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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jié)


  當一個帝王真正下決心要整治某一個人時,大抵這人很難再有翻身的可能。

  玉兒聽大兒子講述把多年監(jiān)視八阿哥府收集到的證據(jù)提交給皇帝后,皇帝在眾兄弟面前把如今的廉親王罵得狗血淋頭羞愧莫名得只能跪在地上連連叩首的模樣時,便忍不住有些走神,思索起皇權(quán)的威勢來。

  弘普對于自家額娘微張著嘴發(fā)呆的模樣看得很可樂,制止了四個兄弟提醒額娘的舉止,含笑等著額娘回神。

  不知道被自己兒子看了笑話的玉兒還在神游太虛,太閑散的日子真的會讓人沒有一點兒緊張感以至某人不自覺的便暴露了本性,不復多年前時時準備應付危機狀況而保持的斗志昂揚模樣。

  幾兄弟因為大哥腹黑的行徑都在心里狠狠翻了一個白眼兒,額娘也真是的,明明大哥性情惡劣得很,偏她認定了大哥是個純良的,什么都信大哥,任憑他們拿出多少證據(jù)也不相信他們幾兄弟被大哥欺壓的事實,讓人氣得抓狂,看吧,現(xiàn)如今,大哥大膽得連額娘的笑話也敢看了。

  看著大哥悄無聲息走到額娘跟前,拿起一邊的小點心遞到額娘嘴邊,而走神的額娘居然就這樣呆呆地張開嘴,任由著大哥喂食而不自知,弘芝四兄弟都低頭捂住了眼睛,大哥,那是額娘,不是你家那個嗷嗷待哺的小子,你這行徑,太惡劣了吧。

  玉兒在喝了幾口茶后回過神來,看著大兒子站在身前,手上還端著茶盞,玉兒眨了眨眼:什么情況?

  弘普平素沒什么表情的臉此時顯得很溫情:“額娘,吃點心時要喝點兒茶。”

  “哦。”

  玉兒乖乖地就著兒子的手又喝了兩口茶,弘普不著痕跡地回頭給了四個兄弟一個警告的眼神后,若無其事坐回自己的椅子:“額娘,郭絡(luò)羅氏已被休回家了。”

  玉兒嘆口氣:“你們八堂叔沒幫著求求情?畢竟也是他相伴二十幾年的結(jié)發(fā)之妻。”若八阿哥真要留下郭絡(luò)羅氏,應該是可以辦到的吧。

  弘芝唇畔漫上一絲道不清意味的笑容:“郭絡(luò)羅氏身畔的婢女去找八堂叔,請他為郭絡(luò)羅氏在皇帝面前求求情,八堂叔說‘我乃大丈夫,豈可為一女子而低頭’。”

  玉兒聽著這話,皺了皺眉:“這個女子與他結(jié)發(fā),費盡心機替他謀劃,為他聯(lián)絡(luò)親貴,做了許多女子都做不到的事,二十幾載榮辱患難與共,便為其低一回頭又如何。”

  老八,到底是愛郭絡(luò)羅氏還是不愛?

  若說不愛,他放縱她在府內(nèi)為所欲為,若愛,卻不曾在新帝面前為妻子求過一次情,他難道不知一個女子被休后的下場?這個時代注重喪葬身后事,被休后,代表著郭絡(luò)羅氏再與他八爺無關(guān),人都說生同寢,死同穴,這不是這個時代夫妻之情的最直接體現(xiàn)嗎?怎么老八居然就這樣由著妻子被休?

  休棄,這是對一個女子最大的否定,老八,居然就這樣放任了,還寫了休書。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郭絡(luò)羅氏怎么著說也算替老八付出良多吧,老八在老九被責時不曾有什么舉動,如今,妻子被攆居然也無舉措,是為什么?

  弘英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額娘,八堂叔的庶妃吶喇氏,八堂叔少年時的寵妾周氏,全都死在郭絡(luò)羅氏手上,咱們讓吶喇氏的婢女舉了證,八堂叔若還要護著郭絡(luò)羅氏,便把吶喇家得罪死了。再則,八堂叔身為親王,總不能落一個縱妻害命的名頭的。”

  十五歲的弘吉瞪大了與玉兒相似的鳳眼,接口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郭絡(luò)羅氏現(xiàn)在上了年紀了,加之這樣被暴出的種種惡跡,八堂叔便不要她了,作為一個棄子,一件穿舊了被扔的衣服,郭絡(luò)羅氏以后日子肯定不好過了,額娘,您別可憐她,她造謠往您頭上潑污水,說你是妖女,她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女人如衣服?玉兒狠瞪了弘吉一眼,你額娘我就是個女人,臭小子。

  弘寶看額娘瞪他四哥,以為自家額娘的心又軟了,趕緊接口道:“郭絡(luò)羅氏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純屬活該,額娘,您睡覺那段日子,她也沒停了折騰,若不是汗瑪法警告她,還不知道她怎么中傷呢。”

  玉兒有些驚訝:“我還以為她早就放棄打壓我了,原來,她一直沒消停呢?”

  弘寶因為多年病痛養(yǎng)成了習慣,即使如今全調(diào)養(yǎng)好了,仍習慣性地細聲輕語:“大哥說這些煩心的事兒,就不告訴您了,等到什么時候報了仇再和您說,以免您郁氣集聚心肺,氣壞了身子。”

  玉兒心里又甜又暖,沖弘普招招手,弘普起身走到額娘跟前,彎下腰。

  玉兒捧著大兒子的臉,“普兒好乖。”

  弘芝四兄弟看著自家大哥在額娘跟前乖巧的模樣,一個個又羨慕又覺可氣,大哥哪里乖了,明明他們比大哥乖多了,額娘偏心。

  見不得額娘只疼大哥一人,弘英坐直身體,嚴正聲明道:“額娘,英兒也幫著收集了好些證據(jù)的。”

  玉兒拉著大兒子的手,回頭安撫三兒子:“弘英也乖。”

  弘英滿足地又靠回椅背。

  弘芝看一眼垂下眼瞼的大哥在額娘看不到的地方開始閃爍的眼神,開始覺得頭痛,三弟記吃不記打,這會和大哥爭搶額娘的注意力,下來指定又要被大哥派好多差事,而可憐的他,身為三弟的雙胎兄弟,必然又要被牽連,弘芝悲嘆——他為什么總這么倒霉。

  弘吉弘寶非常清楚自家三個哥哥的本性與手段,知道搶不過,便很老實地坐在椅子上觀戰(zhàn),反正,三個哥哥都成婚了,有自己的院子,不像他們現(xiàn)在還住在額娘的院子里,可以成天守著額娘。這會兒且由著三個哥哥爭搶,一會他們走了,額娘就全是他們的了。

  玉兒正與幾個兒子說著話,卻見大兒媳婦那拉氏快步走了進來,蹲身行了一禮,“額娘,瑪法眼見不好了。”

  玉兒一下站起身來,“你阿瑪哈不是在那兒守著?”

  這些日子莊親王病勢日重,太醫(yī)都說日子不長了,因此,雅爾哈齊朝也不上了,日日守在榻前,已經(jīng)好些日子不曾回房安寢。玉兒白日倒也在莊親王身邊盡孝,只是到了晚間卻是回自己的院子,留一個兒子與雅爾哈齊一起為莊親王守夜,今兒因為郭絡(luò)羅氏被休,她與幾個兒子聚在一起說了不大會兒話,不想,莊親王便在這關(guān)頭不好了。

  那拉氏回道:“兒媳婦方才去安頓人服侍瑪法那位病了的庶福晉的事兒,回來的路上,遇到阿瑪哈遣來通稟的奴才。”說著,那拉氏讓出身后一個小太監(jiān)。

  聽著小太監(jiān)說郡王爺請福晉并幾位阿哥們趕緊過去的話,玉兒皺緊了眉,白天的時候,她便覺得莊親王精神差得不行,沒想到,這才不大會兒功夫,便聽到這話,也不再多問,領(lǐng)著幾個兒子快步往莊親王的寢殿行去,雖說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到底叫了多年的阿瑪哈,玉兒心里仍不免覺得沉重。莊親王這幾年時不時病一場,即使玉兒拿空間里的東西為他進補,他的身子骨兒也仍如當年臨終前的皇帝一樣,留不住那些營養(yǎng),如今,眼看也是走到盡頭了。

  莊親王靠在炕頭,臉上有著異樣的紅潤,目光清明,神智清醒,玉兒的靈覺一掃,嘆了口氣,這已是回光返照了。

  莊親王看著在弘普弘芝扶持下快步進屋氣喘吁吁的玉兒,笑了笑,這個兒媳婦,是個情重的,待長輩們更是一片誠孝之心,當日皇兄薨逝,聽說她悲痛得昏了過去,身子后來也因傷悲而日漸孱弱,只不知道自己走了,她是否也會那樣傷心。

  應該不會吧,當年,繼室欺凌她時,自己雖也護過她,可到底最后還是更偏心繼室,不像皇兄,一直以來,一心護著她,這孩子,是個恩怨分明的,自己在繼室毒害弘寶時未置一詞必是傷了她的心的。

  許真是回光返照,莊親王對這些年的作為難得地有了清明的認知,“兒媳婦,阿瑪哈對不住你,這些年,讓你和孫兒們受委屈了。”

  玉兒的鼻子一酸,眼淚唰一下倒掉了下來,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莊親王這話聽得人的心真是絞成了一團。

  “阿瑪哈,兒媳婦不委屈,兒媳婦自打嫁進王府,您就一直護著,兒媳婦,不委屈。”

  莊親王又笑了笑,招手把弘寶叫到跟前,摸了摸弘寶的臉:“寶兒,瑪法沒護好你呀。”

  弘寶到底年幼,看著祖父慈愛的模樣,心里酸痛,淚盈于睫:“瑪法。”

  莊親王笑道:“好在,你額娘把你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了,這樣,瑪法也放心了。”

  弘寶咚一聲跪了下去,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那些年因苦痛而積聚的最后一絲陰暗,也在這哭聲里慢慢地變淡。

  莊親王由著弘寶抓著他干枯的手哭著,轉(zhuǎn)頭看看另外幾個紅了眼眶的孫子,覺得疲累開始慢慢侵蝕自己最后的一絲神智。

  看著五個孫兒扶著兒媳跪在了炕前,看看被奶嬤嬤抱著進屋尤自打著呵欠的曾孫兒與三個孫媳跪了下來,莊親王想,我這也算是有兒孫送終吧!

  莊親王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幾個剩余的妾,吃力地對雅爾哈齊道:“莊親王府,交給你了。”

  雅爾哈齊目中泛上濕意,幼年漠不關(guān)心時自己的傷心;少年時刻意疏離自己的怨恨;替自己上伊拉哩家求親時自己的感動,聽說繼福晉身懷嫡子便斷然把自己與身懷六甲的妻子遷出王府時自己的心冷;幼子中毒后他對繼福晉的回護……林林總總,原該愛恨交織,可此時,雅爾哈齊卻全都釋然了,他不是自己的生父,自己原不該要求太多,自己是因為他才能有一個身份的,這,是恩。

  “兒子謝阿瑪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

  莊親王看著兒子磕下頭去,看著兒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變得清澈的目光,不再有渴盼孺慕,也沒有黯沉冷漠,更不見悲傷失望;那目光里,有釋然,有放下……莊親王原該高興的,兒子終于不再怨恨自己了,可是,他卻覺得這樣遺憾,那不是一個兒子看父親的眼神,一個兒子,看父親的眼神,不該這樣。

  如果,這些年,自己多疼他一些,此時,他的眼中,是不是會被悲痛盈滿?

  莊親王最后看了屋里濟濟一堂的兒孫,帶著一些滿足,一些遺憾,閉上了眼。

  這個兒子,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世?

  莊親王帶著最后的一點疑惑,離開了人世。

  莊親王府再一次被一片白幔所覆蓋,莊親王的辭世,早有先兆,因此,府內(nèi)一切喪葬事宜安排得有條不紊,無一處錯漏,各家王侯府第宗室親貴的人來吊唁時,看著跪在堂前回禮的莊親王的兒孫們,自免不了一番勸解安慰,說些節(jié)哀順變之類的話。京中,朝堂上,所有有職司的官員皆來拜祭,那些有爵之家便是臥病在床的,家主也著人扶著來靈前行了禮,這是制度。

  親王之喪,其禮僅次于帝后。

  對于毫無懸念的親王位遞承,在幾個月后,人們也都如意料之中的看著雅爾哈齊順利繼承了下來,之后,新任莊親王穿著親王的服飾去宮里謝恩,又很快傳出皇帝恩準他三年內(nèi)不再插手朝堂政事一心守孝的求懇。于是,滿朝都道新任莊親王性子雖不免暴躁,卻是個誠孝之子。

  就在莊親王辦喪事期間,裕親王保泰在朝堂上被御史彈劾了,縱奴為惡市井,打傷、打死人命案數(shù)十起;王府內(nèi)院不靖,妻妾爭斗致一位世族女子殞命,婢仆無辜被牽連而被滅口的更是達十數(shù)位之多;收受不當收之孝敬;暗里羅織朝延官員陰私,以之為把柄,要挾朝廷官員為其大開方便之門;插手朝政,行不當之諸般作為,種種惡跡劣行被御使在大朝上嚴辭舉證,滿朝無人不聽得清清楚楚。因罪證確鑿,身為堂兄的皇帝也無法替其脫罪,最后,保泰被皇帝革了親王位,好在,皇帝念著舊情,裕親王位給了保泰的五弟保綬承襲,因保綬已過世,順位給了他的次子、十八歲的廣靈繼承,不曾降為郡王,也算裕親王府不幸之中的大幸。

  郭絡(luò)羅氏比歷史上幸運,逃過了被銼骨揚灰的命運,只是,被休回家后不久便病死了,郭絡(luò)羅家以之為恥,不愿其入葬祖塋,只在荒野找了一處地兒埋了了事。

  廉親王仍在朝堂主事,只是,卻被人時不時暴出的一些拿捏算計朝廷官員的事兒,以至十幾年前奪嫡時暗害親侄兒的事兒也被人翻了出來,這樣的行徑,卻與廉親王平日笑面佛的模樣大相悖逆,很是讓人驚詫;最后,人們好奇之下,諸般暗地打探,查知他打小在宮里便會操縱玩弄人心,以當年母家身份顯赫的九阿哥十阿哥為器,運用諸般手段,達到自己清除異已的目的,而當年廢太子之事,廉親王在暗地更是做了許多手腳,于是,朝堂上的官員們終于明白了,為何當年先帝那般憎惡八阿哥,以至最后說出“父子之情絕矣”的話來。人們追根溯源,想著當年圣祖爺說的那句“本辛者庫賤婦所生”,便都忍不住想,這出身,確實能影響稟性。

  京中的暗涌不斷,妖女之說,很快被涅沒在不斷出現(xiàn)的廉親王府與被革裕親王保泰的各種陰私之事中,這些變化,很快被當今圣上所查,并嚴厲禁止任何人再暗地里傳廉親王的事兒。只是,有些時候,越是壓制人們越是傳得有光怪陸離,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廉親王再無復往日的影響力。與明面上兇威凜凜的雄獅比起來,人們對于潛藏于暗處的毒蛇,其戒懼之心更甚,若說當今圣上是那雄獅,那么,廉親王勿庸置疑便是那吐著蛇信的毒蛇,對于暗處之毒蛇,自是該要多方了解,以謀劃應對之策方為萬全。

  坐在養(yǎng)心殿的皇帝無奈地看著地上站著的幾個貌似規(guī)矩恭謹?shù)闹秲海^痛道:“你們把皇室的這些隱私弄得滿天下都知道了,讓朕很丟臉。”最重要,這傳得他總被老八算計還總吃虧,仿佛他多無能似的,讓他這個皇帝的面子以后還往哪兒放?這些年來,他也讓老八吃了很多虧好不好。

  早從阿瑪那兒知道了自己其實是四伯親侄兒的弘普弘芝弘英老老實實齊聲道:“侄兒錯了。”

  錯了?他們臉上哪有一絲一毫悔意。

  忙了一天的皇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決定要狠狠處罰這幾個不消停的小崽子。

  皇帝打定了主意要給這幾個打小就無法無天的臭小子一個深刻的教訓,因此,他深吸一口氣,眼露兇光,便要開口……

  站在地上的的弘普突然打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四伯,額娘讓侄兒帶給您的,您太累的時候含一粒,養(yǎng)神的。”

  皇帝張著嘴,卻再吐不出一個字,一肚子火氣愣是沒發(fā)出來,堵在胸口,噎得他直翻白眼,狠狠喘了幾口氣后,皇帝喪氣地讓李德全打弘普手里接過東西,回手抓起自己批折的朱筆,沖著幾兄弟便砸了過去:“滾,幾個小崽子,就知道氣朕。”

  弘英眼疾手快,抓住皇帝砸過來的筆,和兩個哥哥一起打了個千,退出了養(yǎng)心殿,臨了,把朱筆遞給門口一個小太監(jiān),讓他一會兒還給皇帝。

  養(yǎng)心殿外,弘芝邊走邊擦著濺到臉上的朱砂,看看身畔氣定神閑領(lǐng)前半步的大哥,唇角帶笑道:“四伯還是那么喜歡扔筆。”

  弘普回頭看一眼兩個眉眼含笑的弟弟,轉(zhuǎn)回頭,輕哼道:“得瑟。”

  弘芝看著大哥明顯勾起的唇角,臉上的笑容不免又深了幾分,弘英則搖頭晃腦道:“小時候,聽額娘說四伯面冷心軟,那時,我們便從沒怕過四伯,后來又常年在親王府滾,不論惹了什么事兒,四伯也總是雷聲大,雨點小。嘿嘿,現(xiàn)在我們都大了,四伯又知道了阿瑪是他親弟弟的事兒,自然不會為無關(guān)緊要的事兒真?zhèn)罰我們。再說了,八叔成日家在朝堂上賣好,全不管官場糜爛,就知道搶奪群臣對四伯的敬愛,哼,他幾十年如一日,總那么個德性,嗝心。”

  弘芝笑道:“四伯不好出手,咱們卻無妨,嘿嘿。這一下,八叔以后做什么,人們總會習慣性地想想他是不是又要挾恩以報或是有別的圖謀,哈哈,看他還怎么收買人心。”

  弘普嘆口氣:“要說呢,四伯手段比我們厲害多了,可他偏不屑用,真是讓人頭疼。像十四叔自請?zhí)婧宫敺ㄊ亓甑氖聝海k得多漂亮呀。唉,四伯是個傲性子,不屑俯就,若不然,當年也不會得了個冷面王的號,只是如今為帝,有時,也須收攏人心不是,可他偏喜歡直接下令而不做任何解釋。朝中用心的人興許能看出四伯的真心,可這天下,又有多少人愿意去看呢。人們大抵還是更愿意面對八叔那樣的笑臉,哪怕明知他包藏禍心,卻至少不會讓人失了面子。”

  弘英難得感嘆道:“世人多愚昧。”

  弘芝則戲謔道:“大哥,也沒見你平日多給人幾個笑臉的。”

  弘普瞥一眼弟弟,冷哼了一聲:“怎么,我這張臉讓你看不順眼了?”

  弘芝趕緊道:“沒有,哪有的事兒。弟弟喜歡看著呢。”

  弘英噗一聲笑噴了:“二哥,你喜歡看有什么用呀,大哥覺著大嫂喜歡看才更重要呢。”

  弘普舉目望天,“三弟,查證弘歷毒害暉堂兄并勾連大臣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啊?”

  弘英的臉苦得掉渣,追上兩個哥哥的腳步:“大哥,那些瑣碎的事兒,你還是讓二哥弄吧,哪怕二哥忙,不也還有弘吉弘寶嗎?”

  “你二哥要忙朝堂上的事兒,弘吉弘寶要在額娘跟前盡孝。”

  “大哥,我也要盡孝呀……”

  兄弟三人邊走邊說慢慢走遠,宮殿轉(zhuǎn)角處走出牽著永璉,唇角含笑的弘暉。

  “阿瑪,五叔的事兒,咱們是不是就不用再操心了?”

  弘暉低頭看看神情肅穆越來越喜歡學他瑪法成日板著一張臉的永璉,“璉兒,你忘了堂祖母的話嗎?打鐵還需自身硬,你難不成打算一輩子依靠幾位堂叔?將來你幾位堂叔上了年紀,可又怎么辦?”

  永璉咬了咬小小的嘴唇,低頭想了想,“阿瑪,璉兒會認真學習,變得很聰明,學一身本事,將來堂叔們老了,兒子遣好多奴才服侍他們。”

  弘暉摸摸衣內(nèi)長年貼身放置裝著丹藥的小瓶兒,笑著應道:“好。”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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