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我覺得我的身體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渾身上下疼痛不已,腦中昏沉沉地一片,周圍像是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吸附著,想將我吸進去。我知道,那是死亡的感覺,其實,許多年前,我就不想生存下去了,母妃不愛我,父皇不要我,這樣的我還有生活下去的意義么?
可是,我現在心有不甘啊,吳芷靜莫名其妙地棄我而去,我想知道原因,我想親口問她,她對我有沒有感覺。
所以,我拼命抗拒著那股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拉扯了回來。
當我悠悠轉醒時,我已經回到了我熟悉的松風軒之中。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承揚,我問他我究竟昏睡了多久,他說差不多昏睡了一個月。
一個月?
我覺得這個時間真是太長了,在我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這般昏睡過,在這一個月里,可以發生多少事情?吳芷靜究竟去了哪里,她又在做些什么?
我對承揚說過些日子就去天山,蝴蝶佛牌被吳芷靜帶走了,而她還會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都很難說清楚,于是想要救君兒就必須去找騰仙鶴了。
這一次,我是打算用命去救君兒的。
承揚聽了我的話后自然不愿意,他說來說去又說道蝴蝶佛牌一事,一想到蝴蝶佛牌,我就想起過去那段時間與無止境相處的點點滴滴。
我的指尖似乎還存留著觸摸她細膩如脂肌膚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心殤。
我的神情或許激怒了承揚,他問我到底為什么要喜歡吳芷靜。吳芷靜已經成為我心上最深的傷口,一經觸碰就會潰爛,面對承揚的質問,我當然不會回答他。
承揚見我不愿意說吳芷靜的事,便低吼說一定要治好月思君,讓我愛上她。我看著承揚怒氣而走的背影,只在心中苦苦一笑。
我想,終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再愛其他女人了。
療傷的日子,承揚弄出許多事情來,因為我身中蒼鷲宮的劇毒,肋骨又斷了三根,所以,起初那些日子,我的行動極為不便,終日只能躺在床上。
蘇醒的第二日,當我睜開眼睛時,發現有一名絕色女子正在替我吹藥。
我看見她后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不似一般的女子,性格倒也倔強,聽見我冷如寒冰的話語后并未膽怯,她從容地放下手中藥碗,整理了一下儀容,對我欠了欠身,回道:“王爺,奴家是來服侍您喝藥的。”
聽見她的回話,我就知道她是承揚找來的,承揚的目的顯而易見,他是想讓我對其他的女子動心。我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她眉目秀雅,儀容端莊,舉止間風范盡顯,應該是個大家閨秀,而她在看見我打量她時,眼神也不回避,只任我打量。她的氣度倒也不錯,只是,終究不是想要的那一個。
我朝她揮了揮手,說道:“本王自己可以喝藥,你下去吧。”
她見我目光冷淡,倒也沒說其他,欠了欠身便轉身離開了。
隨后的日子,我幾乎每日醒來都能看見她,我每次都橫眉冷對,可是那個女子卻依舊怡然自得,不得不說,從這一點上來講,她真的有點像吳芷靜。
過了幾日后,我見冷眸相對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終是發火了,喊了承揚過來,承揚一進屋就裝作無辜的樣子,對我說道:“主上,我可是為你好啊。”
我看見承揚無辜的臉,眉頭一皺,嚴肅地說道:“你無事的話就先去天山吧。”
承揚素來害怕我的發配令,他一聽我要讓他先去天山,遂對我說道:“主上,明日開始,那名姑娘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了。”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后便揮退了承揚。
多日的調養后,我終是能夠行走了,一旦可以走路了,我第一個想去的地方便是靜逸軒。
我知道自己有些傻,但是,心中的懷念就是不能放下。
走進靜逸軒,我似乎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是那樣的自然與清新。我翻看著她的東西,每一樣每一件我都仔細地收藏起來,因為那些,都是我寶貴的回憶。
身體恢復好后,我去了天山將裝在冰棺中的月思君運到了仙鶴山莊之中。
達到仙鶴山莊那日,騰仙鶴還是不愿意見我,承揚這一次將冰棺推進了仙鶴山莊之中。進入山莊之后,我看到樹邊有一個青色的身影,那個女子長相普通,眸光有些暗淡,我雖然不認識她,但是在看見她時,總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
那個女子在觸及到我的眼神時,她淡然地移開了視線,我見她移開視線,也沒有再看向她,我總不能一直盯著陌生的女子不停地觀察。這,于禮不合。
然而,當我再次將視線放在那名青衣女子的身上時,她竟然摔坐在了地上,承揚盯著那青衣女子問道騰仙鶴:“師父,她是誰啊?”
承揚的話也正是我想問的,我凝神屏氣地等待著騰仙鶴的回話,然而,騰仙鶴的一席話,讓我的心猛烈跳動起來,他說這個青衫女子是承揚大師兄的娘子。
我從來沒有聽承揚說過他還有一個大師兄。
承揚也對他大師兄娶親一事感到驚奇,他出口詢問起來,他的問話剛一落下,我便見到了承揚的大師兄……南宮澈。
我在看見南宮澈時低嘆了一聲吳天麟,我的低嘆被承揚聽見了,他眼眸一瞪便詢問起南宮澈為何隱匿在西玥的原因,南宮澈以說來話長為由,暫時不談這事。承揚應下了,然后急迫地請求騰仙鶴去救月思君。
騰仙鶴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對于承揚的問話,他不予任何說辭,倒是問道月思君是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見他眸中露出一種神色,那神色告訴我,如果我說月思君是我的心上人的話,他應該就會答應我的請求。
于是,我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了月思君是我的心上人,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的眼眸在不經意中瞥向了南宮澈懷中的那名青衫女子,我見她的頭埋在了南宮澈的懷中,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醋意,我覺得我是不是瘋了,她是南宮澈的娘子,就算當著眾人的面摟摟抱抱,也不是我能置喙的,可是為何我一直有一股沖動想要上前拉扯開他們呢?我搖了搖,清醒了意識,終是沒讓自己做出一個可怖的舉動來。
騰仙鶴見我承認,又讓我用尖刀刺我的胸口,承揚對騰仙鶴的要求感到十分費解,我攔住了承揚,用刀刺穿了胸膛。當冰冷的玄鐵沒入我的胸口時,我真的不覺得痛,因為,只要能救君兒,要我怎樣都是無所謂的,這是我欠她的。
騰仙鶴在我刺完后終是命人開了棺,冰棺中的月思君穿著大紅的喜袍,她身上的喜袍是我特意為她做的,因為她去的時候,身上的喜袍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我不想讓她的生命有所缺陷,所以,為她制作了這件龍鳳喜袍。
開棺之后,南宮澈想要帶著他的娘子離開,然而,騰仙鶴似乎不想見他離開,讓他一起過來把脈。
把完脈后,騰仙鶴說救君兒要花費很大的內力,他說只要我自廢武,他便出手相救。
承揚聽后,氣得直跳腳,他一路追隨我而來,自然知道武功對我來說,當是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不過,為了救君兒,自廢武功卻也不為過。
我狠心地拍向了百會穴,當騰仙鶴出言制止時,我已經廢了一半以上的武功,到后來,終是因為力氣耗竭而暈厥了過去。
承揚抱著我回到了他的小院兒,回到小院兒后我慢慢蘇醒過來,承揚對他師父一系列的行為感到憤恨,直說他拜錯了師門,我倒是對騰仙鶴的做法沒什么異議,因為他從來就是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只是,隱約之中,我總覺得他好像有些針對于我,對于這事,我也沒有再想其他,只要他答應救君兒便好。君兒一旦得救,我心中的愧疚感以及身上的包袱就能卸掉一些了。
騰仙鶴答應救月思君后便下了逐客令,因為的身子有些不適,承揚在山莊之中多磨了一些時間。
離別前一日,我與承揚去了南宮澈的小院兒,去到的時候,南宮澈正與她的娘子在打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撲克牌,我雖對那東西感到新奇,但是,這個世上我沒有見過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所以,我也沒有再往他處想。承揚看著他們打牌,躍躍欲試,他邀請我參加,我拒絕了,我這人,對世上的事物本就淡淡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我的興趣來。
我坐在旁邊看他們打牌,眼眸時不時地瞥向南宮澈與他的娘子,他們之間親昵的耳語與默契的配合,再次讓我妒忌起來。我認為自己的感覺太過莫名其妙,于是,一整個下午,我總是鞭策自己,讓我的視線再也不要放到那二人的身上。
如坐針氈一些時辰后,承揚終是起身告辭了。翌日,我帶著承揚離開了仙鶴山莊。
一個月后,承揚說騰仙鶴已經將君兒治好了,我心里有些激動,遂帶著承揚快速去到了仙鶴山莊。
當我看見樹下那抹淡粉色的身影時,我當真是如釋重負。我似乎覺得生命都有所解脫一般,君兒看見我后,自然很激動,她因著激動而摔落于地,我心下慌張,害怕她再次有事,遂飛身去到她的跟前將她抱了起來。
然而,當我抱住月思君時卻見不遠處那一個青色的身影。
她不是別人,正是南宮澈的妻子……蘭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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