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溫泠希第一時間拒絕了。
又反應(yīng)過來這態(tài)度不好，她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以前出去吃飯，我看到我爸這么做過，所以你做的時候我才……”
沒等她說完，程佑了然的點了點頭：“沒事。你的給我吧，我順手幫你洗了？”
“啊。”溫泠希視線落回自己的碗筷上，她伸出手拆塑封：“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程佑也沒強求，正過身子就開始夾菜，好像剛才的熱情都是出于禮貌。
溫泠希也學(xué)著程佑的動作有模有樣清洗，她其實并沒有做過這個事，以前都是心安理得接受爸爸的服務(wù)，和其他同學(xué)出去時也沒人注意到這細(xì)節(jié)，都是拆了直接開吃。
一前一后拿水壺洗碗，桌上的人都注意到。云瑤率先問道：“溫溫，這碗不干凈嗎？怎么你們都要洗一遍�！�
謝光抓住機會就吐槽程佑，完全無視正在拿水壺的溫泠希：“噢喲，你一男的怎么這么麻煩？”
程佑也不惱，徑直拿了酒杯遞到謝光面前：“我要可樂。”
謝光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您老手?jǐn)嗔耍俊?
程佑揚眉，說話慢條斯理地：“你不說我麻煩嗎。我得對得起你的評價啊，不然你多沒面子啊，是吧？”
謝光沒好氣：“那我還得謝謝你給我面子，是嗎？”
溫泠希笑起來，一邊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回答云瑤剛才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清洗過總是好一點。”
云瑤不太明白的“哦”了聲，隨即就道：“那我也要洗！”
白夢也出聲：“那我也洗一下吧�！�
一個接一個地，桌上的人都要洗，到最后謝光也忍不住喊道：“那我也要洗！”
換來程佑一聲嗤笑。
飯桌文化在中國由來已久，桌上大部分時間是男生和老師們開玩笑活躍氣氛，幾局游戲的時間，云瑤已經(jīng)成功融入了男生圈里，此刻也很配合他們。
白夢也會時不時插上幾句。
反倒是溫泠希本就話不多，此刻安靜的成了一個傾聽者，以及吃貨。
也不知怎么開啟了戀愛話題，整張臉都喝紅了的數(shù)學(xué)老師突然拿手指著她：“你看像她，一看就還沒開竅�！�
剛剛才把一塊魚肉送進嘴里的溫泠希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況。
所幸數(shù)學(xué)老師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反應(yīng)，轉(zhuǎn)頭就指向白夢：“你看她，一看就談過戀愛�！�
說完還嫌不夠似的，又問：“我說的對吧？”
桌上的所有人都明顯怔了一下，謝光反應(yīng)過來后忍不住嘲笑道：“老何，這你就看錯了吧。我們班長整個愛學(xué)習(xí)的乖乖女啊，怎么可能談過戀愛？”
數(shù)學(xué)老師朝謝光的方向一揮手，看向白夢：“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白夢似乎也很震驚，她問：“您怎么知道？”
數(shù)學(xué)老師一臉“你看我就說吧”的神情，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溫泠希不太習(xí)慣在公眾場合大肆談?wù)撨@種話題，對數(shù)學(xué)老師的酒品提出一絲質(zhì)疑。
不過這事確實令人驚訝，兩年來白夢給大家的印象都是學(xué)習(xí)優(yōu)異、能力出眾的班長同學(xué)，她人緣很好，但誰也沒聽說這方面的消息。
經(jīng)過正主蓋章的八卦，總是讓人心癢難耐。謝光有心想問，但礙于場面，也不好多做為難。
仿佛只是一個小插曲，飯后各桌開始走動，也有不少同學(xué)來這桌和老師聊天。
溫泠希被好友拉去拍了幾張照，就回到位置坐下。云瑤還在和人自拍，小小的房間儼然成為社交場。
她拿來手機解開鎖屏，畫面還停留在游戲界面。
溫泠�？粗线叺募t底的defeat，又順著看過去她的戰(zhàn)績——0-23-21。
在她下面，隔了兩行的是程佑——31-10-12。
溫泠希：“……”
她想不通，兩人明明一路合體，怎么死的次數(shù)就能相差一倍。別說人頭了，死的還沒有助攻多�？磥硭钦娌贿m合這游戲。
“咦？”云瑤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一臉八卦：“溫溫，你知不知道程佑這網(wǎng)名怎么回事？”
溫泠希目光移到那行文字——她好遲鈍。
像是取名字那天想不通的一件事，又似乎涵蓋了很深沉的意義。
看了幾秒，溫泠希說：“我第一次看到，怎么會知道�！�
“也是。”云瑤坐下來：“你說，這個‘她’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程佑高一喜歡的那個女生？”
“也許吧�！睖劂鱿@些不太感興趣，她退出界面，進到商店直接把這游戲卸載。
“誒？”云瑤的制止慢了一步：“你怎么把它卸了？”
“沒天賦�！�
溫泠希抬起頭本想拿飲料喝，猛地注意到對面的白夢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臂彎里，身旁圍了幾個女生。
吃完飯后就有人開了那邊的ktv，整個房間都是鬼哭狼嚎的歌聲和大聲交談，周圍環(huán)境噪聲大，溫泠希也就沒注意到這茬。
云瑤也發(fā)現(xiàn)了，問她：“班長這是，哭了？”
語氣有些不敢相信。
確實難以置信。
溫泠希知道，白夢一向?qū)ψ约阂蟾撸瑹o論學(xué)習(xí)還是工作都力求自己做到最好，更不會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態(tài)。即便她和白夢關(guān)系不近，交往卻也不少，或者說，白夢和班里的每一個人都處成了朋友。
云瑤自顧自疑惑：“是因為我們班要分開了嗎？”
溫泠希緩慢眨了眨眼。
也許吧。
但她想，數(shù)學(xué)老師口中她戀愛的那個對象，才是讓她失態(tài)的最終原因。
周圍都是同學(xué)，白夢身邊來了一批又一批關(guān)切問候，但她始終沒抬起頭，最后還是語文老師來救的場。
溫泠希聽說，語文老師大學(xué)輔修了心理學(xué)，算是專業(yè)人士。
不出十分鐘，白夢就被她安慰妥了。
云瑤感嘆道：“班長這人緣，真是好啊！”
溫泠希沒吭聲。
她突然意識到，白夢確實和班里所有人都是朋友，但也僅僅限于朋友。
聚餐到最后，班主任提議大家最后拍張集體照，就算最后的道別。
溫泠希照舊慢吞吞跟在最后，等大家選好位置，她再去站在了最邊上。
云瑤依然在她身旁，碰巧的是，程佑又一次站在了她的身后。
-
畢業(yè)典禮后，溫泠希的日子突然自由起來。
像是用盡全力松開的彈弓，前段日子持續(xù)的緊張感在高考英語結(jié)束鈴響起時戛然而止，而石子還不知道會不會打中目標(biāo)，這段日子是最適合享受的時間，
溫泠希也是完全放松身心，大部分時間宅在家里刷劇看小說。和大多同學(xué)都因為沒有硬性要求而斷了聯(lián)系，只偶爾和云瑤隔著網(wǎng)線聊天。但她從來不主動，更多時候是云瑤和她閑聊，問她哪件衣服好看，說最近新上了一部電影，約她一起出去玩。
云瑤說自從聚餐那天打了幾局游戲后，她和謝光就熟了起來，最近一直跟謝光他們一起開黑。更是攛掇著溫泠希再嘗試玩玩那款游戲。
溫泠希沒辦法，再次下載。不過這次注冊了一個屬于自己的號，偶爾和云瑤一起玩，但多數(shù)時候她是單排。
期間白夢找過她一次，問她志愿報的怎么樣了，打算考哪所大學(xué)。
溫泠希還沒考慮過這事，她向來信奉“在過程中努力，在結(jié)果上接受�！敝换卮鹂紤]好了會和白夢說一聲。
也因此，溫泠希開始有意識的在網(wǎng)上搜集學(xué)校的信息，她沒那么多理想，自己能考到多少分，然后在那個范圍內(nèi)盡可能選擇最好的學(xué)校，這便夠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出分那天。
那天下午，溫泠希照常打開游戲，自己玩了幾局。最近她有點上癮，也似乎找到了一些竅門，有些人物玩起來得心應(yīng)手，并不像那天那樣狼狽。
一局結(jié)束，就發(fā)現(xiàn)云瑤也上了線。沒幾秒，云瑤就拉她。
溫泠希進去了才知道，這房間已經(jīng)有人了，還不少。聽筒里傳來嘈雜的男聲：“誒，這是誰呀？”
隨后是云瑤的聲音：“溫溫，溫溫，開麥呀！”
溫泠希打開麥克風(fēng)：“這是你的朋友嗎？”
那個男聲咋咋呼呼的：“溫泠希，我是謝光呀！”
溫泠希：“啊，是你們啊。我沒聽出來�！�
她和謝光兩年說的話不超過一只手，聽得出來才怪呢。
云瑤樂了：“哈哈哈，溫溫你別管他。一定是你聲音太難聽了，溫溫不想聽到。”
聽筒立刻傳來謝光的怒吼聲：“放屁！云瑤你是不想跟我們上分了是嗎？”
云瑤：“帶我上分的是程佑，有你什么事兒！”
溫泠希一怔。
程佑？他也在這？
她下意識看過每個人的名字，她記得他名字是“她好遲鈍”，這房里沒有啊。
與此同時，界面上方彈出來一條消息：【“她好遲鈍”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這么巧？
溫泠希點下同意。
下一秒，那邊發(fā)來一條消息：【溫泠希？】
溫溫：【嗯。】
她好遲鈍：【這你的號？】
溫溫：【對啊。前不久剛注冊的�！�
半晌，直到溫泠希覺得對方不會再發(fā)來消息時，會話框最底下又彈出來一條：【怎么不用我給你的號？】
再一條：【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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