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曹掌柜見他們夫妻如此,知道這個事情已經定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只想到明日中午的那一頓飯,忍不住又愁上眉頭。
“弟妹,咱家店里的菜大多都是你提供的菜譜,這個廚子也是練了半個月才出師的,所以我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旁人,更別提新教別人來做這些菜了,所以為兄我再厚著臉皮求你明日上午去新店幫忙掌勺,撐一下場面,不然那些客人還會砸場子的。”曹掌柜的央求道。
周麥動了動嘴巴,還沒有回話,旁邊的趙仲山先開口了:“曹兄,內子如今身懷有孕,不便勞作,還請曹兄另想辦法。”他這次絲毫沒表現出心軟,直接拒絕了曹掌柜。
“趙兄弟,我知自己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只是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才厚著臉皮張了這個口,如若二位幫我渡過這難關,以后這家新店收益的四成歸你夫婦二人,你看如何?”曹掌柜忍痛割愛,在他看來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譽,只有有了信譽才會有利益。
今天的事兒沒有鬧大,大部分的客人都沒有受影響,所以明天中午一定還會來很多客人來吃飯,到時候可不能失了信譽,有了這個信譽以后再多開幾家店便是,不愁后續的錢不嘩嘩的來自己口袋。
一聽到那四成的利幾個字,周麥的眼睛都亮了,冒著藍光,白花花的銀子仿佛長著腿,爭先恐后的來自己家里報道。
“曹大哥,這個事兒好商量……”周麥剛說到商量,手臂就被趙仲山扯了一下,她停住嘴里的話扭頭看趙仲山一眼。
只見趙仲山卻不看她,而是看這曹掌柜的說道:“曹掌柜,此事我們夫妻二人還需商議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先用茶,我們進里屋商議,很快就出來。”說完拱手致歉,拉著周麥就進了里屋了。
“小麥,你如今要以身體為重,這件事情不可答應曹掌柜!”剛關好門,趙仲山就劈頭蓋臉的說。
周麥知他如此也是在意自己或者說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但是那四成的利錢實在是太誘人,所以她沒有急著反駁有些生氣的趙仲山,而是把自己的雙手塞進他那雙溫暖厚實的大手里,然后拉著他去后面的床上坐下。
看趙仲山的氣息平穩了些,她才緩緩的開口道“仲山,我知你擔心我,你也不想摻和這檔子事兒,可是于情,我與那曹家夫妻交情非淺,幾個月前若不是他們給的錢,我的身體可能早就垮了,冬兒也不會這么體健可人;于理,我每月從他們店里拿利錢,雖說只有一成,可是也應該對店負些責任。所以你剛才答應曹掌柜幫忙,我心里是感激的。”
趙仲山聽她如此鄭重的說感激自己,神色早已不復剛才的嚴肅,緊握著周麥的雙手摩搓著給她取暖,臉上一閃而過了一股羞赧,聲音也小了,溫柔了:“你我本夫妻,理應連心,何來感激之說,這客氣的話以后莫要再說了。只明日去鎮上幫忙一事,實為不妥。”
周麥聽了心里宛如吃了蜜,臉上也笑開了花,本還想耍下賴,依進他懷里,可是一想外頭還有三個大男人在那如坐針氈的等著呢,就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正色道:“仲山,我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很是清楚,其實現在才一個月左右,肚子里的那個娃娃也就黃豆般大小,在我這么一個大人身體中,怎么可能輕易的被影響,況且我也會格外留心的!”
趙仲山聽她這么說,反而不見了剛才的平靜,眉頭又皺了起來:“小麥,這個事情你真的決定了嗎?如果是為了那四成的利錢,我們不做也沒什么的,家里不缺吃少穿,你也在鎮上置了處宅子,沒有必要這樣。”
說道銀子,算是說道周麥的心坎上了,她給趙仲山細細的分析:“仲山,冬兒以后出嫁要嫁妝吧,如今這嫁妝禮也越來越大,到時候少說也得十來兩銀子;肚子這個如果是個男孩,將來是要讀書的,村子里的私塾那位先生胡子花白連字都看不清了,我是不放心把兒子放在那里讀書識字的,這要是去鎮上的書院,一年的束脩現在都需要十兩銀子,何況幾年以后呢,而我們現在出了那幾畝地里的產出一年又五六兩銀子的進項,還有鎮上那個房子一個月一兩的租金,只剩曹掌柜他們店里每個月給我們一成的利錢了,如今我們每個月只有四五兩銀子進賬。”
“我們有這么多進賬已經足夠了,今年我回來的晚,又多把時日花在建房子和做家具上了,以后會多出去打獵的,而且家里也養了豬,這也是個進項。錢不在多,夠用就好。”趙仲山接著她的話說道。
“我們又不是家財萬貫,即使在有錢離那些地主老財還是相差甚遠,而且我不想你那么辛苦,進山打獵還有危險,這個能少去就少去吧。”周麥反握著他的手,擔憂的說道,仿佛看到一個遙遠的血肉模糊的趙仲山,嚇得她打了個激靈,所以她以后要盡量阻止他打獵這件事兒,趕緊接著說道:“況且打獵這個是力氣活,你如今年輕力壯,干著沒什么,再過個一二十年你即使想去我也不會讓你去了!”
趙仲山聽她這么說心里也是一暖,畢竟周麥是在乎他的安全才這樣的,不過想到曹掌柜還有新店,以后可能還會再開第三家店,第四家店更多店,想到這兒他說道:“曹家還是要開新店的,根據你們最初的協議,他之后所有的店都是要給你一成利錢的,這個進項也不小。”
周麥一直覺得自己有些倔,卻不曾想到自己的這個老公也是犟驢一個啊,他堅持的事情總要找個理由去證明,她嘆了口氣,給他分析道:“仲山,你可知如果我明天中午不去鎮上的店子里幫忙,那么新店的招牌就會被砸了,最近一段時間很少客人會來店里吃飯,以后即使有客人來,也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而臨近年關,飯館生意是最好的時候,如果錯過了這個良機,損失的可不是幾兩銀子,可能會上百兩,所以,明天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去幫的。而且,你看剛才曹掌柜那架勢,如果我不去幫忙,估計他今晚住咱家不走了呢。”
趙仲山聽了她的話還是皺著眉頭,絲毫不見舒展,卻也不說什么反對的話,只低頭思考著。
其實,趙仲山深知周麥的脾性,她決定的事情那是九頭牛也拉不過來,不過還是很擔憂她的身體狀況。
想到外面還有人在等著他們的決定,趙仲山心底嘆口氣,抬起頭看著周麥:“小麥,我知你平日身手不錯,握你脈搏卻沒有任何內力,所以我一直擔心明日你去了鎮上顧不上自己,還擔心再有那找事兒的人去砸店,怕驚了你,還怕你忍不住和他們動手。”
沒有想到趙仲山竟然想的這么全面,周麥聽了他的話連連保證道:“仲山,我保證明日到了那店里,只站著指揮旁人怎么做菜,絕不會自己下手,也保證如若碰到那鬧事兒之人,也絕不插手,我有多遠躲多遠!一切以肚子里的孩子為先!”周麥說這些話時鄭重其事,就差舉雙手發誓了。
見她如此,趙仲山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個反對的字仿佛都有著天大的錯,只得苦笑著說道“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就是,走吧,出去給曹掌柜說一下你的決定,也別讓人家一直在那忐忑不安了。”
說完這些話,趙仲山拍了拍周麥的肩膀,先起身出去了,周麥跟在他身后出了里間。
夫妻二人剛出來,就迎面而三人滿臉期待的表情,眼睛里流露出的還有些祈求,周麥看到如此更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她對趙仲山點了一下頭,趙仲山知她是想讓自己說,就開口向曹掌柜說道:“曹兄,剛才我和內人商定,明日一早她就會去鎮上你家店里幫忙,但是還要麻煩你們排一輛馬車過來接她一下,我最遲明日申時會去店里找你們,另外,也麻煩曹掌柜下午帶些銀兩和我一起去趟衙門,我雖識得那鋪頭,但是有錢還是好些。”
曹掌柜聽著連連點頭,嘴上還不停的說趙兄說的及是,道著謝。
不過,趙仲山連著叮囑了幾遍,周麥有孕在身,不可過度操勞,明日中午做菜還請多找幾個打下手的,千萬不能累著她。
趙仲山叮囑了一遍又一遍這個事情,周麥旁邊聽得臉都紅了,只見那曹掌柜連連保證,萬事以周麥的身體為首,也請趙仲山放心,明日他們一定照顧好周麥。
周麥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禁心里冒出了黑線無數,兩個大男人在這兒絮叨真讓人受不了,而且其實做菜這個事兒真不是什么高科技含量的活,雖然說也要練一下手,但是奇怪的是曹掌柜為何只培訓了那一個廚子,怕別人偷自己家的食譜也不是這樣子的啊,怎么著也得找個備份,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最后還是周麥受不了了,提醒他們外面天色已經暗了,問他們留在自己家吃飯不?曹掌柜才起身告辭,說不麻煩他們了,回家里還有一攤子事兒呢,還不忘說明日一早請周麥準備好,把冬兒也接過去和自家的小兒子玩兒,如今靠年關,書院里經常放假,兩個小子在家淘著呢。
送走了曹掌柜一行,一家三口又合力做好了簡單的晚飯,只因天氣太冷了,天也短了,一家子都不怎么餓,就煮了些白米粥。
吃完洗漱各自上床后,趙仲山趟在床上給周麥說:“這眼看著要過年,卻出了這么多事兒。真是多事之秋啊!”
“現在不是秋天啊!”周麥打趣道,鉆進了他的被窩,他們只分被窩睡了幾個晚上,半夜周麥老是不自覺的竄進趙仲山的被窩,本能的尋找著熱源,后來趙仲山見狀也不和她分開睡了,還擔心她半夜睡著的時候凍著,只得每晚抱著她睡了,這樣就單單委屈了他兩腿之間的那個家伙,總是在周麥蹭幾下,磨幾下就斗志昂揚,還不能提槍戰斗,只能靠意念慢慢的自我平息。
“就是這個意思了,甭管冬天還是秋天,今年真的太多事兒了。”趙仲山說道,他其實在周麥面前最不想也不愿意提起的就是關于各種讀書識字的事兒,那大大的打擊了他一個大男人的自尊心。
聽了他這么說,周麥心里笑了,太了解他那點小心思了,只順著他的話說:“是啊,希望來年是一個平靜的一年。今年都把這些糟心的事兒過完了。”
聽了她的話,趙仲山呵呵的笑了:“是不是平靜的一年到不知,但是一定是開心的一年,我們家又要領來了新的生命,希望是個兒子!”
周麥聽了心里那個汗啊,果然古代男人都是這樣嗎?嗜兒子如命,不過不是說如果是閨女怎么辦的話的時候,她不忍心打破此刻的平靜安寧,兩人仿佛這樣擁著就有了滿滿的幸福。
第二日一大早,趙仲山就起來了,他先做好飯才叫周麥和冬兒起床,其實每次只要他起身周麥都知道,只是這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她都要賴著等到他來叫自己起床,特別享受他叫自己起床的時候那種溫柔的“小麥”二字,喊著寵疼,如果她接著賴床,那么他的聲音里又多了那份無奈,周麥愛煞了這個聲音,她想這是自己賴床的主要原因,不過午飯和晚飯,她是能自己動手就不會讓趙仲山和冬兒插手,最多是讓他們燒個火,這個對于自己是項高難度的活計。
周麥起床的時候,趙仲山已經來告辭了,說他剛才已經拔了幾口飯,讓她也趕快起來洗漱后吃好飯,等下曹家的馬車就過來了,還不忘叮囑她幾遍昨日已經叮囑過千百遍的事情,注意身體,小心謹慎。
一再的允諾答應,周麥最后受不了他的羅嗦,趕他走了。這個他和剛回來時的相差太遠,她都想退貨了,還是比較懷念那個冷面仲山。
周麥剛吃完飯洗刷了還喂了豬,曹掌柜派的車就來了,她不敢拜托隔壁的大嫂中午來幫自己家喂豬,只得讓車先等一下,去了無后面的陸氏家,隔著籬笆墻和陸氏說了一聲兒就趕緊的走了。
到了鎮上曹家新開的店面前,他家新店叫福滿樓,和舊店的福臨客棧名字倒是呼應的好,先把冬兒送到老店里的后院和曹家的倆小子玩,就和曹掌柜一起來新店了。
到店的時候已經是巳時初,進了店發現仿佛昨日沒有發生什么事兒似的,凳子桌子還是擺的井井有條,若不是二樓一個拐角處的木柵欄掉了一個角,很難知道昨天這里有一場惡戰,不過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樓上去細看了。
只去了后面的廚房看一下,也收拾的整整齊齊,蔬菜,肉類和作料都分門別類放的很清楚,等下做起事情來倒不至于亂了手腳,曹掌柜的給周麥介紹,廚房里有兩個人專門切菜的刀工,有兩個配菜的,有三個掌勺的,主菜都是被抓走的廚子陳師傅做。
正在她打量著廚房的時候,前面的一個小二過來了:“掌柜的,嫂子,前面已經有一桌子客人來了,點了麻婆豆腐和蔥爆豬腸還有一個白菜。”說完后一廚房的人都看著周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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