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

        “怎么了？”在去吳剛家的路上，趙曦被歲歲拽住了衣角。

        “剛剛在屋子里，你們走后，吳剛一直盯著我，我有些害怕。”

        “啊？”趙曦側過頭，“他有說什么嗎？”

        歲歲搖頭。

        這吳剛這么小氣啊？被歲歲說了一句就記恨這么久？趙曦對吳剛感到有些鄙夷。

        “別怕，下次他還瞪你，你就跟我說。”趙曦安慰他道。

        “嗯！”

        陳明雖是本村人，但也不是對村里每個人的具體住處都了解的，附近的一位老嬸子給他們指路，三人才順利來到吳剛家。

        吳剛自幼父母雙亡，祖母吳氏撫養其長大。

        吳家和其他人家的一比，顯得有些破舊寂寥，緊鎖的烏木門讓三人面面相覷，

        “沒人在家？”趙曦出聲。

        “這個時辰，應該都在家準備午飯了吧。”陳明應道，隨即上前扣響了門，幾聲門響后，沒有人回應。

        見狀，三人打算先回去，這時——

        “你們尋誰？”他們身后響起一個年邁卻有精神的聲音。

        轉身，原來是個挑著擔子的老嫗。

        “是陳明呀。”老嫗看到其中來人，笑紋堆起，頗是親切。

        “阿婆，吾等是過來找您的。”陳明上前跟老嫗打招呼，原來她就是吳剛的祖母。

        在幾人相互介紹自己之后，陳明說明來意：“阿婆，我們過來是想了解初十那天下午，就是杏果集會后吳剛是幾時回家，回家后有出去過嗎？”

        “什么，剛子？他，他闖禍了嗎？”吳氏緊張道。

        “這個我們暫時不方便說，阿婆，事關案情，您只需如實回答。”

        吳氏驚詫，但見陳明表情嚴肅，終是輕嘆一聲，“進屋說吧。”

        隨后，三人跟著吳氏進了吳家。

        吳家雖清貧，但屋子還是收拾得干凈利落。

        吳氏端來碗和茶水招待他們，給每人倒了水后才開始道。

        “那天下午，剛子與老身挑了兩擔杏子過去，也沒排多久的隊，他小子又去找瑩瑩了。”

        “之后，好在有身邊人搭了把手，兩擔杏子才搬得了呢。”

        “這小子，竟然比老身先回來。”

        “那您是幾時到家呢？”趙曦問。

        “酉初左右吧。”吳氏邊回憶，邊答道，“開門的時候還被他嚇了一跳，這孩子站在門邊也不出個聲。”

        “看樣子像是跑回來的，出了身汗。”

        “那他回來后，還有再出過門嗎？”陳明問。

        “……沒有。”吳氏認真想了一下道。

        “吳婆婆，可否帶我們到吳剛的臥房看一下？”趙曦問。

        吳氏面露不解，陳明幫忙解釋，“阿婆，這是查案需要。”

        “好，隨我來。”吳氏又嘆了氣。

        趙曦心里對陳明的古代警察身份越來越肯定，嘿，上道！

        吳剛的房間在主室隔壁的小廂房，里面家具也簡單，床鋪，一張小桌、一把椅子和一個衣柜，物品也樸素。陳明有公職身份便開展搜查工作，趙曦和歲歲則在一旁打量著屋子。

        房間布置簡單，沒一會兒就要收尾了，這時陳明打開了衣柜，“咦？”

        “怎么了趙姑娘？”

        “那紅色的是什么東西？”

        順著趙曦手指的方向，陳明把那樣東西拿了出來。

        原來是一朵有些干癟的紅花。

        搜查完吳剛房間，物歸原位，除了那朵干癟的花被陳明收走后，三人便向吳氏告別。

        “趙姑娘，你想到什么嗎？”陳明看一旁錘頭的趙曦，她似乎在回憶什么。

        “鮮花多是女性會青睞，也不是說男人就不能喜歡花。若是吳剛喜歡花的話，這屋子多少都會有花的裝飾，但并沒有。”

        “這花會不會是別人送的？”陳明接話。

        “可能吧，嗯，這花……我好像在哪見過。”

        “趙姑娘，能想起來嗎？”

        “……不能。”趙曦搖頭。

        “小趙，前天早晨有個叫蔡瑩瑩的姐姐來梁婆婆的家，她頭上就有一朵紅花呢。”

        “哎……對！”經歲歲這么一提醒，趙曦有了印象。

        這么說，這花很可能就是蔡瑩瑩的？

        “這花可能是蔡瑩瑩的？”

        “很有可能。”

        “為什么呢？”

        面對陳明的追問，趙曦想了一下，道：“我們第一次和蔡瑩瑩見面是初十那天的上午。十一日，也就是第二天，發現尸體時她身上還是前一日的打扮。”

        “從尸體被發現到尸檢過程，都未見她頭上戴的那朵花。”

        “也許蔡瑩瑩頭上戴的并不是這一朵，但這花被吳剛藏在衣柜里，加上他與蔡瑩瑩關系密切，這些不得不讓人起疑。”

        “花對吳剛一定有特殊意義，才會被收起來。”

        陳明點點頭，又拋出了問題：“可吳剛也承認了自己對蔡瑩瑩所為，這花或許就是那時候他帶回來的呢？”

        “……嗯。”趙曦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想不出所以然。

        “你個小崽子，竟敢欺負家里的雞！”

        “娘，娘，疼……”

        “真是個冤種，給為娘站好了！”

        吵嚷聲吸引了趙曦等人的注意，原來是一婦人在教訓自家兒子。

        懲罰兒子在外面壁思過的婦人正要回屋，視線視線卻和三人撞上了。尷尬之際，陳明率先打了聲招呼：\"林娘子。\"

        “呀，陳捕快見笑了。快，給你陳大哥打聲招呼”林娘子扯了一下兒子。

        “陳，陳大哥好。”男童看著七八歲大，在一旁小聲抽泣，委屈巴巴。

        “嗯好，小浩這是怎么了？”

        “哎，整天淘里淘氣，昨日把家里雞給打跑了，今早沒了雞鳴，發現是這孩子干的好事。”林娘子忿忿不平。

        “我，我就想教訓它一下嘛，誰叫它亂打鳴，害我睡過頭誤了早課，被夫子罰抄書！”

        “它也只是只雞，它懂什么啊！它跑了，你今晨不也遲到了？”

        “我，嗚，又要抄書了，嗚……”小浩，一想到又被夫子懲罰，又難過起來了。

        終究是自己的骨肉，林娘子也沒有再出言責備，嘆了口氣，對陳明道：“說來也怪，平時這雞都在卯正左右打鳴的，但昨日竟早了半個時辰，一家子忙活半天，才發覺起早了，就回床歇息。這孩子也就睡過頭了。”

        “小浩，以后可要好好聽你娘話，雞是口糧，可不能隨意欺負了。”陳明蹲下，視線和小浩平視，好聲安慰。

        “嗯！”

        “林娘子，這邊吾等有公事先要走了，得空的話，陳某過來幫忙找雞。”

        “哎，這是小事兒，不必麻煩郎了。”林娘子擺了擺手，但還是說了一句：“若是碰巧能遇到一只左爪上系著紅繩的雞公，勞煩告知一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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