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工作
兩個人一直睡得都很沉,一直睡到退房的時間,服務員在外面敲門為止,退房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點事,服務員看到房間墻壁上那些像被水淹過的臟污,死拉著魏寧他們兩個不肯放他們走,還把經(jīng)理喊來了。
兩方就開始扯皮,各說各的理,最后雙方各退一步,魏寧他們出了一部分整修費用之后,這個事才算完了。
走出那間酒店,已經(jīng)是大上午了,陽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似乎連心底的陰霾,骨頭縫里的涼氣都被一掃而空,整個人為之一振,連腳步都不由得輕快了許多,魏寧他們趕上火車,到了晚上,終于回到了B市。
才剛進門,魏時就接到了魏莊那里打來的電話,說了幾句之后,魏時掛上了電話,接著,他又撥了自己那個神出鬼沒的師父的電話,跟徐老三把這幾天在小洞城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不遺漏一點的詳細說了一遍,等說完了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
打完電話的魏時,跟剛洗完澡出來的魏寧說,“寧哥,魏莊出了點事,我明天一早就要趕回去,陳陽結(jié)陰婚的時候,你會回去觀禮嗎?”
魏寧一邊拿著個大毛巾擦頭發(fā),一邊搖頭。
他是不可能回去的,一是他新工作才上了幾天班就連續(xù)出事,不停的曠工請假,公司就是直接辭退他也不奇怪,魏寧不可能再把工作丟在一邊;二是魏莊那邊的事,他一直都是能離多遠就多遠,尤其是最近連續(xù)發(fā)生這么多事,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三是陰婚他也結(jié)過一次,還有什么好觀禮的,以己度人,陳陽肯定也不愿意被人圍觀。
不過,魏寧心里面到底還是有點擔心,就問了一句,“魏莊那邊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魏時笑嘻嘻地回答說,“陳陽肚子里的那個陰胎不穩(wěn)”
魏寧聽了,喝到口里的水直接噴了出來,他邊咳嗽邊勉強說,“真,真厲害。”
魏時也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是啊,是蠻厲害的,一般人做不到這個事啊,哈哈,對了,寧哥,我?guī)煾高在繼續(xù)調(diào)查跟富民大廈那個陣法有關(guān)的事,我也會,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或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要立刻告訴把我們。”
對于這個要求,魏寧當然是求之不得。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一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早上,魏時走的時候,左一個事,右一個事的交待魏寧,要他該怎么怎么辦,該怎么怎么做,魏寧先還認真聽著,到后面,實在耐不住他的啰嗦勁,直接打開門,讓他走了。
自己也隨即收拾了一下,上班去了。
去上班的時候,心里還有點打鼓,怕隨時會被叫去經(jīng)理室,告訴你明天不用來了,幸好,這個臆想中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幾個熟悉一點的同事還圍過來,問他身體到底好了沒有。
魏寧就說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確實是差不多,他其實現(xiàn)在還有點發(fā)低燒,身體頭重腳輕,沒得什么力道,臉色也不是很好,沒得什么血色,一副大病還未痊愈的樣子,倒也能糊住人。
工作緊張而忙碌,魏寧幾次覺得眼前發(fā)黑,只能躲到一邊喘口氣之后,再出來繼續(xù),等到終于下班的時候,還沒松口氣就聽說要加班,等加完班,一群人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身邊的同事們在說笑打鬧,年輕人的體力對于加個班完全能夠適應,只有魏寧有點沉默地站在人堆里,看起來有點不太合群,他是真的沒什么力氣應付身邊的同事了,就是站著說法都覺得有點吃力。
出了電梯,趙剛看著魏寧問,“魏寧,你臉色不太好,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魏寧連忙說,“不用,不用,我坐車就行了。”
說完,魏寧勉強笑了一下,眼睛往一樓大廳里看了一眼,當看到站在門口不遠處,半個身體藏在那株高大盆景樹下的人時,魏寧的瞳孔忍不住收縮了一下。居然是“魏惜”,他怎么出來了,雖然是晚上,但這里是大廳,人來人往,陽氣很重的地方,他也能來去自如?
“魏惜”看到魏寧,就從盆景樹的陰影走出來。
就像一塊被藏起來的美玉,擦拭了沾在其上的塵埃和污漬,于是,顯露出了其美妙而圓潤的光澤,“魏惜”的出現(xiàn),也在一瞬間抓住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魏惜”從小時候起就是這樣,長得太好看的人,連那個古怪的脾氣都成了另外一種變相的吸引,就算十幾年過去了,魏莊里依然有大把的人記得他,說起他來,還是一臉的津津樂道。
魏寧在心里面嘆了口氣,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魏惜”走得并不快,但也不算慢,只是當他目標明確地沖著魏寧一行人走過來的時候,那一堆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魏惜”站在他們面前,對著其中的一個人笑著說,“我來接你回去了。”
魏寧又在心底嘆了口氣,他都可以想象明天會遇到的麻煩了,所以他苦笑了一聲,“你怎么來了?”接著,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把目光齊刷刷轉(zhuǎn)過來看著自己的同事,如芒刺在背,趕緊解釋說,“這是我,我,呃,我弟弟”這個解釋應該可行吧,反正魏莊里姓魏的,肯定都是一個祖先出來的,說是弟弟也不為過。
“魏惜”先拉住魏寧的胳膊,把他從人堆里拖出來,接著很是禮貌地沖著那些同事點頭示意,聲音非常柔和而又誠懇地說,“我哥身體還不太好,謝謝你們照顧了。”
那些同事在他的目光下,紛紛點頭說,“應該的”,“沒事,沒事,都是該做的”。
魏寧看著“魏惜”越來越有萬人迷的架勢了,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有點不舒服了,尤其是看著他一臉笑容地跟著自己的同事說話,相處得居然頗為融洽的時候,更是有種口里飛進一只蒼蠅的感覺。
就連跟在他們后面出來的那個冷面經(jīng)理,都停下來跟“魏惜”說了兩句。
又說了幾句之后,“魏惜”就跟他們道別,拉著魏寧往門外走,門外已經(jīng)有一輛出租車在等著他們了,那個出租車司機也耐得住性子,居然肯等這么久,魏寧坐進去的時候,還在心里感慨。
他偷眼看了一下端正地坐在自己身邊,臉如美玉,卻比美玉更蒼白的“魏惜”。
他表情沉靜,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還是緊緊牽著魏寧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在寫字樓大廳被“魏惜”握住手的時候,魏寧就想甩開他的手,一點用都沒有,所以只能忍著周圍同事針刺一樣的探究目光,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心里面早就把“魏惜”罵了個狗血淋頭。
兩個人回了家,一回到家,“魏惜”倒是立刻放開了魏寧的手,身體一動,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廚房,他從廚房里端出幾個碗盤,“阿寧,過來吃飯。”
魏寧明明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卻不忍心拒絕他,腳還是往飯桌邊走過去,他看著桌上的東西,一個湯,兩個小菜,還有一點粥,份量都是剛好夠一個人吃還稍微有點剩余,“魏惜”一向在他吃飯這個事上非常的用心。
在魏寧吃東西的時候,“魏惜”就坐到沙發(fā)上,抱著筆記本電腦開始敲敲打打,等魏寧吃完了,“魏惜”似有所覺地從電腦前抬起頭,“阿寧,你身體沒完全好,還是先在家里休息一陣子,暫時別去上班了,等身體全好了之后再去工作吧,你今天臉色就不好,要不是我去接你,半路上暈了都有可能。”
魏寧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工作他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他還有一家子要養(yǎng)的,包括眼前這個鬼,每天還要一只活雞,這些不要錢啊?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魏惜”看魏寧不回答,似乎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沖著已經(jīng)吃完了東西,正打算收拾碗筷的魏寧招了招手,“阿寧,別收拾了,你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魏惜”一直都很寶貝他那臺筆記本電腦,平時連摸都不許他摸一下,更不用說看,今天晚上是天要下紅雨了嗎?魏寧實在忍不住好奇心,湊過去看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魏寧一看上去,輕輕“咦”了一聲,這筆記本難道是壞了?怎么黑屏了。魏寧轉(zhuǎn)過頭看了“魏惜”一眼,看到“魏惜”還是一臉認真地看著屏幕,似乎眼前不是黑屏,而是確有內(nèi)容。
于是,魏寧用力眨了眨眼,又仔細看過去,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同,眼前這個屏幕乍看上去是黑屏,但是實際是由濃淡不一的黑色組成的一個網(wǎng)站,網(wǎng)站結(jié)構(gòu)相當?shù)暮唵危愃朴谝粋在線留言板,上面只有寥寥幾條留言。
用的文字大概是非主流喜歡用的火星文,反正魏寧看不懂。
這時,魏寧看到一個新的留言出現(xiàn)在了留言板上,密密麻麻的幾行字,擠在一起,分都分不清,“魏惜”卻似乎看得懂那幾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幾下,立刻,留言板上也出現(xiàn)了幾行字,看起來是在回復那個留言一樣。
魏寧心里一緊,“魏惜”只敲了幾下,留言板卻出現(xiàn)了幾行字,敲出來的字跟出現(xiàn)的字不配套啊,那留言板上的字是怎么來的?難道這個網(wǎng)站有一套自己的輸入法?
亦或者,他們或者該說是它們用的根本不是陽世的文字。
就在魏寧心里面翻江倒海,胡思亂想的時候,“魏惜”在他耳朵邊輕聲說,“阿寧,我們有生意上門了。”魏寧心里一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覺得頭皮發(fā)麻,后背一涼,果不其然,門口即刻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魏惜”在鍵盤上又敲了一個字,本來關(guān)緊的門就自己打開了。
一股陰風從門外吹了進來。
魏寧看到一個眼睛里還在流血的女人,一步拖著一步地從門外走進來,穿著一身連衣裙,胸口、腹部被刺了好幾個血窟窿,手里還倒提著一把滴著血的尖刀,她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痕,他嚇得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正要大喊的時候,卻被“魏惜”抓下來,捂住嘴,“噓,別怕,阿寧,她是我們的客人,不會害人的。”
魏寧抓著沙發(fā),一口氣沒緩過來,嗆在喉嚨里,死命地咳嗽起來。
“魏惜”不知道跟那個女鬼說了什么,那個女鬼搖身一變,眼睛里的血,手上的刀,身上被刺出來的窟窿全都不見了,變成了一個樣子還過得去的普通女人,她走過來,拉了下裙擺,坐在了魏寧他們對面。
就算她現(xiàn)在看起來沒那么嚇人,但是魏寧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面,以及身邊傳來的陰冷,彌漫了整間屋子,魏寧抖抖索索地打開了空調(diào),把溫度開到三十,順便按了下“制熱”,空調(diào)發(fā)出輕微的聲音,上面顯示溫度是上去了,魏寧卻還是冷得牙關(guān)在輕輕打戰(zhàn)。
“魏惜”在跟她用陰世的話交流,魏寧聽不到。
說著說著,那個女人的眼睛里又開始流出血淚,一滴一滴地滾落下來,身上那些被刀刺出來的窟窿也開始往外汩汩的流血,一瞬間,就把對面的沙發(fā)染得通紅,那個血流到了地上,往魏寧他們坐的方向蔓延開去。
魏寧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血流過來,漫過茶幾,漫過鞋子,就要碰到他的腳了,他立刻整個人都縮到了沙發(fā)上。
時間并沒有持續(xù)很久,魏寧聽到“魏惜”輕聲說了一句,“你走吧。”
對面那個女鬼就立刻在原地消失了,隨著她的消失,屋子里流的到處都是的鮮血也跟著不見了,對面的沙發(fā)還是那個沙發(fā),干干凈凈的,沙發(fā)背上還扔著一件衣服,那是今天早上魏寧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衣服。
等那個女鬼一消失,魏寧立刻從沙發(fā)上跳起來,他撲上去想抓住“魏惜”的衣領(lǐng),卻撲了個空,直接從“魏惜”身上穿了過去,那種被冰水由內(nèi)而外洗刷了一遍的感覺,讓魏寧又猛地打了好幾個冷戰(zhàn)。
“魏惜”一臉無奈地看著他,一股灰白色的霧氣籠罩住他,一瞬間之后,本來有點虛影的身體變成了凝固的實體,然后,輕聲說,“好了,可以碰到了。”
魏寧被他這種態(tài)度氣得從沙發(fā)上跳下來,還抓,抓什么,送上門的,有什么好抓的,魏寧不抓他了,改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看到茶幾上多了一樣東西,是個紙包,他指著那個紙包,“這不會是那個女鬼留下來的吧?”
“魏惜”一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是,這是她留下來的報酬。”
魏寧疑惑地看著“魏惜”,心里那種不太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報酬?她為什么要付你報酬?你答應她做什么事了?不對,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魏惜”臉上有些隱隱有些自得,“我做了一個網(wǎng)站,專門幫其他的鬼魂做一些事,然后它們給我報酬,這樣我也能養(yǎng)家,阿寧你就不用生病了還天天去上班。”他臉色有點黯然,握住魏寧冰冷的手,“我希望能為阿寧做一點事,讓你能活得輕松點。”
魏寧聽了這個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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