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師祖!
61刀術與加防
北伐大軍如一股灰色的洪流緩緩逆流北上,日日卯初拔營,申時而止,羯胡營這幾百口人在北伐軍中就仿佛夾雜在洪流中的一片枯葉般毫不起眼。即便如此,慕容作為一營之首,每日的事務仍是極為繁多,又兼要不時領騎出探,能擠出來的閑暇,除了扎營之后和晚上便是晨起時的一小段時間。每日天蒙蒙亮,他便拉著咬牙從被窩里掙扎起身的滿菊,架起木樁開練,往往只能糾正好幾個姿勢便要匆匆去忙軍務了,然后沒了師傅指導的小丫頭便對著木樁無數次地揮刀……
一個多月苦練下來,掄刀而斬之時,雖說不上如臂使指,也基本是指哪兒砍哪兒了,要擱在前世,應聘個四二六紅棍那是沒跑!小丫頭在刀法上有些天賦,肯吃苦,夠狠心,又有蠻力加成,揮起開山大刀,那是風雷隱隱,兇烈之氣撲面而來,見者色變。
“……斬這些死木塊能練出什么本事?”正在小丫頭全神貫注,揮汗如雨地與木樁子較勁時,矮胡郡元翰不知何時溜跶過來,也不看滿菊,扭頭說了一句。
滿菊使勁擦了擦流到頸子里的咸汗,沖他咧嘴一笑,沒理會。這三十幾歲就更年期的大伯,近日里雖然不再鄙視她如臭蟲,卻開始經常性地在她練刀時往周邊晃悠,偶爾冒出幾句連給她堅韌神經撓癢癢都夠不上的貶詞。小丫頭嘆口氣,眺望荒涼的遠方,很是懷念當年在BBS上板磚與人參齊飛,口水共姨媽一色的壯觀景象。
郡大伯哼哼幾聲,對阿滿的無視態度很是不滿,隨即掏出了他有備而來的秘密武器!
滿菊被突如其來的奇怪吱吱聲吸引,好奇地一回望,頓時脊背躥過一道強電,寒毛矗立。娘!矮胡胡一手拎了一只肥老鼠,那倆灰毛尖嘴瞪著兇殘小豆眼的玩意還在不住四爪撲騰!
“你,你這是要做什么?!”小丫頭使勁憋住往喉頭翻滾的胃液,結巴了。這東西太兇悍,神經再粗,滿菊到底兩輩子都還是女生,生平一怕蟑螂二怕老鼠,更別提郡元翰手上那兩只肥得都快趕上貓的變異耗子,真是太惡心了!
“哼,看好了!”郡大伯不屑地喊了聲,隨手松開了肥老鼠,躬身而立,長刀電閃般從鞘中拔出,整個身體突如弓弦急張,又像是獵食的豹子般猛然躍起,揮刀連斬!刀光疾閃,滿菊眼暈目眩之際,正甩開八條短腿拼命跑路的兩只肥老鼠頓時了賬,嗤嗤兩聲輕響,兩道細細的血線飚起,兩只變成了四截。
小丫頭瞪著地上的鼠尸,臉色刷白,嘔了幾聲,終于沒忍住噴了一地。
矮胡這時卻再沒笑她,靜靜站在一邊拭著自己的長刀,等了片刻,待滿菊又復站直,他便開始旁若無人地緩緩揮起刀式,一邊自言自語:“……腰力最重,借勢而起才能發揮全身的力氣,光用把膀子力沒用!刀要隨勢,平流切風……”
滿菊拎起自己的長刀認真地在一旁跟著練,邊豎耳聆聽郡元翰細道自家的刀法秘訣,雖不知這大叔搭錯了哪根弦,難得他肯授之以秘,再不懂把握時機便是傻瓜了。矮胡雖然翻來覆去只是三勢,這三招刀法卻兇悍狠烈,大有一往無回,殺敵務盡的意味,很是合滿菊的胃口,練到后來,她只覺得胸中隱約塊磊俱隨刀勢噴涌而出,凜冽刀風中竟是殺氣獵獵!
待不知第幾遍上頭,最后一招揮出之后,小丫頭終于力盡,厲喝一聲橫刀而斬,咄一聲悶響,立于一旁傷痕累累的栓馬樁飛了大半截出去,滾到老遠才力竭而止。
“哈,哈哈,哈……”滿菊一屁股坐倒在地,喘著粗氣大笑道:“我,我終于,也能,能一刀斬,斬了!”
郡大伯瞅瞅木樁的切面,丟了句話出來:“哼,還差得遠呢!”扭頭便拎刀而走。
滿菊大笑,差點讓口水把自己嗆死,望著心口不一的矮胡慢慢走遠,她突然大喊一聲:“多謝你了,師兄!”遠處郡大伯一個踉蹌,恨恨回頭瞪了一眼,趕緊加快腳步。
小丫頭哈哈大笑,卻見推寅走了過來,驚喜地撿起地上烏糟糟的四團肉,叫道:“今日可好,有肉吃了!彼仡^一笑,樂滋滋地拍拍滿菊的肩頭,勸道:“平日你總是不肯多吃,有肉,你多吃就會長肉了!
滿菊瞅瞅那死不瞑目的小豆眼,血糊糊的五花肉……小臉一綠,又繼續到邊上吐去了。
這天,滿菊死活沒吃推寅送來的,據說夾了肉的稀罕饃,小伙遺憾地搖頭晃腦,揣著難得的美味回去了。
晚上營帳之內,慕容大王聽說了小丫頭今日的遭遇,吃吃笑了好久,繼而打疊起全副精神,煨了一小鍋白粥,拌上滿菊自制的脆生生的泡筍干,又精心煎了焦黃黃噴噴香的油餅子出來,安慰滿菊奄奄一息的腸胃。
待小丫頭打出第三個飽嗝,癱倒在他懷里,慕容才順著小丫頭的毛緩聲道:“郡元翰肯教你刀勢,那是將你看作了自己人,他這一手捉鼠的本事,多少人都讒著呢,今日那兩只肥鼠想來原本是專送給你的,卻不想我家小菊花領不了這份大情……”說著說著,他將臉埋進滿菊嫩生生的頸子又笑開了,邊笑還邊啃,啃得小丫頭吱吱亂叫,使勁推那大胡子叢里的刁嘴,又實在懶得起身。
慕容將滿菊嫩頸子親了個遍,才戀戀不舍地為滿臉紅暈、昏頭轉向的小丫頭攏上領口,道:“你這斬樁的刀術暫時停一停,明日起便騎著阿達練馬上揮刀!
滿菊含糊地應了聲,問:“慕容,你這營中三百多騎,個個都如郡元翰般善騎精刀術嘛?那一營騎軍沖鋒豈不是威風得緊?”想起以前電影里看到的騎兵沖鋒大場面,不禁悠然神往,熱血沸騰。
“個個善騎倒是不假,我胡人子弟生于馬背,幼小時便會騎羊牧馬,若是連馬都不會騎,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慕容耐心地解釋,“刀術自也是騎兵必會之技,我這幾百勇士雖非個個精于刀法,卻也都有所長,像推寅一手騎射之技,奔馬之上能射胡狼,陀陀更是擅馬上長槍,丈長的木槍在馬背上輪刺開來,幾可以一擋十……
威風,呵,三百多騎若是同出,對上游散步兵自然威風,若是對上倍已的結陣之兵就稍有些麻煩,若是對上陣騎就危險得很,若是對上鐵浮屠……”慕容停下了話語,鳳眼微瞇,面沉似水,仿佛想起了什么絕不愉快的事情。
滿菊揪揪男人的胡子,把他有些出神的意識拉回來,問:“陣騎是什么?鐵浮屠又是什么東西?”難得慕容也有怕的東西,這可得問個清楚。
慕容低頭一笑,親了親小丫頭皺起的鼻梁,緩緩道來:“陣騎和鐵浮屠都是前朝華帝想出來的,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難得還機變百出,能發前人未有之思,想出些驚世駭俗的東西,偏偏他所領之軍還天下無敵,若不是女色所誤,奇思怪想過了頭,也不至二世即亡。
陣騎即以千萬騎兵訓得令行禁止,千軍萬馬同進同退,它完全不講究個人武勇,一般兵士稍作訓練幾月便能初陣,概用丈長的騎槍,其陣一發便如洪水潮涌般,再有勇力騎術,在它面前也如土雞瓦狗。我羯胡營的游騎獵騎若是遇上這等堂堂陣騎,也只有溜之大吉。只是如今天下,能有如許多壯馬精騎來訓陣騎的,倒是不多見了。
至于鐵浮屠……我未親見過,只聽族中長者口口相傳,‘那是黑色的洪流,惡魔的羽翼,看不見騎士的面目,連馬匹都被鋼鐵包裹,鐵浮屠經過之地,除了跪伏的人就只有死亡’!
慕容低聲吟頌著,緊緊懷中已睡著的小丫頭,端詳著稚氣未消的美麗臉龐,沉默良久,輕輕吻了吻淺淺吐息的紅唇。
……
大軍沿河緩緩北上,次日近午,滿菊正拎著阿達一同揮灑青春的汗水,只聽得前方隱隱傳來陣陣喧嘩,她一拉韁繩,引著阿達往前沖去,很快找到了正杵在河邊的慕容和陀陀他們。
“怎么了?你們都在看什么……”滿菊剛問了半句便戛然而止,目光緊緊地被河流所吸引,連呼吸都開始困難,抖著手指艱難地問:“那是什么?”
河流中飄浮著些白花花的東西,起伏不定地隨著流水緩緩向下游飄去,有幾個擱在了淺灘,能很清楚地看到原本女子柔美的曲線被泡得腫漲泛著死白,猙獰異常,河水泛著淡淡的紅色,還在從上游不住地往下……
慕容轉身回頭,一把摟過滿菊就往回走,低聲道:“別看。別怕,有我。”
陀陀在背后恨恨咒罵了一聲:“該死的拓跋部,都是畜生養大的,有事沒事就宰兩腳羊取樂……”
滿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開始輕輕地顫抖,這一抖就抖了半天,直到她實在無法忍耐,躲進了自己的小空間。不是不知道自己所處世界的殘酷,只是當親眼看到之時,總是沒有辦法真正的接受。她蜷在木屋又發了半天呆,猛然之間想起了什么,匆匆沖出了屋子,往灌木林方向飛跑過去。
“在哪兒,在哪兒?我記得就在這一帶的,哈!在這兒!”滿菊揮著開山刀,披荊斬棘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仰頭望向高高的雪松林,一片不起眼的墨綠色細藤正悄悄地纏繞在樹干之上,這東西叫鐵甲藤,樣子雖難看,卻是再實用不過的好物!當年從非洲土著那里掘來還費了不少口舌,卻想不到這東西一進空間居然喜歡上糾纏雪松了。取藤用特殊配料的藥水浸上五六個小時,就可以軟化剝去外皮,用軟化的藤條編出的東西曬干之后,又堅又韌還輕盈,更難得的是涂上一層汲草汁,這藤甲連火都點不太著。
到這個世界之后,從來沒有遇到真正威脅生命的時候,這一受刺激,滿菊第一想到的便是加防!再做上N打藍藥紅藥精力藥,這BOSS怪再兇也能打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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