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情愫漸生
一見芙蕖這番模樣,裴漓頓時不知所措,他慌張道:“你怎么了?他、他應該沒怎么你吧?”
“誰說他沒怎么我!”芙蕖只要一想到耳根被風子溟添了一下,就覺得惡心反胃,渾身都不舒服。
裴漓大驚,手扶上芙蕖雙臂,“他怎么你了?”
“他……他……”芙蕖支吾了半晌,還是說不出口,最后道:“反正就是欺負我,你不是看見了嗎?他把我壓在樹干上。”
裴漓松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芙蕖臉頰,“好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動作真的就像一個哥哥寵溺自己的妹妹一樣。
芙蕖有一瞬的愣神,這樣的溫柔仿佛是久違了一般,熟悉的,期待的,又像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有個聲音在縈繞,“我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羽化后就魂魄相纏……”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
裴漓見芙蕖安靜下來,又道:“你在府里也呆膩了吧?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去騎馬怎么樣?”
芙蕖聽到裴漓的問話,方回過神來,暗自奇怪自己為何最近總有這么多離奇的感覺,聽裴漓這般道,她自然又興奮起來,方才的不快也就忘得一干二凈,“好啊,可是我不會騎,你教我?”
京都郊外,初夏的陽光明媚。
裴漓牽來兩匹馬,道:“來,上馬。”
芙蕖望了望,“好高,上不去。”
裴漓指了指馬鐙道:“你腳踩這里,就能上去了。”
芙蕖照做,搖搖晃晃地上了馬,裴漓本想騎上另一匹,做示范來教她,但見她搖搖晃晃坐都坐不穩的樣子,還是放心不下,一個躍身到了芙蕖身后,扶住了她不穩的身形。
芙蕖一驚,兩頰瞬間染上了可疑的紅暈,“你、你上來做什么?”
“教你啊,”裴漓不甚在意道,“看你坐都坐不穩,我放心讓你一個人騎嗎?摔下來你讓我怎么向爹交代?”說著,抓起芙蕖的手放到韁繩上,“雙手要抓住韁繩,知道嗎?”
手上溫度傳來,芙蕖只覺心跳加速,臉頰的紅暈也愈發深了。
整個下午,裴漓都手把手地教著芙蕖騎馬,耐心程度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只是芙蕖的心思卻完全沒有在這上面,裴漓教了一下午,她的心也亂了一下午。
最后,裴漓忍不住道:“蕖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啊?都一下午了,還是只要我一放開你就開始晃,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芙蕖回神,忙搖搖頭道:“沒有沒有,我要晃那你不放開不就可以了?”
裴漓有些無語,“你是在學騎馬,難道今后每次你騎馬我都要在你后面嗎?”
芙蕖在心里道:“這樣也行啊……”
芙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有這樣一個想法,第一次見到裴漓時他就在妓院里,整個就一花花公子,之后他的殷勤明明讓芙蕖些不耐的,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也許是在風子溟為難她時他的相救,也許更早些,在妓院初遇時他突然回頭的輕笑,那些偶爾流露出的溫柔,竟讓芙蕖無從招架,或許他只是當她是妹妹,可即便芙蕖清楚,但她依舊心不由己。
夕陽西下,將云彩染得通紅。
裴漓望了望漸暗的天色,道:“算了,看來今天你是學不會了,下馬,我們先回去吧。”
芙蕖不服道:“誰說我沒學會!坐不穩不代表我騎不穩,我現在就騎回將軍府。”
裴漓撫了撫額頭,“你饒了我吧,萬一摔下來然后有個三長兩短什么的倒霉的可是我。”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掉下來的,”芙蕖道,“你在旁邊看緊點不就可以了?”
裴漓道:“算了,我還是坐在你后面然后騎回去吧。”說著一手牽過另一批馬,一手握住韁繩,朝進城的方向騎去。
芙蕖不高興了,嘟起朱唇道:“這樣不就是你在騎嗎?我都不用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安心坐著。”
“不行!”芙蕖猛地回頭道,不想瞬間拉近了她和裴漓的距離。
裴漓垂眸看向她,幽深的眸子里不知藏了些什么,“那你說要怎么樣?”溫潤的氣息拂過芙蕖臉頰,酥癢的感覺瞬間讓她不知所措,她慌忙回過頭,悶聲道:“算了,就這樣吧。”
裴漓并未發現芙蕖的異樣,在她身后輕笑道:“這樣才乖么!怎樣,我這個哥哥當得不錯吧?從你來將軍府后就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你看我都好久沒有去看醉香樓里的姑娘們了,回頭爹回來你可要多說說我的好話啊!”
一聽到醉香樓的姑娘們,芙蕖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她道:“偏不!我看見你的第一眼你就在醉香樓里,這事我可要同裴大將軍說,讓他教訓教訓你,省得你到處拈花惹草的。”
裴漓倒也不甚在意,只是道:“沒良心的丫頭。”頓了頓,他又道:“你怎么老是裴大將軍裴大將軍的,不改口叫爹嗎?”
芙蕖一噎,這裴大將軍本就不是她爹,她可不能亂叫,就算是親爹她見都沒見過也叫不出口,更別說是假的了。不過這個時候,做戲就要做足了,芙蕖故意輕下聲音,“我都沒見過他,叫不出口……”
一時間,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對于這個沉默,芙蕖倒是不尷尬,她覺得這是因為她說的話有效果了,裴漓只會認為她一時放不下心中的芥蒂才不開口叫爹的。但倘若她看見了裴漓的眼神,她定然不會這么認為了。因為裴漓一直用深邃如漩渦的眼神看著她的后腦勺,目中的疑慮一閃而過。
也許是因為在郊外騎了一下午的馬,芙蕖有些累著了,也許是因為四周太安靜,氣氛又太祥和,芙蕖竟漸漸生出困意,沒過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離奇的夢,夢里云霧纏繞,看不真切,但她隱約中聽到一個充滿柔情的聲音: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是否記得我,我是否記得你,這一次,換我來追著你,可好……
而裴漓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睡過去的芙蕖,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由著她睡。
睡夢中的芙蕖似乎不是很安分,總是呢喃著什么,裴漓湊近,細細去聽,終于聽清楚了,“我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羽化后就魂魄相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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