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識破身份
荊南軍營的另一邊,院子之外的石凳上,青年一襲白衣,褪去了往日的尖銳,融在夜色中。
衛懷胥一片混亂,思緒如潮。
腦海之中,是誰的身影浮現在他面前,如同一朵初生的花蕾,一片一片的剝開顯現在他面前。
衛懷胥開始抑制不住的回憶起那人的面容。
“姓許,家中之人常喚我小五,燕州人。”
“許小五……”
在青年看到她那一刻開始,先是揣測這人的身份,為何會改名換姓,又為何會從燕州城來到荊南軍營。可后來她當眾暈倒,他命人送她回營帳,那位軍醫說了什么?
許小五……是女子。
她竟然是女子。
從臨川一路至今,他曾懷疑過這個人說的話,懷疑她的姓名,卻從未察覺到,眼前的少年或許根本不是男子。
難怪先前她一路小心翼翼,帶她去青樓,許小五的神情會如此驚訝。衛懷胥自心中微微扶額,一路以來他只顧著把這人當成普通少年,許多言語稍有逾矩,他……
衛懷胥身子微微伸直,向來冷漠沉靜的青年,忽然也露出了難為的神情。畢竟一個能殺死北秦的士兵,逃過暗衛的追擊,身手與他相匹敵,還進了荊南軍營的人,他從未懷疑過此人的性別。
從今往后,他恐怕再也無法用以前的目光來直視她。
站在他身后,有人輕聲關切道:“大人,您怎么了?”
文瑯看著他,自從今日去看了比試以后,他便一直心神不寧,他能猜到一些原因,或許是因為那個許小五。可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少年,衛懷胥上陣殺敵那么多年,還怕一個乳臭未干的許小五不成。
“文瑯。”
見衛懷胥忽然喚了他一聲,侍衛一驚,便見他又說道:“先前我曾命你查過燕州城許將軍許家,你說,他有一個妹妹。”
文瑯不知他為何又提起這件事,他頓了頓,點頭道:“屬下當時查出來確實如此,怎么了大人?”
衛懷胥搖頭,沉默不語。
他望著面前這棵槐樹,心中的疑惑仿佛忽然間全部串通,忽然間思緒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難怪……難怪先前在百花樓中,那位女賊人與她同名,偏偏只去取凜風劍;難怪她說她有一位兄長在軍中任職。
她是姓許,真正的姓名是叫許步薇,而不是許小五。可當初在軍中,他見有人也喚她小五,難道這是她的小字。
衛懷胥想到這里,居然有些失笑。
堂堂一位提督大人,竟然有一日,被一位小女子耍得團團轉,當初竟一點都未曾察覺。
文瑯不知為何大人又糾結這個。
青年垂了垂眸,只是又忽然想到許久之前,查到的消息稱,許二姑娘出生之后,不久母親便患病喪逝。她的父親,許大將軍早在多年之前戰死沙場,唯一剩下的,只有她和她的兄長。
而后許衛又銷聲匿跡……
許步薇身為許家之女,早在燕州城淪陷之前變得孤身一人,又入軍營。
在她眼里,早就沒有什么軟肋了。
“原來是這樣。”
夜風蕭蕭,平白讓人更清醒了一些,他停了片刻,起身往屋中走去。
*
身上的傷勢很快愈合,距離先前比試已經七日過去有余。在許步薇養傷的這幾日,她雖不出門,卻也經常能聽到一些外頭發生的消息。
恰好昨日周巖來告訴她,比試結果已經在外頭放了榜,果不其然,當真被選進了衛川軍。
“你小子,好福氣啊!想不到居然真踩了狗屎運。”
營帳外一群人守著,不時有人在外頭伸頭進來看熱鬧,活像村里考上中榜的狀元郎。能在劣等營中進入衛川軍的,整個軍營里,她還是第一個。
許步薇有些受寵若驚。
“你身子沒好,就先不要亂動了,我來幫你。”
“對對對!這些東西,我跟蘇敖洲收拾就行了,你好好休息!”
許步薇嘆了口氣:“我自己也可以,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床榻上的東西亂七八糟,比試中進了衛川軍的新兵,要在今日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搬到其他營帳住。等過了今日,幾人能見的機會,可就此之前少了。
比起之前十幾人睡一個營帳,去了衛川軍中,居住條件也跟著變好,想來是不用再回來這里跟她們幾人一起了。
“這是什么?”
聲音在營帳中響起,幾人看過去,只見床榻下,周巖拿出一樣東西來。
按理來說,在軍中,要用的物什都放在床榻或者專門放置物品的桌子,方才不小心掉東西到地上,他轉眼往里一看,才發現里面有東西。
周巖有些意外,待看清楚后,居然是一把劍鞘。
“沈彥!你居然私藏——”
許步薇神色一變。
只一瞬間,有人捂住面前的嘴巴,將他說話的聲音攔了下來,另一只手立馬從他手中的劍奪過。
“唔……”
蘇敖洲一頓,他眼神看的清楚,一下便知道她拿的是什么東西。
“你有劍?”
許步薇有些局部,怪她方才未曾想起,先前去百花樓的時候把凜風劍帶回了來,居然就這樣被周巖陰差陽錯的發現了。
她放下捂住周巖的手。
面前人連連咳了幾聲。
“我就是看看……又不搶你的,”周巖目光幽幽,“你別太小氣啊……”
周巖目光懷疑的看著她:“不過……軍中不是不能私自攜帶刀劍嗎,你這么大一個玩意兒,居然能帶的進來,沈彥,你究竟什么來頭?”
且不說投軍是要檢查物什,就是身子都要脫光,一切違禁物品都要上交,他居然能明目張膽帶那么長一條劍。而且這劍看起來,還頗有來頭,尋常人家哪里能看到,真不愧是世家子弟。
“是我偷帶進來的。”
許步薇停了一瞬,她道,“這是我兄長留給我的東西,我不能弄丟,所以才偷偷放在床榻下。”
氛圍忽然沉悶下來,周巖嘴巴一頓,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后悔。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接下來要說什么,反倒是蘇敖洲看著她手中的劍,忽然安靜下來。
“沈彥。”
蘇敖洲默了默,忽然認真的看著她,下定決心般說道:“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訓練?”
周巖臉色一驚:“蘇敖洲,你說什么?”
“你瘋了?”
“難不成你也想像沈彥一樣在軍中出名?不是,這可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你先前見過比試上那些人,個個兇神惡煞,恨不得把人給殺嘍。”
蘇敖洲目光平淡。
劣等營訓練不同其他營,不過就是劈柴挑水,一個月下來毫無長進。這幾日在夜里,他總是想著要如何開口。沈彥作為新兵中的一員,她身手絕佳,有很多常人所不能及的,若是她愿意,定然能學到許多。況且在一開始,蘇敖洲自己便是想要建功立業的。
今日見她就要離開,再不說的話,往后就沒幾次機會了。
只不過許步薇有些意外,畢竟見他不像喜愛舞刀弄槍之人。
“為何讓我來教?”
“我本事不強,今后都在衛川軍訓練,恐怕你學不到什么。”
“好端端的,干嘛非要上陣殺敵。”周巖嘀咕兩句,“當個伙頭兵不好么?”
見她這般說辭,大抵也是拒絕的意味,蘇敖洲不由得有些失落。只是剛垂下頭,又傳來她的聲音。
“不過有一個人,你倒是可以問問。”
蘇敖洲看著她:“何人?”
許步薇道:“梁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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