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你飄我渺 4
“柴青,等一下!”剛要上電梯柴青就被叫住,回頭一看,是冷暖。
“你掉了東西在沙發上!卑咽掷锏男」拮舆f到柴青手里后,冷暖笑道,“忘了說,恭喜你。”
握著手上的‘媽咪酸梅’,柴青僵住了片刻后,極不自然的笑了笑。
“謝謝。”
跟柴青告別后,冷暖還在想,就算她掩飾的很好,但她看得出來,柴青似乎并不歡迎這個孩子,也對,她和皇甫燁之間的貌合神離是那么的顯而易見,不瞎的人似乎都看得出來。想來命運還真的是可笑,小丫頭那么想嫁皇甫燁,那么想給他生孩子,結果落得終生無子的下場,而恰恰滑稽的是,柴青對皇甫燁根本沒有興趣,結果卻那么荒誕的不得不孕育兩個人的孩子。
果然,命,從來都不是人選的,每一個人不管怎么對抗命運,說來說去,不過都只是局中人罷了。
想到自己身上,冷暖不禁黯然,她呢?
凌犀似乎做事做的有些忘乎所以,等他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因為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兩個人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了,所以也沒怎么浪費時間,就只就近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火鍋店。
從來就餓不得的凌犀,似乎都餓紅眼了,菜牌都沒怎么翻,就大爺選妾似的點了一堆,那過長的單子,讓年輕的女服務生都有點兒目瞪口呆。
“先生,如果您是二位用餐,我建議您這些就差不多了。”服務生好心的建議道,卻不想這氣度不凡的男客人根本不買她帳。
“我吃你吃?”不是好眼神的瞥了一眼,凌犀氣兒有些不順。
他他媽最近聽得最多的就是建議,這個也跟他指手,那個也跟他畫腳的,吃個飯還不讓他消停怎么著?
“鍋底我要個菌湯的,給她來個紅油湯底,記得加麻加辣,走菜吧!彼α瞬伺平o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服務生,凌犀隨手點了一根兒煙歪脖抽了起來。
“等會兒,把辣的那份兒也換成菌湯的!币恢睕]吱聲的冷暖補充道。
等服務生走了之后,凌犀抽了一口煙兒吐了出來,瞇著眼睛道,“不是就愛吃辣的么,怎么又不吃了,瞅我欺負人家不順眼,跟我別勁兒呢是吧?”
這話說的,冷暖都不知道怎么笑好了,他那氣兒不順就跟全國人民發的脾氣她也不是不知道,她跟他使什么勁兒啊,搖搖頭,冷暖扯了一個頗為無力的笑道。
“沒有,最近胃不舒服,都好一陣兒不吃辣了!
其實,這是再平實不過的一句話了,然而此時此刻之于二人之間,卻像是一記驚雷,像是提醒他們,究竟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在一起了?
這段時間,他們就像是兩個陌生的房客生活在一個屋檐下,除了喘著一樣的氣兒,其它的幾乎對彼此一無所知。
凌犀的視線在冷暖的臉上凝滯了好一陣子,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許久之后,又安靜的端著冷暖的蘸料碗,粗手粗腳的往自己的碗里撥著蒜沫和泰椒圈。
“胃不得勁兒就別吃這些了!绷柘穆曇艉茌p,看著冷暖的眼神兒也染上了些許柔和。
“嗯……”
“找個時間去小生那做個胃鏡兒去吧,你這破胃有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看妥當。”
“不用了,沒那么嚴重,怪麻煩的!
“得了,我算看出來了,等著你自己去看病,太陽得從咱家出來,我明天有事兒去趟上海,我兩三天以后就能回來,等回來我帶你去!绷晳T了冷暖這勤快別人懶自己得樣兒,凌犀咧嘴一笑。
“對了,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帶回來給你!
冷暖低著頭沉默,用輕的像蚊子般的聲音嘟囔著。
“不用了,我不缺什么。”
不得不說,冷暖心里是感動的,凌犀這樣的男人固然體貼,但卻很少親手做如現在這般細微末節的小事兒,如果是從前,她興許會感動到哽咽,然而現在凌犀越是這般溫柔,冷暖就覺得心里越涼。
因為,如果他在乎她,他就一定在做事之前把她考慮在內,那就說明,譚四這件事上,真的像練姐說的那般,已經是手下留情的結果了。
換句話說,也許真的沒得商量了。
一頓飯,冷暖幾乎都沒怎么吱聲。
低頭吃著凌犀不時夾過來的東西,整頓飯吃的有些精神渙散,等桌上被東西擺的滿滿的時候,一直低頭吃東西的冷暖才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抬頭道。
“凌犀……”
兩人之間盡是火鍋滾滾的湯散的熱氣,其實從凌犀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冷暖的眼神,然而……
“你別說話,聽我說……”
似是根本就知道她想要說什么,凌犀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放下手里的筷子,從懷里掏出一根煙兒,沉默的點上,再抬頭那像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已經多了更深層的東西。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么,我也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找我,其實下午練練姐從我這走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一準兒得去找你,沒錯,我是準備動譚四,這事兒既然我做了,我也就沒打算瞞著你,其實很多事兒你我心里都明白,這事兒他譚四根本就撇不清,我說心里話,我真的弄死他都不解恨,但我也想過,他畢竟是你爸,所以我凌犀不傷他這個人,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必須給我爸一個交待!
抽了一口煙兒,又談了談煙灰,凌犀又補充道。
“無論發生什么事兒,我希望你跟我,就只是你跟我,你明白么?冷暖?”
像是把番話像是咒語般灌鉛到冷暖的眼底一般,凌犀死死的盯著一直低頭的冷暖。
然而原以為的那些本來會有的反應都沒有,片刻,冷暖只是抬頭笑了笑。
“吃吧,煮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兒,譚四已經被帶走七天了。
沒有意外,凌犀還是對他動了手。
喬滴滴問冷暖:“姐,你怨么?”
怨,她怨這不講理的天,也怨這不著邊兒的命,但她,不怨凌犀。
也許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更理解現在的凌犀了,在她知道凌國仁對付他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之后,有時候只要想想他很有可能是殺害她媽的兇手,她就恨不得把他從墳地里拽出來鞭尸。
失親之痛到底有多痛,只有切身經歷的人才會懂,所以凌犀做的事情,她都懂。
可也就是因為她懂,所以她累。
有時候想想命運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耍她一樣,在她像沒根兒也野草一樣在底層社會為了生存掙扎的時候,它那么大張旗鼓不容拒絕的一手把她捧上天,然而在她扒皮三層適應了之后,又恍然墜地。
一段感情罷了,處進去一個,談死了倆,要不要這么轟烈?
在被那種不可名狀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的時候,冷暖也想過不如分開算了,然而每每看見凌犀瞅她那種情緒復雜的眼神,就讓她的嘴巴像是灌滿了玻璃膠,屁都放不出來。
冷暖和凌犀,狠不下心別離,在一起卻是煎熬。
她們倆人就像是身上被各縫了一塊磁鐵,面對面的時候磁極正正相斥,如果一個人轉身了,又偏偏擋不住的正負相吸。
譚四帶走之后,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都極有默契的絕口不提有關這件事的一切,但從此相處更是像腳尖點地的走在鋼絲繩兒上。
她們都想要找回曾經,卻又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許總要有一個途徑宣泄這樣的壓力,漸漸的,兩個人竟有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冷暖不懂法律,卻每天瘋了似的翻著大量的相關案例,一心只想撈出譚四,而凌犀也是連日跟相關公檢法人員斡旋,只想他盡快定罪。
好像兩個人都在麻痹自己,等譚四的事兒告一段落了,一切就都會恢復原樣。
說到譚四這個案子,一切都要從前一陣子鬧的滿城風雨的趙老三地下錢莊案說起。
那是市公安局部署了將近一年之后的打黑行動,因為當時消息準確,加之行動迅速,趙老三等一干主犯在用黑社會手段逼債的時候當場被捕,后來加上在趙老三情婦家里搜到了金額巨大的賬本和收條,由于證據確鑿,趙老三當場就撂了。當時這個案子因為涉案金額巨大,犯罪情節惡劣,加之又涉及趙老三領導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在一審的時候,趙老三當庭就被判了死刑。
但說這個趙老三正是譚四的拜把子哥哥,作為兄弟的他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瞅著他就這么廢了,所以當時譚四就通過冷暖找上了凌犀,后來在凌犀的授意下,譚四就給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市局刑偵隊長馮銳和審理該案的檢察官喬鞍山上了炮兒打通了關系,再后來經過一系列的司法程序運作,最后從取證模糊和涉案金額不明確兩點上,在終審的時候,硬是把死刑打到了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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