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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
陳陽還在那邊糾結自己找的這個老婆怎么這么男人婆,那邊的魏林清卻是落落大方的沖他笑了一下,陳陽看著她那笑臉,反倒愣了愣,這個女人雖然長成那樣,但是笑起來的樣子還不錯。
那笑容就好像春末時的暖陽,沒有初春時的寒意,也沒有入夏時的炎熱,恰到好處,讓人看了,好似浸泡在宜人的溫泉中,渾身上下都舒坦了,就是不說話光笑著,也讓人如沐春風。
陳陽覺得,自己也不是完全沒眼光的,雖然找了個男人婆他還是不樂意。他看了一眼魏林清,別過頭,陳爸爸正跟魏林清的家長說些場面話,“過禮”帶過來的重禮全都抬進來,放在堂屋里。
魏老爺子看著那些禮品,摸了摸胡子,露出滿意的神色。
親家這禮送的算重,他又摸了一下剛才陳爸爸遞過來的包封,厚厚的一疊,更是連連點頭,這“過禮”是嫁女娶婦的風俗,禮輕禮重,錢多錢少其實他們老魏家也不在意。
圖的不是錢財,圖的是陳家對自己家孩子的看重!
陳陽咳嗽了一聲,抓了抓頭發(fā),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要是他在“過禮”的時候嚷嚷著不肯娶這個老婆了,陳爸爸非當場揍死他不可,他可不敢現(xiàn)在就去捋這個虎須!
不過,怎么想都不甘心,得,回去跟一向寵著他的陳奶奶,陳媽媽說去,說好說歹也要把這門婚事給退了,自己以前喜歡的明明是前凸后翹愛撒嬌愛發(fā)騷的妹子,怎么就暈了頭看上這么個不討喜的男人婆,莫不是腦子在什么地方摔傷了吧。
陳陽一臉沉思,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魏林清突然走過來,臉上露出點紅暈,有些遲疑地跟他說,“你臉色不太好。”
魏林清身上有股如松如竹的味道,直沖入鼻子里,讓陳陽一瞬間有點神思恍惚,他昨晚上喝多了酒,現(xiàn)在頭還在隱隱作痛,臉色確實沒有平時的飛揚跳脫,陳陽看著魏林清一臉關心的樣子,“沒事,昨天多喝了點,那群家伙故意灌我酒”
魏林清也是知道他們昨晚上喝酒是為了什么,所以臉上的紅色更深了一點,陳陽看著他,覺得這個略帶著點羞澀的樣子,怎么看怎么熟悉,似乎以前在某個地方,某個時候,他也見識過這種風情。
陳陽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到底是什么時候呢?怎么就是想不起來了。
陳陽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就在屋子里繞起了圈兒,連旁邊的陳爸爸瞪了他幾眼都沒看到,結果等他沒注意走到陳爸爸身邊的時候,被狠踢了一腳,痛得齜牙咧嘴,差點沒抱著腿表演金雞獨立。
陳爸爸還在那邊跟魏老爺子圓場,“這孩子太高興了。”
陳陽嘴都歪了,他高興個屁,可偏偏這話還不能說,他只能郁悶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如坐針氈地在魏家吃了一頓飯,到了下午的時候才如蒙大赦的回了家。
在路上,他滿腦子都是一回去就要找陳奶奶跟陳媽媽說退婚的事,結果也不知道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每次要說的時候,腦子里就會出現(xiàn)魏林清那個男人婆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就說不出口了。
這么一天拖一天,一天拖一天,等陳陽醒悟過來,一定要說的時候,已經(jīng)到結婚的頭天晚上了,陳陽張口結舌地看著一家子人在做婚禮前的最后準備,覺得自己是鬼迷了心竅,自作孽不可活。
這天,他學修車拜的師傅也到了他家。
那個老頭子下巴上的三撇胡子一翹一翹的,看起來就沒個正形,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眼鏡裝斯文,陳陽悶著頭暗地里不停的吐糟,徐老頭的真面目是個老無賴,可惜沒幾個人知道!只有他,學徒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被這老頭子折磨得快吐血,好不容易才把那暗無天日的日子過完。
陳陽看著老頭子在那邊跟自己老爸聊家長里短,一臉的郁卒。
一個晚上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的,他就被叫起來去迎親,這雖然是他的婚禮,不知道為什么陳陽卻一點實在感都沒有,好像飄在半空中一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慌里慌張。
那幾個哥們都笑話他得了婚前恐懼癥,只有陳陽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因為要結這個婚才這樣憂心忡忡,而是對周遭的一切懷著一種深切的恐懼,好像這是個讓人不愿意醒來的美夢。
他怕等他哪天一頭醒了,此時的一切都會變得面目全非。
陳陽坐在車子里面,看著車窗外的樹木往后倒退。人生如果也能倒退,也能重新開始,那該有多好。生命中那些遺憾的,能夠挽回;那些失去的,能夠得到;那些錯過的,能夠重遇。
陳陽抹了把臉,眼睛有些酸脹。
魏家那邊攔親的,也是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伢子,陳陽站在大門口,看著一左一右沖著他笑得一臉古怪的魏時跟魏寧,這兩個人雖然比他要大了幾歲,不過他為了追魏林清,老往魏莊走的那段時間里,跟他們在牌桌上一見如故。
陳陽斜起眼睛看著魏寧跟魏時,“你們不是來真的吧?”
魏時拍了拍陳陽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地跟陳陽說,“你以為我們魏家的妹子是這么好拐的?不拿出點誠意來怎么行?”
旁邊的人都起哄,“要誠意”“要誠意”,陳陽無奈,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旁邊陳家這邊過來“接親”的人也過來幫忙,兩伙人就好像在“對扛”,推推擠擠,陳陽出了一身汗,許了好幾個諾言之后,才總算邁進了魏家的大門。
陳陽看著正端坐在堂屋中等著“迎親”隊伍的魏林清,她并沒有穿裙子,而是穿著一身紅色的精致長袍,那個款式如果其他女人穿著,會不倫不類,穿在魏林清身上,卻是相得益彰。
陳陽松了口氣,就魏林清這身材,要真穿了裙子,他大概會笑場,然后被陳爸爸一頓胖揍。
魏林清臉上干干凈凈的,連個新娘妝都沒化,陳陽不知道她是純粹不喜歡還是知道揚長避短,那張臉要是涂脂抹粉的,還不得把人給嚇死,陳陽想象了一下魏林清描眉畫唇的樣子,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是現(xiàn)在這樣好。
魏林清看著陳陽,也沒有一般新娘子的羞澀,反而是認真地看著陳陽,好像要把陳陽看到心里去一樣,陳陽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住這個目光,不由得把頭扭開,目光游移不定地落在了遠處。
看著他躲避的動作,魏林清的目光一暗,隨即又笑起來。
又過了些儀式,陳陽終于是把新娘子迎上了車,兩個人都坐在車后座,中間卻隔著一個人的距離,氣氛有些緊張而微妙,陳陽看了魏林清端正的側臉一眼,手心里汗津津的,莫名其妙地覺得心虛。
陳陽皺起了眉,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心虛?沒道理啊!他還沒來得及做對不起魏林清的事,也沒來得及退了這門婚事,他怎么就心虛了?難道是因為他心里總覺得魏林清不該是這樣,那她不該是這樣,又該是哪樣呢?
陳陽甩了甩頭,覺得這幾天自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實在太多太雜了,好像要把前二十二年都沒有經(jīng)歷過的傷春悲秋,一股腦兒全用在這幾天似的,陳陽低著頭,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突然,他手上感覺到一股清爽的涼意,抬起頭一看,卻是魏林清正一臉擔心地看著他,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手上,好像在安撫。陳陽呆呆地看著魏林清,一直把魏林清看得臉有些微紅,目光別開。
其實魏林清也不是那么討人厭,陳陽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個念頭,好像跟她結婚也不錯。
結婚的儀式相當?shù)臒┈崳贿^比起古代來說,已經(jīng)相當簡略了,陳陽跟魏林清這對新人,一一在每個席間祝酒,幾十桌酒席,熱熱鬧鬧,陳奶奶,陳爸爸,陳媽媽全都笑容滿面,招呼著來道賀的親友鄰里。
陳陽被灌多了酒,進新房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頭暈眼花。
二胖那幾個渾小子灌了他的酒不算,還一窩蜂進來鬧洞房,陳陽還好本來就放得開,但是魏林清卻有點尷尬和窘迫,最后陳陽看不下去了,威脅這些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要是再不放過自己,等他們結婚的時候,就要翻倍的報仇,那幾個兄弟聽得臉都青了,也覺得差不多了,終于是放過了這對新人。
等人群終于散去,新房里只剩下陳陽跟魏林清。
新房里到處都是大紅的喜字貼紙,梳妝臺上兩根紅燭跳著歡快的火苗,房間里喜慶而又溫馨,陳陽看著魏林清,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一樣的手足無措,他向來在女人面前很吃得開,但是現(xiàn)在卻有些的拿不準。
想到接下來就要洞房,陳陽額頭上冒出了一些汗,魏林清一身紅衣端坐在那兒,低著頭,有點長的頭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小半張臉,把有些剛硬的輪廓掩住,倒顯出了一點柔和,或者該說是溫和?陳陽覺得自己是個男人,總要主動點,他走過去,輕輕把手放在魏林清肩上,結結巴巴地來了一句。
“我,我們睡,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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