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大秘
“馬姨娘也過來紫竹院這里看熱鬧啊,歡迎歡迎。”丁紫不怒且笑,那樣子喜中帶著三分玩味,反倒是看的馬姨娘心驚,這丁紫向來是喜怒沒有道理的,被那雙含笑的眼睛看著,她有點腳冒涼氣的感覺。
黑嬤嬤此時也反應過來,眼睛在馬姨娘丁紫兩人身上滴溜轉了兩記,見兩人皆是笑著,大小姐看著人畜無害氣質高然,馬姨娘神色變了變卻是故做無事,便要相形見絀了,這大小姐難道還有什么過人之處?她看著與前太太也沒什么不同嗎,都是溫柔的性格,只不過剛才出來的氣勢倒是嚇了她一跳,看來只是眼誤而已。
“大小姐,奴婢是想在您這求個恩德,望大小姐成全。”黑嬤嬤在外面哭嚎了許久,眾人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多數奴仆位很是同情她,對丁紫的做法很是不滿。
丁紫的神情明顯愣了下,望著黑嬤嬤半天沒說話,黑嬤嬤與眾奴仆被看的很是尷尬的低著頭,馬姨娘被丁紫兩句不輕不重的話推回來,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本來鬧轟的紫竹院,此時突然安靜下來。
“黑嬤嬤要在我這要個恩典?”丁紫語氣里帶著三分不肯定,以及一絲有些詭異的音調,怎么聽著都有幾分不正常。
黑嬤嬤聽了卻沒有多想,反而是笑的連連點頭:“是是是,請大小家發發善心,給老奴一個恩典。”果然鬧到紫竹院是對的,即便大小姐心里是個惡毒狠戾的,但是當著這么多差不多有大半個侍郎府下人面前,她也不能太過份。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還不是被她牽著鼻子走。黑嬤嬤半點不怕大小姐對她如何,以前這大小姐就是個沒腦子的,在府中也是沒權的,這次不過的宮中運氣不錯救了太后爭了個女官回來,但在一府之中可不見得官做的大就好了,這些事啊門道多著呢。她可是大廚房的管事嬤嬤,出了事也能讓府中亂上幾日,她又沒犯多大的錯,并且平時做事小心謹慎,根本不會讓人抓到把柄。府中人更是對她尊敬有佳,黑嬤嬤又是老人了心性慢慢變的有些高,對丁紫這個小姑娘根本沒放在心上。
丁紫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這笑看在馬姨娘眼中十分的滲人,她瞪著眼睛就想看丁紫玩什么花樣。丁紫十分為難的看著黑嬤嬤,眼神不斷從上到下掃視著,眼神十分露骨,最后嘆息聲:“好吧,黑嬤嬤模樣還是可以的,你就說吧,看上府中哪個男仆了,我便給你個恩典撮合你們一對,怎么說男有情妹有意也算是對佳話。哎,我才接手若先辦了一樁婚事,也算是積了大功德呢!”
“……”
聽著丁紫一股腦的話,在場的眾仆人腦子忽然一空,這是什么狀況?大小姐這是在說什么話!難道她不知道黑嬤嬤已經成親了?她要結什么親啊?不過黑嬤嬤平時為人囂張了一些,不會真看上哪個男仆了吧!那黑嬤嬤也未免太大膽了吧,她男人還在府上呢,明目張膽勾引男人,那不就是個裱子嗎!一些曾經被黑嬤嬤欺負過的,不禁惡意想著。
“不是不是,我要的不是什么恩典,大小姐誤會了。”黑嬤嬤一聽腦袋轟的一響,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看到眾奴仆怪異諷笑的眼神才回過神來,立即對著丁紫反駁起來。
“咦,你不要恩典,你剛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啊,黑嬤嬤你無需擔心什么,你放心,本小姐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看你的樣子也是兩情相悅的,我想大家也都能明白的,不會拆散你們,你放心說是哪個男人吧。本小姐剛接手中饋,保管你的婚事是府中下人們辦的最好的,快說吧。”丁紫拍拍胸口連連保證,一雙亮晶晶的眼神閃過興奮,真有那么點期待的神情,看的喜兒鈴兒憋笑憋的快內傷,便是最沉穩的林嬤嬤也漲紅了臉,一雙老眼彎的一條縫,快看不見眼珠了。
丁紫是越說越像那么個事,完全是出于良心善心出發,為的就是讓黑嬤嬤有個好歸屬,看的眾仆人不禁有些感慨,大小姐好像跟傳聞有些不同啊……
黑嬤嬤卻是被說的直發懵,她什么時候說看中哪個男仆了,大小姐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之前她的話都沒聽到嗎?這不可能啊!她叫的那么大聲,連林嬤嬤她們都出來看過她,而且府中這么多下人被她吵過來,大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而且……而且說什么她和男人兩情相悅,她可是成了親的,有著男人的啊!這樣說下來她豈不是紅杏出墻,而且她男人可沒休她,若是被大小姐這么一說,她與人結了親那豈不得先被她男人休了才行。
不對不對!黑嬤嬤猛的睜大眼睛,什么結不結親的,她怎么會結親,這大小姐分明是故意攪渾水呢,竟然如此編排她,這事傳揚出去她男人不得打死她,她便也沒臉待在府中了!這個大小姐果然不好對付,心也是黑的,竟然指摘她的名聲,那是多大的污辱。
“大小姐為何要害老奴清白,老奴這些年恪守婦道,那是對我那個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大小姐如今這么說,豈不是讓人覺得老奴沒婦德,這還讓老奴怎么活啊。大小姐為何如此對老奴,老奴雖然是個下人,可也是有心的,是個人,這不是將人心一片片剜著嗎,太讓人心寒了!”黑嬤嬤氣的大叫出聲,這樣一叫倒是提醒了眾人,黑嬤嬤是成了親的,男人也沒死。只是剛才也不知怎的,大小姐那樣一說,她們竟然就那么信了,難不得大小姐真是故意的,那心得多黑!害人清白太過惡毒了!
“黑嬤嬤恪守婦道那是應該的,男人應該就喜歡你這樣的,你……咦,你成親了?不對,你的夫君還沒死?”丁紫瞪大眼睛,看的黑嬤嬤雙眼直罵火,丁紫卻是轉過臉沖著林嬤嬤疑惑道,“黑嬤嬤可將我說糊涂了,她一上來便說要我賜個恩典,我年紀又小又是剛接手中饋還沒正式處理什么事情,可我知道啊,賜個恩典一般不就是求婚的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嬤嬤。”
丁紫眼中無辜純透,眾人看著那干凈的眼睛,根本無法相信大小姐是故意的,反而對黑嬤嬤說話不到點子上,讓人誤會很是鄙視。都是府中老人了,還會犯這種錯誤,活該被人誤會婦德,自己本身說話不清怪的了誰。黑嬤嬤是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那馬姨娘在一邊看著熱鬧,嘴角卻是抽了抽,眼睛不可抑制的瞪著丁紫。什么無辜,她才不會信,丁紫有什么可無辜的,她分明是故意的,經過這么多事,她才不會覺得丁紫是個蠢笨的姑娘,剛才的話分明是她設的套子。轉眼看著黑嬤嬤,馬姨娘的眸光卻有些深沉,突然間她不期待黑嬤嬤的結果了,扶著綠夭的手離開,一般的事對丁紫沒有什么傷害,她又是女官又是府中中饋掌權人,要如何一舉搬倒她呢?綠夭小心扶著馬姨娘,偷偷看了她一眼,最后低著頭小心看路。看到馬姨娘離開,丁紫瞇著眼睛,這人竟然不是馬姨娘的,不然她不會這么輕松的離開。大廚房管事可是個好差事,她沒可能不眼熱。只是這人是誰的呢,方姨娘白姨娘還是王氏的?或者是丁鵬的?若是丁鵬的,她倒是不好處理了,不過這個人敢在她新接手時來搗亂,不論是誰的人她都非處理不可。
“咳,大小姐這黑嬤嬤年輕時便成過親,她男人也在府中做事,現在還在世,想必不是為自己求恩典的,只是這黑嬤嬤說話差了,讓人誤會了。”林嬤嬤干咳止住到嘴邊的笑,聲音有些沙啞的解釋。
丁紫眉頭緊緊皺起:“黑嬤嬤不是廚房管事嗎,怎么連點話都傳答不好嗎,真是的害的我誤會了。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道我棒打鴛鴦行為跋扈呢,我得多冤枉。”不論如何這錯都是黑嬤嬤的。
黑嬤嬤一張老臉滲的紫紅,氣的不輕,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地面的土,這大小姐怎么這么難纏。這話放在別人的主子里也不是個錯,就她非得咬文嚼字,怪自己一時不察,竟然讓她先得了先機,真是失策:“大小姐說的是,是老奴沒有傳答清楚,讓大小姐誤會了。林嬤嬤還有一點沒說,我與我那老頭子還生有一女,便是剛被大小姐下令責打罵斥的豆花,豆花平是為人最是恭敬,做事最是上心的。頭一次被主子如此對待,也不問問清楚便被打了罵了,豆花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了。”
丁紫瞪大眼睛,驚色道:“啊!死了!”
呸你才死了,可恨的東西,竟然咒她的豆花,黑嬤嬤果然姓黑,那黑起的臉色比一般人更甚。周圍看熱鬧的仆人位,均不可思議的看著大小姐與黑嬤嬤,她們怎么總覺得今天本來是有理有據的黑嬤嬤一直被大小姐牽著走啊,難道是錯覺?
“沒有,豆花才沒死,她被同屋的流彩救起來了,否則豆花如花的年紀便要這么走了,老奴可就這一個女兒,她若是死了,老奴還怎么活啊!”事情總算是轉到正題了,本來心思各異的,紛紛望向丁紫,這大小姐一接中饋便打人,人這一張嘴可是說堵就堵的住的,大小姐做賊心虛,如此逼迫一個好姑娘,不禁讓人心生同情又心生恨意!
丁紫將眾人臉色就看在眼里,卻是冷淡一笑:“黑嬤嬤若是不想活誰也攔不住你,不需到我門前哭喪,你放心,我必會死在你后頭!”
丁紫的話令人心中大震,出了這種事大小姐不但不顧豆花死活,卻是在詛咒黑嬤嬤,或許這是要處死黑嬤嬤?這大小姐心是拿什么做的,怎么如此之狠,這一時刻便是原先心存猶豫的也對丁紫露出冷冷的眼神。
黑嬤嬤愣了一記,眼中閃過冷意,卻是哭聲大震,聽著十分凄厲:“大小姐你的心怎么這般的狠啊,豆花那般好的年紀,樣貌也是萬萬不如大小姐的,她在府中半點阻礙不到小姐,小姐不用這般恨她啊!我的豆花啊你怎么如此想不開,不過林嬤嬤罵了你幾句,怎么便想這么走了,你若是走了,我與你爹可怎么活啊!”這話倒是將林嬤嬤也揪了出來,林嬤嬤冷笑,“黑嬤嬤不知道可別亂說,豆花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她清楚的很。一個下人竟然惡意抵毀主子,也不想想這府中是誰給你們工作讓你們生活的,如此刁奴死一百次也是活該,你當娘的不勸著反倒跑主子這來鬧,又是何居心!”
黑嬤嬤陰冷一笑:“不知豆花說了什么,能引的林嬤嬤如此氣恨,這話都是人說的。或許在別人看來,豆花說的便是對的也沒什么,可林嬤嬤卻聽著不舒服呢。林嬤嬤總不能將所有人都看的與你這般小心眼吧。”她這話是說丁紫做的出就別怕被說,既然被話傳出來了,想要擋是擋不住的,你們卻是將人打罵,簡直殘暴。眾仆人紛紛點頭,十分認同。
林嬤嬤正要反駁卻聽丁紫清冷道:“噢,那黑嬤嬤的意思便是豆花隨意議論主子,編排主子是對的了,還是你們都覺得私下議論主子的對的,我不該懲罰啊!”
在場的眾仆人都低下頭,私下妄議主子的事自然是不對的,主子打罵都是可以的,但是這流言根本是制不住的,也是事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大小姐卻也做的太過份了,以往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但是眾多主子都選擇的是將事情慢慢淡化,她這般打罵逼人至死還不知悔改,就更讓人痛恨了。
看著眾人憤憤不平的眼神,丁紫心底冷笑,這幫侍郎府的下人過的太舒心了,連什么叫主什么叫仆都不明,正好今天讓她們好好想想!抿唇一笑,丁紫的聲音卻是出奇的冷:“看來你們都很不服氣啊,原來在你們眼中私下妄議主子是應該的,便是當主子的覺得委屈也不能,更不敢對你做什么了!好啊,侍郎府的下人什么時候這么有脾氣了,連當主子都敢怨,看來真要改過來了。以后你們都當主子的捧著貢著才行,我們這些當主子的得給你們端茶倒水才行啊!”丁紫字咬的越來越緊,眾人越聽越不對勁,心底不禁驚慌起來,卻無人敢回嘴。
丁紫冷哼:“哈,竟然沒人反駁,看來你們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了。好!林嬤嬤你去請家罰,侍郎府供吃喝每月還有月俸,這些不知道感恩的狗東西,全都給我跪針板,讓她們給我認清到底他們都是些個什么東西。再有給我鬧的,直接找牙婆都給我賣出去,牙婆問起就將她們犯的錯,為何賣掉,你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眾仆人心中大驚,紛紛跪地皆喊:“大小姐息怒,大小姐做的都是對的,是奴婢(奴才)們不知規據,妄議主子私事那是犯了大忌諱的,豆花被打那是罪有應得,林嬤嬤也不過就賞了幾個巴掌,其它受罰的還有四人呢,別人都沒有事,怎么就豆花想不開啊。”
“就是就是,那全是豆花的責任,可跟奴婢們一點關系都沒有。要奴婢說,豆花死了一了百了,沒事成還弄出這么多事,黑嬤嬤也不弄個清楚就上主子院門口來鬧,太不懂事了。”
“可不是嘛,發生這種事黑嬤嬤當娘的也不跟著勸勸,反而給大小姐找麻煩,真是罪該萬死,哪有當奴才的自覺。你可千萬別連累別人,我們對主子們是忠心不二,誰像你如此指責抵毀主了,還當自己多有道理。豆花被你教的,早晚也得死在那張不該要的臟嘴上!”
“大小姐,這黑嬤嬤平時就仗著自己是廚房的管事,對誰都吆五喝六的,都快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也不過跟我們都是奴才,一副趾高氣揚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真當自己管個差事就跟什么似的,如此不盡責不忠心的,奴婢覺得該罰!”
“對對,黑嬤嬤該罰,奴婢也覺得該罰!”
“該罰!”
“罰黑嬤嬤,該罰!”
幾個為了保命的奴才一說,其它的紛紛接口指責,這些人里本就有曾被黑嬤嬤欺負過的,不乏此時有借機報復的,但是卻也說的句句在理。黑嬤嬤氣的直點著那些人,一口老牙差點全咬碎了,一張老臉不停的龜裂,心里也是害怕的不斷驚顫。
怎么會這樣!她是為豆花還討公道的,現在竟然落到被眾人指責的地步,怎么會這樣,這怎么可以!
丁紫見效果達到,勾起唇冰冷道:“豆花錯在自身,被罰卻不找出原因改正,反而對本小姐心存怨恨,想以死來威脅抵毀本小姐,本就以下犯下死有余辜!到這里她還不知悔改,反而攛掇你來告狀堵在我院子門口哭嚎擾主子清靜,犯了不敬之罪。而黑嬤嬤你句句指責,不知身份不知自重更是罪不可恕!豆花如此自賤更是在毀與我的主仆之情,將我陷入不慈的罵名之中,不過念在她年紀小不免犯錯的地方,便貶為最低級的粗使丫環,去上洗衣院幫忙吧。黑嬤嬤作為府中老嬤嬤,該經事的勸著卻到頭來我這院子鬧事,分明不將主子放在眼中,還說些失禮讓人誤會的話,德行有失現貶去府中做粗使嬤嬤。”黑嬤嬤只覺得腦中轟鳴響動,心里憤意難平,對丁紫也是對那個人的。要不是那個人暗里言語挑撥,她豈會來大小姐這里找不痛快,被罰到最低賤的粗使嬤嬤,到了這個地步那個人不會幫她,她是被陷害了,這是拿她來挑撥大小姐底線啊。
黑嬤嬤老淚縱橫:“求大小姐原諒,老奴知錯了,豆花是老奴唯的女兒,老奴實在是太心疼了,才會一時被豬油蒙了心,老奴以后一定會忠心為大小姐辦事的,求大小姐原諒,求大小姐原諒!”
丁紫眼中閃過冷光,其實現在救下黑嬤嬤倒是可得一個助手,必竟她是府中老人,有許多事更好辦,且也管著大廚房,要自己現培養一個人怎么會比成手的更快呢。不過黑嬤嬤卻是一定要罰的!今天鬧到這份上,若是高起低落,一定會被下人們以為她只會說大話,犯了錯只要哭上幾聲便沒事,那她的威信也沒了。
更何況……看著老淚縱橫,一臉悲恨的黑嬤嬤,丁紫淺笑,別人可以利用,她又為何不可呢!先讓黑嬤嬤認清情勢為已所用!
喜兒扶著丁紫轉身回房間,黑嬤嬤見丁紫沒有商量,哭的悲憤不已一時接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其它的下人們此時紛紛倒戈,覺得黑嬤嬤行事不好罵個不停,還好有兩個總算念著點往日情宜將她扶回去休息的,不然黑嬤嬤在紫竹院暈倒呆上一會,非得得病不可。
隨云院。
丁安小心翼翼看著沉默繡花的白姨娘心中直打鼓:“姨娘,我也沒想到丁紫這么狡猾,她本受盡流言之擾,沒想到……”
“啪!”黑姨娘毫不猶豫直接一巴掌拍來,丁安被打的頭一撇,眼眶立即紅了卻不敢回嘴說什么。
“蠢貨,做事這么沖動,都忘記我曾經教你的了,丁紫要是那么蠢,當時宮中會反設計到你,會得太后的眼,會掌了府中中饋,你那點小聰明不行就是不行,竟然還在我這找借口。廚房管事讓你這么沖動給丟了,你還有臉給我說這些!”白姨娘恨意大起,一把握向丁安的胸口,恨恨的擰扯著,丁安疼的小臉滲白,痛苦不堪,卻是不敢再說什么,只能雙眼含淚任由白姨娘肆意扯痛著她,只是白姨娘的手勁越來越重,丁安也有些受不住了。
“姨娘我錯了,我……我也是恨,我不想丁紫這么輕閑,我也是想借這事惡心惡心她,沒想到她這么輕松解決了。安兒錯了,安兒沖動了,不該不聽姨娘的話,求姨娘原諒,求姨娘原諒……”
白姨娘看著丁安哭的淚濕的臉,清純的樣子柔弱憐人,心里嘆了一口氣,手上擰扯丁安胸部的動作變成了揉,動作力道適中,似乎在為剛才弄痛而按摩。
丁安心中猛的被一揉動,回身抱住白姨娘:“姨娘”
白姨娘手上一邊動著,一邊道:“這一回就這么罷了,黑嬤嬤即然被貶為粗使嬤嬤也沒什么用處了,現在我們不宜有動作,反正那兩個賤貨不會輕易罷手,我們靜靜看戲便好。我們忍隱了這么多年,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當年不就是……”
“姨娘說的安兒都明白,我這次是被丁紫氣著了,安兒現在還覺得身子好痛安兒恨意難消,這次做事太過沖動,姨娘不要怪安兒可好”丁安抱著白姨娘柔聲撒嬌道。
“傻瓜,你是我生的,我哪會真的怪你,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上,我心里如何忍得,嗯”白姨娘話尾竟然深深一扯動,心里劃過一絲酥麻的快感,意外望向丁安,眼角微瞇撇向自己胸部。
丁安紅著臉,卻只是抱著白姨娘不再說話,她們就像是正常母女享受著人間天倫,氣氛十分溫馨?
丁紫果斷處理了黑嬤嬤與豆花,這對母女也不敢再生張,反而安靜下來,而原本傳著紫苛待下人的,此時全都一股腦的說著丁紫處罰得當,很有當家的威嚴,是最適合的中饋人選。這些流言自是將府中掌過還沒掌過中饋的女眷都得罪了,丁紫嘴勾冷笑,原本罵她抵毀她名聲,這次一個勁的給她說好話,讓她得罪全府的人,倒是轉變的夠快。不過那些人太小看了,因為這府中的人沒有是誰她不敢得罪的。
喜兒晌午送過來一封信:“小姐,這是門外護衛送過來的,說是護國候府的信。”
“拿來我看看。”丁紫打開信,信上內容不多,只是說外祖母舅母和表姐很掛念她,另外表哥云希文似乎有些事要當面跟她說,丁紫沉吟,護國候府她也打算這兩天過去看看,現在掌中饋她權限放大,必竟給太后解毒又是隨侍女官,以為太后研究醫理也可在街上逛逛,她的另一個計劃也要適時進行了。不過表哥有什么相商?
翌日,丁紫在請安間與王氏說了出府的目的與原因,聽到是為太后的身體走動,以及去護國候府報個平安,王氏只是笑著直說好,還言道她現在管著中饋又是身居要職,以后這些事她自己做主就行,這是聽的在場的眾人均十分嫉妒。她們平日里出趟府多難,不但要事先告知,還得看中饋人的心情以及王氏是否同意,有一個說不她們就別想出,現在丁紫說出便能出,豈不讓人心里不平衡。
丁紫離開時,眼神在馬姨娘身上掃了掃,丁靜自從在宮中回來后便一直在院子里不出門,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下人們便是也沒看過她,這讓丁紫心里閃過一絲不舒服。
回院子簡單收抬了一下,留了林嬤嬤,丁紫帶著喜兒鈴坐車去往護國候府,護國候府護衛認識丁紫,很是熱鬧的直接請了進去,到了內院才叫人送報。
段嬤嬤迎著丁紫出來,好一陣的夸,自然也在暗自打量丁紫確實無傷無痛時才真的放心將丁紫迎進綠庵堂內,藍老太君,劉氏,云希雨云希文這些親人都在,此外還有兩個比較意外的人,藍青凌與薛雨。藍青凌穿著黑色滾流云邊的騎馬裝,頭發高高束起,那冷魅的臉上更顯幾分清俊,清冷的眼神在她身上定了一記便轉開。薛雨一身白衣,氣質若仙,沖著丁紫笑著,那笑中倒是比之前多了幾分溫度,似乎有意相交。
丁紫心中不定,卻是先行禮:“外祖母,舅母,表哥表姐,安王世子小候爺安。”
“好好,看你沒事就好了,快來外祖母這。”藍老太君有些激動的看著丁紫,當天在長樂宮里劉嬤嬤雖是保證了,可是到底沒見到丁紫本人,藍老太君哪能放心。皇宮可是人吃人的地步,一個行差就錯都是殺頭之罪,便是皇帝身邊的寵妃都時刻小心著,對丁紫她自然是放心不下。
“讓外祖母擔心了,是紫兒的不孝。”丁紫走過去,將手放在藍老太君伸出的手中,柔聲歉意道。
“你哪是不孝,就是太孝順了,才會受這么多苦,你回府中可受欺負了。”藍老太君與王氏雖不熟,可也做了十幾年的親家,怎會不知道王氏是何個性,當日在長樂宮受辱,宮中傳旨賞賜就賞了她護額,還為了敲打她,她若受人挑撥,豈會不找丁紫麻煩。
“讓外祖母掛心了,紫兒都能處理,沒有吃虧。”丁紫雖表明自己沒事,卻也暗語王氏果然做怪了,藍老太君臉上一沉,剛要說什么,劉氏打斷了她的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紫兒也是懂事聰明的,娘也別太擔心了。”藍老太君看著劉氏的眼神便將話咽了回去,剛才看丁紫一時太過開心,竟然忘記還有其它人,那些話也確實不該當著兩個外人說。
“紫兒你沒事就好,我們都很擔心你啊,不過看你紅光滿面的,我確定你很好。”云希雨跳起來,一把抱著丁紫的胳膊笑點點的說,紫兒可是大齊第一個隨侍卻不用時刻入宮的女官呢,她說出去都有面子,眼睛笑的有如兩個月牙,看的丁紫笑著直刮她鼻子。兩人差點鬧起來。
藍老太君與劉氏又與丁紫聊了一會,知道其它人還有事,便以進內室休息為由先回了,只是離開前看著丁紫微微皺了下眉。大廳里便只剩下丁紫,云希文兄妹,藍青凌與薛雨,倒是陷入了瞬間的平靜里。
薛雨突然站起來,沖著丁紫行了一禮:“丁女官,在下有禮了。”
“薛小候爺這是做何,丁紫萬不敢當,薛小候爺有事不妨直說。”丁紫瞬間明白了云希文信中所說的話分明是指薛雨,只是讓薛雨請求的豈會是小事,丁紫心下微微一沉,已經想著最好是拒絕了。
薛雨站定,看著面目帶著淺淡疏離的丁紫,只覺眼前少女如清水之芙蓉,便是明顯拒人千里的氣質,卻難掩她一身光華。她才十三歲,將來成長空間很大,以后不知會引來多少男子傾慕,同時想著自己的事,卻不知道這話要如何開口。
云希文云希雨坐在一邊,只是略顯緊張看著丁紫,卻不開口為薛雨說話,明顯也帶著幾分拒絕。藍青凌只是靜靜的飲著茶,眉頭卻有些舒緩。
“實不相瞞,今日便是我向希文兄請求邀丁小姐前來的,因為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薛雨聲音十分低緩動聽,卻不是女子的淺語柔媚,而是一種好似飄蕩在空靈中的輕悠,讓人神旌動蕩,但丁紫并沒受什么影響。
“小候爺但說無妨。”
薛雨沉了記才道:“實不相瞞,自從丁小姐為太后醫了毒后,在下便時刻想見丁小姐一面,希望丁小姐施以緩手,替我祖母醫治。”丁紫沒有回答,薛雨繼續道,“祖母年輕時落下的病根,天氣不好便全身如萬蟻啃咬的疼痛,且一直不見好轉,之前也找不過少名醫,連宮中御醫也請過數位,不過是開方子給我祖母緩解疼痛而已,效果并不明顯。而我祖母體寒之癥一直不見好,腿部開始腫脹破敗,身上的疼與日俱增,讓我們晚輩見了實在心痛不已,卻無法幫到她。丁小姐既然解了宮中太醫都無法解的毒,醫術自然了得,所以我想請丁小姐為祖母看看,也好安了我們晚輩的心。丁小姐大可放心,無論事成與否,安國候府都會記下您這份情的。”
這安國候府世代中立,一直坐穩候府之位,幾代下來候爺之人性情都十分平和做事低調,從不惹什么麻煩,大齊對安國候府的人都十分敬重,丁紫也是如此。可是薛雨這個請求卻讓人有些為難,她也明白了云希文為什么以藍老太君想念她為由叫她前來。
一是因為薛雨是外男,兩人私下見面總是不便,二也是她們與她想到了一起。皇上圣旨才下,指名她為太后專屬隨侍女官,主要照顧太后身體為其看病,說句好聽的叫專屬,不好聽的那便是太后一個人可用的,便是皇后后宮貴妃想讓她醫治一下,也得要太后應允才行。當然太后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可是若是此次為薛雨之祖母白老太君醫治,恐怕以后會少不了麻煩,那白老太君丁紫倒是不討厭,當初在外祖母的壽宴上,白老太君一直與護國候府不對付的寧國候府文老太君對付,也算是在幫護國候府。讓她去醫下也未嘗不可,但為文老太君醫了病,其它人求到她這怎么辦。丁紫不怕醫,而怕的是接下來的事情,她隱約覺得這事不該應下,宮中兩個貴人本就看她不順眼了,以后拿這個說事,就不好了。
看著丁紫的沉默,薛雨有些急了,其實他也覺得此事有些唐突,而且看樣子護國候府的人也不怎么想讓丁紫接下,他也明白理解他們的考慮,可是每次見祖母疼的直呻吟,他便也覺得心里直抽搐,祖母疼他的種種都讓他對祖母的疼痛更加在意。以前太醫院那些太醫為了怕他祖母身體受不住,開的那些藥都是溫和舒緩的,對祖母的病根本沒有用。當時丁紫在宮中為太后治病的情況他多少也聽到了,丁紫與其它太醫的醫法不同,且行為大膽,但從醫治方法以及對毒的了解,卻深知她的醫術定然不錯。他思來想去便想求到丁紫頭上。
“丁小姐如果不愿意我也不會強求,但是丁小姐若給我祖母醫治,我保證不會將你為祖母醫病的事傳揚出去且會保護于你,只要丁小姐能醫好祖母,讓她今后不再痛,便是丁小姐要的是我這條命,我薛雨也絕無二話!”
聽著薛雨堅定的保證聲,丁紫驚訝的抬起頭,望著那雙平時見著十分淡然的眸子全是堅定,心里也有些動容。薛雨確實十分孝順,這讓她不禁想到藍老太君,想到前世關心她的皇祖母,許久后,丁紫聲音才緩緩而出:“好!”
薛雨滿目歡喜,笑的像個大孩子,少了幾分往日的脫塵絕俗之氣,帶著幾分真實。
藍青凌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他本以為以丁紫的性子不會答應的,看著薛雨難掩開心的俊顏,眉緊緊皺起,身上的氣勢更冷的,看著其它人直側目,而他一雙泛著如九幽井般深沉危險的黑眸,惡狠狠瞪著丁紫不放,丁紫微挑著巴,卻十分疑惑不解。
與薛雨約好醫治的時間,又與云希雨聊了一會,此時藍青凌已經臉泛寒氣拉著云希文去騎馬,薛雨心事了了一半也自愿跟去,丁紫在護國候府吃了午膳,便帶著喜兒鈴兒回府。
不過丁紫卻沒直接回府,反而先繞到后街逛起醫館來,這里的醫館也不是很多,五六家的樣子,生意還可以,直到走至最后一家蔣氏醫館,站在外面看了好一會,竟然沒有一個客人前去,丁紫不禁起了好奇抬步走近。這醫館收抬十分干凈,擺放也很規據,只是醫館的學徒因為沒有客人,精神不太好的坐著直打磕睡,看來這醫館生意不好已經不是第一天了。
“蔣凡你快出來,整天躲著像是縮頭烏龜,你老子犯下的惡事你還有閑心開醫館。哼!就你們蔣氏這沒有醫德的醫館還是湊早關了的好。我勸你還是把你老子犯的事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說不定馬尚書大人念在你們有悔過之心放過你們!”本來看到有人鬧事,皺眉正想離開的的丁紫一聽到馬尚書立即停下,與喜兒鈴兒縮著身子靠在一邊的陰影里,馬尚書府不就是馬姨娘娘家嗎!或許這件事對她正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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