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時今日
前幾天一個商務(wù)酒會,江父在南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在海市還是不值一提,他們家是做電子的,為了打通海市的市場,托一個遠(yuǎn)房叔伯爭取到一個高端酒會的入場券,里面全是大佬級別的,平日他們這種層次的都夠不上的。
在里面看到的熟面孔也不多,僅僅他知道的,只有在電視上見過的日東集團(tuán)的老總算是頂頂有名的了,在里面居然都不夠一看。
他看見日東集團(tuán)的老總謙遜非常的低側(cè)著頭跟右手邊站著的年輕男子交流,還不時的點頭以示回應(yīng),而身邊的男子頭都沒側(cè)一下,只是淡淡的抿著唇,看到過來跟他熱情寒暄的人,也只是微微勾著嘴角略略頷首,以示回應(yīng)。
當(dāng)時他還很不屑,這不知又是哪個跟他一樣的二代來這里拿著老爹的面子裝洋相,嘖嘖嘖,這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酒會嘛,自己雖說是跟著他爹走了幾個后門蹭進(jìn)來的,但他是來交際談生意的,跟他這種來這裝逼的就不是一個高度。
不過想來能讓日東集團(tuán)老總這么給小子面子的老子,想必那老子也真得是天破了能補天的那種大能吧。
他真想瞅瞅這是哪家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世祖。
還沒待他看清就被身邊的交際花老爹一手拽住,硬拉著湊近了他正好奇的人堆兒,好家伙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這泥馬還是熟人。
男子一身剪裁甚是講究的西裝,身姿挺拔清俊,氣質(zhì)如竹如蘭,周身遠(yuǎn)遠(yuǎn)瞧著看似溫潤,可臨近一瞧看到的便是眼前人眉目冷肅,嘴唇輕抿,一副疏冷之態(tài)。
男子左手輕輕握著右手手腕,微垂在身前,手腕上的銀色腕表價格讓他這等二世祖都瞠目,只見他右手閑適的捏著一支酒杯,三指來回的捻轉(zhuǎn)著杯柱,垂著眸,沒有理會過來搭訕的人。
只是偶爾應(yīng)聲兩句,看似溫和其實周身都透著倨傲的距離感,讓人難以接近,不是尉映又是誰。
同為男人,江珫不得不承認(rèn)尉映這廝外表確實是挺能唬人的,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勢,年紀(jì)輕輕不管是在一眾青年才俊中還是杵在事業(yè)有成的老總堆兒里,都是鶴立雞群,一眼就能讓人看到的存在。
江珫先是驚了一瞬,沒想到這人竟是尉映。再之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靠!這孫子把小鳥一家坑的家破人亡!他特么正愁找不到他呢!今天非揍死這個逼!
都說二愣子除了一腔熱血就沒別的了,腦子是個好東西但是他江珫從來就沒有。
剛想上前掄拳就被身邊的老爹拉住!低聲喝道:“你干什么?毛毛躁躁的,別給我丟臉,這是什么場合!”
一言驚醒怒中人,這是什么場合?這是他爹求爺爺告奶奶搭了人情才進(jìn)來的交際酒會,尉映此時被周遭的人如此客氣的對待,并不是因為有什么能手眼通天的老子,更不是因為南市那個空殼蕭氏,那他是怎么混到這里?又能混到在大佬云集的酒會上看上去好像很有地位的樣子?
尉映因為他的動作注意到了他,見到他時眉眼輕挑了挑,后又皺眉,最后轉(zhuǎn)而勾起了嘴角,笑著朝他舉了舉杯,周圍的人見狀也都看了過來,都很好奇誰這么能讓尉映給面子。
江珫可不覺得尉映是在給他面子,他明晃晃的覺得那抹笑別有深意,分明是嘲笑他!尉映老賊還敢嘲笑他?蕭氏的家業(yè)都被這個逆臣賊子篡了位,他還有臉嘲笑他?
氣的他要擼袖子干,怒氣沖沖的還沒竄到尉映的跟前就被他老子拽住,“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撒潑回家去,別壞我事!”
見尉映壓根不理旁人,就盯著他笑,那種得意的壞笑!江珫血壓瞬間就上來了,舞舞喳喳要弄死他,可最后還是被他老子拉走了,尉映一片衣角他都沒碰到,回到家又是被他爹一頓呼喝,差點要揍他,還好他跑的快。
事后想想自己是有點沖動了,尉映在他老爹都小心交際的那種場合都那個高姿態(tài),想必真正的實力隱藏的挺深,他問過他老爹,尉映怎么會去,他老爹也說不清,好像跟國外資本有關(guān)。
他也不好打擊電話那頭的小鳥,他們得混成啥樣才能跟日東集團(tuán)都小心維護(hù)的尉映有一戰(zhàn)之力呢。
“鳶鳶,其實……報仇不報仇也不是太重要,蕭叔也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佛家有云,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看諧音說的就是你這個鳶鳶,佛家都在點你呢。”
“這可不像你啊,你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勸我佛禪,你覺得有什么說服力么?”
江珫要怎么說?說你醒醒吧,睜開眼睛看看吧,你拿什么跟尉映斗?證據(jù)確鑿在權(quán)勢面前就是個屁,別再說她現(xiàn)在手上根本沒有什么指向性很強的證據(jù),他真怕蕭鳶仇沒報把自己再給折騰進(jìn)去了。
“人是會變的嘛,我最近經(jīng)歷了一些事,感悟上來了不行啊。”
“算了,你有那功夫幫我打聽打聽能接手蕭氏的主吧。”
“你真要賣啊,哎,既然你決定了,那我?guī)湍憧纯窗伞!苯柾掏掏峦碌挠謫柫司洹啊居持肋@事么?”
一提尉映她就來氣,“我賣自己家的產(chǎn)業(yè)還用得著跟他商量?”
“你最好還是提前知會一聲,不然鬧得太僵……”
“呵,還有比仇人更僵的關(guān)系么?”
“嘖,現(xiàn)在咱不是要暫避鋒芒,猥瑣發(fā)育么,茍一下不丟人,如果因為這事沒跟他商量,他一旦腦子犯抽給你添點麻煩穿個小鞋也夠你喝一壺的。”
這話說到蕭鳶顧慮的點上了,她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橫生枝節(jié),可是江珫不知道她跟尉映現(xiàn)在就差臉上那層皮了,不過裝模作樣能維持臉皮暫時不破,就還不至于到正面交鋒地步,自己現(xiàn)在手上能打的牌不多。
“我知道了,先掛了。”
下午她回了御園,沒見到尉映,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她是真的不想跟他聯(lián)系,但是江珫說的對,尉映這種心機深沉做事狠絕的人,如果要給你使絆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還是說一聲吧,反正同不同意她都要處理蕭氏。
“劉姨,尉映今天出去了么?”
“嗯,早上就出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
蕭鳶拿出手機看著對話框猶豫了一番,也沒問他在哪,也沒說有什么事跟他說,更沒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直接言簡意賅的說了自己的意圖,避免二人碰面。
“我不善經(jīng)營,決定把蕭氏賣了,提前跟你說一聲,這周我會提前通知董事會成員,等到找到能接手的買家會直接對外公告。”
畢竟這不是買菜買魚,公司有任何變動都要提前對外披露,她本想著落到實處,八字有一撇了再對外公一點點公告的,可操作性還是很強的,她就怕提前說的太多節(jié)外生枝,夜長夢多。
半個小時后收到了尉映的回復(fù),“嗯,你開心就好。”
呵,諷刺她么?誰家賣祖?zhèn)鳟a(chǎn)業(yè)會開心?還不是被你著人渣逼的,還有臉說別人開心就好?想誅她的心?想讓她一蹶不振?誒,她就偏不!她很高興!很樂意能擺脫蕭氏這個累贅,對,她很開心!可不會被他氣到,反正她不善經(jīng)營,等她處理完蕭氏這個爛攤子,就拿你開刀!
尉映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氣的蕭鳶一陣頭腦風(fēng)暴,勸自己不氣其實還是很氣。
“如果真要我開心,那你就去蹲大牢吧!”
看著輸入框里的這句話,蕭鳶也就是過過嘴癮,最后還是一點一頓的慢慢刪掉了。
情緒穩(wěn)定之后,一眼瞟到了院中盛開的木芙蓉,如今已經(jīng)九月了啊,既然做了決定,就要速戰(zhàn)速決,將這邊的這攤子解決好,明年拿了畢業(yè)證就直奔比利時,短時間內(nèi)她不打算回來了了。
尉映在這邊看著屏幕內(nèi)的信息,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這小東西在想什么鬼主意,當(dāng)他不知道么,想著她最近跟他在斗智斗勇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每時每刻都在動著小心思,都是關(guān)于他的小心思,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這樣也很好。
旁邊坐著新升上來不久的劉副廳長一副正派的模樣,伸手推拒著身旁小姐的勸酒,尉映聽到那邊的推拒聲,扣下手機,手肘撐著扶手,腦袋輕輕搭在支起的右手上,歪著頭興趣盎然的看著旁邊這剛高升的人民公仆假模假式的做派。
可能是看的認(rèn)真,盯的時間太長,那人終于察覺到了,看到盯視他的人是海市那邊囑咐過他的尉總,聽說他能上來,是出自尉總的手筆,他出了很大的力。
劉副廳長位置在那,也不好太過低姿態(tài),就裝模作樣端著酒側(cè)過身說要敬他一杯,尉映左手捏著一杯龍舌蘭沒喝,朝他點了點下巴,劉局有點掛不住面兒,還是一口干了,可是見眼前的人還是紋絲未動,連沾沾杯沿意思意思的想法都沒有,立時滿臉不悅。
他什么意思?自己好歹是南市警務(wù)二把手,他這一副藐視的做派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管他出了多少力,也要清楚既然扒著他們就要懂他們的規(guī)矩!
“尉總這是什么意思?這么掃我面子不好吧!”
尉映還是沒動,笑吟吟的坐在那,好像在看什么蠢東西。
見他不搭話,不應(yīng)聲,劉副廳更是覺得難堪,這是誰組的局啊,百忙之中叫他過來跟這種人應(yīng)酬?
他一時氣不過想要發(fā)作,旁邊的人按住了他,是市局的嚴(yán)處。
“劉副廳長這是喝多了吧,走我?guī)闳ツ沁呎J(rèn)識認(rèn)識新同事,大家都以后要共事的,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才好。”
劉副也不是純傻,看有人打圓場也就跟著去了。
“上哪找的這么個蠢人?”他覺得挺有趣,機關(guān)里面哪里容得下耿直之人,何況這人不是耿直是蠢,就連裝的都不像那么回事。
“哈哈,誰知道呢,您這邊不滿之前齊副廳辦事效率,想找個有能力的,海市那邊說有人可安排,想必這也是先走了那邊關(guān)系才能到了您這邊吧。”
“那教教他這邊的規(guī)矩,別的事我不管,這種蠢態(tài)不要延續(xù)到我交代的事上,不然那邊的人自己給他兜底。”
將人送出去的嚴(yán)處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您放心,耽誤誰的也不能耽誤您的啊,他這是人生地不熟,有些拘謹(jǐn)了,熟悉就好了。”
尉映平時不太理會這種事的,想到剛才那劉副廳裝的那副正經(jīng)人做派,今天突然來了興致,他換了個姿勢,雙腿懶懶的搭著,整個人陷進(jìn)了沙發(fā)里,手指輕輕敲著杯沿,百無聊賴道:“既然劉副廳長新官上任,總該給點見面禮的,既然他不喜歡旁邊那種,就換個吧。”
男子一手捏著酒杯一手點著下巴故作沉思的模樣,“唔,”想了好一瞬,突然恍然的模樣,“他怕不是喜歡男的吧?”
嚴(yán)處一時懵了,這什么意思?劉副廳新官上任,這三把火他要拿來燒?這火還是點在劉副廳自個兒身上?這要是真成事了,那劉副廳不得……?他之前也接到那邊的消息,要他幫忙提點一下外來上任的這位劉副,畢竟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上注意不到容易得罪人。
他收了那邊的好處怎么也得辦點事,哈哈干笑了兩聲,“尉總真是會開玩笑,劉副就是個二愣子,哪能體會上邊給他舉辦歡迎宴的深意,您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敲打他。”
“這么大個人了,到這位置了,做事還要人敲打?怕不是現(xiàn)在上下班還要父母接送吧?”另外一個市政的湊過來插了個話。
“哈哈哈哈,趙兄就是幽默。”嚴(yán)處長干干笑著,心里罵娘。
尉映放下酒杯站起來,系了扣子,淡淡的說道:“那就給他找個有特點的吧,視頻記得拍的高清點。”說完就走了。
嚴(yán)處恨鐵不成鋼,這可怪不得他了,他也幫著周旋了,還好沒再提性別,就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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