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逃的了嗎
完顏烈一動,身后大軍也齊齊追隨而去,既然天女都出來了,埋伏應該是空,他要抓了天女在強行攻城。
啊沫臉上的笑越來越深了,一陣震人的馬蹄聲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就到身前,她所在之處可是滿滿的都是陷阱。
待完顏烈剛一帶兵進入陣區,啊沫忽然抓起一大把血花,高高將手舉起,向上揮灑一揚,便看城墻上陡然自兩側射來兩箭,“轟轟轟”的幾聲震響,火花漫天洋洋灑灑。
站在那處的遼兵無疑幸存,足有幾千人死于火海中,再看被火光照亮的血花瓣,更顯得美艷,卻比罌粟還致命。
“有埋伏,快撤。”
扎爾大喊著,完顏烈臉色難看之極,她真的豁出去了嗎?為了贏戰命都敢搭上?
可他就是不能此刻棄離,他就不信他抓不住她,一籃血花你還能撒上一天?
“立即活捉了她,敢棄戰退縮者殺無赦。”
完顏烈的死令已出,眾兵沒有退路,即便他們要對抗的是血花,也只能閉眼去拼。
啊沫不慌不忙,那被炸出來的血花已經在攪合的幾千人紛亂,她再高舉揚撒一把,眼前人解決不說,又是一箭射下。
啊沫百米外又被炸飛一片人群,完顏烈怒已至極,真是氣煞我也。
奈何他萬金之軀不可留于此地涉險,帶回身快馬撤離時,又是一箭射下,他頓時飛身離馬橫空躍出去五丈遠。
完顏烈逃了,可剩下的人又有多少被炸死?又有多少被血花噬?
此刻可說是血肉滿天飛,刺鼻的血腥讓人惡心。
林越看著哈哈大笑,蒙帥看著心越來越緊,再炸幾個就該啊沫身前的了,她逃的了嗎?
夜言雖知啊沫會無事,可他也揪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里,只為能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及時出手救她。
眼看遼兵軍心已大亂,一支支火藥箭還射著,炸的他人仰馬翻,炸的他死傷已快過半。
而那些人也越來越憤恨著眼前人美蛇蝎心的女人,不顧死活的揮劍沖上,不管命令的不可殺,只要泄憤。
啊沫也終于收起了笑,將手臂竹籃摘下一揚。
那一揚,蒙帥頓時一身冷汗,啊沫在出城池時交代過,朝天撒一把,便是射一箭,最后丟了竹籃,便是最后一處也引爆。待所有埋好的陣勢啟用后,便是城墻上萬箭射下。待血花都落地后,璃軍則是全部出城殺之。
而她,還在那里站著啊!她要與敵軍同歸于盡嗎?
蒙帥阻止著士兵,那士兵也猶豫要不要,這個天女真是天女,她竟真的帶著大家打了勝仗,而他雖為小小士兵只能聽軍令,可此刻也下不去手。
都說了啊沫不會舍生取義的,她籃子一扔,緊接著就向完顏烈跑去,她一奔跑更顯得美了。可這也真讓人不懂,她不向回逃,為何還自行往虎口送?
她瘋狂的向前奔著,燕尾裙拖地擦過地面上片片血跡,飛花在她四周圍起,她此刻正猶如花中仙子,完顏烈眉頭蹙的更緊了。
她又想做什么?她身上還有什么?他想跟我同歸于盡?
啊沫已漸漸跑離危險地區,那最后一直火箭也陡然射來,又是轟的一聲震響,還在慌亂中未逃離的遼兵再一次死在那里。
血花猖狂的漫天飄,此刻只聽得到遼兵在死前的一聲聲慘叫。
啊沫身上不知何時藏了一把利器,既然沒能炸死完顏烈,那就在最后做一次努力,不成功便成仁。
啊沫越來越接近完顏烈,他猛的自馬上躍起,飛至她跟前一把將她揪起。
“啊沫……”蒙帥自城池上失聲大喊著。
夜言攥緊拳頭以待出手,而啊沫此刻面冷如冰,卻忽然陰狠一笑,她悄無聲息的自懷中迅速掏出匕首,只待****他身體,卻被他反應極快的攥住了她的手腕,憤怒又惱怒的瞪著她。
“你就那么想讓我死?”
他說的咬牙切齒,她回的不留余地。
“是。”
他此刻真后悔為何沒在那日抓獲她時便一劍殺了她,否則今日怎會變得如此狼狽?
五萬大軍,被炸死過半,被血花吞噬過萬,他還有多少人?
即便他埋伏有兩萬,軍營留守一萬,再加上他剩的這一萬,也不過四萬人,更何況軍心已大亂,若璃軍五萬大軍出擊,他還有勝算嗎?
只奈何后悔無用,而他此刻更不能輕易殺了她,僅憑她一人便能滅了他差點全軍,他要好好帶回去研究她。
而啊沫豈會給完顏烈這個機會,她既然還是沒能殺了他,就借此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
完顏烈打掉啊沫手中匕首,拉著她朝眾士兵大喝一聲:“撤。”
只是一聲撤喊完,完顏烈拉著啊沫便要上馬奔回,卻不知啊沫手中何時又多了一把匕首,而這把并非為完顏烈而準備,是為她自己準備。
她再也沒有給完顏烈打掉的機會,就那么狠狠的直接刺進了她的心臟里,血,瞬間浸透她的衣衫,那比血花還妖艷的紅,讓人看著害怕。
啊沫嘴角在溢血,可她竟然看著她笑了,那笑好美麗,可也好寒冷,她就那么漸漸的,看著他,倒下去。
完顏烈頓時傻了眼,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突然倒在血泊的啊沫,她竟是如此剛烈的女子,寧死也不再做俘虜。
夜言沒想啊沫的寓意竟在于此,他頓怒狂,自城墻上一躍而下,直奔啊沫而去。
隨著夜言不顧安危而去,蒙帥也緊接著跳了下去。
城墻上林越指揮萬箭射向遼兵,城下瞬間下起了箭雨。
箭雨、花雨、淚雨、血雨,一并下著,泛濫了人間大地。
這一連的陷阱襲擊,遼兵損失慘重,其后便林越率領五萬大軍出城迎戰。
完顏烈還看著啊沫愣神,他伸手試探她的鼻息,頓時心中似被扎了一下,有些疼,有些不忍。
她竟就那么輕易的棄之生命而去,她如此燦爛五彩的人生就這樣就此結束。
待看到璃軍殺來,完顏烈自知勢力不及,上馬便向回奔去。
扎爾卻沒能那么幸運,與近千兵馬被林越圍住,暗伏的遼兵也隨完顏烈而去,他便成了此戰犧牲品的其一。
蒙帥與夜言全都飛去了啊沫身邊,看著她那蒼白無色的面孔,看著她身上的一大片血跡,全都心痛著。
蒙帥竟第一次落了淚,為了這個他第一次中意的女子,為著這還沒開始便結束的情義。他痛的似要窒息。
夜言咬著牙,擰著臉,將啊沫自地上抱起,她的身體是如此的冰冷,冷的讓人心顫。
最后留下的遼兵也被林越如數剿盡,他此刻正與所有璃軍一起看著夜言抱著啊沫向回走來。
眾人的心都傷了,為了這個天女,為了這個帶領他們打贏勝仗的神女。
風蕭蕭,空中殘月照,淚雨飄,只奈世事無轉移。
血花紛紛落地,殘花滿地流年,在被風吹起的剎那,絢爛了空氣,也散落了人間塵埃與記憶。
大家都在默默落淚哭泣,為著那辭世的天女。
林越也第一次感覺到了心酸,卻也僅僅是心酸而已,而非痛徹心扉的傷心。
一切已隨她而去,遼兵也自此戰逃回了遼國,璃軍凱旋而歸,只是已物是人非,一切都變成了過往的塵世記憶。
啊沫并未被帶回去,而是夜言帶著她的尸體留在了那里,說要讓啊沫提早安息,將她放逐一片溪流里,給她死后的自由與她要的一片天地。
蒙帥駐守邊關心已空,一場勝仗犧牲了一代天女,這是何等大的代價?
時隔三日已過,夜言帶著啊沫在普陽城千米外的山林里,為她療傷,為她止痛。
那一劍刺進了她的心臟,卻是她缺少的那處,先天心缺陷竟是救她逃離亂世的武器。之所以她沒了氣息,是她在出城前吃了未央為她帶回來的藥,假死藥。
只是說好啊沫服藥后便會出現的人為何還未出現?
啊沫失血過多還未醒來,夜言也一直在想著,如此一來是好是壞?
他終是要回京的,可啊沫呢?留在這里?他怎么放心?帶回去?若被拆穿她不是真的死定了?
就在他思緒紛亂之際,那座山洞里,已經出現了第三個人。
未央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看啊沫,在看看夜言,淡淡的說道:“太子爺,你越界了,一個死了的將軍女勞您大駕好像有些說不過去,被皇上以及眾人知道了實情,會不會傳出一個狼狽為奸的罪名?”
“越沒越界我很清楚,想去說什么你也隨意,不知世人是會相信本太子的話?還是你未央公子的話?”
未央聞聲臉色轉瞬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道:“把她交給我。”
夜言果斷拒絕:“恕難從命。”
一語過后,只見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已緊貼在了一起,互抓著對方的衣領,滿身除了戾氣就是殺氣。
啊沫終于醒來,她以為她會被未央帶走,沒想她看到的還有夜言。只是眼前情景讓她頓時心一驚。
“你們在干什么?松手,你們快點都松手。”
她無力的喊著,那二人充耳不聞,力氣越來越大,原地旋轉著,踏出一個個腳印深坑。
“你以為你能帶她去哪?她的心里沒有你,她不會愛你。”
“至少試了才知道,你不要忘了我曾對你說過的話。”
“你以為你能威脅我嗎?你以為我會怕了嗎?我是如今的太子,保護一個女人豈由得你一個平民管?”
這是他二人利用內力發出的心術傳音,啊沫根本聽不到,只是一味干著急,虛弱的她急的額頭滲出了汗珠。
猛地,他二人同時松開了手,只是雙方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啊沫捂著傷口跑到夜言身前,另一只手抓著他的手臂慌張的問著:“啊言你沒事吧?”
夜言狠狠瞪了未央一眼,那眼神里也在告訴他,看到了嗎?她的心里只有我。
未央怒火狂燒,上前抓過啊沫的手驟然問道:“忘了我的話了嗎?忘了答應我的條件了嗎?你將我置之何地?我的愛對你來說就一文不值嗎?跟我走,跟我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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