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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磨礪


  那四味香品,雖是蘇白芷制出來便帶到了林信生面前,她自己都未曾點燃過,可是畢竟出自自己的手,她思索良久,都不明白,為何竟連點燃品定的資格都沒有。

  輾轉反側,她如何也睡不著。許是重生之后的路,走的太順風順水。她覺得,憑借自己上輩子對香料的經驗,加之天生嗅覺上的靈敏,前幾次賣出香品又是如此順利,她在這樣的狀態下,竟然有些得意忘形。

  林信生走前臉上微微的失望之色,她是看在眼里的。

  連夜爬起來,她將袁氏給予她的幾道香品同她自個兒制作的香品進行了比對,沉下心去感受,卻依然辨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日,頭昏眼花的起了身,她決定帶著她的幾道失敗的香品,去百里香問個究竟。這制香一事,索性暫時停上一停。如果找不出緣由,便始終覺得如鯁在喉,讓人打心里不舒服。

  蘇白芷方才踏出門,蘇明燁見她出來,獻寶似得端上了幾盆奇怪的植物。看起來像是一個綠色的球,可上面像是刺猬一般,長滿了堅硬的刺,若不是因為這植物是綠色的,蘇白芷乍一看,還以為是只刺猬。

  “這個……”蘇白芷試著將手往上一碰,漸漸的針劃過指尖,她又連忙收回來。

  蘇明燁連忙道:“妹妹別碰,這刺能傷人呢。”

  “這哪里來的?”

  “就這幾日我跟韓壽提及種花之事,這幾日,韓壽便送了這花與我。你可別小看了這刺猬般的綠球,這可是韓壽從西地荒漠帶來的。說是荒漠上沒有任何植被,獨獨這綠球能存活。”

  “那……韓公子送你這個是何意?”總不能說他長得像刺猬吧……

  蘇明燁撓了撓頭,“我也不懂。不過韓壽說了,若是他送我蘭花什么的,大體上,那花才到家,便會被你摘了個干凈,洗洗做了香。還是這綠球妥當,長了刺,才能保證它的安全。”

  這韓壽……蘇白芷哭笑不得。也虧他想得出,不過,他說的倒是實情,若是送些普通的花兒,不管再名貴,她都可能下了黑手拿去換銀子……

  “這綠球名喚什么?”

  “呃,這名兒有些奇怪。分明長成這樣,可韓壽說,這綠球若是入藥,名喚‘玉芙蓉’。”蘇明燁左看右看,搖頭道:“真是名不副實。這綠球哪里有芙蓉好看。”

  “……那哥哥你就好好收著這……‘玉芙蓉’吧。”蘇白芷腹誹,韓壽啊韓壽,若是蘇明燁同他呆久了,會不會被韓壽帶上了奇怪的不歸路喲。

  “不怕,韓壽送了兩盆,特別說了,這大盆的得給你,放門口只當防賊了!”蘇明燁手一指,蘇白芷果真見一大盆的綠球放在她的閨房門口。

  “防……防賊……”蘇白芷快瘋了,要防賊,她還不如養條大狼狗呢!

  這禮收的,委實窩囊了些,她怎么看都覺得韓壽這是暗諷她是個渾身帶刺的刺兒頭啊。

  蘇白芷干笑兩聲,十分勉強地問蘇明燁:“哥,這刺兒頭我能不收嗎?”

  “那可不能。”蘇明燁眼一橫,“人家特特地送了來,要退禮你自個兒退去。”

  蘇明燁一臉堅決,蘇白芷卻是咬牙切齒。韓壽這只小狐貍,不知道給蘇明燁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他如此挺他到底。

  蘇白芷搖了搖頭,便起身去百里香。

  香行里的伙計忙的腳不沾地,見是她,忙喊了人來帶著蘇白芷去了韓府。

  原來這韓斂,大多數時間是不在香行里呆著的,且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京師或者其他分號跑。

  進了韓府,蘇白芷反倒先是見著了韓壽。

  今日見他卻是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墨發未束,隨意披灑在肩上。韓壽畢竟比蘇明燁大上幾歲,眉目間都是青年的模樣,這樣一看,越發恣意瀟灑。偏生他一個人在亭子里,也不避諱眾人,拎著酒壺,邊往嘴里灌著,邊是嘴里念念有詞,在紙上揮灑筆墨。

  帶路的小丫頭紅了臉偷偷看他,竟連路都忘了走。蘇白芷低了頭抿唇笑,正要提醒小丫頭該走了,卻見亭子里的韓壽酒壺往旁一丟,人倚斜欄,竟似醉了。

  眼見著韓壽搖搖欲墜,頭正對著石桌的棱角,蘇白芷也不好見著他受傷,連忙帶著丫頭走到他身邊。迎面而來,便是一股濃重的酒氣。韓壽微閉著眼睛,嘴里絮絮叨叨的,近前看,才走到他眉間滿是愁緒,讓人頓生了心疼之意。

  丫頭扶著韓壽,她無意掃過石桌上的字畫兒,畫上正正經經是早上見著的那綠球,近旁還有一首詩。

  “缺葉狀似掌,四季綠蒼蒼。

  精華化利劍,酷暑傲驕陽。

  不爭百日艷,一現曇花香。

  凜凜鐵骨壯,操素貫群芳。”

  “凜凜鐵骨壯,操素貫群芳。”蘇白芷念了遍,不由心生了疑慮。幾回見韓壽,他總是有不一樣的一面。也不知道為何,小小年紀看起來,卻像是有許多的故事。就連題詩也選如此剛烈的。“精華化利劍,酷暑傲驕陽,”莫非說的是他自己不成?

  丫頭才將他扶正,便聽到亭子外一聲怒喝,“一大早便喝個酩酊大醉,成什么體統。將少爺送回屋里去。”

  韓斂蹙著眉頭,喚了身旁的小廝去扶過韓壽,聞著他一身酒氣,心里的氣兒便不打一處來。可這外孫,如今卻是打不得,罵不得,索性罵身邊的人,“誰在照顧少爺的?這般毛毛躁躁!給他披個外衣,外頭風大,仔細別讓少爺著涼,回頭又要喊頭疼!”

  見蘇白芷束手站在身邊不知所措,韓斂朝她招了招手道:“你隨我來。”

  蘇白芷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到了書房,站定之后,將昨日在林信生處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韓斂隨意拿起了擺在桌上香品瞧了瞧,面無表情地又給扔了回來,問蘇白芷,“這韻香你是如何做的?”

  說起來,這幾味香里,用料最少的便是韻香。只需沉香末同麝香末,調成稀糊狀配成香餅,陰干即可。蘇白芷原原本本說了,韓斂冷笑一聲。

  “人人都以為,能炒菜的就是廚子,能調個香,便稱自己是師傅了。可若是讓你去炒個菜與我,我大概直接就扔在地上喂狗。”這話說的糙,可蘇白芷還是明白了。

  韓斂又道:“那日你給我看方子時,我便與你說過,這配香,從原料到后期的配法,一樣都不能出錯。可到頭來,你還是錯了。”

  “這嬰香,你從頭到尾制作的過程,每一樣香料的多少,都拿捏錯了。正如你炒菜,料對了,可你不是擱多了鹽,就是少了酒,這菜還能好吃?這是其一。最錯的是,配置過程中,你還在香上落了汗。無端端一段高雅香,生生變成了污穢之物。”韓斂拿起桌上的嬰香,隨意扔在地上。

  “這韻香,硬邦邦的,顯見是水分不對。”又是一樣香品直接扔在了地上。

  之后兩味香再次遭到荼毒。壓香因為所使用的棗子水不夠純凈被摒棄,而神仙合香則因為配置的原料研磨的不夠細致,從頭到尾無一是處。

  四樣香品,全軍覆沒。

  蘇白芷肉疼地看著地上的香,韓斂的話語卻是句句刺在心頭。

  “你這些雕蟲小技,騙騙行外人或許還成,可若是在正經大家面前獻丑,那真真是貽笑大方。林信生那小子一向有話憋心里頭,可我還是告訴你,若是你當真想吃調香這碗飯,路還遠著。第一件緊緊要做的事情,便是將每一樣香料的屬性給摸透了,摸熟了!”

  這話林信生也說過,不過他說的更加委婉。蘇白芷悶著頭不吭聲,韓斂又道:“這條路本就不好走,于姑娘而言,更是艱難無比。你若是想放棄,我也不會說你什么。如今你每月都有了收入,生活總是不成問題的。將來若是嫁個好人家,也省得自己累。”

  “不……”蘇白芷低聲說道,“不!”這一回,卻是堅定無比。

  越接近調香師,她越是對這個行業充滿了興趣。尤其是在受到了林信生及韓斂這兩個高手的沖擊,她越發發現自己的淺薄。

  在百里香的每一日,她看著那招牌,就能想到京師的“十里香風”。這兩個名字何其相似,可是她就是念著那“十里香風”,窮其一生,她都想開個香行,壓過十里香風,就算不是以宋景秋的名字,那么,蘇白芷也成,只要是她。

  她日思夜想,也是能得到“十里香風”,她注入了大量心血的十里香風,那是她的念想所在。

  這一個念頭反復折磨著她,或許真是入了魔怔,可是她就是想要,這便是她的執念。

  或許有一日,她能同沈君珂站在一處,她不再低他一等,不再委屈求全,甚至能讓這“十里香風”易一易主,換一換天地……

  那自然是極好的,極好……心里有個念頭在叫囂著,無法安靜。

  如今,她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求韓公教我辨香……”她低聲說道。

  眼前的姑娘,突然爆發了無窮的戰斗力,眼神堅定,透著股與年齡不符合的戾氣。

  韓斂想起之前韓壽同他說過的,蘇家的情況。他私下又讓人查了查蘇白芷的底細。

  原本規規矩矩的小姐,偏偏被人害地落了水,自家伯父又找了個江湖郎中去誆騙她,險些丟了性命,這廂才拾回性命,那廂又被逼著還錢,就連賴以為生的鋪子也岌岌可危。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能理解蘇白芷,甚至……他欣賞蘇白芷身上偶爾冒出的狼性。

  倘若他的女兒當初能如此……又怎會香魂早逝。

  韓斂嘆了口氣。這狼性,有好處,卻也有壞處。調香,有時候考驗的便是人的心境。若是心有執念,沉不下心去體驗香,那配置出來的香品,自然也會出問題。

  天賦難得,可若是有了天賦卻被心境所擾,那自然也是不成事的。

  隨手丟給蘇白芷一本書,韓斂說道:“一月之內把這本書背熟了。每日來我這報道。我可事先說了,要學,便認認真真學,若是態度不端,仔細我將你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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