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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回來了


  第二日,無憂起床,就發現居云宮的禁閉解開了。大概炎之陌一大早就帶著他的"老梁"去找皇上了。

  皇后那邊沒啥動靜,忽然能自由行動,無憂反而不知道干什么了。

  跟以前在王府時一樣,在前院搬張貴妃椅,懶洋洋地躺在上面曬太陽。

  無憂狹目微瞇,看似睡著了,然而在一瞬間滾動的眼眸下,卻劃過一絲狡黠。

 。

  澤露宮

  "廢物!不省心的東西!你說你什么不好拿,拿南楚進貢的瀝水桃木!"女子陡高的吼聲,怒火已燒至頂峰。

  一整個宮殿的侍女們全都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殿堂正中,一個被掌破嘴的侍女伏在地上,成一個弓狀。

  砰--又是一道清脆的銳響,一只白玉茶盞飛向地毯正中,瞬間綻開成無數白瓷片,崩到那伏地女子的身上,她卻紋絲不動,沒有一聲痛呼。

  "沒用的東西,就會給本宮捅漏子。留著你心煩!"蔡皇后罵得喉嚨生煙,手一招,兩側侍女立刻又奉上新茶。

  只需一個眼神,一句暗示,其他下人便知該如何做了。兩邊有強壯一些的侍女走上來,一人架一支胳膊,要將地上的女子拎出去。

  女子本來兩眼無神,麻木地任人打罵,這時,忽然抬起頭,好像看到了什么猙獰惡魔,驚恐地煞白了臉,重復呼喊著:"娘娘,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娘娘--"

  皇后眉一皺:"這么嚷嚷,叫外人聽到了怎么想?給我塞了她的嘴。"

  哭喊聲戛然而止,變作嗚嗚地悶哼。澤露宮里死一般寂靜,蔡皇后靠在椅背上,瞇著眼休息。許久,忽然張開眼皮,一抹算計的精光乍現。

  "皇上既然對那女人如此上心,本宮為人妻的,當然要成全。"纖纖素手向身后一招,一名侍女雙手遞上來一枚淡黃色小紙包。

  "圓荷--"半晌,從侍女中探頭探腦走出一人,怯生生跪下:"娘娘,奴婢在。"

  "晚膳前找機會把這個放進她的飲食里。"侍女走上前將藥粉包塞到圓荷手中。

  圓荷戰戰兢兢地接過紙包,抬起頭,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娘娘,桃木偶人的事剛被揭發,那官銀......"

  "官銀"兩字一出,蔡皇后的臉色陡變,她怒目橫視了小侍女一眼,圓荷立刻閉了嘴巴猛叩頭。

  官銀關乎國事,不比偶人下咒這些后宮的小把戲,萬一出了差錯,那是抄家誅九族的罪?吹綀A荷膽小怕事的樣子,就覺得不放心。點眉這丫頭果然不會辦事,選了這么個沒膽識的下手。

  微微撫額,作不勝煩腦的樣子:"此事有本宮擔著,你無需多心,管好自己嘴巴就行。你早些回居云宮吧,太久不在免得那邊懷疑。別忘了本宮交代你做的事。"

  圓荷叩謝了就轉頭離去。蔡皇后抬起頭,眉間一抹戾色劃過。

  素手輕搖,她淺淺地對身后另一位心腹侍女道:"點眉死了,以后你就是本宮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點眉的爛攤子,就交給你收拾了,圓荷這丫頭不可靠,你自個看著辦吧。"

  那侍女面無表情地低頭:"菱心謝娘娘提拔。"

  *

  從澤露宮出來,圓荷出了一身冷汗,快步地在長廊里走著,時不時環顧四周,以免被人看到。

  手里掂量著巴掌大的小紙包,在宮里待了那么久,只聞氣味,她便知道是什么藥了。秦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主,怎么才能讓她毫無察覺地吃下這些藥呢?

  "圓荷,發什么呆呢?一下午找不到人,跑哪偷懶去了?"

  圓荷驚得差點跳起來,胡亂把藥包往袖子一塞,強裝鎮定地回過頭去:"清露姐姐啊,你這是上哪啊?"

  "夫人在院子里曬太陽,我想她大概渴了,所以沏了壺碧螺春打算送過去。"

  圓荷眼睛一亮,上前端過托盤:"就讓妹妹我將功補過,替你送過去吧。"

  清露詫異地看了她兩眼,隨即笑道:"小丫頭總算還有良心。那我去歇著啦。"

  目送清露離開,圓荷放下托盤,從袖子里重拿出那紙包,揭開茶壺,將藥粉抖進去。粉末遇水即化,無色無味,兩秒鐘后就完全看不出了。

  重端起盤子,圓荷深吸了口氣,鎮定心神往院子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無憂悠閑地臥在貴妃椅上,正欲輕聲走過去放下茶水。誰知榻上的無憂閉著眼,先開口了:"是圓荷嗎?過來。"

  圓荷一顫,手里的茶水險些灑出來。

  "夫人。"圓荷輕輕喚了聲,走到她面前。

  無憂像一只慵懶的貓,緩緩撐開眼皮,看了眼圓荷手里的茶,輕叩幾面:"你泡的茶?擱這吧。"

  圓荷眼皮狂跳,當無憂的眼光落在她手上的茶壺時,她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娘娘請用茶。"她小心道,準備離去。

  "等等,"身后那聲音雖然悠閑緩慢,圓荷卻覺得像催命符咒一樣。她不得已停下了腳步,又垂著頭轉過身來:"夫人,還有何吩咐?"

  無憂卻好像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指:"前兩天我被關禁閉,沒半個人說話,到現在這心里還憋屈。這偌大的居云宮,誰是真心對我,又有誰在暗中加害,你說,我該如何分辨呢?"

  圓荷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了,她顫抖得不成字句:"奴婢......不知。"

  "唉......"無憂長長地嘆息一聲,從榻上坐了起來,緩緩走到圓荷面前,貼得極近時,才用只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你是不知,但我卻知道你家鄉的親人,在一個月前來京城投奔你,目前都住在城西的草廬。你家里尚有一名老母,三個弟弟,最小的弟弟才五歲,最大的今年已經十六歲,是時候娶媳婦了。你說我說得對嗎?"

  圓荷的臉色從最初的蒼白變成鐵青,隨著無憂的話語,雙目越睜越大,瞳孔不停地跳動著,好像看到什么邪魔。她的嘴巴半張,不斷地喘息,待無憂說完,她頭一垂,噗通跪在了地上。

  "夫人饒命!奴婢愿意以死謝罪,只望夫人放過我的家人。"

  "真的是你?"無憂清冽的眸子瞇起,嘴角上揚。她原先只是猜測圓荷嫌疑最大,因此那夜讓炎之陌又去調查了圓荷的身世家庭,今天用來套話,沒想到稍稍的恐嚇她就招了!看來這丫頭膽怯的很,根本就不是做大事的料。

  無憂繼續道:"我既然能查出你的身世,自然也知道那偶人是誰指使你放在我床頭的。在我面前玩花樣,你還嫩了點,F在,我只要你說出一件事,只要你肯坦白,我不僅會放了你的家人,還會當作什么都沒發生,讓你繼續侍奉在宮里。"

  圓荷欣喜地抬起頭,但當她對上無憂銳利的雙眸時,立刻又絕望地垂下了腦袋。怎會有這樣好的事呢,夫人要問的只怕是......

  "官銀,是誰偷運到居云宮寢殿來的?"無憂凝眉,清楚地一字一字問出。

  "夫人......"圓荷倒吸一口冷氣,像是咬到了舌頭,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奴婢不知......真的不知啊......"

  無憂冷笑,貼近了她:"是不知......還是不敢說?"

  那么一大箱官銀肯定很惹眼,卻能無聲無息地偷運進居云宮,那幕后之人的本事,著實了得。她本來懷疑皇后,但皇后深居后宮,如何大老遠獲得壺口賑災的官銀?必然有人里應外合,上演了這樁栽贓嫁禍的好戲。那個人,若察出身份來,極有可能就是竊走官銀的犯人......

  圓荷跪在地上,連磕響頭,石子地面很快染紅了一片,她口中嗚咽:"夫人,求您賜奴婢死罪吧!不要再逼奴婢了......"

  "你連家人的性命也不顧了?"

  "夫人,若是奴婢真說出來......家人才真會死無葬身之地!夫人,求您讓奴婢代家人受死吧。"

  無憂蹙起了眉。她不過嚇嚇圓荷。本以為圓荷膽怯,隨便恐嚇就能逼她招認,沒想到她對這幕后人的口風如此緊?磥砟侨耸侄魏蒽澹瑘A荷連死都不怕,卻怕那人的報復。

  沉吟半晌,無憂搖了搖頭,揮手道:"你且下去吧。我不會要你的命,但你自己最好想想清楚,投靠哪邊對你才有利。"

  圓荷磕得腦門血紅,涕淚滿面。半晌才回過神,哭哭啼啼地退下了。

  一路心驚膽顫地回到自己房間,剛闔上房門,一回頭,就對上一張貼得極近的臉。

  圓荷呀地低喚一聲,拍著心口喘息道:"菱心姐,是你啊......嚇死我了。你怎么跑居云宮來了,你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被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菱心頭微低,面色被垂發遮擋,看不清晰。

 。

  院子里,無憂郁悶地坐下,沒想到自己苦心設下這局,卻是徒勞無功?磥磉得想別的法子誘導那小丫頭說出來。

  剛才軟硬兼施說了那么些話,現在靜下來就覺得口干舌燥。眼光瞥到幾案上的茶水,都涼透了。隨便抓起茶壺,倒滿一杯,狼飲而盡。

  晚膳時,似乎沒看到圓荷。于是問身邊的侍女:"圓荷那丫頭呢?"

  侍女說不清楚,無憂猜測她大概嚇壞了,頭又磕破,在房里歇著了。

  用完晚膳之后,無憂覺得心里抑郁不快,揮散了所有侍女,獨自一人坐在閨中。

  不知為何,今晚總覺得心情浮躁,體內像有簇火苗在燒,囤積的熱量亟需找到一個出口發泄。

  想要看書解悶,無奈抓起一本書,上面的墨字就變得模糊成一團。無憂蹙了蹙眉,將書反闔在案上,撫著額頭起身。

  她走到窗前,想借著晚風驅散身體的熱量。素手輕推,雕花長窗"吱呀"一聲敞開,皎潔的月光傾刻披撒在她身上。

  無憂不適地閉了閉眼,那白光刺得她頭腦發漲。等她再張開眼時,窗前花月下多了一個人影。

  那影子對著她笑起來,精致的眉眼彎成天邊的皎月,仿佛從未有過傷心事。那笑,不濃也不淡,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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