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了見你
爸爸本身就是一個醫生,一般身體上的小問題自己就能夠解決,況且,他也不太喜歡別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到底是怎樣。
所以并沒有配備私人醫生,只配了急救小組,在緊急情況時才會出動。
那么想了解爸爸身體情況的最捷徑的路就被斷了。
這件事情還必須在暗處不知不覺的進行,稍有一點不慎走漏風聲,說不定就會引起組織里的動蕩。
森繪理自己本身對醫學并不精通,雖然跟著森鷗外懂得一些小的皮毛,但壓根就不夠看的。
這樣一來,就只能尋求外援。
讓別的醫生對爸爸的身體進行查看,最好還是擁有治療系能力,自己又能完全信的過的存在。
窩在沙發里,剛洗完澡,頭發上的水珠順著發絲滑下滴落在少女肩頭的布料處,氤氳出一片濕意。
將頭發重新包了一下,森繪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在杰出事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堆在一起爆發了。
偏偏她還是其中最一知半解的那個,就連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這兩個人,都要比她這個首領女兒知道的要多。
怎么辦?
要回到港口黑手黨嗎?
森繪理喜歡自由的生活,本人對黑道首領的位子沒有興趣,就算是橫濱暗世界中王者的位置也一樣。
可現在她的爸爸好像正處在危險的境地中。
——咚咚。
輕微的聲響讓森繪理猛地警惕起來,倏然抬頭看向聲源的同時,她伸手從沙發墊下動作流暢的掏出手槍。
這里是港口黑手黨大廈的最高層,安保系數可以說是整個橫濱最高的,更何況聲音是在落地窗戶外,三百多米的高空已經足夠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槍口對準目標的瞬間,她也看清了窗戶外的情形。
白色的鳥類咒靈煽動著巨大的翅膀,停駐在她房間的落地窗戶外,蹲在鳥類咒靈背上的人森繪理十分熟悉。
跟他出事前的下午相比,夏油杰的裝束改變了很多。
以前全部梳起的頭發散了下來,上半部分梳成半丸子頭,余下的發絲被風微微吹動,身上的高專校服也換成了袈裟,相比之前的和善整個人更增添了一絲佛性。
這個人,長了一張天生就會騙人的臉。
他蹲在咒靈的背上舉手對她打著招呼,笑意盈盈的,周身的氣質也溫柔的不像話。
森繪理倏然睜大眼睛,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看見夏油杰使她的內心十分震驚。
他是腦子出bug了嗎?!
竟然敢來這里找她!!
握著槍的手不自覺的顫了顫,森繪理額角都滲出了冷汗,發絲上的水珠滴落進脖子里,讓她全身都被冷的顫了一下。
盡管看見的是夏油杰,是差點就和她結婚共度余生的人,森繪理卻依舊沒有放下槍的意思。
“離開!”她冷冷的說道,并將閃著冰冷光澤,充滿殺傷力的黝黑槍口對上了夏油杰眉心的位置。
她表達的很明顯,不想被她一槍爆頭的話,最好馬上離開她的視線。
盡管聲音傳不到外面,但她此時全身抗拒的氣息,緊繃冷凝的面部表情,外加狠厲呵斥的口型和對準眉心的槍口。
夏油杰輕易的就能明白森繪理是什么意思。
被槍口對著,夏油杰面色怔松了一秒,接著事情完全超出了森繪理的預料。
時常瞇著的狹長眼眸彎成月牙狀,唇角揚起、張開雙臂,蹲在咒靈背上的人一副全然不防備,任其為所欲為的樣子。
緋色的眼睛瞳孔緊縮,森繪理都要被夏油杰給氣炸了。
她應該慶幸房間的攝像頭已經被拆除,否則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會如實的直播給她爸爸。
面對全身上下都緊繃透露著敵意的森繪理,夏油杰輕啟唇瓣,說出一句話。
【想殺的話就開槍吧。】
這是森繪理通過口型判斷出來的。
夏油杰的舉動也在側面印證了這句話。
杰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專門過來找殺的嗎?
畢竟在森繪理看來,她和夏油杰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夏油杰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按照他的聰明程度,不應該找過來才是。
更何況還是和港口黑手黨結下了無可化解的大梁子后,獨自一個人跑到這里。
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打算放手這段感情,想要挽回。
面對著將整個身體上的全部弱點展現在她面前的夏油杰,森繪理沉默著遲遲不去手。
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軟弱的人,做不到內心毫無波瀾的開槍射殺前男友加同窗好友的人。
他們不止是戀人,還是朋友知己。
是就能夠互相知道對方內心真正想法的人。
媽的!
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森繪理收起槍,在下一瞬她和夏油杰出現在一條,離港口黑手黨大廈不遠的巷子街道里。
凌晨兩點的時間,她和已經分手的男友再度相見,在雙方理念不合本該拿下他交給高層的情況下,她放下了槍,心軟的沒有對他出手。
這條巷子是由兩棟并列的高樓組成的,不到一米寬的距離,兩排皆是垃圾桶,說是巷子,其實只是一個簡易的存放垃圾的過道。
在他們出現的一瞬,還嚇跑了幾只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野貓。
瞬移過來后,森繪理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說到底當時只是一時的沖動,心里還沒做好決定,身體就下意識的發動了術式。
她在那里冷著臉不說話,站在對面完全籠罩在黑暗中的夏油杰也不說話。
本來以為兩個人見面后會發生爭吵,戰斗,可現在真的見面了,各自卻安靜的不像話。
森繪理想象的暴力事件一個都沒發生。
夏油杰甚至皺著眉走到她面前,將身上穿著的袈裟披在她肩上,輕聲的用不贊同的音調說:“別著涼了。”
到達夏油杰小腿處的袈裟,披到她身上直接到達了腳邊。
森繪理此時才想起來她剛洗過澡,連頭發都包在毛巾里沒有擦干。
“就算著涼也不關你的事吧。”嘴比大腦先行動,她下意識的出口諷刺。
樣子像極了正在和男朋友鬧別扭的姿態。
“呵——”
面對挑釁式的嘲諷,夏油杰輕笑出聲,在森繪理瞪向他的時候,馬上柔聲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要笑的,只是繪理鬧別扭的樣子很可愛。”
森繪理:“……”
這家伙是怎么厚顏無恥的說出這種話來的!這樣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臉,真是讓人看了就覺得火大!
就像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為了之前的事情而憤怒生氣無法釋懷。
夏油杰此時就站在她面前,離她離的極近,近到森繪理一抬頭就能近距離的對上他的面孔。
“你這算是什么?”她后退一步,冷著臉指了指被披在肩膀上的袈裟,“算是討好還是補償?”
面對森繪理的后退躲避舉動,夏油杰不悅的蹙了蹙眉。
“都有吧。”他嘆息道。
“抱歉,讓你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了不該承受的事情。”他的態度可以說是柔軟到了極點,面上的懊悔和心疼不似作假。
見森繪理抿著唇不說話,夏油杰繼續道:“填寫婚姻屆那天缺席拋下你一個人,的確是不可原諒的過錯。”
夏油杰說的是他犯的錯中最輕的一個,和殺掉父母,殺掉那一百多名村民的錯來說,這種事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但這也是唯一一件和她擁有直接聯系的錯事。
“咒術界的那些上層有為難你嗎?”他問。
森繪理沉默的搖搖頭。
從她口中得到答案,夏油杰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中懸空的石頭,見少女一副不愿意多加交談的樣子,他笑著說:“我很高興。”
森繪理詫異的看向他,卻見表象溫潤如佛子的少年發自內心愉悅的說道:“繪理對我還是心軟的,能夠知道這一點我真的很高興。”
不愧是夏油杰,她那時候親自選中的男人,話里行間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夠蠱惑人心。
“少自作多情了。”完全不吃他這一套,森繪理反駁他,“我只是覺得開槍會讓你死的太過于容易了一點,完全不足以償還你所犯下的罪孽。”
夏油杰依舊還是那副溫柔到游刃有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樣子。
被這雙眼睛看的渾身不自在,森繪理轉移話題道:“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別告訴她,他不顧自身安危的來找她,只是為了見她一面。
“為了見你。”果然,夏油杰如此說道。
他的聲音繾綣,微微睜開的墨紫色眼中滿是她的身影,聲音雖然輕柔但很是堅定。
就仿佛來見她,對他來說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繪理說過的吧,三天不聯系的話就可以視作默認分手,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之前處理一些事情耗費了大部分的時間,很抱歉讓你等我這么久。”
三天不聯系視為默認分手這句話,是她以前和夏油杰生悶氣的時候說的,沒想到他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
“我們已經分手了,”心里被重重的敲擊了一下,森繪理移開視線頗有些不自然的說,“婚約也已經解除,你不需要為了這些事情道歉。”
“我不認同。”
在夜色下,漆黑狹窄的小巷子里,夏油杰一字一句,發音異常清晰有力,面色認真到極點的反駁:“我不認為我們已經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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