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中饋上門鬧事
昨天丁紫從宮中一回府,便以女官的身份指責(zé)姨娘庶女不知禮數(shù)不懂尊重為由,每人皆挨了她的打,便是祖母王氏也被罵了一頓,雖說丁紫現(xiàn)在身份大不相同,可這些到底是她的家人,如此作為不免讓人覺得她心狠手辣,連親人都可以如此對付她,那下人不更是隨時想打罵就打罵嗎。
這下大小姐要在府中掌中饋,不免人心不穩(wěn),紛紛采取抵抗心理。
第二天一早丁紫早早起身,或許是因為昨天將那些渣女都打罵了,丁智又陪著她吃喝了一頓,聊了很久的天才回去。
丁紫今天心情十分不錯,在院子里伸伸胳膊練練腿,順便打了一套拳,同時發(fā)現(xiàn)今天無意路過紫竹院的下人特別的多,要知道丁紫的紫竹院挨著后門可是較為偏僻的院落,說這些人是走錯路或是偶爾路過十分牽強(qiáng),再說侍郎府的丫環(huán)婆子同時變傻了嗎?伺候了這么多年的府里路都記不清,可不可笑。
丁紫只是冷瞇著眼睛笑了記,便不理會她們,在院子里待夠了吃了些東西,便要去壽安堂問安。
“小姐,外面?zhèn)餍帕耍f是一切按照計劃進(jìn)行順利。”喜兒為丁紫整理衣服時順便說道。
“嗯。”丁紫點(diǎn)頭,便是林虎他們不傳信,丁紫最近也準(zhǔn)備出去一趟,但聽到計劃順利,顯然是酒樓和賭場開始贏利了,這可才一個月啊,她更應(yīng)該出去看上一看才行。
“小姐那些個毒心腸的太可恨的,現(xiàn)在府里都傳小姐苛待下人,十分反對小姐接中饋。”鈴兒一臉怒氣進(jìn)門,嘴里說的毒心腸的自然是被打了心里不舒服的姨娘庶女們。這些話不會是從她們口中說的,不過是身邊幾個丫環(huán)婆子見主子受傷心里不痛快找人抱怨幾句也無可厚非,頂多丁紫便是說府中下人嘴碎而已,還能又打了她們?若是再發(fā)火更是讓人覺得她心思惡毒,容不得姨娘庶妹們,名聲傳出去也是好不了的。
而一夜間此時傳的這么開,顯然不會是其中一位的功勞。
“沒規(guī)據(jù),這種事怎么能說出來讓小姐煩心!”林嬤嬤怒瞪了鈴兒一眼,才勸道,“那些人不過是看小姐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了嫉妒罷了,等奴婢接下來吩咐下去讓她們閉嘴。”
丁紫臉上并無怒意,只是歪頭想了一記:“嗯,嬤嬤去查查,將傳的最兇的找兩個典型打罰上十耳光,那些個不對此做評價的每人賞一兩銀子。”
林嬤嬤與喜兒鈴兒都愣了下,小姐這樣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雖然能一時蓋下這流言,可是如此一做,卻是讓人以為小姐這是認(rèn)了,她真的做了并且自己沒理。這樣不是更將小姐想的不堪嗎,這樣自找麻煩的事小姐為什么要做?
“小姐,這樣做真的好嗎?”林嬤嬤沉默了一下,作為忠實的下人,她需要為丁紫考慮。
丁紫淺笑的望著林嬤嬤,眼中有著欣慰:“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現(xiàn)在府中無人可以接管中饋,我今天便是推拒,可這話是父親說的,老夫人心里再不愿意她也會將中饋順順當(dāng)當(dāng)交到我手中。可是府中那些人沒有一個會甘心的,這樣敗壞我的名聲便是她們的第一步。我沉默,別人以為我默認(rèn)。我狠狠處罰,更是驗證了我的不是,如何做都是不是,那索性便鬧大一點(diǎn),我就明白的告訴她們我是打人了又如何,我是嫡小姐我是掌中饋的,我是主子,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林嬤嬤臉上表情雖有松動,卻還不是十分認(rèn)同,丁紫笑言:“當(dāng)然了這些不過是其中一個因素,因為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新官上任這三把火,鬧的越大越好,下人越不滿意我越好,我就是要這府里亂,大亂!”
林嬤嬤沉思半晌,微微嘆息一口,喜兒卻是眼睛一亮:“小姐是想真正的奪權(quán)!”這中饋從馬姨娘到白姨娘再到古紫手中,那些府中的管事人手已經(jīng)不知道誰的人,界線已經(jīng)模糊,卻也都不是丁紫的人。即奪到中饋,就沒有可能讓敵人奸細(xì)壞她事的道理,這是一步長久的棋,只是始終對丁紫名聲不太好,林嬤嬤自然滿心不愿意。
然而丁紫下的決定無人可以撼動與改變,且這方法誰說又不好呢!
壽安堂,今個一早府中女眷皆來到此處,每個人的臉上都青紅交錯,昨天丁紫下手很重,便是抹了藥那瘀青都一時半刻消不了。看到丁紫走進(jìn)來,數(shù)道泛著森冷的視線望來,真恨不得一人一眼刀直接剮了丁紫。
臉便是女人的武器,三位姨娘年紀(jì)本來就大,現(xiàn)如此臉上受傷,昨天又聽說丁鵬寵了憐月,今早就提了通房告知,這三個姨娘哪個心情能好。這臉一時半刻下不去,昨天又出了事讓丁鵬煩了,那憐月怕是有的寵了!這都怪丁紫這個小賤人,若不是她,她們何苦這么背動。
“紫兒給祖母請安了,祖母昨晚睡的可好,紫兒昨天情緒太過失控,心中惶恐的很,也不知道該如此表達(dá)歉意,太后宮里送來的這些補(bǔ)品紫兒身子好全了無祖消受,不知道祖母可愿意為侍郎府和紫兒保養(yǎng)身體,健康長壽呢。”丁紫一見面便向王氏道歉,倒是讓原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丁紫的王氏愣了下,隨即又是滿意的直點(diǎn)頭,微微笑了起來。
昨天王氏回去躺著很久都睡不著,段嬤嬤一直是她身邊最得利的,王氏便找了她談話。
段嬤嬤那些話說的好:“老夫人,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丁來,打著骨頭連著筋,老奴覺得大小姐倒是沒做錯。老夫人為了侍郎府著想,可是到底是名譽(yù)影響著老爺?shù)墓傥慌c聲譽(yù),你會一時氣憤恨著大小姐也是再所難免,可說到底這事大小姐最無辜!先不說大小姐在宮里,兩位庶小姐攀賴清譽(yù)是多么丟人的事,便是大小姐在太后宮里恐怕也真是能少說就少說,大小姐是個聰明看的開事的,自己剛得了太后的眼,怎么會只想著自己的委屈呢。雖說長樂宮的事是真的,可是若是如此跟外人告祖母的狀,這事?lián)Q成誰都會對大小姐生起不孝且愛計較的想法。這樣的做法只會讓大小姐自己難做,老奴想大小姐不會看不到這一層。”
“老奴當(dāng)時也在壽安堂,大小姐剛進(jìn)門時滿臉笑容,可是一點(diǎn)沒想提宮中兩位庶小姐所做的蠢事,若不是兩位庶小姐緊咬著不放,大小姐也不會那么失控打罵。老夫人,大小姐是您孫女,你如何她都不敢有違,可是圣旨卻是至高無上的東西,又如何被人隨便說上兩句便改了?大小姐現(xiàn)在是女官了,論起來比老爺官職都高,庶小姐如此做,是誰也會受不了的。老夫人不如想想大小姐的好,在長樂宮里大小姐不爭不辯就明顯不會對老夫人的錯怪計較的,老夫人又何必揪著大小姐發(fā)火計較呢。這事放誰身上都得氣,不過啊老奴倒是覺得老爺是看的最明白的,咱們侍郎府若想興旺定是要靠大小姐周旋的,老夫人咱們現(xiàn)在只能安撫,可不好與大小姐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啊。”
段嬤嬤是王氏陪嫁帶過來的丫環(huán),那是幾十年的感情,年輕時也是個機(jī)伶了,跟著王氏摸爬滾打待到今天心思也是個重的,有些王氏一時想不明白,段嬤嬤也能說個一二出來。當(dāng)然這段嬤嬤一直莫名對丁紫有絲敬意,平時站的比較公正的地位,這一番話不否認(rèn)有些想化解王氏與丁紫矛盾的想法,可是句句在理。
王氏當(dāng)時是被打的辱了自尊氣糊涂了,平是貪著權(quán)和錢些,但是利害關(guān)系還是看的開的,經(jīng)段嬤嬤這一點(diǎn)撥心里也是驚又驚,想想從宮里到回府所做的一切,件件都對不住丁紫,任誰都有氣的。
所以今個一早王氏再等丁紫進(jìn)壽安堂時心里有些忐忑,昨天鬧的太過不愉快,誰知道丁紫會不會因此記恨上。但看丁紫笑意暖暖,眼中還帶著幾分討好,顯然對她這個祖母還是極看重的。想到當(dāng)初自己不過身體不舒服,丁紫便去護(hù)國候府求了支千年人參,這一次又將宮里上等的補(bǔ)品帶回來送她,這份孝心她倒是不懷疑,心里同時松了一口氣。
“紫兒有心了,一切都為祖母著想,祖母很是感動,昨天回來也累著了,睡的可好。”
丁紫怔愣了下,好似沒想到王氏不但不怪她,反而這樣和顏悅色,受寵若驚道:“昨天擔(dān)心的睡不著,不過見祖母臉色好,紫兒心里也高興的很,今天一定能睡個好覺。”
王氏笑著猛點(diǎn)頭,突然想到什么,對丁紫說:“正好你們都在,將人帶上來吧。”王氏身邊大丫環(huán)花兒聽命走下去,不一會帶著一位俏麗的少婦進(jìn)來,頓時讓人眼前一亮。
那女子穿著淺粉紅色的衣衫,腰上一條鎏金綢絲帶,勾的她腰肢不盈一握,周身一副女人嫵媚之情,臉上還帶著幾分清澀,卻有著從少女變成女子的那份清中帶媚的魅態(tài)。她面色俏紅,微微羞澀的低著頭,可不是昨天被丁鵬帶走的憐月是誰!
在各府中正妻才可以身著大紅衣服,妾室只能著粉紅,而通房更是低一等,也只比奴才位高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地位,比起妾室的紅更加淺淡。但這淡粉紅穿在她身上,卻顯得她青春嫵媚又有別具風(fēng)情的靈動,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也怪不得丁鵬看中了。
王氏也是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昨天那事一出,她對府中三個姨娘意見更是大了。
馬姨娘原本仗著娘家之勢又掌著中饋,教的女兒丁靜就是個跋扈的性子,讓王氏本就沒多大喜歡。方姨娘原本也是老實的,可至從懷了這第二胎,王氏丁鵬很在意后,這性子就越有些野了,當(dāng)時馬姨娘交了中饋,又因為嫁妝的事,王氏豈能不知道方姨娘也動了那心思,昨天丁寧兒也是咄咄逼人之一人,王氏最后的難堪與她有直接關(guān)系。本來王氏是對白姨娘最滿意的,懂得收斂鋒芒,也不是個笨的,可是丁安在宮中秀帕一事影響也實在不小,若不是她無中生有丁靜不過與男子私通,可還不會最后鬧到庶女惡毒使計陷害嫡女的地步,這可是更嚴(yán)重的指控!昨天要不是丁安提的,王氏可能還不會那么生氣,因為這三個庶孫女中,她最信任的便是丁安。
這一鬧,王氏對這三個姨娘三個庶孫女都十分不滿意,而憐月身為通房本不記入族冊沒有名聲,根本不需要特意來見人敬茶,但是丁鵬今早將人給帶來,便是讓王氏給重視起來,王氏倒也懂得丁鵬的意思。
這些年來府中人丁稀少,王氏也是從后宅的腌臜事中混出來的,說以前馬姨娘沒做什么阻礙讓其它人懷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丁鵬這是覺得府中得多幾個人給他生兒子了。二也是給她們提個醒,三個姨娘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沒了丁鵬的寵愛那是什么都不是,別給他再鬧什么事,到時候被新人搶了地位,丁鵬絕不會留情的。
“好了,敬茶吧。”王氏一發(fā)話,憐月柔風(fēng)般走動,帶起一片香甜的春風(fēng),她眉目風(fēng)情盈盈而起,是掩不住的喜悅,看的馬姨娘恨的握緊了拳頭,指尖扎進(jìn)掌肉也不在乎。當(dāng)初她就是怕憐月被丁鵬看中要了去,影響她的地位,所以才借著丁紫備嫁妝一事將人賜了過去還能打聽些消息,她本以為這便堵住了丁鵬的嘴,哪有當(dāng)?shù)母约号畠荷磉呉说牡览恚瑐鞒鋈ブ覆欢ㄔ趺凑f丁鵬急色。
可是這竟還沒有防住,昨天丁鵬將憐月帶回去后,便派了身邊的管事前來攬月園傳話,說是憐月是馬姨娘的人,他現(xiàn)在身邊缺個日常打理的人,憐月是個機(jī)靈的便要過去了。實際上誰不明白這是丁鵬要將憐月收進(jìn)房中,馬姨娘暗恨丁紫又將人推了回來,把自己摘了出去,心里越想越不服氣,想借著由子將憐月接回去,便匆匆去了丁鵬的院子。
誰知道剛一進(jìn)院子便有人擋著,馬姨娘掙扎吵鬧的要進(jìn),卻是同時聽到了屋里面男女交歡的呻吟聲,當(dāng)下氣暈被人抬了回去。丁鵬當(dāng)時便在屋中,聽到她暈倒竟然沒過去瞧瞧,便是當(dāng)時太晚了,可是第二天一早為何連句話也沒帶!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顯然丁鵬對她忍耐已漸漸消失,馬姨娘猛然想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所以不敢再放肆。可現(xiàn)在看著憐月那一臉騷樣,她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直接劃爛這狐媚主子的賤人臉才罷休。
方姨娘坐在一邊也是鐵青著臉,本來因為自己有孕丁鵬已對她更為寵愛,可是最近發(fā)生的種種,卻也讓丁鵬討厭她了,她果然沖動了,現(xiàn)在最主要是保好胎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白姨娘只是靜靜看著,與往常無異,便是眼中神色也無半絲異樣,無可挑剔!
接下來憐月又為丁紫敬了杯茶,便算完成了禮。因為這府中沒有當(dāng)家主母,有著王氏這個祖母與嫡子女就夠了,在這種場合上妾根本沒資格接受新人敬茶,因為她們本身就與祖譜無緣,現(xiàn)在若是暴斃而死,直接卷個席子扔出去便結(jié)束一生了。
“爹爹真是有福氣,憐月姑娘可是個漂亮伶俐的,那一雙手更是巧著呢,祖母我這手也是笨的,當(dāng)初要跟憐月姑娘學(xué)刺繡愣是沒學(xué)會什么的,有些東西還真是學(xué)不來的,天生就有那種好手藝的。不過憐月姑娘現(xiàn)在既然是爹爹的人,最主要的就是以爹爹為重,其它的不許想。若是做些什么事,讓我知道我定是不會饒你的。這個便送憐月姑娘,祝你越來越漂亮。”丁紫從手下拿下一對通體清透翠綠的玉鐲子,但看清透度與色澤便知這東西不會便宜。
憐月立即跪下接禮,丁紫連忙扶起,憐月先后又給王氏馬方白三個姨娘見禮都收了些禮便站到一邊不語。
接下來白姨娘將整理好的賬冊各庫房鑰匙讓人拿出來:“昨日老爺讓賤妾交出府中中饋,賤妾也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實在不敢再擔(dān)些重任,還望大小姐接下中饋解下賤妾這困難。”
丁紫微微皺眉,望向王氏:“祖母,我對這些管事真是不在行,我看白姨娘管的就不錯,昨天爹爹是氣極了說的是氣話,紫兒可不想接中饋這麻煩事。”
王氏眼睛卻是掃了下面的眾家眷一眼,看了白姨娘低頭順眉的模樣心里陰郁一閃,卻是無奈嘆息:“紫兒別推辭了,你是嫡女,將來嫁人也要管一府中饋的,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出錯,不如先熟悉一下。白姨娘這段時間總是出錯確實不宜繼續(xù)把持,你若是怕做不好,有什么不會的不妨與她討論,讓她隨你左右?guī)鸵r著一下便是了。”
丁紫微抿著唇,還是有些不愿意,最后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白姨娘立即送上賬冊與各庫房鑰匙,今天又是納新又是轉(zhuǎn)接中饋的也實在忙碌,眾人為給王氏清靜便全都告辭各回各院。
“大小姐又是給太后治病又是接了中饋的,真是貴人事多,好大的本事啊。”剛一出壽安堂,馬姨娘就忍不住泛酸的陰陽怪氣道。
丁紫笑瞇瞇回望,面色清麗絕艷,一點(diǎn)不比走在后面的丁鵬新歡憐月差上多少,反而是那氣質(zhì)便是憐月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的:“馬姨娘太客氣了,倒是我也要佩服馬姨娘你呢。”
馬姨娘皺眉疑惑望著丁紫,她有什么可佩服,卻聽丁紫接下來的話差點(diǎn)氣暈過去:“馬姨娘伺候男人的功夫我可是永遠(yuǎn)都學(xué)不了的。”
馬姨娘氣的直哆嗦著嘴,丁紫這不是暗諷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勾引丁鵬嗎,當(dāng)妾的哪個不被正室這樣指責(zé),可是現(xiàn)在憐月才是丁鵬最得寵的,若她只有一個勾引丁鵬的本事,卻留不住丁鵬的人,豈不是拐著彎罵她一無事處是個廢物嗎!丁紫這小賤人的嘴,怎么就這么厲害,總能氣的她半死。
“大小姐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將伺候人的話掛在嘴邊,傳出去還不定被人以為大小姐不甘寂莫了呢。”方姨娘扶著肚子慢慢踱過來。
丁紫感慨,這些人真是好了傷疤望了疼,昨天打的痕跡還沒消的,還敢來找她麻煩,如此不知好賴她也懶的理,看著白姨娘轉(zhuǎn)身要走,丁紫立即說道:“白姨娘留步,我今天才接中饋,以后哪里不會白姨娘可要不吝賜教啊。”
“大小姐哪里的話,賤妾也是個學(xué)問淺薄的,不過是做的習(xí)慣了對府中比較了解罷了。大小姐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派人叫我過來為你解答便是。”白姨娘溫順回著,好說話的很。可是自從丁紫知道黃鶯是她的人后,便深深的覺得,馬姨娘的任何言語都是偽裝。
連王氏身邊都能插進(jìn)她的人手,怕是當(dāng)初馬姨娘掌了九年的中饋,其中也插進(jìn)白姨娘不少人,看似馬姨娘在掌權(quán),實則卻有白姨娘這個心機(jī)深沉的在暗處。不到最后,你真是不知道大贏家是誰!
對白姨娘的防備丁紫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烈,丁安才十二歲,在宮中便有那樣的心機(jī),若不是她事先算好宮中險事不少,特意做了萬全的對策,就真被丁安算計著了。而這白姨娘可比丁安年漲那么多歲,豈不是更難對付!
丁紫帶著喜兒鈴兒若有所思的離開,回到紫竹院后心里反而越來越沉,看到林嬤嬤進(jìn)來,丁紫立即道:“林嬤嬤,你現(xiàn)在立即將那些說流言最多的人逮幾個罰了,我要鬧起來。”先看看她鬧的大些,府中各個的反應(yīng)再說,若是能讓白姨娘亂了陣腳最好,“另外找牙婆子前來,我身邊丫環(huán)數(shù)一直不夠,掌了中饋卻不能這樣下去了。”
“是,老奴這就去辦。”林嬤嬤聽命退下去,丁紫拿著賬本開始一頁一頁的翻看。
賬本是近段時間白姨娘接手后的賬本,賬本收入支出記錄很細(xì),并沒有大問題,再隨便拿起馬姨娘掌管中饋時的賬本,卻是凌亂不堪,看的直讓人眼暈。這種賬本有九分肯定是有問題,而白姨娘的那本,若是有假便是兩種可能,白姨娘完全做了本假賬讓賬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但這種假賬若與實物對比有五六成機(jī)會被發(fā)現(xiàn)。另一種便是白姨娘做賬的功夫太好了,讓她一時沒看出毛病,再有一種便是這賬本是真的,白姨娘接收這期間根本沒有動過手。
若按白姨娘的心機(jī)來說,最后一種可能性倒是很大,丁紫繼續(xù)翻看著賬本,卻在這時外面的吵鬧聲突然大起來了。
喜兒附過來道:“林嬤嬤帶人打了三個嬤嬤,兩個丫環(huán),外面又拉又吵的,說是處罰不公要見小姐討個理。”
屋內(nèi)響起清脆的翻頁聲,丁紫頭也沒抬道:“不知道錯在哪里,還打擾主子清靜,懲罰加一倍,去傳話吧。”
喜子身子頓了下還是走去傳話,鈴兒站在一旁伺候著,眼神卻時不是往外看,顯然心不在這:“想看熱鬧就去看吧,我身邊不用伺候的。”
鈴兒驚了下卻快速反應(yīng)過來,有些憂心道:“雖然奴婢覺得小姐如此強(qiáng)硬是好,也知道小姐您會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可是如此這般,你狠辣喜歡打罵下人的流言都能傳出府外的。”
“噢,那不錯啊。”丁紫繼續(xù)翻看賬本,這馬姨娘賬本上漏洞這么多,以前竟然沒人發(fā)現(xiàn)?也不對,白姨娘肯定是知道的,從她接手后的賬本記錄便能看起來,是個清楚馬姨娘手里不干凈的,可是她不言不語沒有解決,是沒找到好機(jī)會解決,還是她另有打算?總不至于白姨娘算準(zhǔn)她今天會接她掌管府中中饋的事,所以將這爛攤子給她吧?這恐怕不可能,便是王氏對府中中饋的野心,也是不會允許的吧。這賬本倒是看的丁紫直泛迷糊,一時也有些為難賬本之事要從哪里下手了。
鈴兒聽到這話瞪大眼睛:“小姐這么不在乎名聲,難道不想嫁人了嗎?”
“嫁人?沒想過,誰配的的上我……”后面的話丁紫聲音很低,有些喃喃自語,可鈴兒還是略微聽清楚了一些,對于丁紫這話她卻是萬分贊同的。她的小姐是天下間最好的小姐,最聰明最有智慧的,什么事都能預(yù)測到還能迎刃而解,她確實想象不到有什么男人配的上小姐。
其實云希文少爺不錯,為人謙和但又不失男子氣慨,可惜是表親的,而且小姐與希文少爺也不你堅彼此有意的。安王世子她倒是見過幾面,可惜啊安王世子貌似對小姐有點(diǎn)不懷好心啊,看到小姐美貌就往前撲,再想到他心狠手辣的傳聞,想必對女子不是個好歸屬,也配不上小姐。倒是那個叫薛雨,氣質(zhì)如塵看著也溫和,還是安國候的嫡子呢,看著也是個有才氣的,配她家小姐正好呢。
丁紫腦子里也閃過一絲片斷,當(dāng)她得知父皇與母后的關(guān)系摻雜著諸多因素時,看慣了宮內(nèi)嬪妃為得父皇寵愛,機(jī)關(guān)算盡的陷害她人時,她已經(jīng)對男女之情不抱任何期待了。前生里憑她才貌與能力,追她的名門公子多不勝數(shù),但是她很清楚這里面絕大多數(shù)都是因為她的身份才會那么熱烈的追求,如果她有一天不是受人尊敬的大公主,她們看待她不過是一個漂亮的花瓶,喜歡觀賞的死物罷了。
她不否定另外一些人的真情,可是他們難道不是一時意亂情迷嗎,這種迷戀能維持多久,一個月半年,還是一年。男人的心不可能分給一個女人,這是她母后在死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當(dāng)時的母親還是那樣的冷靜,看著她復(fù)雜的臉色,還直搖頭說她的處理還不夠冷靜,她不能有心,那樣只會讓人牽著鼻子走。別人或許可以,她作為大公主萬萬不可。當(dāng)時她的心里不禁染上抹痛與無奈,這便是她的母后,這樣的冷靜,她的愛沒有給任何的,從出生到死亡都帶著無上的榮譽(yù)與色彩離開,她的言行從未給人半分短處,她就好似個看戲者,從頭至尾只有一雙眼睛沒有心。冷靜的看著她,好似她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但是這句話卻讓丁紫聽了心里大震。
她知道母后也是關(guān)心她的,這句看似偏頗的言論,卻是她最大的警告與擔(dān)憂,一個為了男人付出真心的女人,那么她便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她是尊貴的大公主,絕對不能在任何情況下喪失理智,愛情之于她是個危險的東西,她愿意永遠(yuǎn)不碰情愛,只談利益,這是對她最后的警醒,也是給她保證符。所以當(dāng)時她選擇的和親國是對朝庭最有利,也是最能發(fā)揮她本事的國家,可惜她的抱復(fù)沒有得到發(fā)揮便換了個時間按了個人。
不知道如果母后沒死,在得知她被刺殺身亡時,還是否能保持她永遠(yuǎn)的端莊,母后……會為她掉眼淚嗎?或許也不會吧,那樣冷靜的女人,她會為了別人哭嗎?即便是她這個引以為傲的親生女兒也是一樣吧……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丁紫突然從回憶中找回思緒,就看到鈴兒滿臉擔(dān)心的望著她,“小姐你怎么了,臉色怎么突然不好。”
“我沒事。”低下頭,丁紫放開緊緊攥住的賬冊,深吸一口讓自己平靜。
“小姐其實是為了少爺才會不想嫁吧。”鈴兒以為觸動了丁紫的傷心事,眼眶有些發(fā)紅,聲音也不禁哽咽起來,“小姐,你是世上最疼愛弟弟的姐姐了,小少爺命真好。”
鈴兒怪異的動靜讓丁紫意外的抬起頭,就看到這小丫頭已經(jīng)開始“嘩嘩”流眼淚,真是看的好氣又好笑:“智兒若真是命好,便會生在一個父慈母祥雙全家庭,她是我的弟弟我自然要照顧他,為了他我做什么也甘愿。”他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最親近的人了,也是她的奮斗目標(biāo),她自然絕對不會讓智兒受什么委屈的。
此時外面聲音平息下去,不一會林嬤嬤與喜兒便回到紫竹院,不過兩人臉色都十分不好,顯然便是照著丁紫的吩咐做下去,可是那些人對丁紫的誤解與恨意也更深了罷。看著丁紫在看賬本也不想讓她煩心,兩人便什么也沒說。
侍郎府雖然比起它名門貴府還是簡單許多,只是這轉(zhuǎn)中饋也是將所有權(quán)限全轉(zhuǎn)走,這賬本這十幾年的都拿了過來,足足兩口大箱子,丁紫方一審閱便停不下來,便是到了晚膳她也因為看賬本無心吃食。這賬本她是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九年前的三年里開始,王氏掌管中饋時有些賬目便不對勁,粗略算了一下,這三年里少說少了三千兩銀子,一兩銀子對于許多平民家都是一個月的開銷還有余,一千兩夠一般家庭一輩子的生活了,在侍郎府這看似小數(shù)目實際上卻是引發(fā)假賬錯賬的開始。馬姨娘剛接手時府中賬目還算正常清晰,半年后賬目開始混亂,到最后一個月少上五十一百兩都是少的,九年下來往少了說她貪了六千兩銀子,而且她借著掌管中饋又管著云齊柔當(dāng)年的嫁妝與嫁妝輔子,護(hù)國府的嫁妝鋪子與侍郎府的,不論地點(diǎn)占地以及從事經(jīng)營的東西絕對不在一個層次。也就是說若是馬姨娘在侍郎府能貪下至少六千兩,那么從云齊柔的嫁妝里,她到少要番一到兩倍的錢銀才算合理。
她現(xiàn)在從馬姨娘手中坑出三萬多兩的銀子,她看起來手頭也有些緊了,當(dāng)初她沒有在收回嫁妝時立即查看賬目便目的便在這里。主母早逝,年幼的少主子位都很年幼,云齊柔原來的嫁妝鋪子,她有八分肯定會背叛的,今天看了這些賬冊她卻是十成十肯定,那些鋪子有一半的掌柜已經(jīng)背叛她了!
擴(kuò)大情報組織的最大助力便是錢和人,那些馬姨娘貪去的,她要一分不剩的討回來,還要讓她賠的血本無歸!只是先從哪里入手呢?
翌立一道劃破天空的驚叫聲在侍郎府中響起,眾院子的人大驚紛紛跑去查看情況。
林嬤嬤快步奔進(jìn)內(nèi)室,看著已經(jīng)坐要梳妝臺上束發(fā)的丁紫,驚色道:“小姐,昨天責(zé)令被打之人中小廚房的豆花今早上吊準(zhǔn)備自殺,被同屋的丫環(huán)流彩起身發(fā)現(xiàn)給救下來,雖然沒死成不過卻昏迷不醒,那豆花是大廚房管事嬤嬤黑嬤嬤的女兒,平時很是寵愛,黑嬤嬤怕是一會就會上小姐這來吵鬧。”
一個府中,最重要的三個權(quán)利集中地分別為廚房,賬房,以及分派職務(wù)掌管整個府中管事的大管事這三個地方。廚房管飯食,對人的生存需要是最大的,賬房管的就是錢,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誰能不在乎錢。就像是她若不是為了錢,她何苦將侍郎府這么骯臟的中饋接起來。那大管事管著人員調(diào)配的事,府中下人說不定敢欺負(fù)哪個不受寵的主子,卻沒有一個敢得罪府中大管事的。
這三個地方若是能一手掌握,丁紫這府才算管的勞勞的,現(xiàn)在廚房的那邊鬧事了,正好給了丁紫一個機(jī)會!她不急反笑,看的林嬤嬤等人心驚肉跳起來。
“大小姐啊,您怎以這么的狠心啊,如此逼辱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啊,她法這才十三歲啊,以后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她啊,大小姐身為嫡長女那是無邊的榮譽(yù)等著您呢,你為何如此害我的女兒啊!”紫竹院外一道尖銳的叫喊聲突兀的傳來,想必就是那豆花的親娘黑嬤嬤了。
林嬤嬤聽著黑嬤嬤的指控,氣的雙手顫抖,大步走出去便要理論,卻被丁紫一把拉住:“嬤嬤先不急,先聽著她罵著,好讓侍郎府喜歡看熱鬧的都集中過來才好,不然以后這些丫環(huán)婆子的還不得怪我讓她們少看了一出好戲啊。”
“小姐!”林嬤嬤極不贊同的低吼!怎么她小姐自從接了專屬太后隨侍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了,以她的條件,現(xiàn)在想嫁什么王孫貴族不可以,如日中天的她為什么要不顧忌自己的名聲,還希望名聲被敗壞啊!
林嬤嬤哪里知道,丁紫這樣的作為一是為了讓侍郎府亂中接權(quán),二就是為了讓她正如日中天的名聲多些污點(diǎn)。太后的隨侍女官的封賞,那可是大齊的第一人,什么事如果出了個第一往往都是福禍相依的東西,她便是有了榮譽(yù)入了太后的眼中,可是同樣讓人嫉妒發(fā)狂,如果此時她一個勁的被傳言什么為孝性嫻善于管家之類的,只會火上澆油,看的那些人眼睛更紅。
人一但嫉妒起來,根本不會想到被嫉妒的人為何優(yōu)秀,只會恨時道不公只會想盡辦法除去嫉妒之人。她如此敗壞自己名聲,不過是想少些麻煩,也好在這侍郎府先管起中饋徹底收服。反正好名壞名對她無差,她不想著嫁,而她現(xiàn)在是太后的人,若是嫁這個人選也得是太后選或同意的,所以此時根本不用她操心,既然這樣她為何不順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前生里她可是做了一輩子遵法守禮的大公主,一切都夠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她是個背世之人,她的思想沒有人會理解!
“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如此苛待下人,傳出去對大小姐名聲也不好啊。老奴在府中做事這么多年,每一件事都是盡心盡力,不敢有半點(diǎn)馬乎。大小姐如此責(zé)打豆花害她羞憤的想要自殺求清白,夫人死的早啊,老奴記得夫人當(dāng)時是最和善的,從來不曾打罵過下人。大小姐你為何如此容不得我們這些無權(quán)無勢的奴才啊!”那黑嬤嬤是越說指責(zé)意味越濃,最后竟然抬出死去的云齊柔,暗指丁紫是個沒娘教的,所以才會手段這么狠辣,這也是咒云齊柔短命啊。
丁紫手上猛的一拍桌面,眼中寒霜泛著絲絲幽暗的黑光,好似一塊黑色的吸石,幽冷恐怖,不論這個黑嬤嬤是誰的人,今天她都要辦了。
“大小姐為何不……”
“砰!”房門突然被推開,正哭嚎的黑嬤嬤驚的張大嘴,卻見到丁紫好似一樽玄冰打造的冰人,周身那股陰冷之氣,能凍徹人心,黑嬤嬤嚇的瞪大眼睛,話卻是如何也接不下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黑嬤嬤怎么跑到大小姐院子中來鬧了,豆花不過是個奴婢,被大小姐打罵了兩句便想不開,也太不經(jīng)事了,大小姐可是府中掌事的,做什么都是對的。這事我看豆花就是錯的!”馬姨娘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看似替丁紫說話,實則句句指責(zé)丁紫手段狠辣,不將奴才當(dāng)人看。這話引起圍觀仆人的全部共鳴,均憤憤不平看向丁紫。
丁紫眉目含冰冷洌銳利,卻笑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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