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不是罪
男人卷縮在床榻最里側,那微微顫抖的身軀,仿佛一位極力捍衛貞操的少女,英氣的眉宇卻透著說不出的驕傲,毫不嬌氣,一泓頃直的潑墨長發順著臉頰全數披散肩頭,隨著劇烈的呼吸,微微起伏,與一般的古銅色男子不同,皮膚吹彈可破,好似從未經過烈日的侵蝕,皙白如羊脂。
發尾掃蕩著平坦堅實小腹,雙臂捆綁于后,白色褻褲遮不住羞澀,硯青甚至能靠眼便能描繪出布料下的凹凸,少許頂發由一根墨玉簪禁錮,偏斜的過長兩縷劉海垂落胸脯,比起短發時,五官更為鮮明,尤其是那雙紅唇,幾乎像涂了胭脂豆蔻般紅潤,令她都開始春心蕩漾了。
血氣上涌,口干舌燥,柳嘯龍在古代居然這么帥呢,比她曾經幻想出的還要具備殺傷力,不過是一頭及腰發而已,差距這般明顯。
“沐青兒,你不要亂來!”男人被看得毛骨悚然,似乎知道此刻毫無反擊能力,開始警告。
空間內,安靜地蕩著‘嘀嗒嘀嗒’的細微脆響,女人眼中并未帶有什么,就那么癡癡傻傻的觀望著,忘記了身在何處,仿佛周邊事物已不復存在,置身一片最為寧靜的雪海。
美若神祗的男人正似一頭即將被人宰割的羚羊,以一種呼救的目光渴求地看著她。
男人微微皺眉:“你傻了?”
“哦!”硯青這才回神,抬起左手一看,果然還戴著那塊藍鉆手表,就說嘛,哪里來的嘀嗒聲?沒有汽車的叫囂,居然安靜得令人窒息,第一次聽到手表發出秒針的移動聲,現代的產物呢,看著真親切。
看來她不是靈魂附體,身體還是自己的,手心的剝繭早已證明,或許這個沐青兒和她擁有著同一張面孔,陰差陽錯調換,那么真的沐青兒是否已去了現代?這輩子,居然能遇到如此奇妙的過程,是該慶幸還是埋怨?
是記得從前有那么一段時間幻想著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可也是三天熱度,過后便忘,現在她好不容易和柳嘯龍有了進展,孩子也近六歲,根本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可能怎么辦?老天就是跟她開了個玩笑,一直覺得很幸運,才知道所有的甜蜜不過是回光返照。
怎么著也得給她個考慮的空間吧?
討厭起耳邊響起的那些蟲鳴,討厭聞到自然界的芬芳。
“沐青兒?”
“啊?”收回思緒,如果回不去,老天爺對她也還不錯,回到了有這個男人的地方,好奇的問道:“你……為何會被綁至此?”
聞言,美男一臉惆悵,垂頭自嘲一笑:“一言難盡,自小被賣入青竹苑,供人玩樂,只可惜身份卑微,沐二小姐私自幫小的贖身,本以為找到了今生依靠,誰知竟然是與你這個無用的女人攜手,沐青兒,我心已許,放了小的吧?”
說得那叫一個凄慘,硯青好似都聽到了死人時二胡拉出的悲涼之聲,吸吸鼻子,擦擦眼眶,上前哽咽著坐上床鋪,見男人驚恐萬分的后退就嚎啕道:“柳嘯龍,你在古代怎么這么悲催啊?我是硯青啊,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嗚嗚嗚嗚柳嘯龍,你咋這么慘?”
天吶,有誰知道那個呼風喚雨的黑道之王,在前世居然如此的不堪?青樓小倌,還是自小賣入的,只要有錢,就可以買走他的肉體,吸吸鼻子緊張道:“你的貞操有被人買過嗎?”不要啊,太可憐了,不會是哪個老太太踐踏過的吧?
“她們嫌我老!”男人眼底閃過黯然,屈辱的偏開頭,楚楚可憐。
“誰說的?你不要這樣想,比起那些小男孩,你好看多了!”硯青抹了一把淚,爬上床將男人緊緊摟入懷中安撫。
某男渾身一震,后安靜下,沒有再抗拒,眼底也閃過霧氣:“你不覺得我長得很怪異嗎?都說我是妖怪……”
硯青憤恨的瞪眼,拉開距離,低吼道:“胡說,你這叫混血兒,在我們那邊可吃香了,再說了,容貌是父母留給我們的,哪能嫌棄?”不對啊,古代有歐洲人嗎?狐疑道:“但你這臉是怎么形成的?”
男人默默垂頭,苦澀道:“我娘乃西域人士,父親位居中原,一夜風流,娘親生下我,但在六歲時,她去世了,交給我一信物,親叮嚀萬囑咐,定要找到他,誰知剛到此處,便被人俘獲,賣入青竹苑,現如今已有二十年!”
某女在心里打算盤,二十加六歲,也就是說他才二十六歲,不要啊,她不要老牛吃嫩草,她都三十一了,還是想辦法回去,這里就算有柳嘯龍,可沒有孩子們,沒有英姿,沒有茹云,好不容易有個甄美麗,還來甩她耳光,終于碰到正常人干爹,卻娶了婆婆。
什么跟什么啊。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縱使是死,我也會保護你,對了,你叫什么?”焦急的問道。
男人不相信地看看兩人幾乎算黏貼在一起的距離,再次后退少許,垂頭淡淡道:“小天!”
“小天,你相信我嗎?相信我會保護你嗎?”一本正經抓著男人雙肩問,這如果是女尊國的話,那么這個俊美的男人定會被人惦記,即便他不是柳嘯龍,那她也不想他躺在其他女人懷里承歡,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男人,很潔身自愛,那她一定盡所能的護他周全。
小天好似如今也別無出路,抬眼注視了一會女人如畫的容顏,仿佛不再那么討厭,抿唇輕輕一笑,點點頭:“我相信!”原來就算某天,他變得弱懦無能,她還是會不離不棄。
硯青被這曇花一現的笑容迷惑,木訥的抬起右手,撫摸上男人的臉頰,眨眨眼道:“我一直就覺得你扮古人很好看呢!”
男人沒有避開,任由其胡來,腮邊出現了迷人的酡紅,羞澀的垂頭問:“你在說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太忘乎所以了,失態了,對不起!”尷尬的收回手,這色手,怎么就管不住呢?
“其實……你也不錯,并非傳言那般不堪,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跟著你,一生一世!”不自然的說完,立刻低垂下頭,將一個被迫嫁入豪門的少年演繹得活靈活現。
硯青差點滾下床去,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小天,是這樣的,我們才剛剛認識,哪能……”
小天泫然欲泣,沒有去看,而是傳來一聲帶有自我諷刺的笑:“我就知道,像我這種顏老色衰的男人,豈還奢望著嫁個好人家?”
“小天,我……”硯青見男人如此悲傷,于心不忍,長嘆道:“不是你不好,是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是你們這里的人,你懂嗎?”
小天肩膀一陣聳動,但很快壓制了下去,迷茫的看去:“奴才沒明白!”
某女自己也沒明白,無力的平躺下,望著床頂沙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雖然我強迫著自己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可心里還是忍不住驚懼,因為老師沒有教過回去的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我好想我的孩子們,想我老公,不知道他發現我不見了后,會不會又回到五年前那樣!”雙手大力覆蓋住淚痕斑斑的小臉,這才是她最害怕的。
一定會,他一定會那樣的,或許會更恐怖,光是想想都后怕,所以為了他,她也一定要回去。
只是她沒看到,男人眼底閃過了一抹自豪,更有著心疼,打破沉默道:“你是不是……得了癔癥?”一副對方在瘋言瘋語般。
“我是說真的,算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小天,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的后世,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才是我的丈夫,我愛他,此生至死不渝,你明白嗎?我不會背叛他!”多可憐的孩子,一心就想找個依靠,可是她真的不行,或許和那個去了現代的自己,他們是一對,但絕非是她。
她會幫他找回那個真的沐青兒的,喜結連理,想不到這一世也是戀人,這就叫生生世世嗎?即便當初不綁架他,也會機緣巧合在一起吧?
小天看得入神,幾乎動用了所有意志才未緊緊擁住,搖搖頭:“太匪夷所思,恕我一時無法接受!”
“沒關系,你會接受的,現在你來給我講講這個越女王朝的事,我丁點不知情!”
男人木訥的點頭,后望著窗外的一顆白楊樹喃喃道:“女王瓦爾當政,荒淫無度,終日迷戀男色,不早朝,百姓苦不堪言,你二妹沐云兒現如今在朝為官,從二品,與太女三皇女交往密切,而奴才便是被她買來,三皇女英姿颯爽……”
見小天一說到這個三皇女,就目露崇敬,心里頓時不舒服,冷哼道:“所以你就喜歡她了?”
“想這天下,又有哪個男子不傾心于她?哪怕是被她驚鴻一瞥,此生足矣!”說完就又哀怨的垂下頭。
硯青咬牙切齒,明明就是春心蕩漾了,柳嘯龍的前世只能配她的前世,可惡,到底什么女人讓他如此愛慕?抬手就沖那頭顱狠狠敲了一下:“剛才是誰說可以跟我攜手的?”
小天憤怒的瞪眼:“若不是你們逼迫,我會就范嗎?沐青兒,我想清楚了,今生不能得一良伴,死不足惜,你放了我吧!”
“我……我要不呢?”這男人真是越說越過分了,她有這么差嗎?情愿死也不愿和她牽手,柳嘯龍的前世分明就是個瞎子。
男人立刻危險的瞇起眼,后陰郁道:“你要不介意得到一具尸體,我可以成全你!”
硯青傻了,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以前吧,是她威脅他不可胡來,現在成他了,老天爺,您這是在懲罰我嗎?三皇女有什么好的?為了她,他情愿去死,越想越生氣,干脆直接撲上去將人給壓在了身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氣!”小手開始去扯那唯一的褻褲。
小天閉目不言。
奮戰了一會,發現褲頭的結完全打死,還真是早有準備,垂頭開始用牙齒去撕咬。
柳嘯龍瞇開一只眼,瞬間血脈膨脹,就這么瞅著女人的頭顱在眼下晃動,過于刺激,沖擊著視覺,察覺到身體開始誠實的給出反應,唯恐穿幫,立刻大力翻身將尷尬壓在床第之間,偏頭冰冷無情的瞪視著,里面寫著無法隱忍的侮辱。
硯青不過是逗逗他,竟然反應如此激烈,百年老醋壇被打翻,直接來個眼不見為凈,翻身下床氣哼哼的走了出去。
男人頓時呼出一口氣,吃醋了呢,蠻可愛的。
“大小姐!您跑哪里去了?小的到處找您呢!”
就在硯青橫眉豎眼要去會會那個所謂的三皇女、打得她滿地找牙時,剛出門又一群小丫鬟蜂擁而來,數一數,五個,為首的女孩穿著比較高貴,眼里閃過剎那擔憂,某女想,莫非這就是她的貼身丫鬟?
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堪入目,一臉的黑斑,煩死了,在古代,胡言亂語是要被當魑魅魍魎的,說不定還會大火焚燒,問道:“你……”
“大小姐,你這眼神……”麻子女孩可愛的湊近臉,仔細的端詳。
我……失憶,對對對,扶著額頭痛苦難當:“起早我本想去踏青,結果不慎后腦受到重擊,現在昏昏沉沉,好似什么也想不起來,那個,請問你是?”
“我是硯青啊,大小姐,你沒事吧?”一副‘該不會傻了吧?’
硯……硯青?那她是誰?她才是硯青好不好?頭冒黑線,這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看著女孩笑道:“那個硯青啊……”呸,看著別人叫自己的名字怎么這么別扭?還是繼續道:“我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腦子一片空白,不過應該只是短暫的,興許明兒一大早就康復了!”
“噗!”后面四個小丫頭還是沒忍住,噴笑而出,大嫂還真能瞎編,失憶都用上了,不過還算聰明,反應機智,見大嫂看過來,立刻將笑聲轉換為鄙視,幸災樂禍。
麻子女孩好歹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沒有失態,只是石化了而已,許久后才壓制下想笑的沖動,勸解道:“大小姐,您可別再出事了,否則咱們還怎么在這山莊里待是不是?您沒看所有人都瞧不起咱們嗎?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您不問世事,二小姐好歹也從二品,三小姐更是山莊未來的傳人,四小姐雖說是二夫人所生,終日常伴青燈,可第一世家的六公子甘愿為了她來咱山莊當了八年官家……”
“等等,二夫人?”這死老頭,娶了幾個?這不是女尊國嗎?一男侍二妻?
“對啊,二夫人,您該不會連這也想不起來了吧?”麻子女孩萬分驚訝。
硯青要吐血了,希望回到現代后,干爹在前世娶了兩個女人的事,不要被干媽知道,否則還不得把干爹剁成肉醬?納悶道:“看來我爹本事不小嘛,居然能令兩位女子為他臣服!”
“那當然,咱老爺,那是前朝君主所出,想當初,男子當政時,咱老爺可是名副其實的太子爺,更是贏得兩位傾國佳人的芳心!”女孩說得極為振奮昂揚。
某女咂舌,也就是說,曾經還是有男人當政的時期,只不過后來被女人翻了天,不斷打壓男性的自尊,視男人為玩物,沐云山莊應該是唯一一個以男子娶女子的奇特之地,渾身上下,就一塊手表能證明她非此地人,如果有個手機也好,可以拍下這離奇事件,回去定能發筆橫財。
也不知道那臘腸廠,阿成他們抄了沒有,煩死了。
“是不錯,硯青,山下有住戶嗎?”這才是主要的。
麻子女孩先是皺眉,后還是不厭其煩的介紹:“自然有,且今夜二小姐與三皇女都會到青竹苑勘察!”
“到青樓勘察?”
“聽說近日青竹苑好似窩藏著叛黨,三皇女被封為欽差,為此而來,否則怎會來咱這兒下榻?”
硯青明白的點點頭,她一定要看看這三皇女是何等英姿,勾唇道:“準備一下,晚上咱們一起去這青竹苑樂一樂!”
麻子女孩故作訝異地點點頭:“您想出去就好!”
古代的夜空使得硯青忘乎所以,喃喃道:“還是古代的夜空清晰啊!”
緊跟的麻子女孩一聽,差點栽倒,大嫂融入得還真快,她敢保證,所有人中,還就大嫂演得最棒。
“我一定要穿成這樣嗎?”硯青抖抖過長的衣裙,這樣小步小步的移動,啥時候才到山下?稍微加大,立刻會踩到裙擺倒栽蔥,而且一身紫衣華服,深怕別人不知道這家人有錢一樣,腦袋沉甸甸的,女孩幾乎把所有珠寶都給她掛上了。
暴發戶。
“沐家大小姐,自然得風光體面,這邊,大小姐!”見硯青走錯路,立刻拉住。
硯青指著前方的后院問:“你確定四小姐住這里?”那是人住的嗎?冷冷清清的,一個女孩子家家,就不害怕?而且仿佛還聽到了‘嘣嘣嘣’的敲木魚聲,林楓焰是第一世家的六公子,甘愿為了這個女人入莊八年,怪不得中午見他看后院時的眼神那般失落。
突然間對這四小姐的魅力千萬好奇,想著想著,徑自走了進去。
麻子女孩也沒阻攔,跟著進院:“是啊,四小姐打七歲起,便住在此處了!得到了高人點化,說頗有佛緣。”
這也太夸張了吧?還點化呢,不如說神棍更貼切些,居然害一個女人就此敲鐘念佛,古代太迷信了。
抵達時,從木門口果真見到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戴尼姑帽的女子正背對著她有規律的敲擊著木魚,手持佛珠,盤腿而坐蒲團中,眨眨眼,咦,這背影,好熟悉,半信半疑的上前,繞到正面一看,驚呼道:“葉楠?你……你怎么出家了?”
葉楠聞言睜開眼,緩緩轉頭,看著硯青溫和的笑道:“大姐!”
“大小姐,她是四小姐啊,名為英姿,隨二夫人閻姓!”麻子女孩立刻提醒,一副硯青說了什么大不敬之話般。
閻英姿?硯青已經徹底的傻了,蹲下身子恨不得看出一個洞來:“你真叫閻英姿?”
“大姐有何意義?”葉楠笑容不減。
“我沒有意義,就是想誰來給我一棍子而已!”然后醒來就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硯青倒抽一口冷氣,狠狠閉目,扶著額頭不斷的輕晃頭顱,是不是在她把她們當傻子的同時,她們也是這么想的?
葉楠不再理會,繼續垂頭閉目默念經文,周身都散發著神圣之光,眸子澄澈得毫無世俗,空無一物,夙有慧根,就跟能領悟到普通人無法領悟到的東西一樣。
某女睜開眼后,看著女孩道:“那個葉楠……哦不,英姿,想不到你的前世也是干這行的,看來你與佛不是一般的有緣,你就繼續忙吧!”
“大姐,您這就要走了么?前幾日您不是還說要來皈依我佛么?”葉楠伸手柔柔的挽住了欲要離去的某人。
啊?皈依我佛?硯青嚇得如芒在刺,她又沒得精神病,皈什么依?尷尬的笑道:“我呢,做了個夢,所以此刻決定不再抱有出家的想法,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說完就雙手合十,沖前方一尊觀音作揖,繼續看著葉楠道:“我也可以皈依!”
葉楠傻了一秒鐘,后苦笑:“大姐竟然并無此意,我便不強求!”
“葉楠……英姿,我非戲弄于你,而是人各有志,你懂嗎?好了,你繼續忙,我真走了!”急忙起身遠離是非,嚇死她了,差點就遁入空門,從此一失足成千古恨。
恐怕這些回去后說給大伙,都會嗤之以鼻,先去看看那所謂的小鎮,說不定就發現什么高樓大廈,亦或者電線桿,反正有一絲絲現代產物,她也不懲罰他們了,定謝天謝地,越想越害怕,葉楠乃神女,不打誑語,怎會騙她呢?
如果是真的,又回不去,可怎么辦?不會的不會的,只要能來,她就一定回得去。
再次到了大門口,見皇甫離燁還蹲在那,麻衣上已有幾條鮮明的血漬,這美麗,下手還真殘忍,實在看不過去,蹲下,抓住著男人的肩膀道:“你一定要堅強,知道嗎?你的下一世,可風光了,真的,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美女有美女,而且不要記恨二小姐,你的下一世,她很愛你的,你們是一對兒,拆不散的那種!”
大黑狗在心中長嘆,大哥,我恨你,昆侖奴,大黑狗,虧您想得出來,硯青啊硯青,我要是你,我也嫁給他,上哪里再去找這么對你上心的男人?連陸天豪……他相信陸天豪是真的愛這個女人了,否則不會跟著胡鬧。
堂堂云逸會護法,像狗一樣拴在門口,成何體統?
“你不要灰心,我看好你哦!”硯青說完才長聲短嘆而去,鎮子,老天爺,求求你,一定要有現代產物,否則我可怎么辦啊?
回去后,再也不和柳嘯龍鬧分居了,她可以發誓,一定好好珍惜。
尼瑪的,這么多年,在一起溫存都沒幾次,好歹也讓她想起在武陽山那次是不是?上都被上了,卻毫無記憶,悔不當初啊。
“大小姐,怎么樣?夠大吧?雖說比不了帝都,但做為小鎮,我們落云鎮那是也數一數二的繁華,前方拐過一條街便是青竹苑了,里面的小倌,嘖嘖嘖,長得那叫一個美!”說著說著,口水都要落下了。
硯青傻啦吧唧的站在入鎮街口,冷靜的目睹著這一切,處處燈火輝煌,懸掛房梁的七彩燈籠照耀得整個小鎮形同白晝,一路看不到任何與現代沾邊的事物,且小鎮大得出奇,人字瓦房,店鋪鱗次,層出不窮,應接不暇。
人們穿著古裝來回穿梭,小販叫賣聲鋪天蓋地,如果說,山莊是造假,那么這古鎮又從何說起?她不覺得誰會為了她一個人,創造出這番奇觀,根據現代的物資來看,即便是在深山內建立一個沐云山莊就得耗費幾十個億不止,畢竟材料運進山非易事。
且擁有著上千戶的瓦房,更是浩瀚工程,可以說完全無法完成,所以,這并非惡作劇,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穿越時空,來到了一個不知名朝代,街上大多為婦女,即便有幾位男性,也是彪形大漢,被當成了奴隸,苦工,稍微端正的……恐怕都被養在了家中。
“大小姐?大小姐?”麻子女孩見硯青走神,連著叫了數聲,感動吧?哪個女人不感動?希望這次以后,大哥和大嫂早日復婚,哪能成天分居?
硯青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后按照麻子女孩所指的方向挪動。
落云山莊
“哈哈哈哈你們不知道,我當時差點就笑出來了!”甄美麗拍著大腿在床上打滾,樂死她了,隊長還真當回事了。
屋中,皇甫離燁坐在了椅中,兩位手下集體為其按摩。
柳嘯龍穿上了一套月牙白華服,坐得還是優雅自得,面帶和善,想象著女人白日說過的每一句話,這一趟,收獲不小呢。
林楓焰則冷哼道:“陸天豪現在估計殺人的心都有了!”
“切,是他自己要來的,又沒人逼他,大哥把他安排在偏遠處種地,很給面子了!”離燁嗤笑,誰叫人家發現了?什么不讓來就告發,沒得辦法,大哥將他安置在了絕對不足以與大嫂碰面的地方,活受罪去。
葉楠也笑得合不攏嘴:“原來硯青穿越后,這么逗呢!”突然很期待接來下來會怎樣的啼笑皆非,這才剛剛開始呢,也不虛此行了。
落云鎮內,即使是夜里,依舊活躍得好似鬧市,聽聞此處乃越女王朝之邊境,他國入境,必經此處,馬車一輛接一輛,‘嗒嗒’的馬蹄聲此起彼伏,硯青感嘆于古代的繁華,撲鼻的清新空氣那般真實。
人們表露出的欣喜表情,代表著如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更知道了此時的女王令老百姓萬分唾棄,柳嘯龍哦不,小天說,百姓苦不堪言,或許只有這個落云鎮最為安寧,在現代,女人要沉迷于男色,那就是淫娃蕩婦,令人不齒。
只不過男尊女卑一調換,是這般光景。
抵達那青竹苑時,再次張開了嘴兒,嘖,這是妓院嗎?六層八角樓,下三層內,站著一排排妖嬈少年,紛紛搔首弄姿,試圖吸引女性的目光,好去光顧。
古代賣淫好像是不犯法,紅色燈籠將這蒼穹下的古鎮照射得朦朦朧朧,異常詭異,仿佛它并存在于人世,也置身在鬼域,是不習慣吧?才渾身發麻,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穿得花枝招展,正招呼著來往的路人。
就在硯青在考慮要不要進去時,一陣唏噓聲吸引了她,扭頭一看,差點再次尖叫出,英姿……英姿啊,連你也沒幸免嗎?
只見閻英姿騎著汗血寶馬,穿著金黃鎧甲,手持一柄鑲嵌著紅色寶石的長劍,頭戴紫金冠,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身份,目光如炬,透著不可一世,傲慢無禮,不屑去目睹世人,后尾隨二十余名絕頂高手,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頂雕龍刻鳳的轎子八人抬,如此君臨天下的,真是英姿嗎?
前世你混得還真不錯。
上前雙手環胸攔住了大部隊前進,譏諷道:“別告訴我,你也不認識我?”
閻英姿聞言翻身下馬,爽朗的笑道:“是沐大小姐啊,怎么?終于肯開色戒了?覺得此處如何?”非常的熱絡。
已經猜到這便是那所謂的女欽差,哎,她也不認識她:“還可以吧!”
“大姐,真想不到,你也來了,正好,我與三皇女正要入內,一起?”蕭茹云身穿一襲淡紅云裳,斂去了那一抹精干,取而代之的是彬彬有禮,恭謙溫和,并未多看硯青幾眼,就道:“三皇女,請吧?”
“哈哈,一起一起!”英姿立刻客套的帶領著大伙走進八角樓。
硯青無語,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緣,古代我們都是一家子,緊緊跟隨,進了大堂,更是富麗得晃眼,風騷少年隨處可見,對此氣氛,相當排斥,似乎忘了曾經還有找過牛郎呢。
發現蕭茹云對她不聞不問,視而不見,也懶得去自討沒趣,隨便找了張桌子落座,立刻就有不少少年開始媚眼飄飄,卻沒一人上前來搭訕。
“哎喲,這不是咱們的沐大小姐嗎?呵呵,今日真是稀客臨門,連從不與外界接觸的沐大小姐都來了,不知大小姐喜好何種小侍?”男老鴇扭腰擺臀的落座旁,親自為客人斟茶。
硯青頭疼腦熱,搖搖頭:“不好意思,我想冷靜一下,需要的話再叫你!”
男老鴇也沒為難,伸手道:“吃茶可也是要付銀子的!”
銀子?在懷里一掏,看也看不懂,隨便扔了一張過去:“夠了嗎?”
“夠了夠了,沐大小姐出手真大方,呵呵!”樂呵呵的拿著錢閃人。
“大小姐,不過是找個小倌而已,一百兩未免也太多了吧?”麻子女孩不滿的叫囂。
啊?一百兩?給出去這么多嗎?既然暫時不能回去,就得想辦法生存下,沒有錢哪能行?但給已給出,伸手討要太丟人,算了,以后注意點便是。
邊沉思邊端起茶水輕抿,這真的不是一場夢嗎?太可怕了,要如何回去呢?毫無頭緒,真的快瘋了,揉揉腦門,快開竅,開竅,該死的,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鬼時空?現代是不是早就一團亂了?所有人都在尋找她吧?
理智一點,要想回去,就得知道這天下哪里有怪異之事發生,說不定還有其他穿越者,要想知道這些,就得有足夠的實力,實力……這沐青兒連丫鬟都可呼來喝去,可她不是沐青兒,哪能給人使喚?
女尊國,大展拳腳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要實力還不容易?憑她裝滿現代智慧的頭腦,想混個一官半職還不是跟玩兒一樣?三皇女就在眼前,只要接近她,走個后門,這事就成了,一旦德高望重,立刻請求廣發皇榜,哪里有異象便往哪里走。
那些穿越小說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是記得有個女主角被雷一劈,就回去了,可是被雷劈能回去固然好,萬一劈出個大小便失禁,怎么辦?更嚴重的,危及生命……
還是找異象比較實際。
“在此,首先多謝諸位光臨寒舍!”
硯青望向了前方舞臺,看著那中年男人客套,周圍女官倒是有百八十人,大堂坐得滿滿的,個個非富即貴,有的風塵仆仆,有的好似閑云野鶴,老少皆不等,全部沉迷在那些少年的魅惑中,紙醉金迷。
也就她獨善其身了,是不是也該拉個男孩來就坐?但放眼望去,不是娘C就是娘A,生平最厭惡娘娘腔了。
“是這樣的,今日有位少年郎想借助這個機會,尋得一位知音,自小喪父喪母,何其可憐?苦苦哀求,這才應允,當然,這位少年郎曾也有恩于我,憑諸位喜歡吧,就當助助興了,龍兒,出來吧!”男人萬分悲憫的轉身輕喚。
硯青饒有興致,好男人,咋還在這煙花之地尋知音?來這里的,有幾個好人?當看清出來的人時,再次噴茶,忘記了擦拭,愣愣的瞅著。
臺上,一位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男子現身,二十七八歲模樣,眸光溫柔似水,嘴角掛著絕美的笑意,比起周圍那些娘C,這個看著更悅目,長發飄飄,身穿廉價長衫,外披一件銀白輕紗,手持折扇,時不時搖動數下,抵達中部時,禮貌的抱拳彎腰行禮。
“哇,長得不錯嘛!”
“是啊,那眼兒,狐貍精一樣!”
陸天豪,天吶,這兩個在現代最風光的男人,咋在古代如此落魄?還要苦苦哀求才能上臺賣身。
老鴇子也不墨跡,開口道:“起價五兩白銀,不知諸位可有興趣?”
“啊?五兩?一杯茶還一百兩呢!”硯青張口結舌,陸天豪啊,你怎么混得比柳嘯龍還慘?
麻子女孩鄙夷道:“這么老,五兩能賣出去就不錯了,大小姐,如今好兒郎十八歲不出嫁,過了二十,要想尋得好人家,難!”說得非常認真,該死的,陸天豪怎么在這里?
無一人叫價,硯青看到陸天豪還在笑,只是眼底的苦澀令她很是心疼,一定覺得很尷尬吧?
她哪里知道,在座的諸位,哪個敢舉手?又不是活膩了。
“這……沒有哪位官人愿意給予他一個棲身之所嗎?”老鴇子也頓時有些汗顏,錯,那是被嚇出來的,我只是個小角色,拜托你們別這樣來玩我了。
陸天豪并未去看過硯青,只是淡笑著瞅著地面,雖說穿著襤褸,卻掩飾不住那一抹唯我獨尊的氣質,心高氣傲,卻不知在硯青看來,這個男人定是實在走投無路才淪落至此,其實他心里定很痛苦,如此的清高,不還是來這里以五兩銀子賣身嗎?
終于,硯青起身。
陸天豪不自覺的揚眉,唇邊笑容傾斜已非方才溫文無害模樣反而更像歹人奸計得逞後自得。
“五兩五錢!”
“噗哈哈哈哈!”
“呵呵!”
哄堂大笑,某陸捏緊折扇,咬咬銀牙,一杯茶都一百兩,居然對他如此吝嗇,怎么著也得五百萬兩吧?虧他平時對她這么好。
“五十萬兩!”
一句話,令硯青轉頭看去,竟然是茹云,不行啊,茹云是蕭祈的,這不是胡來嗎?立刻舉手道:“五十一萬兩!”
蕭茹云斜睨向站起的硯青,和英姿面面相覷,把這人買回去,柳嘯龍還不得抓狂?閻英姿摩拳擦掌:“一百萬兩!大小姐,你可想好了,你確定你拿得出這么多銀子嗎?”該死的硯青,你添什么亂?
硯青急了,怒吼道:“你們兩個要他做什么?這么老,又不能生孩子!”
大伙聳肩,陸天豪再次咬牙,回頭他一定得好好收拾她。
“大膽!”蕭茹云大拍桌面,情急之下道:“大姐,此處可非家中……”
“既然你還懂得稱我一聲大姐,在朝為官,為何不懂得尊老愛幼?”硯青當仁不讓,反正這個男人她們不能帶走,換個人也沒意見。
閻英姿安撫下蕭茹云,沖硯青道:“本官也非勢力之人,公平競爭,倘若你能贏我,人你便帶走!”終于可以好好打一架了。
陸天豪見情況不妙,打圓場:“其實……”
“閉嘴!”
“住口!”
不約而同。
兩個女人互相瞪視著雙方,硯青攥緊拳頭,打架?聽說古代有輕功和點穴內的玩意,她還沒摸清這邊的情況,或許一招便被打倒,要是現代的閻英姿,她不覺得會輸,怎么辦?絕不可意氣用事,忽然想到什么,嘴角邪惡的翹起:“大人乃文人雅士,民女又豈敢與您動粗?這樣,咱們連點不傷和氣的,如何?”
“那你想比什么?”閻英姿一只腳踩在了凳子上,玩味的看著獵物,硯青肚子里有幾斤幾兩的墨水,她會不清楚?比文,茹云定不會輸給她,比武,她也不見得會輸。
硯青整理整理衣袍,自信道:“這樣,既然此事因這位龍公子而起,咱便以他為例,詩一首,如何?”她要拒絕,便不配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一代皇女,哪能不懂詩詞歌賦?她要接招,哼哼,唐詩三百首,隨便一首都能壓死她。
好吧,其實也只記得幾首罷了。
畫畫?嘿,最拿手的好戲,人物描繪,從不輸于人,彈琴?古箏還真有一首曲兒可彈全,干媽從小就熏陶,下棋?那更是手到擒來,跟干爹在一起,跳棋,圍棋……無一不精。
突然發現,要將琴練好,自己還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呢,太有才了。
大伙一聽,立刻嗤笑不斷,好似硯青有多自不量力一樣。
某女也毫不在乎,挑釁的望著不遠處的閻英姿。
英姿先是看了茹云一眼,見她自信的揚眉便道:“有意思,本官倒是不知大小姐還有這等才能,你來!”
陸天豪立刻站直,他倒要看看她能作出什么夸贊的詩來,問題是,她真的會作詩嗎?
硯青起身,看著陸天豪來回走動,好似在醞釀,作詩嘛,哪能出口就來?總得想想吧?否則多假?看了一會,閉目,揚起下顎,一盞酒功夫后,‘啪’打了個響指,隨手抄起一杯香茶,邊半瞇著眼對著陸天豪邊緩緩道:“瀟灑風流迥出塵,不衫不履自精神,漫言錦繡藏胸腹,只看姿容也玉人。”末了,上臺伸手捏起美男的下顎道:“獻丑了!”
低下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似很沉浸,實則都在納悶,不是吧?拿別人的詩來顯擺?閻英姿也沒想到這硯青如此的沒皮沒臉,剛才她還真以為她會親自著作呢,半天還不是抄襲他人?忍不住問出:“這真是你親筆之作?”
“不是我,難道是你不成?”硯青轉身挑眉反問,模樣一點也看不出端倪。
蕭茹云吞吞口水,完了,她怎么忘了這里是古代,她會的詩詞確實不少,可那都來自于現代,此刻不管她吟出何等詩詞都會穿幫,就算自己作好了,可以是可以,但要給她時間吧?
“啪啪啪啪!”
“想不到沐大小姐如此有才情!”
“沐大小姐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硯青虛心受教般,拱手彎腰行禮:“哪里哪里!”我滴個娘啊,還好給柳嘯龍取網名的時候,多逛了會百度,否則該出丑了,詩詞記得不少,哪一首是夸贊美男的,還真不知道。
閻英姿微微搖頭,硯青,你這王八蛋也太無恥了吧?她非逗逗她不可,揚眉挑釁道:“詩倒是好詩,但今夜花好月圓,是不是來點拿得上臺面的?”
顧名思義,夸贊一個男妓,有點辱沒斯文了,哈哈,你就床前明月光吧,笑死了。
果然,某女望向窗外的月色,再次閉目醞釀了半響,再次打出一個響指,李白的詩,豈有拿不上臺面一說?悠悠道:“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哦不……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獻丑了!”再次行禮。
在座的諸位那叫一個無語,大嫂,您也太……那啥了吧,就算抄襲,能抄襲點有含義的嗎?這小孩子都會。
“大小姐,您還真是博學多才,二小姐,你來!”英姿不屑的瞪了硯青一眼,看向了茹云,卻發現好友沖她搖頭,立刻傾身道:“快點啦,她要把陸天豪帶回去,柳嘯龍還不得瘋了?”
“我會的全是現代的詩,這不就穿幫了嗎?”茹云煩悶的回。
砰!
英姿仿佛被敲了一棍,她怎么把這事給忘了?尷尬道:“咳,那個,看得出大小姐非常傾心于這位‘少年郎’,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請!”還少年,老年差不多。
知道她們在找臺階下,硯青也不為難:“承讓!”
陸天豪故作嬌嗔:“我警告你,賣藝不賣身!”仿佛沒被三皇女帶走,多委屈一樣。
“誰要你的身,走了!”烏煙瘴氣之地,一刻也不想多待,好心好意救他出水火,居然還給她甩臉色看,早知道就仍這里自生自滅算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
回到山莊時,精神不振,極度頹廢,耷拉著小腦袋,從未感到如此挫敗過,不敢去想如果回不去會如何,大不了就去山頂給雷劈一下,死了就死了,不死定回家。
這是下下策,要如何入朝為官呢?
誰來給她指條明路?
走在山莊的后花園內,兩人一路誰也不曾開過口,陸天豪抿緊薄唇,還是問道:“你很不開心?因為買了我?”
“哎!”一聲輕嘆。
“其實你不用如此為難,倘若不方便,我再回去便是!”說完就沉著臉轉身要走。
硯青趕緊沖過去擋在了前方,煩悶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是我個人的私事,如果我要趕你走,又何必冒著得罪太女,殺頭的危險把你帶回來?”這男人怎么脾氣怎么跟牛一樣?
陸天豪這才滿意的抬頭挺胸,指著硯青道:“我可是黃花閨男,你別亂來,我是不會就范的!”說完就又扭捏的笑笑:“倘若你要強來,我就沒辦法了!”
某女做了個深呼吸,真該把這一幕錄下來,回去拿給陸天豪看,定好玩,嫌惡道:“少來這套,什么亂七八糟的,跟我回屋!”
屋內,柳嘯龍風姿卓越的側躺床榻,媚眼如絲,萬種風情,單手馱著側腦,手持一卷竹簡,看得聚精會神,衣襟全數敞開,大片胸膛暴露在外,隨著屋外的徐徐清風,額前劉海胡亂舞動著,少許發尖蠕動在唇角,如此美色,怎能使人不動心?
燭光搖曳,暗黃光束更是令其好似北極最為旖旎的光,那半瞇的眸,并射出微寒,絲毫不顯女氣,緊致的胸肌,堅硬的臂膀更顯偉岸,縱使小倌,也是最最不屑世俗的小倌。
“就這里了!”
嘴角翹起,抬頭看向了門口,女人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兒,舉手投足并不柔韌,卻別有一番滋味,剛要開口時,立刻緩緩坐起,眼底稍縱即逝的森冷差點令努力許久的成果一敗涂地,繼而轉為不解:“他是誰?”
硯青沒心思跟他們周旋,拿著桌子上空了的水壺道:“你們自己互相認識一下,我去打點水,晚上口渴就麻煩了!”這里可沒飲水機,古代的日子,太難熬了,馬桶都沒有,就一個坑,蹲上去就可解決,然后拿著竹片子刮刮……
待女人一走,柳嘯龍立刻蹙起眉,冷漠無情的瞅著入侵者,周身散發出寒芒,陰郁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呵!”陸天豪看都懶得去看,徑自走到床邊,脫鞋并肩而盤坐,邊整理衣擺邊挖苦:“以為將我安插在農田中,就萬無一失了?柳嘯龍,知道這叫什么嗎?自討苦吃!”他若給他安插個正常角色,也不至于同住一屋了,且還都是那女人買回來的呢。
某柳冷硬的攥緊手中竹簡,皮笑肉不笑的移開眼,鄙夷道:“你還真像一只蒼蠅,見屎就轉!”
“所以啊!”陸天豪好似一個永不言敗的存在,嘴皮子功夫上,始終保持著不生氣,不動氣,繼續樂道:“因為你這坨屎在此,我能不來叮嗎?”
畫面看似兩個人正心平氣和,外帶眉笑顏開的閑話家常,暗地里卻早已硝煙四起。
柳嘯龍笑容不減,頗有自信的垂眸開始查看竹簡,散懶道:“費盡心思的算計,又有何用?還不是靠憐憫來博取同情,繼而被買回?”
“這個做男妓呢,就得做得像模像樣,你看看你,繃著一張臉,跟誰殺了你娘一樣,有點職業道德吧,至于我會不會令她喜愛,那就要看她心情,反倒是你容不容得下我,是看我本事!”沒皮沒臉的整理著經過易容大師黏貼的假發。
某柳再次暗暗咬牙,依舊不動怒,揚唇高深莫測道:“拭目以待!”
“哎喲,古代搞水怎么這么麻煩?”累死她了,還得從井里打撈,好在月光夠亮,否則真要仰天長嘯了,外面處處靜謐得叫人心發慌,蚊蟲多如毫毛,不是人待的地方,進屋見兩個男人似乎聊得挺好,笑道:“你們不掐架啦?”這太難得了。
柳嘯龍立刻暗罵一句,后笑道:“這位柳公子乃難得的奇才,與我一見如故!”
“是啊,相見恨晚!”陸天豪也和睦的笑笑。
硯青都快鼓掌歡呼了,想不到這兩人在古代如此的和睦,如果告訴他們在二十一世紀,他們是水火不容的宿敵,不知道會不會信,等等……將茶壺放上桌便搬來一張椅子,擱置床邊,坐了上去,指著陸天豪,看著柳嘯龍:“你剛才叫他什么?”
“柳公子!”
“柳……”硯青傻了,瞅向陸天豪:“你叫什么?”又是柳又是龍,別嚇她。
“柳嘯龍!”陸天豪回答得干脆。
“你叫柳嘯龍,那他叫什么?”
陸天豪指指柳嘯龍:“陸天豪!”
某女小嘴兒內足以能塞下一枚雞蛋,這……回過神后,垂頭抱著頭沉思,亂了亂了,全亂了,柳嘯龍是陸天豪,陸天豪是柳嘯龍,葉楠是閻英姿,那閻英姿該不會是……看向柳嘯龍:“柳嘯龍,你……”
“嗯?”陸天豪回答。
硯青啞口無言,怎么會這樣?不確信的指指一個方向,等兩個男人都看過去后,立刻叫道:“陸天豪!”
柳嘯龍轉回頭:“何事?”
某陸在心里噴笑,小樣,跟他們玩游戲,還太嫩了。
“哦,沒事!”硯青起身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完蛋了完蛋了,這里的人都不正常,她不要在這里,太可怕了,盡早離開,找英姿,對找英姿,現在只有她能幫她了,皇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發放,立即出發:“我出去一下,你們自便吧!”
人一走,陸天豪率先噴笑出:“噗,她還跟我們玩呢!”
柳嘯龍也真心的忍俊不禁:“不自量力!”
兩人對望,紛紛互相嘲諷一眼,轉回頭各過各的,陸天豪躺在了床上,望著罩子還是沒忍住:“你說她現在究竟在想什么?”
“想著如何回去唄!”柳嘯龍也平躺下,雖然兩人分兩頭,卻還是頭一次這般心甘情愿的睡一床。
“有意思,你知道嗎?剛才在山下,這女人拿著李白的詩,說是她自己做的!”
“習慣就好!”某柳是這么回的,好似硯青能做出這么無恥的舉動,丁點不奇怪一樣。
陸天豪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挺好奇那女人干什么去了,坐起身挑眉問道:“好奇嗎?”
柳嘯龍干咳,也坐起,摸摸下顎摸索了一下:“有點!”
“那還等什么?走!”這個硯青,太能令人意外了。
某間極為華麗寢臥門口,李鳶等十來人紛紛用手指將窗戶紙捅破,湊近臉,進行偷聽偷看。
陸天豪和柳嘯龍則斜倚在門框兩旁,確定人不會突然走出后才一同捅出一個洞來。
屋內,閻英姿霸氣外露,叉著雙腿坐在床頭,狐疑地看著跪爬在地的硯青:“你來做甚?”
硯青仰起頭露出狗腿般的笑容:“三皇女,是這樣的,我……奴婢……小的先為您倒杯茶!”起身擦了擦冷汗,現在英姿不認識她,萬一激怒,那柄尚方寶劍可不留情,外面還那么多高手,插翅難飛,識時務者為俊杰。
打起來,她靠誰?靠屋中那兩個還需要她來保護的廢物?
忍吧,倒滿茶水,諂媚的送上,后蹲在床邊伸手開始為好友捏腿按摩:“三皇女,小的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看出來了!”英姿邊品茶邊不屑的回。
“您真不愧是太女!”豎起大拇指,等著,回去再收拾你,樂道:“三皇女,請問要如何才能頒發皇榜?”
“皇榜?”閻英姿沒明白其的意思,她要頒發皇榜做什么?但還是回道:“自然是能者居上!”
哦!果然得有本事,繼續狗腿道:“那您能否給我個官職?王爺那種最好!”
“噗!”閻英姿最終還是一口茶噴出,哎喲,差點穿幫,克服后,冷聲道:“你在胡說什么?”
不行嗎?也對,王爺哪能立刻就要得到?慢慢來,慢慢來,笑容不斷:“那縣官也行!”
“就你?”
“是啊!”
閻英姿冷哼:“你當朝廷是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縣官那也是得經歷十年寒窗苦讀,十年后再來找本太女吧!”
十年?硯青眨眨眼,真有想死的心了,十年后才做到縣官,回去后都五十多歲了,柳嘯龍牙都掉光光,忍住苦澀的心,認真道:“不用讀,我都會,真的,不瞞您說,我這肚子里,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今天在青竹苑您也看到了,我出口成章,空有一身報復,卻遇到不到伯樂……伯樂就是知音,你明白嗎?”我求求你,答應吧。
該死的古代,要是有電視機就好了,直接闖到電視臺。
“哼,想不到沐家大小姐如此的癡癡顛顛,終日窩在房中,異想天開,勸你還是撒泡尿照照自己……”
沒等閻英姿說完,硯青立刻起身指著好友怒吼道:“閻英姿,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老娘都給你跪下了,茶也端了……”
“大膽!”英姿立刻舉起寶劍,剛要拔出時……
硯青大驚,趕緊跪地:“請皇女贖罪,小的罪該萬死!”但她真的很急,又跪著上前幾步,渴求道:“求求您了,要不給讓我當個衙役也行!”
閻英姿無奈道:“你這意思,不當官,你會死啊?”
“會的!”硯青誠實的點點頭。
“那你死一個給我看看!”
某女嘴角抽搐,強行擠出一個笑顏:“三皇女,我很有誠心,我想為國效力!”見英姿并未再發怒,硯青松了一口氣,事半功倍了,立刻將心中的滿腔熱血道出:“英姿你看是這樣的,我呢,自認為不是個甘愿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我有雄才大略,首先,當了衙役,不出一年,我一路這么走啊走,定走到縣官的位子上,絕不會令你丟人的,然后不出兩年,絕對從七品芝麻官到州郡……”
閻英姿似乎猜測到硯青到底要說什么了,邊滿意的點頭邊伸手摸著下顎充當聽客。
如此這般,硯青開始大膽放肆,跟著坐在了旁邊,摟著好友的肩膀,早已忘了什么三皇女,激動道:“然后,不出五年,我定能走到三品……”
門外,一伙人笑得腸子打結,這硯青怎么這么可愛呢?她還真當真了?
柳嘯龍那是看得哭笑不得。
硯青說得慷慨激昂,頭頭是道:“然后我直接帶人殺入皇宮,推翻現在的昏庸女皇,我們齊心協力,十年內,定可直接推翻江山,改朝換代,到時候我硯青便是這天下的主宰,那個時候,想寫什么皇榜就寫什么!”威風凜凜的站在屋子中央,舉起拳頭,好似在經行著誓言。
閻英姿沒有打過岔,聽到這里,見對方已經說完,玩味的抬起一只腳踩在床沿,左手若有似無的抵住膝蓋,問道:“你當女皇了,那我這個名副其實的太女當什么?”
呱呱呱……
怎么忘了閻英姿非現代的閻英姿?某女泄氣,轉身垂頭道:“還有一事,便是我有夜游癥,您休息!”后苦澀的走出。
“小樣,還挺能說!”英姿咂舌,她相信這硯青真到了古代,必成大器。
回到屋,硯青無精打采,還是無法接受閻英姿不是好友的事實呢,也對,畢竟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這可怎么辦才好?她根本就不相信她有那個能力,連個縣官都舍不得施舍,再說了,當女皇根本非她所想,只不過是道皇榜而已。
不信是吧,那她就給拿出事實,撇向床上兩個直勾勾看著她的男人:“你們先睡吧!”走到書桌后,拿出紙筆開始憑靠著記憶力寫下實力。
柳嘯龍好奇的問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想辦法養活你們兩個!”回答得迅速,半響后才淡淡的望過去:“你們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飯吃,絕不會餓著你們的,更不會再讓人瞧不起你們,任人踐踏,做人,咱就要做人上人!”后低頭繼續艱難的鬼畫符,早知道就應該多學學毛筆字了。
等以后走了,她會把所賺來的錢財全數分給他們兩個的,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一句話,說得兩個男人甚是慚愧,互相對望一眼,卻很暖心呢,紛紛躺下各懷心思的閉目。
深夜,寒風瑟瑟,披了見外套,就著燈光苦戰,誰也別想擊垮她想回去的心,縱使一輩子回不去,那她也會尋找出路到最后一刻,為了去總局,忽略了孩子們,失去后才來悔恨,早知道就多抱抱他們,說不定這一生都無緣了。
媽媽好想你們,為了你們,我也不會放棄的。
月兒高掛枝頭,整座莊園內,僅僅只有一間屋子通明,直至翌日,東方泛白,屋子內才傳出一聲高呼。
“大功告成!”
陸天豪和柳嘯龍幾乎是同一時間皺眉,齊齊睜開眼,陸天豪揉弄著后頸坐起,一看書桌上堆積成山的紙張,還有地上亂七八糟的紙團,這……再看向女人時,發現她正驚喜萬分的整理著那些不知寫著什么玩意兒的東西,詫異道:“你……一晚沒睡?”
硯青邊整理著順序邊道:“在這里,我睡不著!”忙碌了一夜,怎么這倆男人的表情那么奇怪?不感動就算了,還一副她純屬多余的樣子,立刻走過去不滿道:“你們不相信我會做到?”
柳嘯龍完全不知要如何回答,還是沒有忽略:“確實有點難度!”
“切,少看不起人了,我跟你們說,我真不是你們這里的人,真的,我來自一個科技非常發達的國家,在那里,我也是公……”公務員,當然,說了他們也不懂,這個時候,不裝白不裝,只要能贏得大伙的贊賞,無恥點又何妨?認真的環胸瞅著外面道:“公主!”
“公主?”
“公主?”
異口同聲,好似這兩個字多具備震懾性一樣,更有著不信。
硯青眨眨大眼,后點點頭:“沒錯,這個,你們見過嗎?”伸出左手上的鉆石手表。
陸天豪指著手表驚喜道:“好厲害,里面是什么東西?還會動呢!”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柳嘯龍也摸著下顎,一臉好奇。
某女高傲的揚唇:“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們,這叫手表,它是用來分辨時間……時辰的,比如現在是清晨,那么表內便是六點半,你們看……”
一個小時后……
“這個叫秒針,與心跳的頻率差不多……”
兩男人苦不堪言,但還是一副求學,不斷的點頭,還得表現出很神奇的模樣,難啊!
又一個小時后……
硯青坐在了兩人中間,指著表喋喋不休:“我跟你們說,這個東西可是我親自發明,知道當初我發明它時,用了多久時間嗎?十年啊,才研究出這玩意!”
柳嘯龍閉目偏開頭,滿臉的無奈。
陸天豪則一副玩味。
“你們不相信我嗎?”硯青面帶急切,難道是她牛逼吹大了?沒辦法,她現在急于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硯青,是位才德兼備的奇人,只有那樣,才會被認同,反正他們又不知道手表的具體來歷。
柳嘯龍搖搖頭,笑道:“我信,沐大小姐,你乃真是曠世奇才,如此奇思妙想,令我等庸俗之人望其項背……”
陸天豪立刻不耐煩的打斷:“說人話!”
某柳聞言斂去笑容,目帶不屑:“什么玩意兒!”后下床。
“去梳洗吧!”陸天豪也下床,一同有說有笑的出屋:“今早吃什么?”
“一會看看再說!”
硯青看看手表,她都說得這么清楚了,他們還是不懂嗎?喊道:“喂,喂別走啊,我可以講到你們明白的……”
陸天豪仰頭,伸了個懶腰:“晴空萬里,待會下棋?”
“主意不錯!”
就這樣,看著兩人消失。
“不樂意聽算了,不識貨!”
收好唯一能睹物思故鄉的寶貝,重新拿起那一達子厚厚的粗略紙張跟出,今天她就讓這些古人長長見識,什么叫天才,從此便平步青云,勇往直前。
哼,以為她當女王是癡人說夢?靠之,那是她不想,只要她愿意,豈能翻不了天?現代人到了古代簡直是如魚得水,隨隨便便一首詩就掌聲一片,更何況這寶貝兒了!
滿意的搖搖紙張,等著看好戲吧。
古代唯一的好處呢,便是處處花香四溢,瞧,滿園春色,奇花異草鋪滿遍地,干爹,這一世你咋混這么好呢?前朝太子,太難以讓人置信了。
一大早,全體就為,坐在大堂中,滿滿一桌,硯青抵達時,柳嘯龍和陸天豪正在給三位老人敬禮,沒錯,三位,硯青站在門口淡淡的望著干媽,她居然甘愿和李鳶分享自己的老公,還笑得如此花枝招展,萬惡的舊社會啊。
“青兒,你出來啦?快來快來,用早膳了!”李鳶愛憐的拉住硯青的手,走到主位旁,樂道:“這兩位女婿為娘深感喜愛,你挑個日子,一起娶過門吧!”
干,誰說她要娶他們了?而且哪有女人娶男人的?且還是一雙,搖頭道:“婆婆……哦不,娘,此事從長計議,現在我有正事宣布!”
甄美麗吊起眼,鄙夷道:“你能有什么正事?”
“就是,這天下,誰不知咱沐家出了個廢物大小姐?”蕭茹云也趁機數落。
硯青并不生氣,等都就坐后,沖閻英姿拿出了自己的雄才大略:“這些年,民女并非終日虛度光陰,在屋苦心鉆研戰術,現如今,周邊三大國都都有意吞并我朝,三皇女,希望您懂何為知人善用!”
老局長見閻英姿一副不屑看的態度,拿起來瞇著眼端詳,這字……狗爬式?看了半天,都沒明白到底寫的是個啥:“這是啥字?”
閻英姿也接過,咂舌道:“字這么難看,還寫這么多!”翻了幾頁,給出了評論。
硯青再次捏拳,小不忍則亂大謀,忍忍忍,忍無可忍也得忍。
“你過來,這個字怎么念?”這叫字嗎?
某女看看,真不懂嗎?為了順應,都沒寫簡體,笑道:“回三皇女,此字念計,這是我苦心琢磨出的三十六計!”
“噗咳咳咳沒事沒事!”甄美麗一副被湯水嗆到,連連擺手,隊長啊,她們說您無恥,我還不信,現在總算見識到了。
柳嘯龍一聽,再次無奈的閉目,垂頭,大手抵著眉心不發一言。
硯青很是期待的望著閻英姿,拜托了拜托了。
閻英姿明白的點點頭,念道:“借刀殺人計!”后翻開五頁繼續跟吃了苦瓜一樣,皺眉道:“離間計,苦肉計,走為上計,渾水摸魚計,趁火打劫計!”咋都是這么缺德的計呢?
“是啊是啊!”某女點頭哈腰,這多好是不是?
柳嘯龍納悶了,見已經翻到底便問道:“不是三十六計嗎?”
“是啊,這不才六計嗎?”
紛紛看向某人。
硯青一點也不心虛的回道:“我的筆名叫三十!”天曉得她只記得這六計,早知道就多讀點書了。
大伙同時明白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閻英姿破天荒的佩服著豎起大拇指:“好計策!”老子這輩子,真的就服你。
“呵呵,過獎過獎,那么您預備用我了嗎?”
閻英姿搖搖頭:“這東西我先保留,回去交給母皇,倘若她真心欣賞,我會給你答復的!”
硯青喜出望外,邊坐下邊不停的給閻英姿夾菜,如此的見風使舵,著實令人大跌眼鏡,硯青啊硯青,你要真穿越了,真的是這幅鬼德行嗎?這真的是那個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硯警官嗎?
這下子,柳嘯龍感覺到了背脊發涼,如果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應該不會生氣吧?他都還沒穿龍袍來砍她的頭呢,那個時候,也該收網了。
閻英姿確實對這玩意很感興趣,等著,回A市了,她好好嘲笑她一番,還筆名三十,分明就是只記得這些陰險的招式吧?
“你忙了一個晚上,就為了寫這玩意?”陸天豪為硯青夾了一塊由天然鍋灶煮出的紅燒肉,好氣又好笑的問,看來這次行動做得相當成功,要不要都去改行當演員算了?
硯青偏頭耳語道:“我說過,會讓你們做人上人的,我這人沒什么優點,就是做任何事都千萬認真,且定要說到做到,否則誓不罷休!”
陸天豪想起曾幾何時的多次利用,瞬間自慚形穢,兩個大男人,還沒一個女人來得有情有義,或許是大伙知道這非真古時代吧,所以覺得她做的這一切都太多余,可她當真了,一夜未眠,就為了能讓他們兩個不再受人排擠,突然有些希望這一切都來自于真實。
某女想的卻不是這個,心里很不是滋味,話,永遠是說著好聽,希望他們不要誤會吧,她其實是為了自己,當然,走了后,所有一切給他們是真的,仁至義盡。
“二小姐,三皇女,老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小丫鬟急急忙忙闖進屋,后雙膝跪地喘息道:“外面來了一群官差,說是……是……”
“是什么?”老局長神色凝重的問。
小丫鬟仰起頭尷尬的看著蕭茹云:“說是要二小姐負責,一位名為魅琰的男子點名要二小姐負責!”
蕭茹云一聽名字便嫌惡道:“打發走!”
“可是好多官差,恐怕他告上了衙門!”
硯青好奇的問問一旁甄美麗:“怎么回事?”
“哼,玩小倌不負責唄!”帶著鄙視。
小小……倌?茹云啊,你還玩小倌呢?這么瘋狂?玩到人家都告上衙門要求負責了,太嚴重了吧?
蕭茹云煩悶的起身道:“我去處理!”
某些人吶,總是那么愛湊熱鬧,跟了出去,結果大票人全都不吃飯了,一齊出發。
落云山莊大門口,被兩百多名女官差圍得水泄不通,一花轎前,站著位傾城佳人,收起了平時的冷酷,扮演著可憐兮兮的小棄夫,眼角含淚,身穿大紅喜服,并沒太嬌氣,過長的青絲發尾掃蕩著優美臀線,八尺男兒,一根紅綢挽住了少許劉海,以蝴蝶結方式綁置腦后,翩翩俊俏公子。
手持一塊翠玉,望著那巨型家園的鳳眼中,帶著埋怨和酸澀,纖長睫毛一眨,頓時清淚兩行。
噗!一直憋屈的皇甫離燁頭一回忍不住想笑,阿浩入戲還真快,真懷疑是不是投錯了胎,根本就是當演員的料嘛,沒想到這小子穿古裝這么俊呢,貌賽潘安,一點不為過。
他永遠也不知道,這兩行淚,完全出自真心,西門浩也想借助著這個機會好好傾訴一下多月的思念之情,自那次庇佑教一別,就再也沒有機會好好獨處過,她總是刻意回避他,懇求了大哥為這女人的角色名字更換為本名,云兒,他的云兒,七夕便要成為別人的新娘。
多少次想放棄,只是一有機會,還是忍不住想挽回,孤獨終老他不怕,寂寞更不怕,只怕那失去自我的表情,從前明明總是終日嘻嘻哈哈,現如今,總是將自己封閉起來,你不累嗎?還是因為他,她已經不會真心的笑了?
為什么他要把她變成這個樣子?真的好想回到從前,回到上學時期,一起克服困難,一起分擔憂愁,哪怕不會結識大哥,不會結識這些好友,他也愿意。
“哇,排場還挺大!”硯青唏噓,這么多人?咋的,砸場子不成?而且這不是……西門浩嗎?活該,終于看到令人沸騰的畫面了,拉住蕭茹云的手道:“茹云……哦不,云兒,我跟你說,你干得太好了!”
蕭茹云不高興的抽回手,無情的看向站在花轎前的男人,先是閃過驚艷,后喝斥:“魅琰,你這是做什么?”一副他不要臉,她還要的模樣。
硯青連連在心中鼓掌,這就是孽緣,哼,叫他在現代那么欺負茹云,現在也被甩了吧?茹云,你可千萬不能認賬,男人而已,玩一個,扔一個,就得這么做。
魅琰一聽,極為窘迫,更是形同一個被遺棄的可憐蟲,看著負心漢般,卻生活所迫,好似蕭茹云不要他,就不會再尋得好人家,從此孤身一人,舉起手中價值不菲的翠玉道:“你說過,一月內,定娶,我等了你半年有余,卻杳無音訊,云兒,曾經的海誓山盟,都忘了嗎?”
“你告訴他,一個小倌而已,不配進咱家門!”硯青立刻提醒。
后面,柳嘯龍和林楓焰一同倚在門邊,某柳低聲嘆息道:“機會給他了,看他造化吧!”
“看著心里怪難受的!”林楓焰也跟著一聲短嘆,阿浩這次是借機不要顏面了,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全憑天意。
“呵呵!”
甄美麗斜睨向在笑的皇甫離燁,立刻過去蹲下身子警告道:“閉嘴,否則要你好看!”
離燁嬉笑:“遵命,老婆大人!”
“貧嘴,還疼嗎?”昨天可是在真打,誰叫他當時說話那么氣人?什么看到那些黑美人快把持不住,要傳揚出去,她該多沒面子?
“不疼,你要解氣,就使勁打,往后再也不說那些話了,還有我其實那次根本就沒回部落,哪里去見什么美人?”無妄之災,都是大哥害的,好在小可愛有些消氣了,否則心里得多委屈?這次的教訓他記一輩子,縱使往后大哥再遇到那事,他也絕不會在幫著他。
還不如向著大嫂,大哥還挺樂在其中,看吧,這一次過后,他不信還有人會站他這一邊,你就祈禱著永遠也不和硯青吵架,否則非落井下石不可。
蕭茹云看向那玉牌,嗤笑道:“魅琰,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那不過是場交易,勸你還是不要搞得太難堪,回去吧!”
“云兒,我愛你!”就在女人要轉身之際,西門浩握緊翠玉深情的告白。
“茹云……云兒,別相信他,就算他是真的愛你,這份愛,太沉重了,咱要不起,你忘了?當初你差點就瘋了,是真的瘋,你相信我,他這人太自私了,你駕馭不了他!”硯青唯恐蕭茹云就范,趕緊勸告。
閻英姿也沒忍住,剛要說什么又忍回,打趣道:“小云,這個愛情呢,它是美好的象征,倘若你覺得對他并不滿意,可莫要強求自己!”
西門浩抿唇瞅向硯青和閻英姿,后對上柳嘯龍的視線,見大哥使了個眼色,外帶愛莫能助,自懷中抽出一把匕首,苦肉計,這段感情會不會有轉機,就看今天了,本就缺乏溫暖,真的好想得到這一群女人的原諒,也想和她們時時刻刻在一起,看著心愛人兒的背影,抽出鋒利刀刃:“如果……你若棄,我便無心存活!”后一咬牙,將利刃狠狠刺入了腹部。
大伙雖面帶緊張,眼里卻沒有多少擔憂,因為那刀是伸縮的嘛。
離燁見西門浩演得跟真的一樣,再次忍不住想笑,然而當看著一條血線順著染紅的大手滑入地面時,瞪大了眼,里面寫滿了慌亂。
我說老兄,你要不要這么認真?萬一刺到不該刺的地方,這里可沒發達的醫學奇才,是會玩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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