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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她一個人的


  皇甫離燁瞪大眼,拳頭緊握,關他什么事?該死的,怎么這里的女人一個個的這么沒眼光?他多帥啊,是不是?在非洲歐洲向來是最吃香的,怎么到了這里居然這么多女人不給他面子?只是……她什么意思?難道……

  “啊?”林楓焰條件反射的看向女人的肚子,不是吧?

  全場震撼,無一人敢大聲呼吸,深怕打攪到接下來的話,就這么筆直的瞅著前方的兩人。

  柳嘯龍暗黑的眸子緩緩瞇成一條線,同樣垂下眼瞼看向小腹,后一把將女人來了個向后轉,掀開那蓬松的襯衣,露出已經非常明顯的肚子,最近過于忙碌,可在監控器里也沒看到什么怪異現象,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么睡覺都穿著這種服飾,瞬也不瞬的瞪著那五個月的小腹……

  自小養成的成熟穩重,處事不驚,喜怒不形于色剎那間崩塌,這么死死的瞪著,幾乎白皙的肚子都要被盯出一個洞,好似這樣瞪下去孩子就會消失一樣,然而過了一分鐘,還是原來的樣子,傾盡芳華的鳳眼有了震驚、錯愕、不敢相信,甚至有著措手不及,慢慢抬頭憤恨的看向女人。

  硯青也冷冷的咬牙,嫉惡如仇,那模樣,仿佛在說‘敢耍賴我就殺了你’一樣。

  兩分鐘,男人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眸子半瞇,英俊如天神的臉也平靜,放下襯衣轉身,大手拿過金筆開始不停的轉動。

  “大哥,這是真的嗎?”皇甫離燁面帶夸張,大哥要當爹了?這消息足以震撼全球了。

  “大哥……”

  四大護法都吞吞口水,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他們也無法接受,所以完全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了。

  硯青在心里搖搖頭,她還以為這男人會有以下表情‘欣喜若狂’,畢竟沒女人給他生過孩子,也二十九歲了,老了,有孩子誰不高興?

  暴跳如雷,因為他從來不在女人肚子里留種,而這孩子也是自己在綁架他時強上而來的,并非他自愿。

  可就是沒想到會這么鎮定,厲害,夠能裝,是不是全家被殺了他也能淡定得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繼續搖搖小手:“快點,拿錢來,我還有任務,沒時間跟你在這里瞎扯淡!”

  “哼!”男人面不改色的冷哼一聲,揚唇道:“我怎么知道里面到底是孩子還是腫瘤?”

  “你……”硯青一聽,立刻氣急敗壞,好你個柳嘯龍,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不過還好沒說‘我怎么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可也很可惡是不是?捏緊拳頭咬牙道:“你這意思,不想拿錢了?”

  柳嘯龍停止轉動金筆的動作,挑眉看向女人:“沒錯!”

  某女怒火噌噌噌的冒出,打吧,這里全是他的人,說不定一抬手,后腦就會傳來刺痛,然后一尸兩命,狠狠閉目做了個深呼吸:“你行!”說完不再多停留,轉身快速離開,什么東西,老娘自己養就是了,沒人性,有這樣的爹嗎?兒子,長大了你就親自來干了他,媽挺你。

  人一走,某男見大伙全都看著他就拿出圖片道:“告訴陸天豪,五日后慈水岸交易!”半響都沒得到回音就陰騖的抬眼。

  一百多人趕緊點頭,垂頭查看著各自的資料,深怕撞到槍口上去,然而心里想的全是‘大哥有孩子了’‘大哥太厲害了,把警察肚子都搞大了’‘五個月,那么說是綁架那一次?大哥太神了,五天搞出個孩子來’。

  還真沒一個人懷疑那孩子是不是別人的,有的時候看一個人的性格就能看出對方的為人,都不是一些地痞流氓,看人的本領可謂狠毒,那硯青雖然沒有女人樣,也傻啦吧唧的,但可以肯定是個正直的人,定不會亂搞男女關系。

  且誰敢弄個野種來敲詐云逸會會長?可以百分百肯定孩子是大哥的。

  腫瘤?鬼才信!

  然而一個最角落的手下卻不動聲色的拿出手機發出了一串信息。

  ‘布斯,大哥已經知道硯青懷孕了,看大哥的樣子,好像并不滿意,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你快去通知老夫人!’

  路易芬妮,全球連鎖知名品牌美容院,位居A市市中心人流最曠闊的步行街,四周名牌商廈數之不盡,李鳶手挎數百萬才可擁有的愛馬仕包包,穿著女士小西裝,遮蓋住膝蓋的短裙,三公分米色皮鞋,一身的米白,卷翹的短發盤旋在腦后,灰白銀絲下,臉兒皺紋并不多。

  也是,一天不落的做保養,即便五十出頭,依舊形同四十歲,皮膚緊致,一挑眉,額頭上只有幾條褶痕,轉身道:“你們全都在這里站好,我自己進去!”聽說這里保養做得不錯呢。

  三十多個黑西裝男人立刻點頭。

  就在李鳶要進屋時,立刻皺眉,沒了好臉色,怒瞪著前方出現的幾個老太太,真是出門忘燒香,怎么在這里都能看到?

  “哎喲!這不是柳太太嗎?錢夫人,沒想到她也會來您加盟的店里做保養呢!”

  “就是,都這么老了,保養了給誰看啊?丈夫都死了,該不會是想找第二春吧哈哈哈哈!”

  兩個穿著華麗的老太你一句我一句的挖苦,錢太太依舊穿著富貴,不同的是滿頭銀絲已經被染黑,瞬間年輕了五歲一樣,但臉上的皺紋是無法掩飾的,雖然比不起那些年輕的姑娘們,可她年輕時也美著呢,穿著一身的名牌灰色絲質連衣裙,提著和李鳶同款的包包,上前點頭道:“李鳶,你還真想找第二春啊?你的孫子呢?我咋看不到呢?”

  該死的,派人去找,到現在都沒找到是哪個不要臉的女人懷了柳家的種,莫不是為了氣她而撒謊?越想越開心,找不到是好事,看她怎么奚落她。

  “哼!要讓你看到還不得胎死腹中?”李鳶偏頭摸摸腦后的發髻,還說她呢,都五十多的人了,還把頭發染這么黑,裝姑娘呢?一臉發黃,也不害臊。

  “你……你什么意思?小心我告你誹謗!”錢太太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要開打。

  李鳶雙手叉腰揚起下顎道:“打啊,來來來,有本事就打,看我會不會把你這店給砸了!”

  “消消氣,消消氣,錢夫人,跟這種人有什么好生氣的?沒素質,她就是眼紅你嫁給了老錢,還以為嫁了個好男人,結果英年早逝,我看她都這把年紀還來做保養,你可要當心,免得她來勾引老錢!”王太太立刻上前制止好友。

  聞言錢太太收回手,看了看李鳶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忍住怒氣,笑道:“說的也是,這種黑社會能有什么素質?我跟你們說,她上次說她有孫子了噗……你們信嗎?”

  “哈哈哈當然不信,就她這樣,還想要孫子?那柳嘯龍心高氣傲的,哪能呢?”

  “她是想孫子想瘋了,我們別理她,走!”

  看著三個女人進屋,李鳶咬咬牙,忽然擰眉,拿起手機道:“什么事……什么?我馬上回家!”該死的臭小子,敢弄她孫子,她就跟他拼命,氣呼呼轉頭道:“走走走,回家!”

  店內,三個老太太坐在大廳里,都一副愁眉不展,王太太抿了一口咖啡道:“我看這事指定無風不起浪,說不定真有呢?如果給她抱了孫子,還不神氣死?以前在學校她就老是和我們做對,當時給我氣得,就差沒心肌梗塞了,不過好在我們的老錢爭氣,選擇了你,當時看著她被甩的畫面,想想都解氣!”

  錢太太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我看她不像在撒謊,可我派了不少人去找,也沒找到是誰有了柳家的種!”

  “繼續找,找到了立刻給打了,我看不得她那神氣的樣子,你說我們都不差吧?怎么就她嫁那么好?還有個權傾世界的野種,好在她老頭死了,心里也舒坦了點,你看她,長得矮,又不是什么天仙美女,老柳怎么就看上她了?”

  “放心,我會找到的,不過萬一到時候她找我們麻煩怎么辦?雖說我們三個加一起勢力也算龐大,可那是黑社會,殺人不眨眼的!”錢太太一臉愁容。

  “怕什么?反正柳嘯龍又沒結婚,打死了可以說不知道那女人是誰,量他們也不敢胡來是不是?”

  “對,錢夫人,你不用擔心,有事我們大家一起扛著,我家老頭兒好歹也是海關處的處長,和陸天豪交情匪淺,臥龍幫向來和云逸會不和睦,到時候找他幫忙,肯定萬無一失!”

  錢太太越聽越覺得危險程度降低到了零,點頭道:“絕對不能讓她有抱孫子這個機會!免得到時候天天在我們面前轉悠,一看到她笑臉盈盈,我這心里就咬牙切齒!”

  城南緝毒組,硯青邊與四嬸打過招呼邊拿著手機講電話:“英姿,我明天休假,剛好茹云也休假,碰一天了,我們明天就搬過去和你一起住!”

  ‘沒問題,明天我請假,幫你們一起搬家,對了,我今天查封了三河路幾家店了,呵呵!值得慶祝吧?’

  “值得值得,明天一起慶祝,明天我有事和你們說,到時候再說吧,掛了!”掛斷電話,摸摸肚子,紙包不住火,可要怎么說呢?邊走邊抓著后腦,反正綁架柳嘯龍的事打死也不能說,否則做局長就是癡心妄想了。

  未婚先孕,不管如何都有傷風化,且還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這說出去肯定會被扣上亂搞男女關系的帽子,怎么辦?

  局長辦公室。

  “我懷孕了!”把蓬松的衣服扯平,露出鼓起的腹部。

  “噗咳咳咳!”老局長本來想好了一堆教訓的詞匯,沒想到干女兒突然來這么一句,一口茶就這么毫無征兆的噴出,老眼怒瞪,站起身看看那肚子,大拍桌子:“硯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孩子的爹是誰?”好家伙,那么大了都。

  硯青見干爹嚇得臉色蒼白就苦澀道:“你們老催我結婚,說什么將來無人養老,我快煩死了,沒辦法,我就偷偷去人工授精了,五個月了,反正就是這樣!”

  “人工……你……”老人立刻伸手摸摸肚子,不是假的,立刻癱坐在搖椅上,瞇眼道:“真不打算結婚了?”都去人工授精了。

  “不打算,為了可以繼續工作,為了能抓到更多的不法分子,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局長,結婚是要浪費很多時間的,且要是丈夫不滿意我大半夜接到電話突然跑出去怎么辦?而且我覺得工作比婚姻更重要,為了報效國家,不打算結婚!”抬手行軍人禮,那模樣,仿佛國家真的比她的幸福更重要。

  老局長啞口無言,長嘆道:“你這又是何苦?”要是每個警員都這樣,國家該偷著笑去了,不過這要比生活不檢點要好得多,烏紗帽保住了,但她真不準備結婚,他該發愁了,要怎么和老硯交代?算了,都人工授精了,看來干女兒是真的把工作看得很重要,作為一個局長,他自然無比驕傲。

  但做為一個父親……

  硯青眨眨眼,鏗鏘有力道:“生了這個孩子,從此后我的一生就獻給國家了,局長,一個出色的警察,就是要一心放在工作上,而不是男人!”

  “好樣的!”老人面無表情的點頭:“我會向上頭請示的,硯青,既然你意義已決,我想我說什么都沒用,你的孩子生了,你干媽會很樂意幫你帶的,作為一個局長,我為你感到驕傲,現在開始,你休假吧,直到月子做完!”

  “回局長,不需要,除非到實在走不動的地步,我是不會休假的!”目視前方,帶著嚴肅,現在休假?開什么玩笑?下一次交易就是真的了,二十億呢,除非要她死,也不會放手的。

  老局長瞬間有些無地自容,抿唇笑道:“好!不過你萬事要小心,追蹤你可以去,抓人什么的,交給你的手下,去吧!”

  “謝局長!”向后轉,大步向門外走去,一關上門就快速拍著心肝,好險好險,難關過了,硯青你太聰明了,人工授精都想得出來,為了保住工作能不這么說嗎?

  “市局啊,這里有個情況給您匯報一下,硯青她……為了不耽誤工作,居然決定永遠不結婚,跑去做了人工授精,哎,你說這可咋辦?”老人故意說得很滄桑。

  ‘啊?不是吧?這丫頭也未免積極過頭了吧?老宋,我跟你說,你這干女兒可比你有責任心,值得表揚,不過勸勸她,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工作是其次!’

  老人挑眉,哽咽道:“誰說不是呢?老硯就這么一個根,可她滿腦子都是抓壞人,工作,為民除害,哎!勸不動啊,以前就經常勸,結果勸著勸著,人工授精去了,我都汗顏!”

  ‘難得的人才,不過如果這份工作是她的興趣愛好,又是工作的話,還真難辦,這種人把工作看得確實比婚姻重要,就目前來看,即便將來結婚了,她也會把丈夫放在第二位,也沒幾個男人受得了,說不定還會離婚,既然她都想好了后路,你也不用杞人憂天了,只要她高興就好,有空我要親自見見她,表揚表揚,你們父女倆都是難得的清廉,我是看得到的,上次我真沒想到你女兒把錢給你,你卻分毫不差的給我,老宋,說句心里話,這么多區局里,你是我最滿意的一個,真正的做到了為官清廉!’

  聽著聽著,老人的眼淚還真給出來了,吸吸鼻子:“您老這么說,我真的太感動了,那好,我也不去勉強她了,您知道嗎?剛才我讓她回去安胎,她還不樂意,非要到走不動時才肯休假,我都恨不得挖個洞鉆起來了!”

  ‘呵呵!這叫青春與藍勝于藍,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給她升官,但是老宋,你這干女兒啊,不適合再升官,一個大領導不是光靠積極就可以的,首先她忍耐心缺乏,肝火太旺,不夠冷靜,犯的錯也多如牛毛,比如這次,她是給你來了個先斬后奏,不考慮后果,若不是她太積極,我還得罰她,就讓她繼續做個隊長吧!’

  “您這樣說我就明白了,確實不適合,謝謝您老的理解,那就這樣了!”硯青啊,不是干爹不幫你,而是你就適合呆在那里了。

  還想升她個一級警司呢,沒戲了。

  緝毒組。

  “咳咳!”硯青見全都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的肚子看就干咳兩聲,換了警服,肚子挺起是很明顯了,瞞這大半個月瞞得太幸苦了,睡覺都不敢穿睡衣,怕就怕茹云突然跑進來,原來是懷孕了,再瞞就太欲蓋彌彰了,畢竟肚子再過一個月就成球了。

  “不就是懷孕嗎?至于這么驚訝嗎?”煩悶的揉揉眉心。

  大伙面面相覷,李隆成吞吞口水:“老大,太突然了!您怎么跑去人工授精了?”

  王濤傻了一樣趴在桌子上喃喃道:“人工授精好處多,母豬不用趕出窩……哦!這是奶奶家墻后刷的字!”

  硯青嘴角抽了一下,拿起一疊資料就扔了過去:“說什么呢?你才是母豬!”

  “我錯了老大,您……再熱愛工作,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吧?”王濤擦擦冷汗,天啊,我接受不了,老大也會懷孕?

  “總之就是這樣,你們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局長都接受事實了,好了,我得問問甄美麗交易地點在哪里!”查不到,真查不到,那只有一個途徑了,甄美麗。

  云逸會總部。

  某廁所內,甄美麗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為什么那大黑鬼老是整她呢?這么多女職員,就偏偏盯著她,難道是自己長得太特別了?摸摸大辮子,打扮得最低調了,不引人注目吧?瓜子臉,雙眼皮兒,小臉上毫無瑕疵,個子不高不矮,胸夠大,自小由于保守,所以小腿都沒被太陽殘害過。

  雖然她承認她不丑,可這打扮足以令男人卻步了,即便有男人喜歡她,那也得來個正常人是不是?來個跟狗熊一樣的,而且一生氣就要她……可以說他只要看她過得好,他就受不了。

  臥底果然不好做,還要負責應付色狼。

  ‘相愛難長久,誰可以一生廝守……’

  快速拿起電話躲進暗格內小聲道:“喂!隊長!”

  ‘美麗啊,為什么他們開會你不在?’

  開會?甄美麗嘟嘴道:“隊長,那黑人老和我作對,特別可惡,讓我今天把所有廁所都打掃一遍,我都快瘋了,而且我昨晚拖了一個晚上的地,他成天沒事找事!”居然開會了?哎!臥底難做啊。

  ‘呵呵!他一個護法,沒事老整你做什么?’

  “還吻我呢,隊長,您讓我回去吧,再繼續下去,我貞操不保!”聲音帶著祈求,她可不想和那黑鬼做那種事,想想都覺得惡心。

  ‘是嗎?這樣,美麗,這次交易是真的,但我們實在查不到交易地點,柳嘯龍肯定以為我們不會再攪局,一萬公斤和二十億就只能靠你了,皇甫離燁肯定是對你有興趣,你立馬去施展美人計,從他嘴里得到情報!’

  ‘美麗?美麗?’

  甄美麗直接癱坐在馬桶上,美美美美人計?吸吸鼻子苦澀道:“隊長,我聽著呢,我可以不去嗎?”泫然欲泣了。

  ‘不行,美麗,美人計不是要你真和他上床,你反應能力這么厲害,應該能對付的,想想一萬公斤會禍害多少人,你一定得去,這是命令!’

  毫無回旋的余地,甄美麗點點頭,無力道:“好吧,我去!”

  掛斷電話后,木訥的看著木門,不是吧?這么慘?美人計,這不是正中那黑鬼的下懷了?哎!沒人告訴她臥底還要用美人計吧?蒼天,不帶這樣整人的。

  一萬公斤可以讓多少個家庭破碎?多少個孩子成為孤兒?一想到一群孩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就深吸一口氣起身走了出去,為了人民,為了蒼生,去了。

  朱雀堂總堂主辦公室,皇甫離燁坐在明亮的辦公桌前不停的打字,速度快得仿佛在表演雜技,眸光專注,緊緊盯著電腦,十根漆黑的手指仿佛在鍵盤上跳舞,‘噼噼啪啪’的成為了一種優美音律,令人忍不住就想坐在一旁觀賞。

  恢復了黑色襯衣領帶西裝,屏幕上一串串英文字母迅速的展現,就在關鍵時刻,眉峰緊皺,頭也不抬的訓斥:“出去!”

  甄美麗沒有特意去打扮,看看走廊內,沒有人,進屋將門反鎖,后緊張的捏著小手,頭發顯然比正常人要多出許多,搭在白色制服上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靈動活躍的眼珠子轉了轉,后看向男人,鎮定鎮定,不要害怕,千萬不要害怕。

  雖然一看到這人就恨不得扒了他的黑皮,可情報……情報……

  “我叫你……”某男冷冽的抬頭,眼內射出了殺意,然而在看到小女人時愣住了,狐疑道:“甄美麗,你想干什么?”怎么還把門反鎖了?沒有露出笑意,反而有些戒備,大手剛要把電腦關閉,但想想又瞇眼。

  甄美麗笑得和煦,走到窗子前把窗簾拉好,打開昏黃的燈光,屋子內給人一種外面漆黑一片的錯覺,應該不會有人能觀察到的,這辦公室,太豪華了,還設施齊全呢,里面有間臥室,是用來工作累了休息用的,她懂,里面有浴室,有冰箱,除了廚具,應有盡有,而且浴缸特漂亮,每次都忍不住躺里面幾秒鐘。

  好吧,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是為了緩解壓力,一步步上前。

  “你想干什么?”皇甫離燁更加好奇了,關門又關窗戶?干脆雙手環胸,龐大身軀靠向椅背,眸中帶著詢問。

  某女搬過一張椅子過去,坐在男人對面,想了想,笑著攤開拳頭,一塊懷表墜落,頂端掛在中指上,哄孩子一樣笑咩咩道:“護法,我們來玩個游戲,您一直看著這個,您看著,最近您因為工作壓力,印堂發黑了,我給您驅鬼!”

  神神叨叨的,男人不動聲色,點點頭,眼睛盯著那不斷左右搖擺的懷表,他倒要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甄美麗見他看過來,心跳加速,沒錯,要她勾引他,還不如來招最實際的,她在孤兒院時就學過幾天催眠術,到時候保證問什么答什么,就這樣也看著懷表不停的搖擺,確保每一下都恰到好處。

  半小時后……

  皇甫離燁依舊精神抖擻,眼睛有些發花,可也沒移開視線。

  甄美麗眨眨眼,好困,他到底要多久才睡下?眼皮打架了,周圍靜謐如地獄,最適合睡覺時的意境,眼珠轉來轉去,不行了,眼睛要睜不開了,太困了,實在受不了,眼皮合并,就這么趴了下去。

  某男趕緊伸手接住,無奈的搖搖頭,令戴著清潔帽的頭顱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繼續瞅著電腦忙碌。

  不知道過了多久,甄美麗揉揉惺忪的眼睛,半秒鐘就立刻坐直,驚訝的看看男人,又看看手里的懷表,催眠怎么把自己給催了?這男人是不是人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皇甫離燁玩味的揚唇,停下工作。

  甄美麗心里苦水泛濫,好吧,這招不行,只有美人計了,可美人計要怎么用?起身笑著把衣服一脫,剩下一件花背心后抬起右手臂到男人面前道:“你看我白不白?”

  皇甫離燁呆若木雞,傻了一樣,擰眉。

  沒效果?立刻把背心掀起,露出小腹繼續笑道:“你看我白不白?”

  男人緩緩張大嘴,眼里的疑惑更大了。

  怎么還沒效果?努力想著電視里的妓女,立刻露出嫵媚的笑容,‘啪!’一只腳大力踩在椅子上,小手緩緩的把寬松褲管一點點提高,到大腿中部實在提不上去后就用舌頭舔了舔唇角拋媚眼:“白不白?”

  皇甫離燁吞吞口水,整個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數,就這么直直的看著,表情還是很淡定,可以說沒人能猜透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美麗立馬把褲子一脫,豁出去了,最后把背心也脫了,就剩一內衣和三角內褲,勾魂奪魄的火辣身材展現,或許是頭型過于古老,所以不免給人一種最純真的誘惑,做作的魅惑表情反而顯得她是第一次這樣,更加能令人陷入瘋狂。

  所以……

  男人喉結一滾動,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會,兩道鮮紅自鼻孔了內滑出。

  某女還以為他依舊沒反應,一看到鼻血出來就大膽的上前,挑眉道:“白嗎?”

  ‘吸溜——’

  某男立刻一吸鼻子,腥紅又被吸了進去,呆愣的點點頭,都忘記了要動作,更忘記要如何反應,似乎對這種主動勾引毫無招架的能力。

  甄美麗臉頰也早已爆紅,卻裝得丁點不在意一樣,妖嬈的偏頭拉著內衣的帶子蠱惑:“想看這件衣服下有多白嗎?”不行了,要吐了,好惡心。

  “嗯!”男人再次點頭,眼里有著期待。

  “那你告訴我,你們定的交易地點在哪里?我就脫給你看。”再次拋媚眼,好吧,確實也感覺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了,拋媚眼這種東西就仿佛是眼角抽筋。

  皇甫離燁有短暫的考慮,后一字一句道:“慈水岸,漁民住的屋子內!”說完就伸手到女人的背后要解開扣子。

  “等等!”甄美麗的柔荑拉住了男人的黑手,低頭輕吻了一下那唯一性感的薄唇,沙啞道:“我突然想去一下洗手間,回來你就乖乖等著被我……嗯?”見他點頭立刻扭著楊柳腰將衣服褲子穿好走了出去,一關上門趕緊跑路,你自己慢慢等去吧,色狼,稍微勾引就有反應,呸,惡心!

  屋子內,皇甫離燁伸手擦擦鼻血,傻笑了一下,但很快明白過來,眨眨眼,深吸一口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撥弄了幾下發絲,抿唇等待著美人歸來。

  柳宅。

  “大哥,那我就先回公司了!”西門浩見柳嘯龍招手就立刻調轉車頭,向山下行駛而去。

  “少爺!”

  門口的保安立刻彎腰敬禮,后目送主人進屋。

  柳嘯龍低頭捏捏手里的服裝袋,再看看眼前龐大的別墅,大手收緊。

  ‘他們把你養大,吃的苦你或許不明白,但是有一點是真的,你說的第一句話,他們肯定反反復復的教了幾百遍,卻還是不厭其煩的教你,你走的第一步,是他們攙著你走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你才成功跨出,你的媽媽,坐月子時,面對著淡而無味的食物不想吃,但為了給足你奶喝,又不得不吃,每一個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孝順父母,沒有他們,即便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最起碼一歲以前沒有他們的話,也活不下來……’

  嘴角翹了一下,大步走了玻璃門,然而一進屋看著母親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大廳沙發里就提著袋子剛要說話時……

  “柳嘯龍!”

  驚天怒吼,李鳶起身大步走到高了她一個半的頭的兒子面前,雙手叉腰仰頭望著咆哮:“我警告你,敢要去殘害硯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就咔嚓!”惡狠狠的舉起一只手狠狠一捏。

  柳嘯龍聞言單手插兜,不為所動的冷哼道:“你嚇唬不到我,好歹我也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

  “哼!我自殺!”見臭小子垂頭看過來就戳著他的胸膛認真道:“讓你以后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去吧,老了也沒人送終,等你老得躺床上動不了,得個什么糖尿病、氣管炎、肺出血、半身不遂時,我看你怎么過,你結婚也沒親人去參加!”

  某男危險的瞇眼,英眉緊蹙,眸中有著懷疑。

  李鳶囂張的揚揚下顎:“安眠藥我都準備好了,哼!”說完就轉身‘啪啪啪’的跑上樓。

  柳嘯龍深吸一口氣,揉揉眉心,煩悶的也跟著上樓,到了臥室后將手中的袋子往沙發里一扔,一件老年人才適合佩戴的絲巾滑出,站在屋中央想著一些可怕的畫面。

  那是他睡得正香,深更半夜,一轉身,摸到的是熱乎乎,臭烘烘的東西,立馬坐起,一看全是金黃色的軟物,再看看床底下,一個奶娃兒圍著他的床拉了一圈,后還坐在地上抓起一把塞進了嘴里……

  想到這里,嘴角抽了抽,再想想。

  兒子長大后,來到他面前指著一個男孩道:‘老爸,我要結婚了,這就是我的對象……’

  瞬間打了個冷顫,揉揉太陽穴,拿起電話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冷聲道:“立刻把老夫人……”

  ‘吱呀!’

  就在這時,門被大力推開,李鳶伸手狠狠一指:“柳嘯龍,你也不用派你的手下來找我的安眠藥在哪里,你找不到的,硯青和孩子出事了,你就等著給我收尸吧!”‘砰!’甩門而去。

  ‘喂喂喂?大哥?幫您什么?’

  某男額頭沁出冷汗,眉頭皺得更緊了,再次拿起電話:“幫我安裝……”緩緩扭頭。

  “柳嘯龍,你也別想給我房間裝監控器,我不吃你這一套,好歹我也在柳家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當初嫁給你爹!”伸手陰郁的拍拍自己老去的臉咬牙道:“不是只靠這張臉,我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哼!”再次甩門。

  柳嘯龍拿著手機的手無力的垂下,頭冒黑線,懶散道:“沒事了!”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坐在沙發里沉思,即便這么煩悶不堪時,顯得還是那么的冷靜自若。

  白翰宮大酒店。

  “阿浩,我……懷孕了!”

  總經理辦公室,西門浩剛落座就愣了一下,后笑看向未來嬌妻羞紅的臉兒道:“那是好事,來來來,你坐!”親自過去將愛人扶到了沙發上,甚至倒上一杯水。

  董倩兒小手摸著肚子點頭:“嗯!阿浩,你會永遠愛我對嗎?”

  “嗯!”沒有多說,只是笑著點頭。

  “永遠都不離開我?”秀眉挑起,見他還是點頭,心里卻空了一樣,為什么你沒有做爸爸前的狂喜呢?因為蕭茹云嗎?阿浩,你變了。

  蕭茹云抱著厚厚一摞資料風風火火的闖入電梯,居然看到了穆思瑞,笑道:“思瑞,你來了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穆思瑞沒有去看女人,俊顏上全是隱忍的怒火,甚至仿佛都不屑去說話了。

  “思瑞?你怎么了?”怎么感覺要殺人一樣?到了樓層也沒出去,直到看著他走向總經理辦公室才跟出。

  ‘砰!’

  “啊!”董倩兒立刻雙手捂著耳朵尖叫,就這么看著西門浩被穆思瑞一拳打倒,低吼道:“穆思瑞,你干什么?”

  蕭茹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去拉架,只是看著。

  西門浩憤恨的站起瞪視著那個發狂了的好友:“穆思瑞,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穆思瑞氣喘吁吁,上前就是一腳,奈何武力抵不過對方,踹偏了,后反而自己倒在了地上,翻身而起繼續攻擊。

  西門浩完全一頭霧水,只是不停的閃躲,沒有出手。

  打了十分鐘,穆思瑞都沒得手,最后抓起桌子上一個翡翠白菜就這么狠狠砸在了地上,指著西門浩,眼眶內有著血絲:“從此我們一刀兩斷,哼!”說完就氣沖沖的走向門口,到了蕭茹云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領道:“以后也別讓我看到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一把甩開,冷著臉走向了電梯。

  用盡全力才沒讓資料掉落,見董倩兒心疼的為西門浩擦拭嘴角的血漬就立刻轉身追了過去,見電梯門已經合上就趕緊走進另一間,心里有著太多的疑問,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不是都說好要結婚了嗎?還有兩個月的,都想好怎么和硯青她們說了,為什么他突然跑來打人?

  莫不是精神有問題?

  西門浩大力擦拭了一把唇角,追了出去。

  董倩兒還保持著為對方擦拭的動作,等人都消失后就邪惡的翹起唇兒,蕭茹云,這是你自找的,破壞別人的婚姻,可怨不得我,無意間看到蕭祈正進來就趕緊驚慌的向外追:“阿浩,阿浩!”

  蕭祈抓抓后腦,發生什么事了嗎?沒有多想,走進辦公室。

  大門口,蕭茹云追得很急,她要問清楚,一定要問清楚,然后一出門就看到院子里站滿了記者,條件反射的伸手擋住刺眼的光芒。

  ‘咔咔咔咔……’

  一百多名記者蜂擁的想往里面擠,卻被一群黑衣人阻攔,有的開始大聲提問。

  “蕭茹云小姐,聽說你兩個月后要和穆氏集團董事長的獨子穆總裁結婚,你有覺得愧疚嗎?”

  “聽說你在馬來西亞做了十年的小姐,證據確鑿,你是不是沖穆總裁的錢才結婚的?”

  蕭茹云抱著資料的手一軟,快速低頭轉身想走,卻不知什么時候那些阻攔記者的人居然放行了,瞬間被一百多人圍堵,尷尬的想脫離,奈何根本無法掙脫,怎么辦?怎么辦?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手兒里的資料也剎那間散落一地。

  ‘啪啪啪啪!’

  又一群人拿著雞蛋開始不停的砸,蛋殼碎裂,液體順著女孩慌張的頭顱滑向臉兒,不一會衣服上就被染指得一處不留。

  眼淚都忘了掉,就這么轉來轉去想找到突破口,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第一次嘗試到了什么叫害怕,硯青救我,硯青救我……腦袋傳出了陣陣刺痛,尖叫著想躲開那些雞蛋。

  “下賤的女人,穆氏總裁是你這種女人可以玷污的嗎?”

  “砸死她,就是沖錢去的,砸死她!”

  蕭茹云最后緩緩抱著頭蹲了下去,我該怎么辦?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人們瘋了一樣,不停的拍攝,雞蛋一個接一個,天下之大,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令那快要昏厥的女人藏身,渾身慘不忍睹,可悲至極。

  “你們在干什么?統統滾開!”

  怒吼聲嚇得砸雞蛋和拍攝的記者不得不退開,西門浩憤恨的沖過去打橫抱起蕭茹云向大堂內走去,等到了樓道內才放下,見她一直蹲著就擰眉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蕭茹云立刻搖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被發現?為什么?以后叫她怎么辦?緊緊咬著下唇,這才開始抽泣,好無助呢。

  西門浩狠狠閉目,半蹲了下去,勸解道:“沒事了,沒事了,聽話,別哭了!”

  “嗚嗚嗚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為什么嗚嗚嗚嗚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也就是當初打了你一巴掌,難道就因為這一巴掌嗚嗚嗚一定要我死才甘心嗎嗚嗚嗚!”顫抖著躲開男人的碰觸,這輩子,就做錯了這么一件事,別的真的沒有,贖罪也該夠了吧?

  只是想永遠守著心愛的人,難道也不行嗎?已經什么都不奢求了,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茹云,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和穆思瑞……”

  “我不要聽,你快走,快走嗚嗚嗚!”用力搖頭,好害怕,她該怎么辦?

  城南緝毒組。

  硯青穿戴整齊,站在鏡子前看看腹部,太明顯了,五個月怎么大成這樣?太不正常了,可醫生說有特例,有的胎盤過大,就會這樣,剛要大力拍拍肚子,想到里面還住著一個小鬼,立馬放柔,摸了摸皺眉道:“你最好給我聽話,否則打爛你的屁股,知道嗎?”

  洗洗手才走出,然而正步卻忽然停頓,猛然轉頭,只見墻壁上掛著的有線電視上竟然出現了一幕她死都不敢相信的畫面。

  一個穿著端正的女人指著背后被人圍攻的地方道:“穆氏總裁已經退婚,蕭茹云當場一臉的愧疚,被戳穿后也沒哭喊叫冤,可見確有此事,這是她在馬來西亞某KTV摟著一個……”

  硯青吞吞口水,立刻沖出了警局,眼眶血紅,腦海里全是蕭茹云被圍堵著扔雞蛋的畫面,為什么會這樣?什么叫穆氏總裁退婚?茹云要結婚了?為什么她沒和她說?

  “茹云,茹云你在哪里,蕭茹云在哪里?”

  “硯青?你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立馬趕來了,走!他們說在樓道里!”閻英姿拉過慌張的硯青沖向了樓道。

  一進樓道,穿著警服的閻英姿先是驚愕的看看蹲著的蕭茹云,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西門浩,小宇宙立刻爆發,兇狠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后狠辣的向下一拉,抬起膝蓋‘砰’的一聲頂向了他的額頭,再嫌惡的扔開,這才蹲下抱著瑟瑟發抖的蕭茹云:“茹云啊,你怎么了?別嚇唬我們,走,我們回家!”打橫抱起就這么一同走了出去。

  西門浩坐躺在地上,搖搖頭,伸手捂著額頭,下手還真狠。

  “阿浩,阿浩你怎么了?”董倩兒慌慌張張撲到了地上抱著愛人焦急的大喊:“該死的,她們就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這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西門浩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了,知道的人并不多,狐疑的看向未婚妻,后又搖搖頭,她根本就不知情,那是誰?

  “就是她們,我可以確定,你想想,她這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因為只有你才可以平息這件事,這樣一來,她就沒立足之地,穆家不會放過她的,只有你才可以保護她,所以她們就故意把消息放出去了!”董倩兒心疼的抱著愛人的頭顱,一定很痛,該死的蕭茹云,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西門浩站起身道:“我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不由分說的向辦公室走去。

  董倩兒擦干眼淚,撇了大門位置一眼,眸子內毒光乍現,拿出手機道:“明天可以行動了,這次我要她生不如死!”掛斷,看向地面雞蛋留下的污漬,蕭茹云,這才剛剛開始,如果你再敢不要臉的回來,那你就真怪不得我了。

  總經理辦公室,西門浩打開電視,果然各大新聞都在報道,快速喊道:“蕭祈,立馬給我平息了,哪家電臺再敢胡說八道,就給我斃了!”

  “是!”蕭祈立刻轉身,大步奔向電梯,拿出電話叫人。

  清河家園。

  “茹云,別怕,我們都在,你別怕!”

  浴室內,兩個女人拿過沐浴乳開始費力的清洗著那些腥味,極力安慰,硯青倒出一大坨的洗發水往好友頭上摸,不停的揉搓:“茹云,你不要想不開,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再也不分開,你要堅強,沒什么大不了的,知道了又如何?清者自清,咱又不是那種真正出賣靈魂的人是不是?管他們怎么去說!”

  蕭茹云什么也不說,就這么坐在瓷磚上任由兩位姐妹清洗,垂頭閉眼,腦子里一團亂,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身軀卻形同羊癲瘋發作。

  許久后,閻英姿才將一套睡衣給她穿好,抱到了沙發上,硯青則拿著吹風機為其吹著發絲,警服都沾滿了淡黃,卻沒一人嫌臟,這一刻,她們的眼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瞳孔里倒映的女孩,失魂落魄的女孩。

  吹干后,閻英姿蹲下握住了那冰涼的小手,凝視著淚珠一顆接一顆的人兒哽咽道:“沒事了,茹云,對不起,我們連你訂婚了都不知道,對不起!”

  “茹云,你說話啊,你這樣我很害怕的!”硯青捧起沒有表情的臉兒呼喚。

  蕭茹云眨眨眼,漆黑的瞳孔看看硯青,模糊一片,等清晰后又艱難的轉頭看看閻英姿,耳邊什么都聽不到一樣,傳來的是聲聲謾罵,牙齒顫抖了一下,最后伸手捂住耳朵張嘴瘋狂的尖叫。

  “啊……硯青救我……不要碰我啊啊!”小身軀不停的往沙發里退,她好害怕,全都在扯她的頭發,在抓她的肉,額頭是不停承受雞蛋的感覺,好可怕。

  硯青擦擦眼淚,抱住那瑟瑟的身軀大喊:“茹云,是我,我是硯青,你看好了,我是硯青,我來救你了!”

  硯青,硯青,蕭茹云抬起臉蛋,見硯青正淚痕斑斑就撲了過去,緊緊的抱著:“硯青,嗚嗚嗚嗚……我該怎么辦,嗚嗚嗚嗚……怎么辦,嗚嗚嗚!”

  閻英姿心疼的摸摸那濕滑的后腦,抿唇道:“茹云,越是這樣,你就越是要去面對,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是最偉大的,你是迫不得已,你想一下,如果重頭再來,你會這么做嗎?你不這么做,蕭媽媽可能已經入土了!”

  “是啊茹云,你沒有錯,不要自責,那穆氏總裁的也配不上你,他這么做,說明他媽媽要生病了,他不會去管,而且咱和那些賣身的不一樣,咱還是冰清玉潔的,就是陪陌生人喝喝酒怎么了?我們以前不經常去酒吧和一些不認識的男人喝幾杯呢不是嗎?”

  蕭茹云聞言點點頭,是的,重頭再來她還是會去,但如果真的可以重頭再來,她會先找別人幫助,不會再那么孤傲,如果沒人幫助,也會去馬來,繼續十年,清者自清,清者自清……

  當夜,兩個女人忙里忙外,閻英姿將一盤盤炒好的菜端上桌,擺放整齊,后來到廚房拿碗筷,看著在炒菜的硯青道:“這可怎么辦?到底是誰傳出去的?這事除了西門浩,難道還有人知道?”

  “穆氏集團那么大,娶媳婦之前,肯定會去調查的,茹云去馬來西亞時,出境的地方都有記載,很好查出,沒什么奇怪的!”硯青愁眉不展,為什么這個女孩的命運會這么坎坷?她真的好希望代替她去受罪,那怕全世界都來罵她,她也不會當回事,罵又罵不疼。

  可茹云不一樣,曾經是千金小姐,怎么說還是愛面子的,要她來承受,有點難度了,而且因為西門浩,變得這么柔弱,看著都揪心。

  云逸會。

  “大哥!”

  柳嘯龍抬手,走到了電腦前,戴上耳機,看著廚房里兩個神色沉重的女人,大手摸摸下顎,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壓抑,臉色很難看。

  硯青拿著鍋鏟百無聊賴的炒著青椒肉絲,苦澀的嘆氣:“茹云以后可要怎么過呢?如果不是西門浩,或許她會堅強一點,承受能力也強點,該死的西門浩,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兇惡的舉起鍋鏟子。

  “你說會不會是董倩兒在搞鬼?我分析了一下,總覺得這事很蹊蹺,你想想,如果真是被穆家挖出來的,沒理由把這家丑宣揚出去對不對?堂堂一個大集團,居然被一個小姐玩弄,還訂婚了,如果我是穆家的人,我第一件事就是壓住,不讓流傳出去,多丟人啊?悄悄退婚就是了,把這消息告訴茹云,茹云肯定自己就知難而退了對不對?除去穆家,那么嫌疑人只有董倩兒,她有作案的動機。”放下盛滿飯的碗,抓了一把齊肩短發。

  果然,硯青關掉火,點點頭:“你說得有理,我也來分析一下,這個董倩兒是好人是壞人,一目了然,她謊稱懷孕,那就不是善岔,那么她并不是真心愛西門浩的,你想想看,她要真愛西門浩,那么她會真心來照顧茹云,然后公平競爭,而不是耍小把戲,畢竟西門浩心里可能對茹云有愧疚,她怎么能讓心愛的人天天活得更愧疚呢?”

  閻英姿雙手環胸斜倚在灶臺,咬唇道:“好在西門浩把這件事壓下去了,各大新聞只播放了半小時,網絡上的視頻也全被封殺了,云逸會的本事真不小,幾乎連百度都找不到相關信息,各大報社也沒再刊登,可見西門浩對茹云不是那么的狠毒,你說他會不會還愛著茹云?”

  “呸!有這樣愛人的嗎?云逸會那幾個東西,壞得流水了,我告訴你,我懷孕了,柳嘯龍的!”指指肚子,當然這不是她要說的主要目的,見好友一副震驚就擺手道:“我跟警局說是人工授精的,那柳嘯龍就不是個人,我問他要點贍養費,尼瑪他說我肚子里長的是個瘤子,你說可惡不可惡?等孩子生下來,不管男女,都給我做警察,我天天在他面前念叨,說他爹不是個好東西,沒想要他,等他長大后,肯定去殺他!”

  “天啊,硯青,你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閻英姿夸張的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怪不得今天很奇怪,原來是這里奇怪,好友的肚子很大:“幾個月了?”

  “五個月!”

  “大得夠快的,我相信云逸會沒好人了!”她的那個也是一樣,硯青也一樣,西門浩就更加可惡了,蘇俊鴻無恥,西門浩冷血,柳嘯龍更可恨,詛咒好友長瘤子,看看鍋里的菜:“茹云吃得下嗎?我總覺得心里不安,要真是董倩兒,可我覺得也沒可能,就算她謊稱懷孕了,可也是懷孕了吧?西門浩知道她懷孕了,肯定娶她,那她還怕什么?”

  “她怕就怕她肚子是假的,怕西門浩會跟茹云糾纏,所以想把茹云趕走!”某女一口回答,抓抓頭發:“這理由太牽強了點,現在估計西門浩都難過死了,她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看著心愛的男人因為另一個女人難過?沒理由的,她好歹也是黑幫未來的媳婦,真要對茹云下手,肯定直接找人殺了的,可不是她能是誰?”

  越說越亂,越亂越心煩,想破頭都想不出來是怎么回事。

  閻英姿錘錘腦袋:“我啊,從小腦子就不聰明,里面長的就是一拖漿糊,不過我能抽絲剝繭給查出來,但需要時間,這樣,明天我就親自查這件案子,不管幕后指使者是誰,我都要他好看,太缺德了,這樣來對付一個女人!”

  “嗯,不管是誰,總之茹云不能成天想著西門浩了,再想下去,我怕她會發瘋,還有給我查查這個董倩兒是真喜歡西門浩還是看上西門浩的家產了,最好是家產,這樣給他們把婚事攪黃,我看西門浩怎么過,見不得他好!”硯青挑眉,誰叫那王八蛋沒事給茹云介紹什么未婚夫的?這一切都是他給搞出來的,如果不是茹云要嫁的人勢力太大,也不會有那么多記者來。

  “好!從今天開始,要他西門浩不得善終!”

  “不得好死!”

  擊掌為盟,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柳嘯龍擰結的眉頭舒緩,見兩人都不再說話,開始忙碌就拿出電話,冷冷道:“立刻去查董家千金是否有孕!”

  ‘是的大哥!’

  “還有……結果先不要告訴阿浩,讓離燁,阿焰,阿鴻到辦公室去!”掛斷,立馬陰冷著臉走出。

  十分鐘后。

  林楓焰斜倚在辦公桌前搖頭:“不能吧?董家再怎么說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財大勢大,怎么會為了錢財?”

  “不管是不是,大哥這么說了,我們也要去好好調查一番,畢竟要真是為了阿浩的錢,萬一將來阿浩倒了,還不得大難領頭各自飛?”皇甫離燁瞪了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該死的大辮子,害他等了幾個小時,居然跑去拖地了。

  蘇俊鴻煩悶的坐到了沙發里,剛要點煙又停頓:“我看那董倩兒對阿浩挺上心的,沒有什么疑點吧?不過結婚時,我們的聘禮是二十個億,雖說這對董家來說,只是十分之一的財產,畢竟也不是小數目,誰會嫌棄錢多?不過我可以肯定,董倩兒對阿浩是有愛慕的,眼神看得出來,如今查吧,肯定查不出什么東西,我倒是有個注意,可以看這董家對阿浩是什么態度,董倩兒又是什么態度!”

  “什么主意?”柳嘯龍挑眉。

  “用最簡單的方法,對于我們云逸會來說,那都是最實用的,就說阿浩得了艾滋病,我看她董倩兒會不會繼續在他身邊照顧他,真心把另一半當丈夫,任何女人都會奮不顧身,沒錯的,就這樣,董老頭要說即便得了艾滋病,還是要女兒嫁過去,相信我,他是為了錢!”

  一聽艾滋病,皇甫離燁立馬抬起頭,嘴角抽了一下:“為什么是艾滋病?”

  “夠毒嘍!”蘇俊鴻揚唇。

  “嘖嘖嘖!你的意思是董老頭不愿意,才不是為了錢?”

  “那當然,說明在他心里,女兒更重要,并非再賣女求榮,聘禮二十億,結婚后還不知到要多少呢,而且這不光是關乎阿浩的幸福問題,面子,云逸會,大哥的面子懂嗎?堂堂云逸會被耍,開什么玩笑?”

  林楓焰點點頭:“我贊同阿鴻的說法,那么董倩兒呢?萬一她要去呢?”

  蘇俊鴻琢磨琢磨,繼續笑道:“到時候我們就讓阿浩住在別墅里,誰都不許去照顧他,董倩兒要真去,這個女人咱們就要了,她要不去,那么我就要整個董氏永世不得翻身,云逸會都敢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聽起來不錯,但萬一這董倩兒因為同情,去了怎么辦?”皇甫離燁想起了甄美麗,他可不覺得她喜歡他,不還是照顧他?

  “不一樣嗎?有同情心的人才懂什么是感情,如果董倩兒真愛阿浩,愛到無法自拔,看著心愛的男人一個人在屋子里等死而不去照顧,這種感情可靠嗎?一心想著咱們的錢,當咱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就這么辦了!”某蘇一錘定音。

  柳嘯龍點點頭,思考了半響點頭:“嗯!雖說有點不上道,不過目前也沒別的方法,從現在開始叫大伙離阿浩遠點,不能急,否則太突然的話,董氏也不會信,董倩兒懷孕一事已經查明,三天前她去過這家醫院診斷,并無懷孕跡象!”拿出一張醫院的圖片送到了桌子中央,后擺手道:“都去忙吧!”

  皇甫離燁第一個環胸走了出去,他得去教訓一個人。

  蘇俊鴻深吸一口氣,如果這董倩兒真是為阿浩的錢來的,對阿浩會有打擊嗎?嘖嘖嘖,要真敢這樣,非得把董家弄去做乞丐。

  我左拖拖右拖拖……

  兩根大辮子晃來晃去,可見工作多么努力,身邊放著一桶水,拖把也白凈得找不出一絲塵埃,地面天天拖,能有塵埃嗎?

  反正情報已經告訴了隊長,被夸贊了幾句,心情倍好,拖著拖著怔住了,怯生生的仰頭,果然見那黑狗熊就站在面前,陰笑著看著她呢,嘴角抽了兩下,立刻很友好的笑著錘錘后背:“護法,您看我干得如何?”指指周圍一塵不染的地面,都反光了。

  “還有呢?”皇甫離燁大拇指磨蹭著下顎挑眉,看似在笑,實則眼底還真看不出有笑的成份。

  甄美麗做了個深呼吸,低頭撅嘴道:“我不是故意的!”

  某男一步一步靠近,盯著獵物一樣,直到女人退無可退,一手撐在她身后的墻壁上,一手捏住那小下巴也呵呵笑道:“你行啊,美人計,甄美麗,臥底做成你這樣,是不是該讓你的上司給你頒發獎狀了?”

  什么意思?忍住狂跳的心,聳聳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是臥底,打探交易地點做什么?嗯?”低頭以最近的距離凝視著女人的表情變化。

  “不是啦我……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亂了亂了,已經不知道怎么應付了,是啊,自己沒事打探情報做什么?

  皇甫離燁似乎很享受這種戳破別人的感覺,拇指摩擦著女人的小嘴兒,喃喃道:“說說,你的上司是誰?”

  豁出去了,惡狠狠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還挺硬,你的上司是誰我也沒興趣知道,總之交易地點是真的,那我的福利?”腰肢動了動。

  甄美麗知道他想要什么,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苦澀道:“你殺了我吧!”擠出兩顆淚兒,要她和他上床,比殺了她更可怕,隊長,對不起!不能為您鞍前馬后了。

  某男暗罵了一句,保持著笑容:“寧愿死也不想和我那啥是吧?”他當真有那么可怕嗎?

  “差不多是的,護法,我很可憐的,真的嗚嗚嗚!”小手不動聲色的伸到后腰,狠狠擰了一把最痛的位置,好痛啊,緩緩蹲下身子癱坐在地,一臉的哀愁,仿佛都聽到死人時才拉的二胡音調,目光崆峒,抽泣道:“三歲了沒了媽,爸爸娶了個后媽嗚嗚嗚天天打我……好不容易長大了,后媽被趕走了,又被派來做臥底嗚嗚嗚!”

  皇甫離燁見女人眼淚一顆接一顆就轉身走到對面的墻角也坐了下去,認真看著女人凝聽,掏出煙叼了一根。

  見他這樣,甄美麗就更加積極了,吸吸鼻子抱怨:“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條狗也等著我回去送終嗚嗚嗚嗚我好苦啊,如果我現在死了嗚嗚嗚全家的命就沒了,護法,您不能殺我,否則老的會被送去孤兒院,小的送去養老院……”

  “嗯?”皇甫離燁擰眉。

  “哦不嗚嗚嗚一難受,說反了嗚嗚嗚……嗚嗚嗚小時候,后媽生了個弟弟,他吃面嗚嗚嗚我喝湯……唯一陪著我的大黃狗也瘸了一條腿嗚嗚嗚嗚考試吧,明明一百分,老師還少寫了個零,回去冤枉的被爸爸打一頓嗚嗚嗚爸爸打完后媽打嗚嗚嗚……”

  邊說邊伸手憤恨的擦淚,仿佛真苦得已經無法形容了,耳邊回蕩著悲催的二胡聲,越說越順口。

  男人就這么看著,某個地方也早已沉睡,似乎也提不起興趣了。

  一個小時后……

  “爸爸天天站村口等著我,嗚嗚嗚嗚!”甄美麗已經靠在墻上,虛脫了一樣,小嘴還在不停的說,至于眼淚……早干了,砍一只手也掉不出來了,見男人香煙不斷就打了個哈欠:“哈!我要是現在被抓……可怎么辦哦……而且一旦讓上頭知道我已經被發現,就是辦事不利……會……會!”眨眨眼,開始打盹。

  皇甫離燁嘴角抽搐,無語的搖搖頭,上前打橫抱起女人走向了臥室,后蓋上被子,脫掉鞋子,這才雙手叉腰道:“厲害!一個小時,服了!”說完才轉身離去。

  而女人翻了個身抱著軟軟的棉被和周公開始下棋。

  這可咋辦?去跟大哥認錯?可還不得被他們給笑死?

  因為好色,居然泄露了重要的商業機密,低頭看看老二,咋就這么不爭氣呢?算了算了,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反正他還就不信硯青真敢帶人去,而且大哥也說了,硯青去也可能是孤身一人,不會有問題的。

  翌日。

  硯青看看屋子內還在睡的蕭茹云道:“茹云,我們去上班了,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我今天休息!”

  “那好,我們晚上回來,走!”關好門,兩個女人哥倆好的摟著肩膀就來到門口換好鞋子一同消失。

  聽到關門聲,蕭茹云立刻爬了起來,看看屋外散碎的陽光,憶昔起那個早晨,他摟著她說‘說你愛我’,自嘲的笑笑,下床梳洗,后拿過包包走進了公司,見全都看著她指指點點也不在意,直奔電梯。

  “茹云,等等我!”

  守候在一旁的董倩兒立馬小跑過去,等電梯門關閉后就笑道:“你還好吧?昨天的事我都看到了……”

  “我是來辭職的!”淡漠的看過去,是啊,她拿什么跟人家比?身家清白,出身名門,而她,什么都不是。

  董倩兒為難的搖搖頭:“我不能放你辭職,你知道的,阿浩會責怪我的,他也不會準許的,除非你拿出十五萬!”歉意的聳聳肩膀,笑得溫和,又帶著無奈。

  蕭茹云捏緊雙拳理論:“可是我沒有這么多錢!”

  “茹云,這我真做不了主,那不你去找阿浩?”

  “不了,我不想看到他,董小姐,算我求你了,放我走吧!”

  “我不想阿浩說我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我也很為難,如果你就這么走了,我們一定會追究法律責任的,好好干吧,我回頭就發出通知,誰若敢再用異樣眼光看你,我就懲罰他!”善意的摸摸女孩的臉蛋:“你是個可造之才!阿浩跟我說,明天就提升你為私人秘書!”

  蕭茹云點點頭,等電梯門開了后就立刻出去,后又按下另一個,直接下樓。

  董倩兒站在電梯口看著旁邊正在下降的電梯,拿出電話道:“可以了,她出去了,記住,萬萬不可給我留下蛛絲馬跡!”蕭茹云,我很想開除你,可是我不能,那樣只會讓阿浩討厭我,對不住了。

  是你自己還敢來的,不知所謂。

  公司門外,蕭茹云拿起電話道:“硯青,有錢借我點嗎?”

  ‘多少?’

  “十五萬!”

  ‘啊?我……沒有那么多,你想干什么?’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呵呵,我繼續睡覺了!”掛掉電話,垂頭抿抿唇,硯青都沒有,英姿就更沒有了,這可怎么辦?這里她一天都不想呆了,漫無目的的前進,路過一個電線桿子時,微微擰眉。

  ‘缺錢嗎?一顆腎臟二十萬,無論什么血型,聯系電話……’

  茹云吞吞口水,突然覺得太陽很刺眼,立刻掉頭就走。

  ‘你還會回來嗎?’

  ‘對不起!’

  ‘茹云,來我給你介紹……穆氏集團……’

  ‘茹云,這種男人咱不要了,忘了吧……’

  喉頭滾滾,慢慢轉頭看向那廣告,想著董倩兒的話,要離開必須拿出十五萬,再想想硯青和英姿那著急的眼神,顫抖著小手拿出手機,一個字一個字撥通了收腎者的電話:“喂!真的二十萬嗎?”

  ‘沒錯!小姐,你要賣嗎?’

  “是的,我要怎么樣確定你們拿了東西會給錢?”

  ‘見面了,可以先給你十萬!’

  蕭茹云抿抿唇,忍住眼眶內的水漬,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點點頭:“好!怎么見面?”

  ‘金皇冠夜總會門口好了,你不用害怕我們不給錢,那里人多,自然不能擄人,如何?’

  “好!我……下午六點過去!”收起手機,最后一次看了看以前工作的地方,吞吞口水招來一輛出租車。

  許久后,站在了病床前,看著戴著氧氣罩的母親,將蛋糕盒子放到了床頭打開,后坐下一點點吃進口中,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淚如雨下,哽咽道:“媽!我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可是女兒真的無路可走了,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這些年,我再苦再累也沒抱怨過,這次卻身心疲憊,以后我也不能再照顧您了,對不起!這是女兒給您買的蛋糕,也是第一次吧?我天天祈禱著您能醒來,補給您一個生日禮物……可醫生都說不可能,說您現在生不如死,是我太自私,為了自己,讓您繼續受苦,現在我想通了,我不能老是依靠別人而活著,我要自己依靠自己!”

  放下蛋糕,小手哆嗦著握住了氧氣罩,后偏開頭一把扯離。

  “嗚嗚嗚媽嗚嗚嗚!”看著老人身體抽搐就緊緊抱住,哭得肝腸寸斷,痛徹心扉。

  三分鐘后,老人頭一偏,徹底離開了塵世,而眼角卻滾下一滴熱淚,蕭茹云呼吸都帶著發顫,抬起眼時,呆愣住了,指尖試探性的摸向那一滴淚,起身倒退三步,后坐在了地上,伸手捂住臉嚎啕。

  “你不用自責……”醫生半蹲下身子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為什么?”蕭茹云瘋狂的抓著醫生的白大褂哭喊:“為什么你不告訴我她是能聽到我說話的?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告訴我,嗚嗚嗚嗚……為什么?”

  醫生愧疚的垂眸:“對不起!即便她能聽到,但是依舊活得很痛苦,她是最不想看到你為她而勞累的人,我只是想完成她的心愿,蕭小姐,你媽媽是真的沒有救的,華佗再世也沒辦法!”

  “騙子,嗚嗚嗚……騙子……如果你早說……我就不會……不會殺了她,嗚嗚嗚嗚!”無助的抱著頭,西門浩,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嗎?現在你高興了對嗎?

  五點鐘,火葬場,大伙淡漠的看著女孩抱著自己母親的骨灰,連個葬禮都沒嗎?

  蕭茹云將骨灰放到了一個花壇下埋葬,笑道:“如果這次女兒能活著,就來接您,如果死了,硯青會把我們埋葬在一起,我希望是我來接您!”磕完頭走向了大門外:“聽說魂魄怕太陽,你們不要把它挖出來!”

  “沒問題!”紛紛點頭。

  晚間七點,清河家園。

  硯青老遠就看到一個討厭的身影站在了大門口,黑著臉上前道:“怎么?有事?”

  晚霞染得蒼穹仿佛著了火,沒有毒辣的光束,倒是清爽不少,還吹著風呢。

  一百多個黑衣男人緊緊護衛在四周,阻止著一切入侵者。

  柳嘯龍深吸一口氣,冷峻的撇了一眼女人的小腹,抿唇道:“你要多少才能打……”

  硯青還沒聽完就知道他是想打掉孩子,先發制人道:“柳嘯龍,我告訴你,這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跟你毫無關系,以后不要來煩我,即便生下來也不會讓他認賊作父!”什么東西,這個時候打,她還要不要活了?

  “他是個同性……”

  “我管他是個什么,總之這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的孩子我做主。”

  女人囂張跋扈的樣子令某男嘴角抽了一下,揚唇道:“硯警官能耐,還有這樣的本事!”

  “那當然!”

  “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

  “我一個人的,你快滾!”不耐煩的擺手。

  柳嘯龍危險的瞇眼:“你聽誰說一個女人自己能懷孕的?”

  硯青吐了口口水:“那可多了去了,圣母瑪利亞聽說沒?西游記看過沒?女兒國,喝一碗水都能懷孕!”

  “孩子是我的,沒有我的努力,能有他嗎?”某男咬牙爭論。

  一旁的小弟吞吞口水,大哥不是來勸打孩子的嗎?怎么成了……

  “這是我人工授精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是你的?好狗不擋道!”有病嗎?他到底要說什么?

  柳嘯龍聞言俊顏發黑,看向肚子挑眉道:“不想要贍養費了?”

  硯青懷疑似的看向男人,尼瑪看幾次都覺得挺好看的,換個靈魂就完美了,攤手道:“拿來吧!”

  某男深深吸口氣,掏出一張支票。

  立馬伸手搶過,一千萬一千萬,裝入懷里,發財了,卻還是裝出一副理所當然:“我警告你,以后不要來打攪我,特別是孩子出生后,明白嗎?”

  “孩子是我的,為什么我不能看?”薄唇緊抿,帶著恐嚇。

  “你要不要臉了?剛才不還要勸我打掉他嗎?這么快就改變主意了?柳嘯龍,等孩子長大了,我就跟他說,你那該死的爹天天都在想著弄死你,哼!”上前一推,后心情舒暢的走進大門。

  柳嘯龍狠狠閉目,轉身怒瞪著女人的背影,后愣住,似乎也在想為什么勸打胎變成……無奈的走進轎車內,陰郁道:“回去!”

  “硯青,你可算回來了,茹云沒在家!”閻英姿一見上樓的女人就趕緊沖了下去,皺眉道:“敲門半天都沒人來開!”

  “是嗎?”硯青收起支票掏出鑰匙打開門,后沖進臥室,洗手間,到處都找了一遍后才走到沙發上苦思冥想:“她會去哪里?去上班的話也該回來了吧?”今天還問她借錢了呢,十五萬,她也確實拿不出來,但真是緊急情況也可以去借,可她想不出她能有什么緊急情況,蕭媽媽那里的錢也夠,回來問問是什么,如果覺得可行,她會去給她找的。

  “不知道,再等等,說不定去買菜了,打手機也關機!”閻英姿也坐了過去,翹起二郎腿,一分一秒的等待,夏天,黑得晚,八點沒回來再去找。

  某間地下室內,漆黑一片,四周無一物,只有中間的一張床和可憐微弱的燈光,和上面躺著的女人,睫毛顫抖,緩緩睜開,小手摸向腰部,火辣辣的疼,完了嗎?還纏著一圈紗布呢,沒死,居然沒死,吞吞口水偏頭看著十捆粉紅色大鈔,無力的起身。

  好痛,側腰上已經被好好包扎過了,呼吸都覺得困難,身體里仿佛少了個什么東西一樣,那人沒騙她,帶著面巾,看不出容貌,只知道是個醫生,算了,拿到錢就好了,艱難的下地將錢裝進包包內,后咬牙痛苦的前行。

  從此后,我永遠都不會再見你,永遠都不會!

  白翰宮大酒店。

  “董小姐,這是您選擇的婚紗,看看滿意嗎?一會讓總經理陪您一起去試穿一下可以嗎?還有四個月,你們就要舉行婚禮了,皇城基督教那邊也打理好了……”

  大門口,一身粉色裝扮的董倩兒不停的張望,聽說成功了,蕭茹云,不殺你,真的是仁至義盡了,希望這次以后,你可以滾遠點,不要再回來了,否則下次別怪我真下狠手,果然,不一會看到了那女人步伐緩慢,但也正常的前來。

  蕭茹云用盡全力才站在了董倩兒面前,笑著從包包里拿出一捆又一捆的錢扔到了地上:“董小姐,十五萬,一分不少,我祝你們白頭偕老,絕子絕孫!”吸吸鼻子,黯然的轉身,視線很模糊,卻還是要一步一步的離開這個令人沉痛的地方。

  董倩兒笑了一下,并未生氣,對這種氣話她還能容忍,彎腰撿起錢道:“蕭茹云辭職了!”沒有再多看,走進大廳道:“我去找阿浩,立刻去看婚紗!”

  遠遠望去,穿著七分褲和紫色襯衣的女孩一手扶著墻,一手捂著側腰,可能是按得力度太大,所以鮮血開始打紅衣擺,后終于支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天啊!好多血!”

  “是個女的!”

  “快打120!”

  路人紛紛驚叫,好心人過去把女孩抱起向醫院方向奔跑去。

  清河家園。

  “不行,我等不了了,報警吧!”硯青站起身拿出電話剛要打時,驚喜道:“是茹云,茹云?你在哪里?我們擔心死了!”

  ‘你是她什么人?’

  這話……某女倒抽冷氣:“我是她朋友,她怎么了?”

  ‘這里是第二醫院,你快通知她的家屬來吧!’

  閻英姿緊緊抓著呆了的硯青搖晃:“怎么了?茹云怎么了?你說話啊!”

  “我不知道,她在醫院,沒能力打電話,是醫生打的,快走!”顫顫巍巍的說完立刻大步沖了出去,別嚇我們,別嚇我們。

  第二醫院。

  “茹云在哪里?茹云在哪里?”

  “茹云!茹云!”

  燈火輝煌的各大病房走廊中,兩個女人瘋狂的打開一間間病房,后在最中間看到了躺在床上,面如死灰,毫無生氣的女孩,閻英姿沖過去推開護士道:“茹云?你醒醒,你怎么啦?”

  護士拿過女孩的物品道:“這是她的包包,她……大概一個多小時前被割去了一個腎臟,后來傷口裂開,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為她輸血了!”

  “什么?”硯青驚天怒吼,上前提起小護士的衣領大喊:“她怎么可能被割掉腎?你們是不是也搞錯了?”

  小護士沒有生氣,無奈道:“是真的,左邊的腎沒了!”

  ‘硯青,有錢借我點嗎……’

  硯青傻了一樣松開了小護士的衣襟,后張大嘴看著地面,‘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仿佛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眸子瞪到了最大,腦海里回蕩著那一句借錢的話,淚就那么持續滾落,眨眨眼道:“為什么要錢?為什么?”

  閻英姿也癱坐了下去,一頭披散的發絲隨之搖擺,雙手捧起那只沒有生命力的手兒,想說什么,卻發現已經失去了語言功能,十秒鐘后,拿出電話道:“立刻給我去查查蕭茹云今天的行程,快!”最后一個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護士看著看著,也哭了起來,抹著眼淚走了出去。

  屋子內頓時只剩下三人,都顯得有氣無力,硯青就那么跪著,后悔當時為什么沒答應把錢給她,為什么她不給她?為什么?

  ‘頭兒,查到了,蕭茹云今天拿著十五萬去了白翰宮,說是為了辭職,不過很奇怪,別的員工辭職不需要這么多的違約金的,還有蕭茹云做公關的事我們已經有了點眉目!’

  閻英姿手一抖,手機滾落,徹底報廢。

  硯青十根手指緩慢彎曲,后起身陰冷著走出了病房,眼里充滿了殺機,即便失去了理智,卻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李隆成的號碼:“你給我聽好了,立刻與北門掃黃組合作,查出蕭茹云一個小時多前去過哪里,她的腎被人拿走了,你立刻給我找回來,明白嗎?”

  ‘啊?這……明白明白,我馬上就去!’

  白翰宮酒店。

  “小姐您不能進去,您……”

  ‘砰!’

  硯青面目可憎,舉起槍就這么開了一發,后抓過一個服務員咬牙道:“西門浩在哪里?”

  “不……不知道!”

  “我知道,和會長他們在會議室商量婚禮呢!”

  揪過說話的女孩道:“帶我去,否則殺了你!”字字句句都不帶任何溫度。

  會議室,四大護法紛紛圍堵,看著一位女孩不停的跟他們講解著一套又一套婚紗的含義,面帶笑容,如沐春風。

  柳嘯龍看看西門浩和董倩兒淡笑:“滿意嗎?”

  董倩兒和西門浩都有著不解,為何大伙似乎帶著排斥的眼神看他?仿佛有病菌一樣呢。

  就在董倩兒剛要點頭時……

  ‘砰!’

  門再次被踹開,柳嘯龍嘴角抽了一下,冷漠的瞪著滿臉怒容的女人。

  “硯青,你當真以為……唔!”

  ‘砰!’

  董倩兒捂著耳朵躲到一旁尖叫。

  所有人都紛紛站起,西門浩咬牙忍著大腿上的刺痛,低頭一看,血液正在噴涌。

  “西門浩,痛嗎?”硯青上前將槍眼對準了男人的腦門,怒吼道:“我問你痛嗎?”

  柳嘯龍上前一把拉開硯青。

  而某女立馬將槍轉換方向,咬牙道:“你也想來一槍?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某男一把打開,后奪過槍揪起女人的衣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

  硯青理都懶得理會他,指向西門浩憎恨道:“西門浩,我真不想來找你,真的,給你兩個小時,把茹云的腎給我找回來,否則我一定殺了你,說到做到!”

  董倩兒心虛的抖了一下。

  西門浩瞇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說,你為什么要逼她?為什么?她只是想天天能看到你,而你呢?你對她都做了什么?以前你跟在她屁股后面不要命的追,追到了,又甩了,你算什么男人?啊?十五萬,你缺這十五萬嗎?逼得她需要去賣腎,她只是執迷不悟的喜歡著一個男人而已,有錯嗎?”

  林楓焰和蘇俊鴻等人面面相覷,不是吧?真賣了?

  柳嘯龍聞言瞪向手下:“阿浩,你都在做什么?”

  西門浩眼神恍惚,后抿唇道:“什么醫院?”

  “第二醫院,三零七!”

  一手捂著受傷的大腿快速沖向了會議室外,而柳嘯龍則沖皇甫離燁等人使了個眼色。

  “大哥放心,一定給找回來,走!”三人和另外兩個女人也走了出去。

  硯青渾身一軟,再也沒力氣一樣,就那么向地上倒去。

  “喂!”柳嘯龍大手一伸,抱入了懷中,后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半蹲下身子安慰道:“沒事的,我也讀過醫學,只要是還保存得好,安裝回去,一個月后就能復原的,只要醫術高明!”

  “真的嗎?”硯青擦擦眼淚,鎧甲卸下,剩下的是無助,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將額頭抵在那寬厚的肩膀上大哭:“都是我,嗚嗚嗚……的錯,如果我借錢給她,嗚嗚嗚……就沒事了,我自作聰明,嗚嗚嗚嗚……想等回去后再問清楚,嗚嗚嗚嗚……都是我的錯!”

  大手順著女人的后背,揚唇道:“不是你的錯,因為你是最不希望這種事發生的那個人,別哭了,你難道不知道有許多腎結石患者都是需要把腎臟取出來,打掉結石再安裝回去嗎?她的又沒結石,會康復得很快的!”

  “如果……如果找不到怎么辦?”

  “我說能就能!”極力的安撫著顫抖的身軀,大手沒有停頓過,后打橫抱起:“我們去醫院!”

  “嗯!”她也沒力氣走了,也沒空去想被抱著出去很沒面子的,就這么苦澀的把臉頰貼服在男人的胸口,希望真的可以復原,老天爺,不要再折磨茹云了,她已經很痛苦了!

  董倩兒看著大伙全都紛紛忙碌就躲進辦公室,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幫著蕭茹云?為什么?那自己會被發現嗎?云逸會都出動了,怎么辦?阿浩果然還舊情難忘,那我怎么辦?

  你說過會娶我的,你說過的。

  驚恐的坐在椅子上擦淚,不會被發現的,不會的。

  “砰!”

  閻英姿聞聲轉頭,后立馬起身上前就抬高腳狠辣的踹向男人的胸膛。

  大腿上本就有槍傷,子彈還在里面焚燒著他的肉,被這么一踹,立刻向后倒去,咬牙道:“讓開!”

  “滾!”小手不容拒絕的指向門口。

  “只有我能幫她找回腎!”西門浩忍住疼痛,站起身沖到了床上,血線落了一地,坐在椅子上拉過蕭茹云的手道:“為什么要這么傻?”

  閻英姿看看地上的血,再看看那大腿上的傷,頓時明了,且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并沒同情,但也沒再落井下石,就那么雙手插兜斜倚在門邊,冷眼旁觀。

  蕭茹云沒有回應,亦沒有睜開眼,安靜得仿佛要這么永遠睡下去。

  “茹云,你聽話,要好起來,忘了還有媽媽要照顧了嗎?”西門浩嘴唇發紫,渾身發冷,也在顫抖,鳳眼內淌著水花,眼皮打架,卻還是繼續道:“我會讓你復原的,以后你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沒人再敢強迫你,我發誓……”說著說著,暈了過去。

  “怎么樣……”蘇俊鴻一進屋就快速大喊道:“醫生快點給我進來!阿浩暈了。”

  辦公室內,董倩兒越想越害怕,趕緊拿出手機道:“他們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你,把腎放下,趕緊跑,五天后再聯系,一千萬我會給你的!”顫抖著掛斷,祈禱著不會被發現,看他們那么緊張,自己會不會……

  一個小時后……

  小小病房圍滿了人,硯青坐在右邊,閻英姿坐在左邊,一人握著一只手,為什么還沒找到?為什么?

  旁邊增添了一張病床,西門浩同樣毫無知覺,一袋血正滑入他的血管,大腿也經過處理,確保萬無一失。

  三名云逸會首席醫師準備著手術儀器,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皇甫離燁坐在沙發里長嘆,蘇俊鴻則拍打著閻英姿的肩膀,希望可以給予一些心靈安慰,柳嘯龍也坐在沙發上思考著事情,擰眉道:“如果真是買腎的,自然是黑市,統一價格最高十五萬,二十萬……看來是人有事先就做好了準備,監控錄像看來,她是在酒店門口的電線桿前找到的號碼,可電線桿上什么都沒有,也就是蓄謀的!”

  “是誰要害她?”林楓焰挑眉坐在了皇甫離燁旁邊。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很快就會知道了!”

  “阿浩的傷并不嚴重,只是失血過多,子彈沒傷到骨頭!”

  硯青看向閻英姿:“不管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嗯!我也不會!”閻英姿點頭,打開拍著肩膀的手道:“滾一邊去,你們云逸會沒一個好人!”

  蘇俊鴻冷哼一聲,走到柳嘯龍身邊落座:“蓄謀的話,可以縮短距離,誰和她有仇?”

  就在這時,四位堂主現身。

  “大哥,找到了,被保存得很好!醫生,給你!”風將手里的瓶子奉上。

  “恩!那開始吧!”醫生檢查了一下,很滿意:“毫發無傷!”

  硯青祈求的作揖:“拜托了,一定不要她有事,一定!”

  “放心,不會有事的!”

  為了不打攪,大伙全體出屋等待,而西門浩這時卻轉醒,偏頭無力的看著旁邊的一切,一定要好起來。

  病房外,兩個女人互相摟抱著,氣氛壓抑,誰都沒說一句話,而四個男人則斜靠著墻,等待手術結束。

  醫院里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已經被全部清場,只有一些手下面無表情的站在四周,靜得都仿佛能聽到屋子內的手術聲。

  閻英姿拍拍硯青的后背,看向剛才拿瓶子進去的男人:“在哪里找到的?”

  風立刻彎腰:“在金皇冠夜總會旁邊一個小區內發現的,這個男人有和蕭小姐接觸過,屋子內并無人,不過已經派手下去追蹤了,不管他跑到哪里,都能找到,叫‘柴汝南’,是一名醫生,不過三個月前已經辭職,他應該是知道我們在找他,所以逃跑了,行禮都沒收拾,但他逃跑的路線全是盲區,沒監控器可以追蹤!不過放心,只要在A市,他就跑不了,已經有了他的照片,我們派人去了各個市區的出口守著呢,量他插翅難飛!”

  “謝謝了!”

  “不用!”

  硯青也沖男人點點頭,誰也沒力氣去看,繼續抱著英姿,無精打采,傷心過度。

  柳嘯龍看看她的肚子,后抿唇道:“你們打算讓她和阿浩重修舊好?”

  “他想得美!”

  “叫他去死!”

  一同憤恨的唾棄,這輩子都休想,蕭茹云敢再和那混蛋聯系,她們就用鐵籠子鎖著她,面都不讓見,狗東西。

  “你們這是什么態度?”林楓焰憤恨的上前指著那兩個女人警告:“要不是我們,你們能這么快找回來嗎?啊?現在吼什么吼?”該死的,居然敢吼大哥,不想活了?

  “就吼了怎么著?”硯青本就恨得牙根都癢,居然還敢來招惹她,站起身挺起胸膛伸手推了男人一把:“打架啊?來啊?怕你們啊?”說完就舉起拳頭,陰郁的瞪著對面的四個男人。

  閻英姿也抬腳沖林楓焰的小腿踹去:“我警告你們,現在別來惹我們,否則就是死也要跟你們同歸于盡!”

  “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皇甫離燁氣急敗壞的上前掄起拳頭,剛要打時……

  “來來來朝這兒打,千萬別客氣!”硯青把閻英姿拉到后背,挺起肚子指了指:“有本事就打!”

  柳嘯龍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兩個女人,半瞇著眼。

  “我……”皇甫離燁再次揮了揮拳頭,看著那肚子憋屈的退后一步:“大哥,她們太囂張了!”

  兩個女人見他們撤退就又坐了回去,互相抱一起,恢復成了愁眉苦臉。

  “看我的!”林楓焰還就不信收拾不了兩個女人,滿臉兇惡,氣勢洶洶。

  “大哥,肚子里可是您的孩子,打沒了您真不責怪?”蘇俊鴻見阿焰過去了,趕緊打圓場。

  柳嘯龍保持著冷靜,揚唇似笑非笑道:“你們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老夫人,我最多讓你們去去撒哈拉,老夫人卻會滅你們九族!”

  果然,林楓焰一聽,吞吞口水,兇惡的表情來到硯青面前轉換為善意的笑容,已經到這里了,退無可退,彎腰柔聲道:“你們不是人民警察嗎?應該知道醫院不可以大聲喧嘩吧?這樣會打攪到病人康復的,有可能還會讓醫生開錯刀,一旦開錯刀,血就會噗噗噗的冒出來,到時候……”

  硯青和閻英姿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有著不耐煩,閻英姿看向林楓焰:“想不到你這人還這么雞婆!”

  “噗哈哈哈哈!”皇甫離燁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但很快倒抽一口氣,忍住了,他可不想被滅九族。

  林楓焰嘴角抽了一下,繼續笑道:“我不是雞婆,就算是雞,頭上也是長冠的,你們兩個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喝水嗎?我去給你們買,要什么水?礦泉水還是去年雪融化沉淀的?亦或者喝紅茶綠茶?看你們的樣子,是不想喝,要吃夜宵嗎?你們要吃好了,才能迎接蕭茹云睜開眼的瞬間,是不……”

  “滾滾滾,唐僧都沒你嘮叨!”硯青擺手,神經病,這群人真有神經病,里面正搶救呢,他們倒好,還有心情笑,在這里什么夜宵的,現在給她鮑參翅肚都吃不下去,煩死了。

  “我不是唐僧,我叫林楓焰,樹林的林,楓葉的楓,焰火的……”

  實在忍受不了,閻英姿抬腳又沖他的小腿踹去,咬牙道:“你再敢說話,我就敲碎你的牙齒,滾!”

  無奈之下,某男揉著小腿退了回去,搖頭道:“嘖嘖嘖!大哥,看見沒,母老虎,兩只,組合起來都成歌了!”

  柳嘯龍仿佛懶得理會,環胸安靜的等待,眼里充滿了鄙夷。

  “大哥,您這眼神,有本事您去逗她們,這樣吧,您要能把她們逗笑了,我這輩子,下輩子都跟著您!”林楓焰故意刁難,他就不信誰現在有本事這個時候逗她們兩個笑。

  某男依舊不理會,可見激將法對他來說,不好使。

  蘇俊鴻挑眉:“聽說懷孕期間老這么消沉,生出來的孩子都會很笨拙!”

  果然,柳嘯龍有反應了,淡淡道:“這樣,我要能逗笑她們,你們一人給我兩個億!”

  “沒問題!”皇甫離燁第一個拍胸脯,他絕對不信,大哥向來是最沒幽默感的人,他能去把人家給逗笑?情愿相信大哥會讓她們哭。

  某男點點頭,后走向了旁邊的衛生間,十分鐘出來了,面無表情的來到硯青和閻英姿面前,半蹲下身子把胸口衣服一拉,露出胸膛。

  所有小弟都站在后面擰眉,這樣就會笑?

  硯青張口結舌的看著男人胸前畫著的一個比基尼奶罩就聳動了幾下肩膀,還是黑色的,三角形的……

  只停留了五秒鐘,柳嘯龍將衣服合并,起身懶散的走到了兄弟們身邊,不管何時,紳士風度永不凋零,心里倒數,三,二,一!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兩個女人抱起來笑得東倒西歪,看得一群手下冷汗直流,兩個億沒了,林楓焰吸吸鼻子沖一臉陰沉的大哥豎起拇指:“服了!”

  “大哥就是大哥,連這都比我們強!”皇甫離燁邊說邊斜睨向男人的胸口,里面到底有什么?這么好笑嗎?

  柳嘯龍并未回話,只是冷漠的看著兩個笑得臉都通紅的女人,掏出煙剛要抽時,又看看那隆起的肚子轉身道:“抽根煙!”邊走邊點燃,不一會消失在了走廊里。

  “我們也去吧,聽說懷孕期間不適合吸二手煙太多,走!”林楓焰摟過蘇俊鴻的肩膀,三個大男人就這么跟了過去。

  “好了,一個月就可復原,不過畢竟手術過,將來身體會稍微虛弱,這一個月我們會請專業護士照顧,飲食方面我們自會調配,你們不要給她吃零食之類的,水果也不行!整個醫院我們已經包下來了,不會有人打攪到她!”

  就在兩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醫生出來了,硯青上前感激的握握他的手:“謝謝您!”

  “不用,進去吧,一個小時后會醒來!”醫生說完就摘下口罩走向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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