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如意太后勸誡
翌日一早,慈寧宮派人來請鳳墨和黛玉進宮。
黛玉便知道,肯定是昨天消寒會的事,鳳墨吹簫,本就已經讓眾人意外了,更不用提自己還中途離去,惹到了大皇子鳳離,將剩下的亂攤子留給了風清揚收拾。
本該到手的玉如意也放棄了,只怕眾人心里對夫婦二人更是褒貶不一。
紫鵑和梅二人嘀咕了一道,紫鵑有些擔憂地道:“太后宣姑娘姑爺進宮,會不會因為昨天的事而生氣啊,會不會怪罪姑娘?”
昨日二的情形二人看得滿眼,雖說是大皇子找碴,但姑娘中途離去也是不恭,紫鵑很是為黛玉擔憂,覺得姑娘此舉也是太過莽撞了。
以前的黛玉行事敏感,小心翼翼,凡事不敢越雷池,但想不到昨日竟然為了鳳墨當眾離去,行事果絕,讓紫鵑大感意外,但她細細一想,便明白了黛玉此舉。
梅卻杏眸轉換了轉,笑道:“這倒不必擔心,王爺本就是太后最喜愛的皇孫,估計不會苛責的,再說昨天的事你我也全清楚,大家也有目共睹,王妃王爺的琴聲簫聲,簡直是珠聯璧合,哪一點比別人差了,大皇子有意刁難,要說怪罪,首先是他這個評判不公才是。”
梅的分析鞭辟入里,聽來頗有道理。聽了梅的話,紫鵑入下心來。
梅說著惋惜道:“只可惜了那柄玉如意,黃玉做的,這么珍貴的好寶貝王妃也棄而不要了!”說著搖搖頭,咂著嘴。
紫鵑見狀撲哧一笑:“虧了你還身在王府,什么好東西沒見過,竟然還巴巴地貪那柄如意不成?”
聽了紫鵑的取笑,梅撇撇嘴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王爺王妃兩個人珠聯璧合,本應得到的卻白白地放棄了,太可惜了!”
紫鵑笑道:“你呀,還沒明白王妃的意思,我們姑娘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了。她是為了王爺,你沒看到大皇子那個樣,瞧不起王爺,人要爭口氣,姑娘是為了不讓眾人小瞧王爺,至于那個什么彩頭,姑娘是不會看在眼里的。”
唔,紫鵑的一番話,讓梅心里一亮,對呀,自己跟著王爺這么久,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梅撫撫額頭,話說回來,她是深知鳳墨的底細,所以并不以平常人的眼光看待,故少了份敏感。
聽了紫鵑的分析,梅微微一笑!
慈寧宮,太后正端坐在小花廳內品茶,臉色沉靜,眸子注視著花架上那一枝妖嬈的紅梅沉吟不語,飽經風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須臾見黛玉鳳墨二人來了,放下茶盅,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不覺對著二人慈祥地一笑。二人見過禮,一左一右坐于太后身旁。
黛玉心里做好了準備,等待太后的發落和責怪。
太后垂首,撥了撥手爐里的灰,抬眸看了看二人,卻笑了:“聽說昨天你們倆中途離去了,放著那么俊的梅花也不賞,可有此事?”
昨天的事那么大動靜,想必太后早知道了,沒等黛玉回答,鳳墨搶著道:“皇奶奶怎么知道啊,是有這事的。大哥不許墨兒吹簫,后來風大人說墨兒也可以參加的,但吹完以后大哥卻說墨兒不能得到那柄玉如意,連風大人都說墨兒吹得非常好呢,是吧娘子?”說著很不忿地看向黛玉。
見太后臉色和緩,沒有半點嗔怪,黛玉微微一笑,點點頭,向太后道:“皇奶奶,昨天的事是玉兒莽撞了,怎么說也不能負氣而去,還請皇奶奶責罰。孫媳只不過是想為墨兒討一份尊嚴罷了,所以才一時沖動沖撞了大皇兄,壞了消寒會的規矩。”說罷垂眉,心里卻仍是不平,并不為自己的所做所為后悔。
太后卻拍拍黛玉的手,一挑眉笑道:“玉兒知道維護墨兒,皇奶奶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怪罪你呢,雖是行事有些魯莽,但哀家心里清楚你是為了墨兒,皇奶奶心里很欣慰。”
見太后不怪罪自己,黛玉心里一松,有些意外地看看鳳墨,鳳墨沖她做了個鬼臉,眨眨眼。
太后微微沉吟,然后拉過黛玉,欣慰中復有一絲的憂慮道:“玉兒,皇奶奶知道,墨兒這孩子雖然有哀家寵著,人們明著不敢說什么,但私下里其實是很看不起墨兒的。如今你為了墨兒不惜惹到了離兒,這份心固然可貴,確是難為你了。只是以后行事萬不可如此,你要知道,這皇宮里的水可是深著呢。哀家這一輩子久處宮中,還有什么沒經歷過的呢。你不知道哪一片云彩會下什么樣的雨,以后行事萬不可太招搖了,你們倆呀,皇奶奶是最牽掛和擔心的。我老了,能護得你們幾時呢?墨兒這孩子,唉,只怕以后還得你時時處處維護著,但你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呢,尊嚴面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們倆的將來。”
說著一臉的嚴肅:“玉兒,你是個聰慧的孩子,不知皇奶奶這一番話,你可明白?”
太后的一番話,讓黛玉悚然一懼,心頭一凜,她不是沒想到過,但仍是不如太后慮得周全深遠,她原以為,鳳墨的情形,不會再有人找麻煩,至少不會影響別人對那個至高無上的權位之爭,可是如今看來,自己考慮不周。
樹欲靜而風不止,那昨天的舉動,豈不會給鳳墨的將來造成麻煩?漸漸地秀眉蹙起來,臉色不復是方才的輕松,而是罩上了一層憂悶之色。
太后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憂慮,不覺笑著安慰道:“怎么,被皇奶奶說得怕了?不要怕,至少有皇奶奶在一日,哀家便護得你們一日周全!”
一面故意作勢道:“看誰敢欺負哀家的寶貝孫子和孫媳?”說得黛玉展顏而笑。
這時,宮女如玉悄然走進來,輕聲道:“太后,風大人和二皇子來了,已經等候多時了!”
風清揚和鳳昊?
黛玉疑惑地閃閃水眸,太后看了看黛玉,笑道:“來得巧,走吧,和哀家一起出去看看!”
黛玉秀眉微顰,猶豫了一下:“皇奶奶,他們倆來。”
太后不覺笑道,反問道:“怎么,你和墨兒的琴簫合奏,該得一柄玉如意,難道該你們得的東西也不要了,你們倆倒大方,要知道,別人可是求之不得呢!”說得黛玉赦顏而笑。
太后寵溺地看了一眼鳳墨,眸含贊許,慨嘆道:“想不到墨兒仍吹得一曲好簫,皇奶奶最后一次聽墨兒吹簫,大概是五年前的事了罷?奶奶還以為你再也吹不成調了,沒想到竟然一絲一毫也沒忘!”
說著愛憐地看了一眼鳳墨,喃喃道:“琴簫合鳴,這也許是天意罷!”
鳳墨湊近黛玉,眨眨長眸:“娘子,風大人他們是不是給咱們送如意來了吧?”
黛玉瞅了他一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呢,還是出去看看罷!”說著二人隨著太后款款來至前廳。
廳中的風鳳二人,見到太后出來二人忙站起身來施禮。
見黛玉鳳墨二人款款而來,不覺眼前一亮。鳳墨身材俊拔,一身銀色錦衣,顯得整個人卓然不羈,看似天真,但眉宇間有一份天然的隨意和無羈,神情輕松自如,襯著身畔的仙子一般的黛玉容顏清麗,眉宇間一份靈動。看上去竟是說不出的和諧般配,恰如一對璧人。
鳳墨低首地黛玉不知說了句什么,只見黛玉回首溜了對方一眼,水眸含笑,粉面薄嗔,那一份融融默契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羨煞。
見禮已畢,太后含笑道:“風大人,昊兒,你倆此番前來,哀家已經猜出原由了。”說著鳳眸微微瞥了瞥身畔的黛玉鳳墨二人。
風清揚忙輕笑道:“太后圣明,下官來此,正是為逍遙王爺和王妃而來。”
說著看了看二人,復繼續道:“王爺王妃琴簫合奏,技壓全場,眾人無不心悅誠服,不能因中途離去而作廢,所以下官特意將如意給太后送了過來,希望太后能轉交給二位。不過既然二位剛好在此,那便請收下為是!”
黛玉抬眸,果見圓桌上一個托盤內,一塊黃綾綢子蓋著的物什,便知是那柄如意,不覺淡然一笑:“消寒會是太后的懿旨,原為茜香的年輕才俊們錦上添花,展示才藝的。昨日本宮確是有些失禮了,情急之下,行事魯莽,還請風大人和二皇兄莫要怪罪!”
風昊神情溫潤如玉,微微一笑,淡如春風:“弟妹莫在意,大哥也不是有意的,他現在也深為自己的言行后悔呢,只是抹不開面子前來。”
聽了鳳昊的話,黛玉淡淡一笑,鳳昊為人隨和寬厚,性子恬淡,和鳳離竟是截然相反,這三個兄弟倒是一個人一個性情。那鳳離豈肯前來俯就呢,鳳昊的一番言辭不過是為其掩飾罷了。
也不點破,黛玉微微一笑,水眸清冽:“二皇兄,墨兒是你們的弟弟,生在皇家,雖身份特殊,但終是一家子骨肉,原該彼此互讓互諒才是。黛玉雖見識淺薄,也知道家和萬事興的古訓,身為皇家子孫,更當為天下百姓做楷模。二皇兄的為人黛玉很是欽敬,有你這番話,黛玉很是欣慰,弟妹替墨兒謝過二皇兄了!”
寒暄了一會兒,鳳風二人告辭,鳳墨一臉的興奮,一把扯掉覆蓋在托盤上的黃綢子,一柄閃著瑩潤光澤的黃玉如意靜靜地躺在盤子里。
他并不在意這些東西,但畢竟也是夫婦二人憑著才藝得來的,于是執起來看來看去,一邊嘴里仍念叼著:“如意如意,順心遂意!”
太后笑命:“快好生收著罷,這是你們倆應得的,下次,萬不可如此行事了!”一面看著黛玉,黛玉不覺赦顏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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