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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就是玩命


  “奶奶,快點,要遲到了!”

  老三將厚重的包袱扔到了傭人手中,沖到了浴室門口不停的拍打:“奶奶你快點!”

  “好了好了!”

  李鳶邊扣好褲頭邊手忙腳亂地拉開門,抱起孩子道:“來,我的寶貝孫孫,奶奶幫你!”

  “憋不住了!”老三沒有拒絕,奶奶總是這么熱情呢。

  “哎呀,每次奶奶一看你這小雞雞,再低落的心情,都能膨脹!”邊說邊伸手撥弄,愛到了心坎里:“瞧瞧,小雞雞真可愛呢!”昨夜的煩惱確實隨著眼前一幕消逝,大孫子,好幾個呢,小雞雞太可愛了。

  老三眨眨眼,垂頭看看自己的小老二,每次奶奶一看,就雙目冒光,想到什么,諂媚道:“奶奶,我爸爸還有個更大的,您要不要看?”

  食指還流連在寶寶鳥兒上的李鳶瞬間滿頭黑線。

  院中,另外三個早已等得不耐煩,小四抱著父親的腿不放:“爹地,您晚上就陪我們去媽咪家嘛!”

  柳嘯龍不停的查看手表,上午得將工作處理干凈,下午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做,沒有去理會女兒的撒嬌,繃著臉瞅向了屋子,不耐的性子可見快崩裂。

  老大挎著書包,也仰頭道:“要不讓媽回來住吧?”

  “有本事你自己去叫!”某男淡淡的回。

  “老爸,老媽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每次一說回家,都很不愿意!”老二也好奇的問。

  柳嘯龍挑眉:“那也說不準,所以往后得更加努力的學習,說不定也就回來了!”

  三個孩子同時點頭,他們已經很優秀了好不好?考試沒下過九十分,媽媽依舊要住在外面,為什么呢?

  老大抓抓后腦,看向柳嘯龍道:“喂,我有點事情想請教,你進來!”

  兒子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要請教,柳嘯龍自然不拒絕,至于那一聲‘喂’異常的刺耳,又無可奈何,跟隨進屋,到了書房,竟見孩子有口難言,仿佛很不方便啟齒,蹙眉道:“闖禍了?”

  “我像是會闖禍的人嗎?”老大白了一眼,小大人一樣舔舔下唇,豁出去的仰頭:“那個……要是喜歡一個女生,送什么禮物她才會接受?”大人嘛,總是比較有經驗的。

  柳嘯龍立刻昂首,高挑的眉仿佛是位情場老手,在兒子面前更豎立著令人頂禮膜拜的形象,半響后揚唇道:“這個女生呢,和男生不同,基本愛好都離不開巧克力、洋娃娃、毛絨玩具,但是……”

  老大立刻洗耳恭聽,驚喜道:“是啊是啊,但是什么?”

  “要根據那個女生的興趣愛好來判斷,倘若是像林芽兒那種女生,花里胡哨的她斷然不屑!”

  “那送什么好?”

  “自然是她需要的東西!”

  哦!需要的東西,老大明白的點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吧,末了:“謝了!”后消失。

  柳嘯龍今日滿面春風,瞅向書桌上的全家福,見上面有一絲塵埃,立刻抹去,擺放了一個最貼心的位置,好似夜間某些人定會看到般。

  正中午,南門警局,緝毒組內,笑聲不斷,仿佛一個大家庭,二十多人圍著桌子端著盒飯,共同享受著十來份菜肴,硯青眉飛色舞的用筷子指著大伙道:“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以為昨天擺我們一道,就奈何不得他們!”

  “哈哈,結果一上午就給他一窩端了,老大,這次我們又立了一功,總局那邊有點情況,可能是走漏了風聲,那邊的緝毒組一聽說我們有意鳩占鵲巢,也開始急于立功,結果昨日凌晨吃了個大虧,正在集體受罰呢!”李隆成完全將自己的快樂加諸在了對手的痛苦之上。

  硯青驚呼:“真的假的?他們不是揚言不敗神話嗎?囂張得很呢,幾年里可是沒碰過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是啊阿成,到底怎么回事?”藍子也不吃了,只要知道了對手的弱點,才可對癥下藥,談不上要加害,可碰到同一個案子,上頭肯定先頒發給他們,那到時候大伙可以拿這事來奚落。

  李隆成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連姓萬的那家伙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他們的隊長,說是接到了情報,云逸會有動向,柳嘯龍近年來總是秘密派人自A市出發,目的地每次都在四川一個偏遠的山區,里面無人居住,他們抓著這件案子四年了,均是一無所獲,或許是我們給他們造成了壓力,前幾日向上頭做了保證,要求派一個連跟著他去繳獲,結果空手而歸,甚至還喪失了三名兵崽子!”

  本還沒那么的上心,一聽‘柳嘯龍’三個字,集體瞪大了眸子,硯青更是倒抽冷氣:“我怎么不知道柳嘯龍有干這事?”

  “這些年,根據對那人的了解,我想那個地方應該是囤貨基地,不是說西門浩……”李英說到這里,戒備的看看緊閉的木門,才彎腰小聲道:“到了布勒多占山為王了嗎?恐怕很快這些貨物就會被轉移布勒多,一定是囤貨基地!”

  “拉倒吧,這么容易被發現,還引起戰爭,打死軍區的人,不是自行招供嗎?不怕引起大幅度的追查?肯定不是囤貨,否則哪能空手而歸?”硯青擺手不贊成這種說法,布勒多是云逸會的囤貨基地,腳指頭都可以想到,至于四川那個山區,貓膩是有,絕非違法。

  否則姓萬的也不會回來接受處分而不狡辯,嘿,沒想到這群人如此的在意自己的小組,四年不曾出擊,大伙才努力幾天?就出這事了,自己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了呢。

  藍子皺著鼻頭也跟著搖頭:“我就是納悶,姓萬的為何要一直追著柳嘯龍不放?他這是從一開始就沖我們來的!”

  “廢話,四年前我們緝毒組辦了多少大案?記得那一次吧,柳嘯龍耍得我們團團轉那次,總局一直撲空,最后還是老大使計搞了云逸會一次,人家心高氣傲的,哪能罷休?分局比他們有本事,要我我也不干!”老崔輕笑。

  “問題是我們追了那人七年,七年啊都沒進展,最后都放棄了,他又覺得他多有本事?就一定比我們強一樣,哼,四年不還是落得個處分的結果嗎?”李英鄙夷的唾棄,不愧是柳嘯龍,干得好,輕易就被人抓住把柄,那她就太看不起他了,就算有,那也是給南門,畢竟都跟了這些年了。

  任何一個小組抓獲了他,都得將尾巴翹上天,說不定第一個來嘲弄的就是南門,難聽的話都能想出一大攤子,丟人丟到太平洋了。

  硯青倒是不擔心某柳被抓獲,說到商業和黑道上,那個男人早已在她心里成為了神話,腦子聰慧得令人望塵莫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鼻子都比狗還靈,不但讓人撲空,還會惡劣的逗弄一番,別說其他人了,連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永遠都別想沾到點小便宜。

  三番五次,劫了大批的貨源,拿回來一看,幾乎都是殘次品,可又想不到為什么他會試圖去交易這些東西,最后歸類于在耍警察玩,卻每次都被她碰上而已,完全捉摸不透,只是這姓萬的:“你這意思,他一直有派人在云逸會做奸細呢?”

  “這還有假?否則他哪能知道那山區的事?云逸會里多的是各國的臥底,卻沒一人得到過可靠情報,我想啊,那群家伙恐怕早就識破了他們,只不過視而不見罷了!”

  “也是,慢慢剔除人們的自信心,直到最后誰都不再抱有希望,自然而然就退出了!”

  “有時候我挺佩服云逸會這群人的,當你覺得他們只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肉做的,有時候又會讓我覺得他們不是人,這就叫本事!”老崔給出了多年來的評價,由衷的,一樣的腦袋,人家想的就是比他人要多。

  個個學富五車,哈佛出身,倘若這些才能用在正途上,該有多好?還是黑社會里混得好的人,必須要有過人才干?如果都來南門緝毒組……嘖!有點癡人說夢了。

  “那個山區叫什么?”硯青百無聊賴的沒話找話,至于是什么,她其實毫無興趣,反正扳倒云逸會這個夢想早就成了泡影。

  李隆成回憶了一下,后道:“我聽老付說叫什么落云山,里面還沒經過開發,一座荒山,柳嘯龍老派人去那里做什么?而且還不少呢,姓萬的帶人沖進去后,驚動了里面站崗的守衛,打起來令三名兵崽子不慎墜落懸崖,進去搜查,也什么都沒查到!”

  “我估計啊,又是在聲東擊西,欲蓋彌彰,算了,還是顧好我們眼前的案子,現在開始全體休息,晚上十一點出發偏崗!”硯青放下飯盒,起身揉了揉酸疼的后頸。

  “老大,萬一這次又是殘次品……”李隆成有些不情愿,多少次了?云逸會和臥龍幫跟合謀好了一樣,交易的全是些沒用的東西,跟知道大伙在盯著他們一樣,有這時間,還不如做點別的有意義的事。

  某女也是哀聲長嘆,一副沒轍,無力的瞅向大伙:“忘了當初他們想交易海洛因的事了?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們收到面粉,還吃了一個月的包子,說不定在故技重施,先是殘次品,搞得大伙沒精力時,就開始成毒品了,其實就算是殘次品,也不代表白跑,無法食用的搖頭丸,一粒都足以致命,這種東西就更不能讓它流失出去,萬一被那些想錢想瘋了的人偷去,還了得?”

  大伙恍悟,李隆成起身拍手:“沒錯,那大伙趕緊休息,今晚恐怕要折騰到明早,先養精蓄銳,到時別掉鏈子……”

  “硯隊,有人找!”

  “來了!”

  看看時間,只有五個小時補眠,誰這么不識趣?跟著四嬸到了大門口,的確見到四個黑衣男,風雨雷電,柳嘯龍的四個跟屁蟲,他們來做什么?

  “大嫂!”

  嘴角抽筋:“我都跟你們說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嫂,未婚,懂不懂?”為什么云逸會里的每個人看不清事實?離婚了,明白嗎?

  阿風笑笑:“大嫂,我們叫習慣了,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走去哪里?”還要睡覺呢,晚上雖然對的是云逸會,可槍不長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若是搞個半身不遂,四肢殘廢,怎么辦?還不得任由那混蛋為所欲為?

  “我們也不知道,大哥說有很重要的事與您商討,特地命我等前來請!”說完禮貌的伸手向一旁的轎車。

  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事,商討……硯青開始暗自摸索了,指尖在側腦搓來搓去,商討……難道又有什么大型黑幫崛起了?需要和她聯手么?芯片剛被賓利取出,得到了上面的證實,確實不假,此案子徹底告終,干爹終日接受采訪,當然,有讓緝毒組全體成員寫報告,決然推搪,那是在要大伙的命,正愁沒大案子……

  這次要再立功,定全數攬在緝毒組上,誰也不讓,庇佑教的十分之一,那也夠了提去總局的資格,既然是商討,除了這個,她想不到柳嘯龍還有什么事是需要和她用到這兩個字的,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有心,知道她現在最需要什么,立刻給找來了。

  哇,一起扳倒刀疤三的萬龍盤,也行啊,最近有收到A市要出現大型交易的消息嗎?還真沒聽說,想了想,伸手道:“帶路!”

  “請!”

  車子開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麥田前,車子還在向麥田最中部馳騁,這她就不解了:“這么隱蔽?”反正她不覺得會被害,可……這里都到郊區了,還是市里最大農業集團老總的地盤,入眼的莊稼地面積大得以浩瀚二字來形容都毫不夸張,這也算是市區的一大奇觀。

  平日幾乎無人敢靠近,誰叫那農業老總也是黑白通吃的貨,電視上見過一次,就是個暴發戶,市區里有名的鉆石王老五,農村出身,白手起家,生意越做越大,等等……柳嘯龍該不會要和她聯手搞這人吧?

  哇,那就發財了,不對啊,他和那人不是交情匪淺嘛?

  肯定是鬧矛盾了,一定是這樣,如果是別的事,直接到警局找她就可道明,農業老總,干黑道的,啥都不多,就錢能堆死人,且還是電視上時常出現的人物,抓了他,往后誰不知道南門有位硯警官?

  那可比庇佑教的案子更轟動,畢竟這個人家喻戶曉。

  按捺住狂喜的心,靜靜的等待著,絕對會義不容辭的答應合作,突然覺得這小子人還不錯,氣也消了不少,辦成后,大不了給他道個歉。

  一小時后,車子才止步,果真見到不遠處的田埂上,男人正獨自坐在一個用來澆灌莊稼的封閉水井前,都說,希望越大,失望便會上升,保持著平常心,下車還來不及說什么,車子就粗魯的在麥子地里打了個彎,順著平整道路揚長而去。

  “喂喂喂,你們走了我們怎么回去啊?”硯青想追,已經來不及,驚慌的四下張望,好嘛,跟平原樣,綠油油的麥苗正散發出獨特的清香,彌漫整個空間,已經開始打穗,加上空中無一絲光束,黑壓壓,沉甸甸的,氣溫高低適中,倒是個觀景的好時機。

  問題是車子都要開一個小時,要走回去,還不得累個半死?不對不對,柳嘯龍還在,興許是等談完便會來接,怒瞪向一直背對她而坐的某只兒,如果得到的結果不是她所想,非殺了他不可,以為都跟他一樣悠閑嗎?

  耽誤拿全勤,定拼命,大大咧咧的過去一屁股并肩而坐,不想去正眼瞧,瞅著遠方越來越密集的烏云,頓時心浮氣躁,隨著足以吹翻發海的風起,更是郁悶,瞧瞧,那云隨時都會崩盤,滂沱大雨就會襲來,避免這身神圣的服飾受到迫害,率先開口:“什么事!”口氣相當的不爽。

  柳嘯龍仿佛一位沉浸在往日坎坷中的老翁,眼底深深地感慨濃厚,向來言簡意賅的性子此刻更是給人一種不可藐視的唯我獨尊,時不時抽上一口煙草,噴出云霧時,帶著細微的嘆息,睿智的眸半瞇著,眨也不眨的眺望。

  硯青一轉頭,剛要說話,就被迫吸入了大量云煙,立刻打了個噴嚏。

  男人這才發現風向不對,手中的煙霧全數飄向了某女,垂手將煙蒂扔到了濕土中,笑道:“你呢,總是表現得那么能干,不需要任何人呵護,好似一切都可以自行解決,繼而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女人!”

  “你沒病吧?”按理說,掛斷她的電話,又收到自己那樣的短信后,第一次見面,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生氣,居然還說這種鬼話,實在忍不住,夸張的問:“柳嘯龍,我可以理解成你現在在試圖討好我嗎?又要利用我了?”

  她得扛住,不能被迷惑,如果不是的話,那這人一定受過什么刺激,該生氣時,居然還笑得出來,非人類。

  指定沒啥好事。

  柳嘯龍叉開雙腿,雙肘抵住膝蓋,十根手指隨意的交叉,偏頭與女人對視:“此話怎講?”

  “你是沒收到我的短信,還是……”這么不可一世的人,看到‘有種就一輩子都不要接’的話,都會冷戰許久吧?這才好一會?居然就來示好,不是不懷好意是什么?

  “我收到了!”男人點點頭。

  硯青冷笑:“既然如此,你還找我做什么?”

  柳嘯龍見女人不但不順著臺階下,反而更加囂張,只得退一步:“誰叫我沒種?”

  “你你你……”硯青立刻抱住雙臂,太肉麻了,是她無法承受的,萬分驚恐的瞪著男人結結巴巴道:“柳嘯龍,你他媽少來這一套,算了算了,直接切入重點,叫我來做什么?”確定沒病嗎?還以為會說什么絕情的話呢,都想好怎么接招了,居然自貶身價,太不正常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附體?其實他已經不是柳嘯龍了?

  某柳再次掏出香煙點燃,繼續望著遠方的烏云道:“你不是說和我在一起毫無浪漫可言嗎?不管怎么說,這段感情來之不易……”說著說著,不動聲色的垂眸,抬起右手,只見那掌心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體,見女人看過來,立刻干咳一聲,繼續若無其事的望著天邊道:“或許你可以灑脫而去,我卻只能永遠扎住在原地,因為你就像一股暖暖的春風,漾起了我心海里愛的波瀾,你就像……”

  硯青木訥的望著麥地說不話出來,頸子里的汗毛早已根根豎起,交織在一起的小手接近脫皮,牙關緊咬,努力克制著,這他奶奶的……聽起來怎么這么怪異?

  “你就像一片輕柔的云彩,縛獲住我多情的視線,你是那樣的美,美得像席慕容的一首抒情詩,你就像……”欲言又止,才發現已經念完,太投入了,沒辦法,手掌空間有限,一扭頭,同樣愣了。

  某女只是實在受不了,卻又一絲的竊喜,肉麻是肉麻過度了,可好歹終于聽到了,但要阻止時,卻看到了這么一幕,那手已經緊握成拳,挑眉道:“繼續念啊,我就像什么?”

  “咳!沒了!”大手尷尬的在大腿上蹭蹭,滿臉的窘迫,有比這更丟人的事嗎?

  硯青好笑的拍拍自己的胳膊:“我要是你,直接抄手臂上,手心多小是不是?你怎么不干脆在膀子上都抄慢?要不也不會沒東西念吧?”可惡,她就那么讓人想不到美好的句子嗎?

  柳嘯龍同樣心煩氣躁:“我這不是不在行嗎?”

  “那你對谷蘭就在行了?對她說情話,怎么說得出的?”

  “我對她說什么情話了?”

  “你……我怎么知道?”確實不知道,煩死了。

  “你不要老是去和別人比,況且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是怎么和她相處的,你還念念不忘作甚?”

  某女立刻站了起來,瞪眼道:“以前的不說,就說后面發生的,我真的很想問問你,為什么你對谷蘭就能玫瑰香檳,對我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送過我玫瑰花嗎?說你不會討女人歡心吧,我自己都沒臉,對谷蘭你就可以,我就不行嗎?”

  柳嘯龍也已起身,不可思議的反問:“你喜歡玫瑰?”

  “廢話,哪個女人不喜歡?那就是愛情的象征!”雙手環胸,撇開臉不再看,跟這種人在一起,定少活十年,氣都氣死了。

  男人那個恨啊,他要知道還用得找那么煞費苦心的自找麻煩嗎?勸道:“那都是人們用爛的套路,不覺得很敷衍嗎?你看是這樣的,我送給你的每一件禮物……就拿那大王花來說吧,其實我一點都不反感它,又名霸王花,別看它不好聞,卻是世界第一花,懂我的意思嗎?”

  硯青擰起秀眉,有這個意思嗎?還第一花呢,第一臭花吧?

  “大王花是不容人歧視的,它值得所有生物去尊崇,我并沒有特意要貶低你的意思,要知道把它從熱帶雨林完好無損的帶到中國,也并不容易,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花店隨處可見,隨便買一束,你覺得你更希望得到的是平凡的玫瑰,還是難以得手的奇花?”女人的短暫迷茫,令某柳彎起了唇,眼底閃過罕見的溫柔,仿佛一位世間最完美的愛念之神,正情真意切的注視著自己的心儀之人。

  某女抓抓后腦,口氣不屑:“我才不懂這些,再說了,我又不是生物學家!”

  “現在知道了?當時那一巴掌,打得夠狠的!”說完就伸手摸著俊顏咂舌:“暈頭轉向!”

  “誰叫你自己不早說?”硯青白了一眼,心中滿滿一罐子的氣,泄了那么一滴滴,確實,按這么說,任何人都會選擇喜歡的人精挑細選的吧?打破沉默:“那你每年給谷蘭送那些……”

  柳嘯龍有一絲的失望,怎么著也該說聲對不起吧?無所謂的回道:“那都是手下們準備的,我們能不要再說她嗎?上學時期,別告訴我你從小就沒喜歡過哪個男孩子!”

  “我當然有!”

  男人黑了臉:“現在呢?”

  硯青噗哧一聲樂了:“你也知道這滋味不好受呢?真難得,不過那是我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女生都比較喜歡班長!”

  “不生氣了?”彎腰傾身拉近距離,小聲問。

  笑容斂去,怎么一說二說,就中計了?板起臉催促道:“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說,到底想干嘛?”

  “不是想要浪漫的感覺嗎?一會包君滿意。”鳳眼瞅向高空,仿佛在問‘到底還要多久?’

  浪漫的感覺……聽起來是不錯,這人啊,得寸進尺也是得有個限度的,那晚錯的也是她,如今這么多臺階,不下就有些無理取鬧了,揚眉道:“那就給你個機會!”

  “喏,丑話我可說在這兒,往后說話都注意點分寸,否則我得多難堪?”

  硯青白了一眼,叉腰揶揄:“你也知道什么叫難堪?這些年,你有想過我多難堪嗎?有想過我面對記者時,心里多壓抑嗎?知道人們都說什么嗎?說我看重你的錢家世了,死賴著不走,甚至警局里有挑釁的,都這么說,那時候你怎么不說讓你自己注意點?”

  柳嘯龍仿佛看到了女人強裝的外表下,那脆弱的心靈早已遍體鱗傷,鼻子微微發酸,緩緩抓起了妻子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臟部位:“以前我確實自以為是的以為,事情遲早會過去,到時候好好哄哄你,總會過去,沒想到那時你會那么尷尬,我想我現在說什么都是多余,倘若再犯,你就沖這里開槍,我準許你這么做!”

  漂亮的眼中,瞬間蒙上一層水霧,最終狠狠閉目,兩顆淚滑落,大力抽回手:“我才沒那么傻,殺了你,我不也要償命嗎?再說了,你以后怎樣,也與我無關!”

  “硯青,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可我不會放手,打從你抓我那一天開始,就注定這一生你都擺脫不了我!”大手抹去一條水線,仿佛這就是他的所有物。

  “你威脅我?”某女立刻橫眉豎眼。

  “我們就重新開始,就當看在孩子面上,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神情突然認真起來。

  硯青在心里嘀咕道‘不是早就說過給機會了么?’,理性的點點頭:“其實就算沒有谷蘭,我想我也不會和你和和美美,你這人太木了,與我理想的丈夫相差甚遠,雖然這張臉比較合格,性格嘛,不敢恭維,不瞞你說,這幾年,我這心里,大大小小,累積了一罐子的氣兒,你若能給放沒了,我就跟你走!”

  這一天,是以前不敢想的,既然來了,就得好好利用,這叫什么?咸魚大翻身?也享受一把被一個梟雄追求的滋味。

  “懂事了嘛,那請問硯警官,能把手給我嗎?”眼見雨水就要傾盆,退后一步,將右手貼服心口,行了一個英國皇室般的紳士禮。

  心里形成的那個透明玻璃罐子內,確實裝滿了黑色的氣體,好似一瓶可樂,短短半個小時,已經下去了小半瓶,既然都說開了,再扭捏,得多矯情?無所謂的將手送進了大掌中,感受著被包裹住的溫度,心跳加速,真是奇怪了。

  相識五個年頭,這個男人居然能用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撩撥那顆平靜的心,真的是愛了以后,不論對方做什么,都會滿心歡喜么?可又有人說,夫妻在一起,熱戀也不過就那么三個年頭,過了后便是親人。

  為何她從不這么覺得?牽手而已,整張臉都開始發燙,其實吧,也可以這么理解,要想感情一生一世都像最初那般熱烈,要做到并不難,只要今后的路上起伏跌宕就可,就看是否可以經營得好。

  雖說谷蘭的出現,確實令她痛哭涕淋了無數次,更是五年里都沒和這男人有過好臉色,最后不還是牢牢抓在了手中嗎?這道坎過了,她相信不會再有下一次,因為就算有,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如他所說,一槍給斃了,大不了同歸于盡。

  為了云逸會,她相信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當然,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有這個自信,這個男人不會再將她陷入絕境,這算是多年來對他的了解吧。

  正心里美滋滋的,手牽手一同往回走呢,‘嘩啦啦’的豆大雨點撲面而來,焦急道:“我就說這天一定會下雨的,柳嘯龍,你說的浪漫感覺到底什么時候才來啊?”

  柳嘯龍看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煩悶的咬牙,都這樣了,還不浪漫嗎?沒關系,漫步一會,自然就明白了,咳嗽道:“還有一會,包你滿意!”

  “可是……”下雨了啊……算了,難得這男人開竅一回,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等,難道是雨后彩虹?亦或者是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東西?忍住忍住,不就是下雨嗎?為了后面的一系列,值得。

  等啊等啊,十分鐘后,大地掀起了層層濃霧,傾盆大雨發瘋了似地沖刷著無邊際的麥田,本就是泥土地,此刻更是濺起了沾滿土壤的水花,墨藍色的褲腿徹底被染指,硯青尖叫著甩開了男人的手,彎腰快速將褲腿挽高。

  柳嘯龍同樣有些沉不住氣了,似乎想不到這到底有什么浪漫可言。

  “該死的,柳嘯龍,都是你,全都臟了呸呸呸!”噴掉自腦門落下的水份,恨不得跳腳,完了,衣服也濕透了,情急之下脫掉外套護在懷中,雨勢過大,完全無法仰頭,甚至連眼睛都無法睜開,更要命的是……

  ‘砰砰!’

  腦門傳來火辣辣的疼,尖叫道:“啊,下雹子了,柳嘯龍,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么啊?”好痛,不管護哪里,一顆顆尖銳的冰雹都砸得身體仿佛置身八角釘的王國,刺痛刺痛的,真是要命了。

  柳嘯龍也沒料到這種天會下這玩意,趕緊脫下外套撐開護在了女人的頭頂,四下又無藏身之處,只能彎腰強行將女人拉進那口水井旁,大力將石板推開,里面還在剛剛施工,并未挖通,僅僅只有兩米的高度,大聲道:“快下去!”

  “啊?啊!”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大力推下,整個人倒栽蔥,翻身坐在泥坑里,她的警服啊,雙手顫抖著捧起外套,肩膀上的徽章早已不知去向,且甚至感覺頭發上都粘滿了黃泥,連嘴巴里都是泥沙,即便待會再怎么浪漫,她也不想要了,最寶貝的服裝,平時弄點褶子都舍不得,可現在,算是完全報廢一樣,眼淚都跟著滑了下來。

  等男人跳下后,費力的將井蓋封死,這才呼出口氣,‘噼噼啪啪’的兇器落在石板散發出了驚悚的巨響,喘息道:“硯青,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受傷?伸手摸向腦門,嘶!腫起來了,且還有熱液流出,幾乎用了所有的意志,才一腳狠狠踹向墻面,要是從前,早將男人打得哭爹喊娘了,怒吼道:“趕緊想辦法,打電話,這樣下去,一會我們就淹死在里面了!”

  凍死了,水已淹沒了膝蓋,尋找浪漫,找得連命都沒有了,真是瘋了才會跟著他胡鬧。

  柳嘯龍立刻掏出手機,一看,搖頭道:“開不了機,你的呢?”

  “我的我的!”硯青哆嗦著快被冰水凍僵的小手,掏出手機,來不及看,就滑入了水中,苦著臉打撈出,錘錘胸口:“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晚上我還有案子要辦,柳嘯龍,你來時都沒調查過會下雨嗎?”

  就是因為下雨才來的,當然,這話男人沒來得及說出口,水流急速的積蓄,即將到女人的大腿,當機立斷,安慰道:“先不要著急,如果淹到胸口,還沒停,我們就上去,相信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某女牙齒已經開始打顫:“知道了!”

  冰雹只維持了十分鐘左右,并沒造成生命危險,雨卻愣是搖擺了半個多鐘頭,彩虹起,太陽照,微弱的光暖不了人們寒冷的心。

  原地,兩人好似在泥漿內打了滾,硯青幾乎可以與泥人去一較高下,頭發都被黃泥緊緊凝固,面無表情的伸手抹去眼角的污垢,那一瓶子氣,漲得滿滿的,陰郁的視線抬起,瞅著同樣好似落水狗的男人:“這就是你所謂的浪漫感覺?”因為等了半天,他都沒所行動,似乎想到了什么。

  柳嘯龍大力呼出口氣,西裝搭在肩膀中,雙手叉腰點點頭:“網上都這么說,你……覺得如何?很浪漫嗎?”這一刻他才知道,人們所謂的浪漫,就是玩命,硯青居然喜歡這種相處方式,不覺的口味太重了嗎?

  浪漫……硯青擠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意,抿唇點點頭,就在感覺到男人居然松口氣時,表情一百八十度轉彎,揚手一巴掌打了下去:“浪漫你去死!”

  ‘啪!’

  俊顏動也不動,仿佛那只不過是一陣微風撫過面頰,泥沙下因為寒冷,慘白的臉卻凸顯出五條森白的印記,不一會便轉換為血紅。

  硯青頭也不回的沉著臉大步走向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出去的道路,每一腳都能濺起煩躁的泥水,她是腦子進水才會跟他找什么浪漫感覺,一個送大王花的男人,她還期待他制造出什么令人心花怒放的氣氛嗎?

  還給她消氣呢,現在是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泄。

  “那個深夜爬山……”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某女直接彎腰抓起一把粘粘糊糊的泥土轉身狠狠拋了過去,這才心滿意足的開始小跑。

  柳嘯龍一個敏捷的側身避開,沒有去追逐,反而轉身走回田埂上,大力坐下,女人怎么這么難搞?一邊說要這樣,一邊又不要,她到底想要什么?惆悵的垂下了頭,水晶球也給砸了,那禮物算正常吧?不還是不喜歡?

  哎!從前,那也是女人追他,何曾像手下那般去煞費苦心的泡過妞兒?終日忙于工作,情情愛愛的,向來不屑,更別說去研究,總結一句話,男人難做!

  雖然沒有興高采烈,好歹也答應過給次機會,收獲也非全無,下一步做什么?看日出?對了,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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