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巫師
對方是巫師,目的是想要你的血,原因我還不清楚,但他這么費盡周折為了你的血,他一定不會讓你死。只是,我們必需要在失去反抗能力前把他逼出來,我有個辦法……
這是柯冕早前在他耳邊說的那幾句話,此時的紀冉毫無反抗能力地被這個失控的男人摁在床上,眼看那男人傾身一口就要咬上他的頸動脈,就是如此千鈞一發的時刻,臥室門口道刺眼白光閃現,下一刻,凌空被撕開開了一大條裂縫!
一個身影颼地一下從裂縫中閃了出來,同一時間兩把黑色小刀便脫手而出!直接化作兩道黑影射向柯冕后背!這一切太過突然,誰都來不及作出反應的時候,那兩把暗器已經沒入柯冕的后背,這一沖擊,令他強壯的身體猛然一震!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男子在臥室中央站定,手還保持著方才拋投的姿勢,這個男子的目光本是陰冷萬分,但就在下一刻,他眼神驟變!
只因他看到,柯冕后背那兩把小刀沒入的地方竟冒出了白煙,隨后,越來越多的白煙幾乎屏隔了他的視線,更奇怪的是,明明發生這種突變,床上那兩個人竟然什么反應都沒有,就好像,突然定格在了他出現的那一刻一樣。
就在此時咚!
一聲干凈利落的關門聲自他身后傳來,他暗叫不秒,猛地一個回頭!
霎時間,他心頭一顫。
因為他看到,那兩個本來應該在床上的人此時竟然特別隨意地面對面坐在門邊玩撲克牌!
只見此時紀冉收回關門的手,從另一只手的撲克牌中抽出四張Q,往地板上的拍堆上一放,說了兩個字:“炸彈。”
柯冕手里分明有兩張王加三張K,穩贏,眼看紀冉還有一張牌,他卻把自己手中的牌往地上一蓋,說了句:“你贏了。”
紀冉高貴冷艷地瞥了他一眼,說:“連輸四十八盤,你確定你的智商還好?”
柯冕的回答秉持一貫的好脾氣與腹黑屬性:“你開心就好。”
紀冉不說話了。
這期間,他們看都不曾看身后的男子一眼。
那男子臉色難看,不甘心,不相信,于是再回頭看那張床!
然而,此時床上哪里還有人,那白煙逐漸散去,顯現出來的,剛才的紀冉與柯冕分明變成兩張符咒!
他總算明白了,為什么之前這兩個人,一個坐在墻邊一個躺在床上,一呆就是好幾十個小時沒動過,原來是障眼法!原來……原來他們一直……一直在悠哉悠哉地雙人斗地主!?
想到自己被耍得徹底,他一張俊臉簡直氣紅了,刷地一個回頭:“你們兩個!!”
可惜,他并不知道柯冕已經無聲無息在他身后,他這一回頭,直直撞進那雙漆黑無垠的深眸,沒有感情,令人不寒而慄,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想做格斗式自衛,可惜柯冕的手比他快,電光火石間伸手就卡住他的喉嚨!
自己喉嚨被擒,他垂在底下手里迅速多出五根黑針,不由分說地,抬手就往柯冕側頸扎去!
柯冕一偏頭,空著的那只手穩穩抓住他的手腕,而卡住他喉嚨的手猛地加重力道!
敏感的嗅覺讓他可以清楚地聞到,這幾根黑針都沾過死人血,是對付普通僵尸的絕殺。
這個男子的體型分明比他纖弱得太多,可惜,柯冕似乎根本不打算因為這份上留稍微點情面,此時的他面無表情,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氣,讓他就像一個剛從地獄裂縫里爬出來的死神,他手中再稍微一施力,輕易地,就使得這名男子雙腳離了地。
腳在離地幾公分的半空胡亂蹬著,男子被迫昂起頭,因呼吸困難而費力地張開嘴,他長得好看,這本該是楚楚可憐的時候,然而,他瞪著柯冕的眼神中,還是毫不示弱地充滿著不甘與憎恨。
眼看著再這樣下去他很快會窒息而死,這時,靠在門板上的紀冉嘖了一聲,開口了:“你對美人就不會溫柔一點?”
這是英雄救美,至少紀大帥哥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聽到他這么說,柯冕這才稍稍松開了點力度,感覺到喉嚨一松,那男子抓住機會,下巴往上一揚掙開了柯冕手中的禁錮,緊接著側身一記肘擊就招呼過去!
柯冕不慌不忙,抬手包住他的手肘,卸去那沖力后順勢下滑抓住他的手臂,同一時間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的身子往后一掰一扭,這一瞬間的兩招足以讓他上半身動彈不得。此時柯冕非常不憐香惜玉地,抬腳踹向他的小腿,按在他肩上的手往下一壓,他整個人當場背對著柯冕就跪了下去。
受到如此屈辱,那漂亮的男子眼睛都紅了,奮力地不斷掙扎著,咬牙切齒地回頭:“放手!放開我!”
就在此時,一直袖手旁觀的紀冉走了過來。
他手插在口袋里帥氣瀟灑,在男子跟前站定后,看著那張即便滿臉怒容也無法掩蓋的精致容顏,紀冉笑得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溫柔地,極具紳士風度地,問了一個非常有深度的問題:“你這里有吃的嗎?”
他話音剛落,臥室的門被從外面一把推開,他們同時聽到搖滾男的聲音雄厚有力道:“混賬!不想死的話你們趕緊放開我師父!!”
紀冉一轉身,赫然看到搖滾男腳下圍滿唧唧一連隊的老鼠!
一小時后
那男子被紀冉用金線捆成粽子扔在了客廳沙發上,而他徒弟搖滾男待遇就沒那么好了,嘴里被塞了一只人字拖,全身被扒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雙手雙腳被捆得嚴嚴實實,正哭喪著臉挨墻角站著。
此前紀冉已經把這屋子能吃的零食都搜刮出來擺在桌上,特別沒形象地坐在那吃了一頓,現在剛打了個飽嗝,點上一根煙,終于正眼看對面沙發那個男子:“你叫什么?”
那男子從頭到尾都特別戒備地瞪著他,大概本以為這回嚴刑拷打是少不了的,沒想到這人什么也不干目中無人到吃了將近一個小時。
終于聽到紀冉這個問題,他冷笑一聲說:“問這個干嘛?難道你還想跟我交朋友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紀冉隨手把煙灰彈在餅干盒里,笑了,“我最喜歡跟美人交朋友,做做深層次的交流了。”
說完他屁股一抬繞過風卷殘云的臺幾,跑那男子身邊坐下,挨得特近,笑得特痞,要多令人無法直視就多令人無法直視,他說:“來嘛,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也方便我們待會兒交流。”
看著他慢慢放大的笑臉,那男子打了個冷戰,往后挪:“你不要過來離我遠點你這個變態!”
紀冉抽了口煙,無辜地眨了眨眼:“我這還沒變態呢你就說我變態,那我待會兒要是變態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笑瞇瞇壓低了聲線,“你可怎么辦?”
一剎間,那男子覺得自己連心肝脾肺腎都起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太無恥了,太不要臉了,太令人發指了!
他扭開頭:“我不想跟你交流!”
對于他的嚴重不配合,紀冉也不急,若無其事挑了挑眉,悠悠道:“哦,對,我忘了,你想要的是我的血。”
他此話一出,讓那男子當即僵了僵,眼看他這樣反應,紀冉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佛心道:“搞出這么多事兒就為了我那點血,你也真夠笨,等我去定期獻血的時候,想辦法去偷不就得了。”
聞言,那男子即刻吃驚地看他:“你有定期獻血?”
紀冉笑了:“沒有。”
他差點吐血:“你……!!”
此時,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柯冕問了一句:“你要他的血做什么?”
方才這個男人什么都沒吃,就是喝了一點水,似乎人類的食物對他來說并不頂事兒,他剛才僅僅是坐旁邊看紀冉狼吞虎咽,好像只要這位爺吃飽了,他自己就也不覺得餓似的。
回到現在,如果說剛才紀大帥哥是在演紅臉,那他毫無疑問就是個黑臉,僅僅是一句話,就讓這屋里溫度降了好幾度,也許這個男人的好脾氣,向來只對某人而言。
在他冰冷眼神的逼視下,那男子默默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緊繃的嘴角突然神經質地抽了抽,抬頭說了三個字:“殺先祖。”
也許這個理由是柯冕預想中的,所以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便和顯然有些意外的紀冉對視了一眼。
紀冉聞言,叼著煙眨了兩下眼,從鼻腔里噴出兩串白煙,說了:“僵尸先祖不怕黑狗血,反倒怕我的血?”
那男子厭嫌地看著紀冉,說:“用雷劈桃木沾天師的血,插進先祖的心臟,能削去他五成的戰斗力。這你都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紀冉一臉恍然大悟,“這么說,你拿我的血是想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維護世界和平?”
“過獎了,我沒這么偉大。”
男子冷哼一聲,瞥了他一眼,“作為一個天師,姘頭身份還那么特殊,竟然連這些最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真好笑。”
紀冉笑得賤兮兮:“姘頭?其實我跟他不是很熟的,你千萬別誤會,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種類型。”
“我不喜歡你這種型。”
“別這么絕情嘛,我對僵尸這東西不是很了解。”
紀冉一邊說一邊瞄了瞄柯冕,“要不,你給我普及普及?”
那男子聳了聳肩,看著捆在自己身上的金線:“行啊,你先給我松綁。”
“那不行,你待會兒又拿蜘蛛老鼠之類的嚇我,我吃太飽跑不動。”
紀冉把手里的煙滅了,笑得一臉老謀深算,道,“我建議你先普及。”
那男子垂下視線考慮了兩秒,說:“僵尸這一族群有一個始祖,這事兒你知道么?”
紀冉說:“山海經里說,僵尸的始祖叫女魃,黃帝的義女,據說女魃一出赤地千里,天下無敵。黃帝忌才,怕她禍害天下,把她捆到北極。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據說她奇丑無比,當時的境況大概類似于現在在學校被同學們排斥擠兌,最后得了個精神分裂癥入了魔,總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吧,同學之間要和諧相處友好互助,不然日積月累的擠兌排斥會毀了一個大好青年。”
聽他滿嘴跑火車,那男子忍著嘴角抽搐,說:“總之旱魃作為上古始祖在很多很多年前創造了僵尸四先祖,所以其實現在全世界所有僵尸一共是四條血脈。換句話說,殺了哪一個先祖的話,他那條血脈的僵尸,全部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說到這里,那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柯冕一眼:“不知道這位是哪條血脈的?”
對于他試探的目光,柯冕面無表情,明顯不想接招,回了四個字:“我不清楚。”
這時紀冉指了指柯冕,對男子說:“你看,你連他這低級僵尸都打不過,就算拿到我的血,你怎么對付人家先祖阿?”
那男子目光一暗,隨即說:“對付不了也要對付,就算拼了我這條命。”
他的口氣堅定,紀冉看了他半晌,才伸手去拿桌上的煙盒,結果發現一根煙都沒了,于是對墻角的裸體搖滾男喊了句:“你!去幫我買包煙!”
搖滾男嘴里塞著拖鞋,本來一直祈求著紀冉不要注意到他,被這么喊了句,不禁渾身一震,目瞪口呆盯著紀冉。
見他不動,紀冉朝他勾了勾手指,命令道:“跳過來。”
結果,換來的是他奮力搖頭,一副打死不干的模樣。
紀冉挑眉,笑瞇瞇向他提了個建議:“要不我過去?”
這話音剛落,他淚流滿面一下一下跳到紀冉面前。
紀大帥哥打了個響指,他手上腳上的金線隨即神奇地消失不見,他趕緊把自己嘴里的人字拖拿掉,呸了好幾下才小心翼翼地問紀冉:“那個……我能先穿衣服嗎?”
不料紀冉回答得特干脆:“不能,就這么去吧,涼快。”
他:“我……”
“還是你想改個日本名,梅川內酷?”
在他極度惡劣慘絕人寰的威嚇之下,搖滾男以光速穿著個內褲拿著錢包飛就撲出門買煙。
此時紀冉終于再次把視線移回身邊的男子臉上:“寧愿豁出性命也要干掉先祖,你們是多深仇大恨阿?”
那男子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我要救人,一個病人,傳說先祖的血可以治百病療百傷。”
聽到他這句話,紀冉問了:“很重要的人?”
那男子回望紀冉,此時他的目光尤為清澈,坦然道:“很重要,如果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紀冉點了點頭,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柯冕一眼,在發現柯冕同樣正在看他后,立即若無其事移開了視線,說:“如果說你只是要先祖的血,其實不一定要拿他的命吧?”
男子撇了撇嘴:“可以這么說。”
紀冉又問:“沾幾根雷劈桃木應該也用不著我很多血吧?”
對于他這個問題似乎感覺到什么,男子看著他,說:“最多四百毫升。”
聞言,紀冉勾了勾嘴角:“那我們來談個生意吧。”
男子的眼睛一亮:“什么生意?”
紀冉說:“我無償獻血,再給你幫把手搞一搞先祖的事兒。”
因為他這話,對面柯冕不禁皺了皺眉。
壓根不信有這么好的事,男子說:“條件呢?”
“條件是……”
紀冉頓了頓,“告訴我你的名字。”
看著他笑意深濃的目光,那男子一愣:“就這么簡單?”
紀冉挑眉:“當然這麻煩事兒的費用嘛,還是得按我診所的價格表。”
聽到這里,男子一口答應:“沒問題!”
“還有你找我那么多次麻煩,我用的那些符咒啊車油費啊水電費啊雜七雜八的,得報銷。”
“……沒問題。”
“那你的名字?”紀冉這么問道。
看著紀冉,男子眼中的陰霾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時候掃去了幾分,他也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白曉舟。”
聽到這名字,紀冉愣住:“白粥?”
特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白曉舟說:“‘小荷悄露意,微雨蔽輕舟’的舟。”
盯著煙灰缸楞了好幾秒,紀冉才看向他,由衷地說了三個字:“好名字。”
因為他這半文盲反應,白曉舟嘴角不自覺洩露幾分笑意,不過那只是一瞬間,完了又特別認真地對他說:“那你答應我的事不能反悔。”
紀冉說:“答應美人的事我向來是說到做到。”
白曉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柯冕,笑得格外耐人尋味,突然壓低聲線問他:“你剛才說不想拿先祖的命……是擔心你姘頭運氣不好是那條血脈的?”
他“的”字還沒說完,紀冉收起笑容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別想太多老子他媽累死了回去睡覺了總而言之有什么計劃再聯系吧就這樣再見。”
聽他氣都不用喘一下一口氣說完這么多話,白曉舟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他,又佩服又好笑,最后一臉理解地給出兩個字:“再見。”
終于,10分鐘后他們二人走出了這棟別墅大門,也看到了那久違的陽光灑滿大地。
以往最為稀松平常的東西似乎美好得如黃金一般珍貴,也只有活著才能感受到。
活著就好,無論是以何種方式而活,只有活著,才有機會追求或留住這輩子某一時刻的彌足珍貴,才有機會在回首時發現有他甘之如飴的守候,才有機會在前進的道路中,看到更美好的風景。
紀冉走在前面,柯冕跟在他身后,如以往任何一次般看著他的背影,看著陽光下他的步伐有那么點悠閑輕快。
當走到停在外面花圃旁的車前時,紀冉突然回頭看身后的柯冕,清風拂過,紀大帥哥手插在口袋里,傲慢的下巴輕輕揚起,嘴角似笑非笑。
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看著美好如他,柯冕不禁伸手捋過他被風吹亂的額發,看著他的眼睛問:“怎么了?”
紀冉勾了勾嘴角,目光幽亮:“你是不是說過,如果出來了,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柯冕:“是。”
“那老子現在要吃這個。”
紀冉說完,就極迅速地揪住他的衣領,抬頭,充滿狠勁地堵上了他的嘴唇!
他這一舉動讓柯冕先是一怔,0.1秒后,這個男人深邃似海的眼中浮現了藏不住的笑意,隨即深深地,回吻對方這張對他老說極美味的嘴唇。
10分鐘后
被人遺忘得徹底的只穿著內褲搖滾男,終于跑大老遠買了包煙回來了。
他進了客廳,卻發現客廳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師父!你在哪??”
這么喊了一聲,他困惑地一個回頭,身后的場景,直接令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胡亂蹬著腿往后挪,只因他看到,二樓木頭護欄上掛著一條麻繩,麻繩的下端就這么套在一個人的脖子上……那人……被整個人凌空吊高,在半空規律地輕輕晃蕩……
搖滾男抬頭看著那個人的臉,全身顫抖不休,他的眼神被恐懼被悲傷占據,他臉上的肌肉小幅度地不停抽搐,他張開嘴,從喉嚨底發出了好幾個毫無意義的音節……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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