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恨不能,愛不起
她不過自欺欺人，因為心上那些罪惡狂亂席卷，他對她做的已經讓她窒息，那些罪惡就更是讓她覺得再無將來可言。
她眼淚終是細細密密沿著手心話落，他捏在她腰上的力道倏然加重間，身下更是一陣絕望至極的撞擊。
頭頂燈光是一片暖黃的溫暖，可房里此刻卻被一片絕望包裹，好像再是美好的東西也終究難以將他們救贖一次。
好像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一直都是清醒承受這些黑暗罪惡的東西，不知過去多久，也不知他要了多久，只是疲累得再是無法承受的時候，她微微偏過頭，外頭已經是天光大亮。
光線刺得她快要睜不開眼睛，他呼吸一陣局促間，攀著她的身體最后幾下猛烈深撞，她頭頂一陣暈眩難受，他才終于抽離結束。
沐歌其實只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會，身體里好似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疼痛。
她閉著眼睛不想醒來，可那些在燈光下也難掩骯臟和罪惡的畫面一遍一遍在腦袋里循環，她本就薄弱的承受力好像瞬間就要崩塌。
畫面就此中斷，她睜開一雙紅腫的眼睛時臉上仍舊維持著睡夢中的驚恐。
已經中午，她殘留的理智使得她拖著沉重身體起身，她只知道或者再不久喬千城就要接她去訂婚宴現場，而她真的沒有勇氣將這些東西攤開在陽光底下。
洗了澡，清水卻始終無法洗掉身上青青紫紫的曖昧痕跡。
熱氣氤氳間她看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和這具陌生的身體，喉口哽咽了下然后轉過身不受控制的嘔吐起來。
這個承載了她媽媽最后熟悉氣息的地方，于她新鮮不再，終于只剩層層不斷怎么都難以忘記的噩夢一場。
她的衣褲早就破布一樣再難蔽體，好在房間里秦芷從前斷斷續續為她準備了一些衣服，她長衣長褲脖子里又扎一條絲巾這才拖著一雙好像早不是自己的腿往樓下走。
她深色里有些掩不住的呆滯，游魂一樣下了樓，唯有趕緊離開這里的念頭似在不斷驅趕，以致路過客廳就連沙發上的顧辰西，她也全然無視一般。
顧辰西也不知道坐在這里多久，只面前煙灰缸里已經滿滿全是煙頭，他其實很少抽煙，只有這樣過于煩躁的時候才會抽一些。
他始終聽著樓上動靜，也是一眼就注意到從樓上下來的她。
不是不心疼的，只很快卻又強忍著壓抑住這層心疼，然后在她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終是忍不住其身上前。
沐歌臂彎一緊，順著那股力道回過身，就對上他血雨腥風的眸底一片陰鷙的怒火，“秦沐歌，都這樣了你還要去哪里？”
她視線定定落在他臉上，好像很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可那雙眸底出了空洞還是空洞，她有些干裂的唇瓣動了動，聲音沙啞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解讀那份沉痛，而她更多還是自嘲，“對呀，都這樣了我還能去哪？”
顧辰西猩紅的眸底陰鷙消散一些，語氣也忍不住軟下來些，“沐歌……”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她某地倏然凌厲的眸光打斷，她清冷著一張小臉，倔強抬頭瞪他，不過幾秒鐘的轉變卻已全然不見開始的茫然無措，“顧辰西，你以為和你上過床我就不能再嫁別人了是么？那你未免太幼稚！第一次這樣，我頂多當做一場噩夢，夢醒了，睡會長久糾結于夢里夢到過什么？其實就算沒有你，也沒幾個人覺得我之前和周淺易交往的時候還會有多干凈……何況，現在這個年代有幾個人會真的在乎第一次給了誰？！”
在他面前她做得最多的好像就是這種自我詆毀，她紅腫著一雙眸子，即便忍著淚意，落在他眼底卻掀起更大心疼。
顧辰西終究忍不住將她摟進懷里，而她卻也出乎意料之外的配合。
“沐歌，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這事情或許是我做的不對……”他嗓音磁性沙啞，似永遠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道，可此刻，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后，其實再大安撫也已經回不到從前，“可是沐歌……我不后悔！”
他不后悔，無論是要她的時候，還是要過她之后。
即便時光回到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他依舊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想要的從來只是讓她完完整整屬于自己。
她在他懷里也不過平靜片刻，之后更是煎熬，“顧辰西，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你已經得到了，其實你看，你最終目的還是我這具身體，你以為自己有多愛我，可說到底這不過是禁忌面前讓你們男人覺得刺激的游戲而已，所以小叔，你放開我，我還要去參加和喬千城的訂婚宴會。”
她聲音從他懷里悶悶傳來，無助卻又分外平靜的嗓音只讓他覺得更是煩躁。
顧辰西捏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倏然加重，脫離他的懷抱，她咬緊紅唇，即使肩膀上的疼痛使得她臉上只剩一層毫無生氣的慘白，她也只是受著，并不掙扎。
顧辰西邪魅猩紅的眸底倏然掀起一股更是癲狂的顏色，“去，訂婚宴你當然得去！”
沐歌下意識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他頓了頓便又再次開口，“但是秦沐歌，即便你去了也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你和喬千城的訂婚徹底作廢！”
“你憑什么替我決定？！”沐歌再是不能平靜，而是她太過了解，顧辰西此人，他既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那就代表他其實已經有了十足把握。
她背脊一陣寒涼，這種感覺其實真的很不好受！
可偏偏，顧辰西他惡魔一樣，那些陰鷙的意念席卷而來，不斷鞭撻她原本堅定地意愿，只待轟然坍塌。
“沐歌，我說過，我不是沒有辦法將你留在身邊�！彼騺聿蝗�，可眼前已經瘋狂過一次，就不在乎更瘋狂第二次。
她下意識想要掙脫他雙手幾乎快要將她肩膀捏碎的力道，而他手腕力道一轉，她整個身體已然抵上側面冷硬墻壁，他傾身過來，眸色冷凝間，嗓音更是邪魅而讓人覺得窒息，“沐歌，你說如果我現在就召開一場記者見面會，告訴他們我有多愛你，也告訴他們我們幾個小時前做過什么，你說到時候你那場訂婚宴還會作數？”
沐歌一臉的不可置信，可隨即卻又覺得這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顧辰西，你那么做更加毀掉的還有你自己，我憑什么相信你會那么做？！”
“我們大可以試試�！彼浇窃幃惿蠐P一些，夜里房間里瘋狂畫面再次侵襲沐歌理智，只是眼前他唇角一個笑容，無來由的她突然對他這樣瘋狂地說法深信不疑。
“那你就這么做好了！”她并不妥協，眸底更是倔強，“對了，請你一定詳細告訴他們你是怎樣對自己的親侄女禽獸不如！”
他點點頭，像是自此同她達成協議，掌心力道松開一些，她便迫不及待遠離他的視線。
沐歌伸手就要碰上門把，可背后他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沐歌，你試試看去參加那見鬼的訂婚宴，我保證我會將自己毀得徹徹底底�！�
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而他的話從來說到做到。
沐歌動作一僵，卻也不過片刻，她賭他不會真的那樣做。
“你隨意�！贝箝T打開，外頭是正午的艷陽高照。
她恍惚抬頭硬傷刺眼光線，然后后頭他聲音冷得更是徹底，“沐歌，你真舍得看我將自己徹底毀掉？”
他分明一個疑問句式，可話落他轉身不看她在陽光底下徹底僵硬的背影。
他賭，她舍不得！
沐歌一路茫然，沒有回顧宅，也沒有去訂婚宴現場。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幾乎快要虛脫，大街上茫然四顧，太陽底下大多數人行色匆匆，即便偶爾投過來一個莫名眼神，卻也沒有太多冷暖。
瞧，顧辰西多了解她……
更應該說他們互相真的很了解彼此。
她知道他瘋起來說到做到，他懂得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
她偶爾賭一個僥幸，他卻賭她百分之百的舍不得。
人往往就是這樣矛盾，無從妥協，也沒有力氣再翻一個身。
而她經歷過那一場床上纏綿，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配不上喬千城，即使他不說，她也已經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將那場訂婚宴進行到底。
她偶爾也想不管不顧的放縱一次，可就好像眼前，她和顧辰西該做何不該做的都做了，可再是不管不顧的時候，心里那一關卻怎么也過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卻在陸筱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缺少的不過一個傾訴對象。
她其實一點也不堅強，可卻偶爾不得不選擇強硬偽裝。
沐歌她沉浸在自己的傷心里太深太久，以致根本已經忽略，陸筱她和往常有些不怎么一樣。
驕陽似火的大馬路上，她趴在陸筱肩膀一通毫無形象的痛聲哭泣，一雙眼睛本就難受至極，此刻一哭起來眼淚更是一副怎么也止不住的架勢。
這里離陸筱家其實很近，沐歌跟她上了樓，卻在陸筱拿了手機想要撥電話的時候，被她很快攔住，“筱筱，別！不要告訴喬千城我在這里……”
陸筱從來沒有辦法在沐歌這樣傷心的時候堅持多久，終究放下手機算是作罷，“沐歌，你這樣又是何苦？”
沐歌狠狠吸了吸鼻子，眼淚終于止住一些，可卻好像還沒從外頭的炎熱里回過神來，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凌亂不堪的覆在額上，整個人更是狼狽。
沐歌蜷縮在陸筱房間的小沙發上，好半天才拽住陸筱手腕，軟軟語氣里一層并不掩蓋的脆弱懇求，“筱筱，我好想沒法參加和喬千城的訂婚宴了�！�
陸筱眉頭微皺，可等她開口，沐歌身體卻再不受控制的僵硬起來，“是因為你那個叔叔顧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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