關注過這一快，只是知道在七十二小時之內，都還有一點補救的措施，只是沒想到，原來還是有這么大的副作用。

        猶豫了一下，她終究還是接過了藥：“恩，我知道了，我會留意一點的，謝謝。”

        她說話的聲音，沒有一點的生機活力，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表情冷漠。

        店員便不再說什么，將藥遞給了她。

        慕凌歌付過錢，走回到車上，看了一眼用藥說明，以及副作用，終究還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拿了一瓶礦泉水，將藥吃了下去。

        雖然這個藥有不小的副作用，但是相比較而言，如果真的懷孕的話，副作用更大吧。

        慕凌歌雖然也知道不會有這么準確地概率，但是對她來說，一點都不敢去賭。

        她沒有任何賭本。

        回到公司，她便一頭扎進了工作，甚至連下班時間都錯過了，不過這樣也好，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呆著，偌大的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這種靜謐的空間，讓她放松下來，一直拖拖拉拉到很晚，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里。

        回來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如果遇見了顧南城，到底要擺出什么樣的表情。

        憤怒？憂傷？陌生？還是冷漠？

        經過這件事情，兩個人之間便再也沒有修復機會的可能了。慕凌歌自問不能原諒對方，也不能完全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她的表情暗淡下來，只覺得頭要疼得炸開了。

        不過好在，回到家里的時候，發現顧南城的車還沒有回來。

        她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進去之后，下意識地鎖上了房門。

        有那么一瞬間，她有過逃離這個家，遠走高飛的沖動，畢竟一回來，就會想到那些事情。

        可是她知道，如果真的一走了之的話，顧南城一定會找到自己，甚至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顧南城要的，就是折磨她，她走了，肯定會去折磨慕家和陸舟。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沒有覺得這些人的生活都背負在自己的肩上。

        只是她也有著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那就是不管慕家怎么樣，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倒閉破產。

        再說了，還有她那母親呢。

        想到母親，慕凌歌的心再次糾結在了一起。

        如果母親沒有出事的話，現在自己，至少有個說真心話的人，不至于像現在一樣，所有的事情都只能悶在心里自我消化。

        她閉了閉眼睛，然后洗漱一番，一頭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寬大的床上，雖然已經換過了床單被罩，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慕凌歌的心理作用，鼻端還是充滿了顧南城的氣息。

        本來以為自己是怎么都睡不著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個藥的副作用真的有了，所以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起來，沒有一會兒，便睡著了。

        一夜，都是噩夢。

        早上醒來的時候，慕凌歌發現自己似乎更加疲憊了，零星閃過幾個夢里的片段，但是都是不好的感受。

        她甩了甩頭，不愿意去想任何不好的事情，下了床，站在窗戶前面向下看了一眼，院子里，并沒有顧南城的車。

        這個男人，在吃干抹凈了她之后，一夜未歸。

        慕凌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改笑，可是內心也比誰都清楚，現在兩個人確實不適合見面。

        接下來，一連幾天，應該都是顧南城可以安排，?兩個人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里，都沒有遇上過。

        慕凌歌身上的淤青都散去，皮膚顯露出了原本的光滑和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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