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獻花之意
女皇年歲上來了,心也跟著軟了許多,不再像年輕時那般殺伐果斷。
子嗣薄弱,對幼女更是心存愧疚,現(xiàn)下攝政王給了個臺階。
她當即表態(tài),“不知攝政王如何看待此事?”
“臣認為不妥。”
筆山攙扶著卓然來到陛下面前。
攝政王面露不舍,心痛道,“陛下,像皇女這般英勇的女子……”
“若因區(qū)區(qū)眼盲便折去皇女之位,恐是我大商的損失。”
禮畢絞緊手中帕子,咬牙切齒道,“攝政王倒是愛才,還真是不舍皇妹就此歇息。”
“臣惜才,自是不舍大商失去一位勇將。”
卓然彎腰,“但臣卻是被皇女的孝心所感動!”
幼女塞外殺神之名女皇有所耳聞,惜才也很好理解,可這孝心是?
卓然朝景若若抱拳言道,“皇女,請原諒在下的舉動,殿下良苦用心,臣實在是不忍。”
景若若一臉茫然,???
在他起身走來的那一刻,景若若已經(jīng)將平生會的粗鄙之言都在心中過了一遍。
此刻,她的表情和禮畢幾乎一摸一樣,她倒要看看他能胡騶些什么東西出來。
“稟陛下,微臣有幸聽過有關(guān)凌霄花的故事。”
“民間傳言凌霄花是人所化,以人身化藤,此花常常生長在所愛之人身側(cè),枝條環(huán)繞墓碑,藤蔓纏繞仿佛是將愛人擁入懷中,亦像是在保護愛人,守護愛人的尸身。”
“花色嬌艷,比喻愛如花般嫣紅炙熱,而凌霄花中又以厚萼凌霄花最為美艷。它的花色鮮紅奪目,百姓常將其視為威嚴的象征。”
攝政王一聲重喝,“此花更是象征著對母親慈愛的贊美。”
“皇女聰慧,鎮(zhèn)守塞外數(shù)十載有余,胡人賊寇已多年不曾來犯,而今三月戰(zhàn)役突起,皇女帶兵戰(zhàn)勝后,卻忽自持功高要占地稱王。”
“此舉無疑會觸犯圣怒,但殿下仍一意孤行。”
他淚眼朦朧,心痛言道,“想必那時皇女已然失明……”
“殿下為保邊城安穩(wěn),打消異族野心,故而才發(fā)出此等忤逆之言!”
女皇手扶龍椅,聲音微顫,“你是說吾兒的眼睛那時便看不見了?”
卓然跪地,“微臣斗膽猜測,殿下三月接到書信,七月才給陛下回復赴宴書信,想必是在適應目不能識的狀態(tài)。”
“殿下今日赴宴,若無意外發(fā)生根本不會有人知曉她目不識物。”
“皇女想好了一切……”
“殿下所獻花景,何其用心……”
“女皇陛下,皇女是在同你告別,感激養(yǎng)育之恩,稱贊您的慈愛呀!”
他望向景若若,“不然若以殿下的性子,真要謀逆,想必此刻早已帶兵攻至城下。”
“殿下為民所想,為母所思實在是令人感動。”
“此等聰慧女子,還望陛下撤回廢棄旨意!”
攝政王說的話令在場群臣無不動容。
謝安頭一個跪下磕頭,“皇女萬福,臣附議!”
景若若,???
她整個人陷入呆滯,六神無主的狀態(tài)……
蒼天在上,原身和她若是有這般想法定被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怎么你還給原身忤逆舉動洗白,你怎么能把凌霄花,眼盲聯(lián)系起來呢!
喂,你怎么擅自篡改她的臺詞啊!
你這個反派莫不是要害她?!
脫身而去就這么難嗎?景若若只是想借花景裝瞎,跑路而已……
她的美好種花生活,轉(zhuǎn)瞬如煙般隨風飄散……
禮畢望向景若若的眼神則更顯兇狠,如此精妙的計謀,看來皇妹在塞外這幾年當真是長進不少。
她捏緊手中的帕子,心中惡狠狠地想著,“可惜你百般謀劃也無用,現(xiàn)在的皇城早已是我的手中之物。我定會讓你仔細體會一番,嘗嘗與塞外不同的辛辣酸爽滋味!”
面上依舊扮的很好,她持起帕子,硬憋出眼淚,“當真是苦了皇妹,瞎了眼還需躲躲藏藏。”
“擔心胡人,顧及百姓,慮及陛下。”
禮畢猶如傷了心的人,抱著景若若一頓哭嚎,“可妹妹日后可怎么辦……”
“瞎了眼,又哪里能如當初模樣。”
“皇女之位于妹妹而言只會是負擔,她目不能識又如何管事掌兵……”
女皇早已淚眼婆娑,此刻聽即長女所言,望著幼女滿是惋惜,悲痛。
有救?!
景若若眼中綻放光彩,望向禮畢的眼神萬分柔軟。
姐姐,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你說的可太對了!
她一個瞎子占著這個皇女之位干什么,就應該趁早打發(fā)去休息。
景若若當機立斷,迅速言道,”長姐所言甚是……”
“此位予我只是負擔。”
她有些挑釁地望向攝政王,眼神冷淡,看你還能耍什么小手段!
這眼盲廢位是個完美的借口,量你也找不出其他好的理由阻攔,要知道這書里面當官的,沒有一個有殘疾的!
嘿,她還是能奔向美妙養(yǎng)花生活,妙呀!
忽景若若就看見卓然朝她點了點頭,眼里滿是堅定,似是在說,我懂你!
不用擔心,我會搞定的!
景若若頓感不妙,不會吧……他不至于還能編吧?
霎時,卓然磕頭大喝道,“陛下,微臣認為皇女之位并不會成為皇女的負擔。”
“方才皇女踢刀的英勇身姿便是展現(xiàn)了她的杰出能力。”
“此等英勇良才為何不能坐這位置?”
他語氣不善,朝著禮畢反問道,“若是皇女不能……”
“試問禮王女,誰又能坐呢?”
禮畢笑意盈盈,回復道,“攝政王所言甚是,我倒是因妹妹的眼睛失了神。”
她望著景若若,握帕子輕拍,“妹妹應當此位。”
這溫柔的注視激得景若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喜歡還是別裝了,惡心的她哪哪都不舒服,渾身不自在。
“既如此,微臣斗膽進言!”
“讓皇女跟著李將軍先行熟悉一下皇城,然后再慢慢接觸皇城管事掌兵之事。”
景若若奔潰,這反派是不是缺心眼?給她往虎口里送?
男主李竹正拔著刀等她呢?!
未曾設(shè)想過的場景也出現(xiàn)了。
只見群臣附和,禮畢同樣跪地求陛下旨意。
景若若嚇的滿頭大汗,背后更是涼意十足,這抹干凈脖子等死的感覺實在是可怕。
她果斷開口拒絕,“求陛下收回成命。”
“兒臣自知愚鈍,這皇城之事由李將軍管更為合適。”
“再者兒臣久居塞外,對皇城一點都不熟悉,何必讓我這個眼盲的人管皇城的事情。”
沒等到卓然接著開口,倒是禮畢搶先言道,“妹妹,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你塞外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連粗莽胡人都被你壓下,又何必擔心區(qū)區(qū)皇城之事。”
“這皇城規(guī)矩,想必李將軍會好好教與你的,若妹妹有不懂的地方,還望將軍不要怪罪。”
禮畢微笑,“妹妹聰慧,想必將軍提點一二,便會知曉。”
李竹單膝跪地,“禮王女所言,臣必銘記于心。”
景若若愕然,她仿佛聽到了眼前兩人的玄外之音。
禮畢雖面帶微笑,眉眼彎彎,說的卻是,“李竹,給我往死里整她!”
李竹肯定點頭,“王女放心,臣必將其多加折磨一番。”
美妙的自在種花生活,就差一步啊!
就差那么一點點,就這么被攝政王搞沒了,景若若心煩。
夜宴散場后,女皇賞了她許多珠寶錢財。
瞧瞧,她入宮進的是水道,窩囊不堪,離宮,配的是精駒美車,數(shù)十名奴仆跟隨,抬的是箱木錢財,還當真是命懸一線,得生機。
坐上美緞薄紗香轎,景若若只說了一句話。
“給我追上攝政王!”
她倒要會會這個瘋癲的反派,當真是親手抬著她去赴死,太讓人氣憤了!
攝政王并不是坐轎來的,他正同筆山慢步走在宮中。
忽然后方傳來一聲,“攝政王留步。”
卓然轉(zhuǎn)身,瞧見一奢華尊貴的轎子,作揖笑道,“拜見殿下。”
景若若登轎時便將眼睛上的綢緞繞了上去,因此在卓然看來,眼前就是一個留了一點縫隙的木偶。
突然這木偶輕聲細語,開口道,“自古人心難測,還望攝政王自求多福。”
“只怕是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招惹上大麻煩,日后會吃不消。”
“起轎,走!”
景若若威脅完攝政王后,這心里才舒坦。
如今安穩(wěn)度過必死夜宴,心里的石頭終于能放下,她也不著急了。
畢竟種花生活日后總是會有的,現(xiàn)在唯一的擔憂就是原書男女主了。
景若若感到一陣頭疼,都怪這死心眼攝政王,一摻和把她給送進強大主角光環(huán)對立面。
眼前一片漆黑,她整個人黯淡無光呀!
“恭送皇女,殿下萬福。”
筆山聽到皇女的話,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王爺,你何時招惹上麻煩了?”
攝政王他反倒是平靜微笑道,“無事,左不過一個禮畢。”
“啊?禮畢王女?”
筆山摸著自己的衣袖,認真道,“那應該沒什么事。”
要知道禮畢王女還有那李竹在朝堂上和王爺斗了這么久了,什么下作手段使出來都沒有傷王爺分毫。
“她們,奴才也不懼怕。”
忽筆山轉(zhuǎn)悠著眼珠子,偷偷摸摸地說道,“王爺,你可不知道!”
“方才夜宴場上,皇女盯著你瞧了好久。”
“特別是你解說皇女心思的時候,王爺你真應當抬頭瞧瞧,皇女眼里滿是不敢相信!”
筆山呲牙幸福笑道,“皇女定是沒想到王爺如此懂她心思!”
“要我說王爺同皇女還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他撓頭說道,“王爺,你瞧方才皇女還擔心你安危,特意來提醒你。”
“奴才覺得皇女可能是心悅于你!”
卓然嚴肅怒道,“筆山!”
他撇著嘴別扭道,“本來就是嘛!”
“皇女那眼神就是恨不得吞掉你!”
“恨不得……吞掉我?”卓然望向遠去的尊貴轎子,微微臉紅低聲說道,“她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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