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白蓮花給的真相
常凡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腳踝一直竄到頭頂,他握緊了手里的鑰匙,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栗。
“我是該佩服你,還是常世伯,從我在英國留學開始,他就一直沒放棄過襲擊我的機會,回國執(zhí)掌鼎盛榮氏時,他左右逢源,極力拉攏商界巨頭,暗地里對榮氏使了多少絆子,這些,我都很清楚。”榮思城淺淺地笑,眼底卻是微微晃動的苦澀,他緩步走來,明明是靠近,常凡只覺得兩人距離越來越遠。
榮思城邊走邊緩然道來:“你也許很疑惑我為什么會清楚,不要忘了,你們常家有幾位高層是我外公曾經(jīng)的部下,若不是因為母親曾與你父親有過一段情,我定不會放過你們常家。”
常凡手中的鑰匙當啦一聲掉落在地,榮思城慢慢踱過去,彎腰撿起來,“而我最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也參與其中,凡凡,從小到大,我最舍不得的人除了親人,就是你。你對我的好,我全都一一銘記在心,可是,這些卻成了你利用我的籌碼。”
“榮哥,你聽我說…….”常凡眼眶已泛紅,他急切地想解釋,榮思城手輕輕一揮,揮斷了他的話,“電子項目計劃書的事并非妒忌這么簡單,你大概想不到,我私底下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這件事,真相需要我說出來嗎?”
常凡睜大雙眸,怔怔地看著他,真相?真相他知道嗎?心中已經(jīng)激起驚濤駭浪,那些陰暗不堪的手腕在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是的,換計劃書的事是他一手策劃,既使沒有顧適,他也會想辦法替換,找顧適不過只是渲滯自己心中的妒恨罷了。
同意爸爸的安排,與許秀蕊和榮啟城合作,搞垮榮氏,把天之驕子般的榮思城從神壇上拉下來,這也是他的任務(wù),榮思城說的沒錯,他是利用了他對自己的少年感情,可……可有誰知道,他這么做卻是為了能牢牢抓住這個男人!
而現(xiàn)在,似乎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常凡面若白霜,他垂眸,苦笑著抹了把臉,蓋著額頭緩緩地蹲下來,他是那樣的無力和頹敗,就連顧適都不想再說什么。榮思城靜靜地佇立,沉默又憐憫地看著他,許久,低著頭,蹲在地上的常凡突然發(fā)出聲聲凄然的笑聲。
“你說的沒錯,榮哥,我早就跟他們說過,我們?nèi)釉谝粔K也玩不過你…….可你能聽我說說嗎?”他抬起頭,雙眸淚光漣漣,像是無數(shù)碎玉在水中耀晃,他慢慢站起來,道:“從小我們?nèi)胰司鸵黄痖L大,你在我們這些子弟心目中,一直是大家崇拜的榜樣,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盡力做好一個令你喜歡的凡凡,可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
“你喜歡的凡凡是個純真干凈,心地單純的人,但我不是!我爸心里只有你母親,他根本看不上任何女人,跟媽媽的婚姻也不過只是做戲給你們看,你大概也知道吧,你父親榮正東娶你母親譚沁時,也正是我爸與我媽的大婚之日,他們同一天結(jié)婚,其實是我父親在向你們家示威。”
榮思城心神略動,這件陳年舊事他知道,當年轟動一時的兩家豪門同日大婚,在商圈里傳為奇談。
“你們都以為,做為常家獨子的我會是常家唯一的繼承人,可我自己知道,爸爸他不會給我繼承權(quán),他看我的眼神無比厭惡,很多時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他最想念的女人成了別人的妻子,他再也沒有可戀之情,在外人面前,他是慈父,是受人尊敬的長輩,但在家里,他連一個對待平常人的溫和之色都沒有給我。”
顧適不由想起第一次在常凡生日宴上見到常浩生時的模樣,他高大儒雅,溫和且親切,看上去十分年輕,沒想到溫文爾雅的背面竟是冷面冰心?顧適不免有些錯愕,側(cè)側(cè)地望向常凡。
“榮哥,我也想像你一樣做著風光人上人,統(tǒng)籌全局,俯瞰天下,可我沒辦法,父親跟我談過,只要我辦到這一樁事,他就把常家的60(百分號)的股份轉(zhuǎn)給我,榮哥,我真的需要這個機會……”常凡說著,聲音漸漸哽咽,他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又道:“我沒想著把你逼到絕境,父親說只要你自愿退出榮氏就好,我原本的想法是,配合榮啟城演這出戲,想辦法讓你妥協(xié),可我沒想到…….”
一滴淚從他鼻冀流過,唇邊浮起絲苦笑,“其實,我真的希望你不會來,當我知道榮啟城抓顧適來脅迫你時,我就暗暗祈禱你不要來,可沒想到,你真的應(yīng)了他的要求來了,榮哥,我知道現(xiàn)在的我在你心里已經(jīng)全然不是往日的凡凡,但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全是真的…….”
他淚光閃爍地望著榮思城,楚楚可憐,令人生出許多憐憫,顧適微微側(cè)目,睨向榮思城,而榮思城依舊神情淡薄,他似乎也在思索著什么。
“榮哥,你原諒我好不好?是我一時糊涂才這樣做,你不要生氣,不要離開我,只要你一句話,我還是你當初那個凡凡,榮哥……”常凡突然抓住榮思城的手腕,幾近哀求道:“榮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繼續(xù)錯下去,相信我,我們現(xiàn)在就從暗道離開這里。”
說著,他拉起榮思城的雙手,顫抖著手摸索著他手心里那把鑰匙,拿起來,欣喜地對榮思城道:“榮哥,我們現(xiàn)在就走!這間春落山莊改造時我來看過,唯有這條秘道沒有做改建,我記得在這里。”
他跑到床頭壁畫下,將床板拉開,地毯掀起,底下露出幾塊色彩斑瀾的瓷磚,他用力一推,瓷磚移動,竟露出黑洞洞的洞口,僅容一人下去。
顧適心里一驚,這地方原來還有這種秘道,不怪得榮思城一付穩(wěn)如泰山的模樣,他轉(zhuǎn)眼望向榮思城,卻見男人正巧也望向他,墨色瞳孔里深深地映著自己的影像,那里有幾分堅韌,幾分情深。
他上前一步牢牢握緊顧適的手,穩(wěn)聲道:“我們一起走!”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適一聽不好,也許是秦允來了,可他為什么會這個時候來?門外很快響起敲門聲,秦允風度很好,每次來時都會禮節(jié)性的敲門才進。
榮思城對他道:“你和凡凡先下去,我來應(yīng)付他們。”
“可你,你一個人怎么能…….”顧適拉住他,嘴唇動了幾下,一時竟說不全話。
“沒事,我一個人足夠了。”聽他一說,榮思城眸中閃過一絲欣慰,他拍拍他的手,道:“你快去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找你。”
說罷,推著顧適下秘道,他居高俯下的望著顧適,俊逸迷人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柔,“小適,你要等著我。”
顧適渾身震顫,眼睛像生了根般定定地凝著他。
這一言,竟似千斤重般壓在心頭,生離死別不過如此,這一別,或許再也不相見,顧適仰首望著這個男人,心中百感交集,他咬緊了唇,生生地把到喉口的那句話吞了回去。
那句話是:我會等著你。
匍匐在漆黑的秘道里,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前方露出絲亮光,顧適才知道終于要到出口,他打醒十二分精神,努力向前爬,磨破了手掌,蹭破了褲角袖口,他不管不顧地奮力地向前爬,仿佛只要爬出去就能見到那個男人。
天空白茫茫,所見之處盡是雪光一片,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扶著積雪的樹枝站起來,舉目望去,四下蒼茫,蕭瑟凄涼。
顧適吁著白色霧氣,轉(zhuǎn)著目光找尋路徑,他要想辦法找到菲力他們,只有菲力才能救到榮思城,突然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震蕩著積雪唰唰直落,顧適心中一驚,抬眼望去,只見春落山莊處濃煙騰空,數(shù)層空中樓宇瞬時如雪崩般層層墜毀。
他不由大驚,榮思城,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還在里面!是榮啟城發(fā)現(xiàn)他們逃走后啟動了房里炸彈,榮思城呢?他有沒有逃出來?
顧適突然感到周身力氣全被抽空般,整個人天眩地轉(zhuǎn),他閉著雙眼,不停地喘著氣,不停地呼吸,而這時,幾聲清脆的機械聲在耳際響起。
他抬起頭,赫然發(fā)現(xiàn)一身白衣的常凡正持槍而立,精致完美的瓷娃娃在白雪映照下,面容更顯晶瑩剔透。
可惜過于狠冽的眸光破壞了他的完美形象,常凡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里燃起熊熊火焰,雙手緊握槍,冷笑道:“顧適,是你害死了他,就是因為你,榮哥才來這里,就是因為你,榮哥才留在那個地方,顧適,他死了,你也別想好好活著!”
“住口!害死他的人是你!常凡,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思城他心里一直有你,處處為你著想,為了你,他不惜找替身來替你擋刀擋槍,你怎么能這樣對他,你對得起他嗎!?”
常凡眸光一沉,臉上神情急速變化,他抖著手,嘴唇也瑟瑟顫動,“思城,思城這兩個字是你叫的嗎?!如果沒有你我早就跟榮哥在一起了,都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才變成今天這樣,顧適,你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他身邊,是你害了他!”
他瞳孔猛地一縮,目光剎時陰沉可怖,咬牙切齒地喃道:“果然是孽種,留著就是禍害!”
顧適聞言,心頭陡地驚起電閃風暴,而在眨眼間,常凡目露兇光,手一恍,槍聲已響起,雪林中數(shù)只鳥兒驚惶失措地展翅飛去,悉悉索索聲響中,顧適身子一歪,來不及叫喊,整個人如同失空般,滾下白雪山林。
騰空墜落的剎那間,他仿佛聽到了一句陰陰沉沉的話:“你再像,也不是我,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他,也永遠回不了常家……”
輕飄飄的話隨風雪灌進耳里,腦里,一剎那間,仿佛數(shù)萬個燈泡從腦中同時炸開,強大的沖擊力震的整個腦袋一片空白,唯有那幾句話,幾個字,不斷在腦中盤旋。
你再像也不是我…….你得不到他…….得不到……你,永遠回不了常家…….
常家!雙瞳猛地放大,白色天空在眼中翻天覆地的旋轉(zhuǎn)著,漫天霜華,雪色迷眼,緊接著,落地時的一記重挫,他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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