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老練，知道哥兒幾個是遇到難堪了，他也不點明他們無錢付款，只是笑道：“哥兒幾個可吃好了？”

        老二笑道：“今兒吃好了！”

        掌柜的又笑道：“吃得高興就好！不過這位哥兒的臉還不夠刷，得換張臉才行。”他指著老六笑道。

        老六沒想到老二陰他到這般地步，只好悠悠嘆道：“都說我的臉不夠好看，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旁邊老五突然開口道：“非是小六臉不好看，實在是菜價太貴，酒價太貴！”

        這話說得實在，掌柜的并不惱怒。

        他不點明幾位哥兒想吃白食是給對方留些顏面，日后也能為酒樓帶些生意。掌柜的精于世故，尤其是隨便出門就可能遇上一位五品京官家子弟的京都，人緣最是要緊。和氣生財是第一，給人留下顏面保留官宦子弟的面子將來也好相見。

        他呵呵笑道：“哥兒的臉肯定好看，這位哥兒話說也很實在。只是酒樓規矩在，我也不好破了例。

        我這兒的酒，那是窖藏了數十年的清酒，開封聞香便知一二。還有菜品都是精挑細選，將那老的口感不好的味道不佳的都去除，每道菜都經歷了十來道工序才上桌。還有我這酒樓的廚子，這在別家估計用銀子砸都砸不來的廚藝。林林總總說來，這酒菜的價格實實在在抵得上這些銀子。”

        就在哥兒幾人以為刷臉支付談判肯定要崩時，掌柜的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只要哥兒幾個吃得高興便好，今天這飯錢就用這位哥兒的臉付款了。”說罷手指著武哥兒笑道：“這位哥兒，你沒意見吧？”

        這下老六來勁了，連忙說道：“沒意見！沒意見！”

        老二老三他們幾人見有人替他們付賬，當然沒有意見，唯獨老大沉默不語，心里那個尷尬勁巴不得現在就找個地縫鉆了去。

        作為慶親王府的公子，行事如此不要臉面，傳出去將王府的顏面丟出了幾條街。若不是父王母妃教導，他真的想找個機會將這兩人狠狠訓一頓。

        生氣歸生氣，王府臉面也要保留，當下老大拍著武哥兒的肩膀開口道：“我今天銀子沒帶夠，這頓飯權且記你的賬，日后我還你！”

        武哥兒本不想這樣鋪張，見老大這么說了，只好點點頭朝掌柜說道：“就記我賬上！”

        當下他隨掌柜的來到二樓賬房，在賬單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掌柜的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哥兒就是早年間傳聞的天才少年，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哥兒的風采，可是蓋過了剛才那位“小文豪”。

        武哥兒簽好字，將賬單還了如意樓掌柜，接著說道：“有一件事想麻煩掌柜的幫忙，我想找一間書屋做書局，請個掌柜打理。不知掌柜的可愿幫我這個忙，事成之后我有酬謝，必不讓你白忙活！”

        如意樓掌柜笑道：“能互相幫襯的事，談不上酬勞，此事我竭力而為。”

        武哥兒笑道：“如此甚好，如意樓我若幫得一二，必不辭勞苦！只是有一件事，這家書局的東家不能掛我的名，必須找個可靠的人打理，還有我的身份不宜公開，有些規矩壓死人。”

        掌柜的連連點頭稱是，說這是常有的事，京都很多官宦人家自家的產業都不掛自家人的名頭，在官府登記也是他人產業。

        出了賬房，武哥兒似乎聽到隔壁雅間在談論慶親王府的二公子，只是聲音斷斷續續，聽不太真。

        他心里忽然一動，前些日子老太妃說的事，莫不是與這相關？便多留意一下又轉回掌柜的那里，悄悄打聽老二的事來。

        老大老二老三等幾人在隔間等了武哥兒許久不見回來，老二說自己有事，先去辦事，老三也立即響應，于是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先出了隔間。

        老大知道老二和老三時常神出鬼沒，也沒當回事。

        就在武哥兒準備向如意樓掌柜告辭時，聽到隔壁開門聲音，然后眾人聲中稱呼老二的名字響亮在耳。他朝掌柜的微微示意，手指了指隔壁又指了指自己。

        掌柜的知道這位哥兒的意思是說留意里面的動靜，里面有他的同伴。他微微一笑點頭會意。

        出了賬房來到三樓隔間，武哥兒見老大和幾位哥兒都還在，獨獨不見老二老三。明明剛才在二樓聽到的聲音就是老二，老三在不在不知道。

        他裝作若無其事問道：“二哥兒和三哥兒兩人去哪了？”

        眾人笑道：“你去了這么久，我們還以為遭綁架了，老二老三等不及先走了！”

        大家說笑了一回，都說今兒傍到大款了，改明兒要叨擾小七。

        武哥兒笑道：“叨擾談不上，不過不帶今天這樣花銀子的，這流水的銀子花出去，我都覺得心疼，別說老大了！”

        老大走過來拍拍武哥兒的肩頭笑道：“小七這話說得對，家里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當家不知銀子貴，若不是今天你解圍，我還不知怎么跟母妃訴說今天的事呢。”

        眾人又笑道：“今兒我們都承你的情，改天有事需要哥哥幫忙，知會一下。”

        談笑中幾人下了三樓，路過掌柜的賬房，武哥兒特意讓幾人停下在一旁等會，自己進去和掌柜的說幾句話。

        眾人只聽到武哥兒在里面特意大聲說話，然后便聽到隔壁門打開老二從里面出來，臉色十分淡然說道：“剛和靖王爺家的老大在一塊坐著，你們要不也一塊進去坐坐？”

        老大連忙擺擺手，笑道：“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又朝老四老五老六打了幾個眼色。武哥兒聽到眾人的說話聲，覺得自己目的達到了，和掌柜的低聲說了幾句便轉身朝他們走來。

        出了酒樓上了馬車，老大穆如閩越面色越來越凝重，也沒心情再帶著大家四處逛街，吩咐馬夫直接回府。

        一路上想到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正色跟幾位弟弟說道：“今天看到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以后也不許你們跟著他們或與靖王家來往，否則我一定稟告父親和母妃。”

        老四老五趕忙道：“大哥兒放心，我老四老五除了每天遛狗斗雞，偶爾去一趟樓子外，絕不摻和到里面去。”

        老六也說道：“我除了對賦文詩詞感興趣外，其他絕不摻和！”

        老大見三位弟弟明確表態，凝重的心稍微緩和了一下，接著說道：“小七，你剛來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懂，以后我再跟你說！”

        武哥兒笑道：“大哥兒放心，我除了銀子其他都不感興趣，況且老祖宗那里給我立下了規矩。”

        老大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https://www.dzxsw.cc/book/28527667/3192379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