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氣
不認為已經(jīng)分手了。
三天不聯(lián)系的話會被視為自動分手。
小巷過道中的味道屬實不好聞，刺鼻的氣味夾雜著腦中雜亂的思緒，讓森繪理不免覺的有些頭疼。
但當(dāng)看到夏油杰也被這種味道熏的有些不好看的臉色時，她的心中又泛起一股詭異的平衡感。
一直處在下風(fēng)的感覺終于扳回了一點。
感受著心里怪異的惡劣情緒，森繪理問：“這么說，每三天你都要來騷擾我一次？”
夏油杰反問：“繪理不想見到我嗎？”
“想見到就有鬼了吧。”用術(shù)式瞬間退后六七步，森繪理撇撇嘴角，將裹住頭發(fā)的毛巾扯掉，任由濕漉漉的發(fā)垂落搭在身上披著的袈裟上，企圖通過夏天夜間依舊炎熱的空氣讓其自然風(fēng)干。
疊著手中的毛巾，她嘟嘟囔囔的：“在發(fā)生了那些事情后，我們的立場就已經(jīng)不一樣了，更何況你的理想是什么毀滅掉全部的普通人。”
“創(chuàng)建出一個只有咒術(shù)師的世界，對于我們這些咒術(shù)師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夏油杰如此安利道，“就算是立場不同，我認為你也不必要太過于賣力的阻攔我。”
“拋開那些世俗與立場，只要我們兩個對對方還有愛意，就能夠在一起。”
他的意思是，就算是互相敵對的兩個人也能夠談戀愛嗎？
夏油杰是認真的，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認真的，他不在意普通人眼里的世俗，更不在意現(xiàn)在她和他對立的立場。
就算是叛逃成為了詛咒師，夏油杰想要對付的就只是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而已，咒術(shù)師們對于他來說能略過就略過，能不發(fā)生沖突就不發(fā)生沖突。
因為與咒術(shù)師的戰(zhàn)斗完全沒有意義，與他們戰(zhàn)斗并不能建立起他想要的那個世界。
沒有意義的事情就不要多此一舉。
這是夏油杰現(xiàn)階段的想法。
這些咒術(shù)師們將來生活在由他創(chuàng)造的世界中，不用面臨和咒靈的生死搏斗與隨時會死亡的恐懼時，才能夠明白他的苦心，說不定還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他。
這樣的夏油杰就仿佛cx頭子一般，真是讓森繪理感到無從與他交流。
她不爽的說道：“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么，我爸爸就不是咒術(shù)師。”
這家伙和她之間可是隔著，差一點就殺父的仇恨呢！
竟然被他輕松的用一句“拋開世俗”就能夠蒙混過關(guān)嗎？！
被提到這件事，夏油杰面色不由得苦悶起來。
繪理還在記恨他對她那個猴子爸爸出手的事情啊。
他在心里如此嘀咕著。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決。”他如此保證，那張看起來就十足會騙人的臉上滿是認真。
森繪理追問：“怎么解決？”
夏油杰不由得有些頭疼，看著離他有六七步距離的少女，精神竟然有些恍惚。
也不怪他精神如此差，換成任何一個人在受重傷，還差不多三天不合眼的情況下，現(xiàn)在說不定早就倒下了。
少女精致漂亮的面孔上滿是倔強，垂在額前的碎發(fā)濕漉漉的，甚至有些水珠粘在了光潔白皙的額頭上。
驀的，夏油杰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步步緊逼的追問，又或者說他知道從他口中說出口的答案一定會讓她生氣，而不想那一幕發(fā)生。
最終，在森繪理不耐煩的追問下，夏油杰做出了在他看來最大的讓步：“在創(chuàng)造出只有咒術(shù)師的世界前，我不會動他，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就只是這樣？
也是，一個連自己父母都不放過的人，做出這種讓步已經(jīng)是把姿態(tài)放至最低了。
森繪理無奈的嘆出一口氣，迎著夏油杰疑惑的視線，她強硬道：“只是這種讓步的話，我完全不能夠接受。”
不等夏油杰再度開口，她繼續(xù)道：“我也有一個辦法，能夠辦得到的話，我們就不用分開。”
“辦法就是，放棄你現(xiàn)在的所有計劃，回到我身邊。”
夏油杰面上的淺潤笑意消失，額前那撮劉海被輕風(fēng)吹的擦過耳畔，他不笑，眼睛瞇成一條直線的時候讓人倍感壓力，特別那張臉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在月光下，會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意外的可怖。
“是要我自首嗎？”許久，他嘆息出聲。
聲音輕的被風(fēng)一吹就散。
“不是，”森繪理搖頭，打破夏油杰那張陰暗的面孔，“只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僅此而已。”
“其他的我們一起面對。”
森繪理的話大大觸動了夏油杰的心。
原本以為繪理對自己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感情，剩下的那點心軟也很快就會消失殆盡，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有著這種決心。
垂在身側(cè)的手攥成拳再松開，如此反復(fù)，夏油杰才堪堪壓下心中洶涌的情感。
盡力用正常的音調(diào)說話，他提醒道：“我可是被高層判處了極刑，就算是這樣繪理也要我回來嗎？”
“你不會被處刑。”森繪理聲音很淡，對于夏油杰的話表現(xiàn)的十分平靜。
“我身后有港口黑手黨，只要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你就不會有事，至于爸爸那邊交給我就好。”
到時候夏油杰需要做的就是擺脫詛咒師這一稱號，僅此而已。
“這是不可能的，”夏油杰搖頭，“你不可能說的動你爸爸，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到最后的結(jié)果說不定會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被咒術(shù)界和港口黑手黨聯(lián)合追殺。”
“況且，我也不可能放棄我的理想。”
森繪理：“……”
森繪理：“那也就是說沒的談了？”
夏油杰——還真是有夠倔的。
“真正的愛是什么樣子呢？我記得以前曾經(jīng)問過你這個問題。”夏油杰沒頭沒尾的提起往事。
森繪理記得。
那是剛交往半年的時候，在一次祓除咒靈的任務(wù)結(jié)束時，夏油杰問她的。
那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刮著大風(fēng)。
跳樓而死的少女因愛生恨，差一點突破一級咒靈的界限，成長為特級。
“是貪心、占有，想要將對方的心占的滿滿的，想要對方的目光永久的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要那顆心臟從此只為一個人而跳動。是一種病態(tài)的得到會幸福失去就會痛苦的扭曲情感。”看著逐漸消失的咒靈，森繪理如此說。
那個時候的她也的確是這樣想的。
瞬間明白夏油杰的意思，森繪理歪了歪頭，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你是想要我把你囚禁起來，用強硬的手段把你留在我身邊嗎？”
畢竟他讓她回想起了，當(dāng)初對于愛這種情感的解析，雖然現(xiàn)在她的想法跟之前相比，早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什么不是我把你強硬的留在我身邊？”夏油杰笑瞇瞇的反問，“繪理喜歡什么顏色的手銬？”
森繪理：“……”
“開玩笑的，”眼見少女面上的表情正色起來，怕她真的當(dāng)真，夏油杰趕忙擺著手說：“這只是一個調(diào)節(jié)氣氛的小玩笑。”
“把我變成那種把愛當(dāng)成生命中全部的女人么，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一點。”談話談到這里，森繪理心中猛地升騰起一股怒氣。
這樣的杰，簡直是糟糕透頂！
“別生氣，你不喜歡的話我是不會強迫你的。”即使到了現(xiàn)在夏油杰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斯文敗類——不知道為什么，森繪理想到了這個詞語。
用來形容他倒也還不錯。
“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全部都是猴子的世界沒什么好……”留戀的。
“猴子猴子的…你到底要說多少遍這個令人感到討厭的詞啊！”
猛地爆發(fā)打斷夏油杰的話，在對方怔愣的面孔下，森繪理臉上的怒氣已經(jīng)實質(zhì)化，連額角都有青筋暴起。
夏油杰這個笨蛋！為什么總要把話題往猴子身上扯？！
在森繪理生氣的表情下，站在她對面的夏油杰連解釋都沒來得及解釋，倏然就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出現(xiàn)在在深山老林里，夏油杰接住比他遲一秒出現(xiàn)正在緩緩飄落的袈裟，聞著滿鼻子濕潤的泥腥味，眨了眨眼睛。
繪理，生氣了啊。
“既然你這么喜歡談?wù)摵镒樱悄憔腿ズ秃镒哟粼谝黄鸷昧耍 ?
回憶起被傳送到這里的前一秒，來自森繪理氣急敗壞的怒吼，夏油杰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吱吱——”
“吱吱吱吱唧唧——”
樹葉晃動間，一聲猴子的叫聲傳來。
接著，整座山似乎都活過來了一樣，猴子回應(yīng)的叫聲不絕于耳。
聽著聒噪仿佛在腦子里炸開的猴子叫聲，夏油杰深深地皺起了眉，本就不好的精神更加雪上加霜。
這讓他從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厭惡猴子，厭惡到了極點。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他周圍的樹上地下就布滿了猴子。
被一雙雙眼睛盯著，站在猴子的包圍圈里，夏油杰面上的笑容盡數(shù)消失，整張臉被陰影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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