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百畝田地
李竹手持兵符,命百名新兵步行前往城主府。
“攝政王倒是悠閑,還有閑情逸致來演武場。”
給你臉了?敢說我家王爺不是。
筆山瞧著李竹那副自大嘴臉,氣不打一處來,張嘴罵道,“你這使花花腸的臭……”
話語脫口而出,筆山看見了他眼中不加掩飾的寒光,悄然一頓。
李將軍拔刀奮力揮向筆山。
“將軍!”
卓然開口制止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攝政王語調歡騰,“李將軍此言差矣,我何時比得上將軍自在。上午剛收下了皇女賜的百畝肥沃田地,方才又是將百名新兵盡收囊中。”
“將軍應當比在下更舒心才是,何苦同我的小小書童一般見識。”
筆山這個滑頭,看見自家王爺搭在背后的手往下按,他迅速作揖笑道,“李將軍大人有大量,和我一小奴才置什么氣。”
“將軍能討得皇女歡喜,自是李將軍的本事,旁人確實不該胡言。”
卓然輕聲細語,緩緩道,“但將軍千萬要小心,大商皇家所賜田地需精心照看,萬不可有什么閃失。”
“這田地照料最初定是要尋上好手藝的農商細心耕作的。”
“怕將軍忘記,在下再提點一番,”
卓然擺手嚴肅道,“皇家所賜之物不能私下贈予或者轉讓他人,還望將軍仔細呵護。”
吃癟的感覺有多難受,李竹像吞下大碗盞未熟肉食一般,帶血肉食腥臭無比又難以下咽。
百畝田地歸在他的名下,數不盡銀子要打點農商,再加上這百余新兵的吃穿……
李將軍氣得太陽穴青筋凸起,眉毛微顫,最終嘴角溢出一抹扎眼的紅,氣得心顫仍要道謝。
他看著攝政王,哽咽說道,“多謝王爺提醒。”
筆山瞧見李竹吃癟,臉上掛著燦爛笑容,一副天真浪漫的孩童做派,“李將軍怎能單單謝王爺呢?”
“將軍收的田地,新兵皆是皇女所贈,可萬萬不能忘了殿下的好。”
“那是自然,下官必將攝政王和皇女恩情銘記于心,絕不敢忘!”
等攝政王離去。
李將軍揮動腰間佩刀,狠狠砍向演武場中立著的木頭假人。
“啊,該死!”一聲怒喝響起,撕破演武場內的寧靜。
李竹瘦削的臉上,再瞧不見往日坦蕩君子的模樣,他握緊拳頭往地上砸,用力,再用力,直到拳頭上出現點點紅斑。
他臉色扭曲,近乎瘋狂地嘶喊,“同為男子,為何命運對我如此不公……”
“我費盡心思才爬上這個位置,拋棄一切討好他人。憑什么你能執掌朝政同女子一般,而我卻只能習武,當一個窩囊將軍……”
忽李竹看見身側被丟下的佩刀,撿起腰間佩刀后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聽他冷靜言道,“待禮王女登基,他日你這攝政王就是個無用的垃圾……”
轉瞬又露出兇狠模樣,“皇女必須死!”
景若若可接收不到他的滔天恨意。
回府后,她就坐在離景王府大廳入口幾米遠的臺階上面。
跟著回府的那名女子拄著木棒,站在皇女身邊,漠不關心地望著應金燕。
在馬車上景若若已經仔細問過女子的信息。
說起來也是頗有緣分,女子名叫蘇玉,是吏部尚書蘇州大人的獨女。
在書中,這名跛腳的女子是死在那日夜宴上,似是極度仰慕原身。
書中對她并沒有進行過多筆墨描寫,最高光的地方就是這位平日唯唯諾諾的女子替原身擋了刀。
景若若記得自己看到那處時還詫異過,“這殘暴配角還挺招人喜歡。”
她現在似乎知道了這個原因,景若若看向蘇玉,她是在羨慕原身的肆意灑脫,哪怕身患異香,帶著一眾男子仍在塞外闖出了一片天地。
而書中蘇玉身為女子,飽讀詩書卻無處施展才華,活下去對傲氣的才女來說需要很大的勇氣,從而她選擇在夜宴上替原身擋了刀。
此時田義手擒著應大人,“老實點!”
應金燕注視著皇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皇女,那般情形下卑職不得不說出違心之言,實則下官內心也是備受煎熬啊!”
景若若懷中抱著香蜂草,解下指尖的綢緞,戳著它的嫩芽兒,“世人皆道應大人為誠信之人,今日當著眾多新兵的面倒是撒了個彌天大謊。”
“若我進宮告知陛下,不知應大人這頂烏紗帽還能不能安穩的落在腦袋上。”
此話一出,令應大人羞愧萬分,倉皇低頭,她無話可說。
湯好風風火火地從王府中沖了出來,湊到應金燕旁邊,語氣沉重,“大人已成家立業,自會為家中夫郎族長打算一番。”
“可應大人知道殿下一旦“遇害”會造成什么影響嗎?”
“若無皇女,大商邊城早已戰火紛飛,無數百姓會為此喪生……”
景若若驚喜望向湯好,一臉滿意,不錯!
強調她的重要性,若是日后被人針對也不怕被殺害了。
她當即接上悲痛道,“應大人糊涂啊!”
“禮畢,李竹這等奸詐之輩也敢相信,今日她們敢以大人家侍性命威脅,他日便是痛下殺手,殺人滅口的行徑。”
“應大人與那李竹同為朝中臣子,他仗著禮畢王女有如此囂張氣焰,大人何苦與虎謀皮?!”
應金燕跪地不起,“微臣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皇女護好卑職一家老小……”
湯好頃刻間站出來,微笑道,“應大人會錯意了,殿下不會追究你的過錯。”
景若若再次滿意點頭,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殿下品行端正,守了許久的塞外,她是多么熱愛這片土地,多么希望百姓生活安康……”
瞧著滔滔不絕的湯好,景若若也是沒舍得打斷她,誰人不喜歡聽贊美的,就是多少有些夸大了……
“我們殿下甚至準備好了隨時為大商獻出生命!”
等湯好此話一出,羅教頭不禁眼眶濕潤,湯圓手中風箏掉落,這個小豆丁滿臉震驚,蘇玉也是驚得瞪大眼睛。
應大人落淚,臉漲得通紅,重重磕頭,“下官羞愧啊!”
綢緞包裹下的景若若面如死灰……
偉大得她都快流淚了,景若若第一次知道自己這么無私……
她只覺得喉嚨干干的,半晌后說,“應大人,我并無拉攏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為官清廉正直,不收取任何賄賂,故而欠了很多債。”
“我想借你此番過錯換取幾畝田地。”
可是不敢讓湯好再說話了。
景若若擔心她再說就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萬一被市井間的百姓聽了去,她這皇女之位只怕是一輩子焊死在身上了。
應金燕錯愕抬頭,“啊?”
景若若再次開口,“倒是無意隱瞞大人,我雙目已然失明,堪當皇女重任。”
“只想尋幾畝田地,種種花,養養草,消磨一下時光。”
“方才湯管家所言倒是嚴重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悶熱的空氣中飛舞著許多蚊蟲,抱著香蜂草的她緩緩起身,而后道,“我并無爭奪天下之意,本就無拉攏大人的想法。”
“只要大人靠近皇城水渠的幾畝田地便好。”
最后應大人簽了個田契,將田地贈予皇女后,站在景王府門口眼淚鼻涕一起流。
應大人心中滿是傷痛,她身為臣子參與了逆黨的陰謀,企圖拉皇女殿下下馬,此罪滔天而殿下僅僅向她索去了幾畝田地!
如此好的殿下為何偏偏瞎了眼,她喊道,“天道不公啊!”
有城中百姓路過,見應大人站在景王府門口痛哭流涕,不由得停下腳步,聚集到一起談論起來。
“你瞧,我就說皇女是個不學無術的,你看應院長都被氣哭了。”
“哎!當真是無比荒唐,皇女之位怎么能讓她繼續擔任呢?”有人說道。
更有小娃娃嬉笑打鬧,嘴里哼唱了關于皇女的小曲子,“大商大商,紈绔有一,囂張跋扈景王女,占地稱王,荒唐至極。”
“大商大商,絕色有二,菩薩心腸禮王女,一絕美妙歌喉,二絕曠世才情……”
聽見歌謠的應金燕止住眼淚,心痛呼喊道,“皇女如此純粹可愛,不應當遭受這些是非流言!”
她要趕緊回家,她幫皇女,她要歌頌皇女,她要為皇女正名!
望著應大人慌亂奔走的樣子,筆山緊張說道,“王爺,你瞧!”
“皇女的魅力幾乎無人能阻擋,連家中有夫郎的女子都這般喜歡,你再慢些真的連熱乎都趕不上了!”
卓然甩甩衣袖,眉間微鎖,“筆山,你不是說她心悅于我嗎?”
筆山拍拍自家王爺身上的灰塵,“王爺!”
“現在是何年月了?女子比金子還寶貴……”
也是小聲嘀咕道,“誰說女子心悅就一定得守著男子的。在大商飛天的白鷺不好找,男子還不隨便都是嗎?”
“王爺你說你方才逞那口舌之快干什么,是氣到了李竹,可那百畝田地不也送給他了嗎?”
筆山滿臉可惜道,“拿著那百畝田地送皇女多好……”
“殿下好像挺喜歡田地的。”
攝政王看著筆山,眼里滿是波瀾不驚,嘴里輕聲說道,“若她喜歡。”
“那我想個法子要回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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