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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往事如昔


  夜,更深露重,蕭權(quán)竹林深處的書房內(nèi),一襲深色長袍的墨相立在書案前,輕嘆了一口氣,面色漸漸的變得愈發(fā)沉重。御好和螓兒之間的矛盾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原以為憑借御好的聰慧敏銳可以在侯府過得很好,可是當(dāng)看到她那清麗眸中的盈盈波光時,他亦心疼無比,恨不能帶她回到自己身邊,補償給她這么多年缺失的父愛,可是不能。

  這么多年來,在御好身上發(fā)生了太多太多事情,每次自己都有機會可以挽轉(zhuǎn)她的命運,讓她幸福些,少受傷害些,可是偏偏到了最后關(guān)頭自己都選擇了螓兒,此番,到底該不該說?說了又將如何?

  “學(xué)生拜見恩師。”蕭權(quán)推門進來,恭敬施了一禮,因為心思猶牽掛著御好,是以全然沒有注意到墨相的失態(tài),只沉默的站在一旁,等著他開口。

  墨相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優(yōu)秀男兒,心緒翻涌,說與不說,兩廂為難,沉默良久,最終只能化為了一句:“最近在讀什么書?”

  蕭權(quán)的目光落在案上的那冊書上,頓了頓,如實答道:“《北朝野史》。”雖讀的是禁書,蕭權(quán)也不隱瞞,只是看向墨相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深邃了些。其實他早就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恩師了,今日倒是個好機會。

  “哦?讀出了些什么?”墨相一臉凝重此刻倒是化為了笑意,不愧是自己教出的學(xué)生,不拘常理,竟懂得觀微入深,以此來查探不解的事情。

  “不瞞恩師,學(xué)生原是為了一樁情事,才想知己知彼,卻不料讓學(xué)生發(fā)現(xiàn)了另一樁事情。”

  “如果老夫沒有猜錯,你原是想查探折顏接近御好的目的,后來卻發(fā)現(xiàn)了老夫和折顏的關(guān)系,是嗎?”自己的這個學(xué)生墨相再清楚不過,自己根本不用遮遮掩掩,憑借蕭權(quán)的睿智敏銳,遲早都會知道這件事的。

  “是,學(xué)生從書中得知,北朝王庭四十年前曾走失過一位王后的親生嫡子,也就是現(xiàn)如今北朝大王聞伐劣的嫡親胞兄,書上說這位王子左手虎口處有一個鷹形胎記,這在北朝,是上蒼指定的繼位者的象征……”

  蕭權(quán)說到此處,再不言語,少年時期,自己幾乎是在這位老者手把手的教授下成長的,眾人皆知道相國墨葆成知識淵博,文采斐然,卻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左手劍法亦是天下第一,即使武功高強如他蕭權(quán),亦不是對手,而恩師之所以從不用劍,只是因為他的左手虎口處有一個永遠都無法去除的鷹形胎記。

  “是,你沒猜錯,我就是北朝四十年前失蹤的皇室嫡長子墨伊克,這么多年過去,我原以為這將是永遠的秘密,我不該教你認(rèn)北朝的文字。”墨相的目光從案上熟悉的文字中抬起眸來,深邃的眸中暗光流轉(zhuǎn),似是沉思了一番,良久,才道,“你只說錯了一件事,我并非走失,而是被人追殺。”

  “追殺?”

  “是,蕭權(quán),老夫在你少年時便告訴過你,但凡深宮,總避免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當(dāng)年我雖為王后嫡子,但父皇所出眾多,被人暗殺也是時常有的事,只是我沒想到那次的殺手會那么厲害,我?guī)捉?jīng)生死,逃出了北朝的邊界,扮成一個南朝的書生才躲在了江南柳城,才避免了這次追殺,因為精通南朝文化,我便結(jié)識了望老太傅,他收留我,供我讀書考取功名,后來我愛上了望太傅的二女兒望若素,也就是螓卿的母親,若素她是個好女人,溫柔善良,美麗端莊,是她令我放下了心中的復(fù)仇欲望,這么多年我在南朝與妻兒相伴,早就打算在此終此一生,再不回北朝,可是……”

  “可是您萬萬沒想到,折顏會找上門來,因為北朝內(nèi)政動蕩,急需一個皇族血親的女子繼任大祭司之位,而螓兒正是這位嫡系血統(tǒng)的北朝公主,是嗎?”

  墨相眸色一沉,劃過幾絲痛色,努力的壓下心頭的溫情,鎮(zhèn)定道:“不管過往如何,螓兒如今只有一個身份衛(wèi)彰侯夫人。”

  “學(xué)生明白。”突然解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蕭權(quán)突然覺得沉重?zé)o比,一個是南朝帝姬,一個是北朝公主,他還能從容應(yīng)對嗎?也許從御好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無法從容了。她說她惶恐,其實他又何嘗不是。

  “御好是個好女子,值得任何男人寵她愛她。”其實她真的很像她的母親,溫柔大方,懂得顧全大局,懂得體貼自己所愛之人。

  “是。”蕭權(quán)不明白恩師為何提及御好,但御好確實是個頂好的女子,有她相伴,是他蕭權(quán)三生有幸。

  “螓兒不比御好,自小我們都寵著她,也沒姨娘們陷害她,自然脆弱一些,如果螓兒和御好起了沖突,還請你看在老夫教養(yǎng)你一場的份上,多遷就她一些吧。”

  話一出口,墨相才恍悟過來,自己又說了什么呀?緣何自己說著說著又偏向了螓兒,這么多年了,是不是正如若素所說,自己的心中還有安之的一席之地,這么千般遷就,萬般維護,是自己偏私了嗎?

  ……

  夜,雨辰閣,墨螓卿擦拭去臉上的鮮血,一把打翻允兒手里的銅盆,看著坐在一旁出神發(fā)愣的母親,不由得恨恨道:“娘,我究竟還是不是你女兒,為什么你總幫著那個君御好。”

  相國夫人從怔楞中回過神來,看著地上打翻的銅盆,腦海中都是御好滿是鮮血的手,神情空洞的幽幽一嘆:“是娘親把你寵壞了啊!”

  “娘”墨螓卿上前拉過相國夫人的手,略帶驚慌的道,“您怎么了呀?”

  相國夫人回過心神,愛憐的撫了撫墨螓卿凌亂的發(fā)髻:“看看你,這都是為人妻的人了,怎么還不懂打理好自己。”

  “娘?”

  “是娘的錯,沒好好教你怎么為人妻,也難怪蕭權(quán)會冷落你了。”相國夫人扶起墨螓卿,將她拉到梳妝臺前,溫柔的替她梳理一頭凌亂的發(fā),“蕭權(quán)不是一般的人,你如今嫁他為妻,便不能再像兒時那般胡鬧了,蕭權(quán)近來仕途不穩(wěn)當(dāng),做人妻子的,更該替他打理好這個家才是。”

  “女兒自然明白,可是侯府一切的事宜向來都是交給秦管家打理,我哪里插得上手啊。”墨螓卿抱怨的說道。

  相國夫人撫著掌心柔順的長發(fā),溫和的眸中閃過一絲嘆息:“螓兒,有些東西是要主動爭取的。”相國夫人說著,走到墨螓卿的身前,問:“蕭權(quán)這幾日可是宿在你的房里。”

  墨螓卿自然知道自己母親所言何意,臉上不由得一陣羞紅,忙低下了頭,微微的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你該懷個孩子,如此一切都好說。”

  “可是……可是。”墨螓卿緊咬著唇,她哪里好意思和母親說蕭權(quán)每每夜里總說自己累了,除了新婚那夜,他根本沒碰自己。

  見到女兒眼中的欲言又止,再想想剛才蕭權(quán)對御好那在意的眼神,身為過來人的相國夫人已然明白了過來,即使自己依著夫君之意,竭力違背內(nèi)心意愿幫著螓兒,卻也敵不過命運的軌道了吧。

  “螓兒,你可還記得當(dāng)初蕭權(quán)是怎么來我們家的?”

  “我自然記得。”墨螓卿很是奇怪自己的母親怎么會突然提起這個,她怎會不記得當(dāng)年那個一身凌亂,卻比任何世家公子都要好看的少年,即使那么多年過去了,她都記得權(quán)哥哥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他說“我一定能娶到你的”。便是兒時那樣的一句戲言,她亦當(dāng)真了,此后十幾年,求親之人幾乎踏破了相府的門檻,可她從未心動過,她知道自己此生是非蕭權(quán)不嫁的。

  墨螓卿慢慢追憶道:“那年爹爹陪先皇微服出巡,碰到了一群難民,權(quán)哥哥便是那群難民的頭領(lǐng),安撫難民后,先皇覺得權(quán)哥哥是個可造之材,便要爹爹帶他回家了。”

  “那你可知道他為何會隨你父親回家?見你的第一面為何說他一定能娶到你?”

  聽了母親此話,墨螓卿心中莫名一寒,難道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好看嗎?或者自己是父親的女兒,而他是父親的門生嗎?

  看出墨螓卿眸中閃過的詫異慌亂,相國夫人還是不顧夫君的再三囑咐,堅持道出了當(dāng)年的事實:“那一年隨先皇一起微服出巡的還有御好帝姬,娘親如此說,你可明白?”

  “什么?”聞言,墨螓卿仿佛跌入了無比寒冷的地窖一般,“娘你是說……”

  相國夫人連忙伸手捂住了墨螓卿的嘴,小聲道:“我也是后來聽你父親說起,才想明白過來,此事只有我和你父親知道,只要你不說,就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你可明白?”

  墨螓卿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思緒,卻還是止不住濃濃的失落,原來,這么多年,權(quán)哥哥都以為自己是兒時的御好,所以才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我一定能娶到你的”

  “傻丫頭,不要多想,畢竟你和蕭權(quán)這么多年青梅竹馬都是真的,他若不喜歡你,也不會對你這么好。”

  “娘親,為什么權(quán)哥哥不能像父親那樣只娶一個呢?”墨螓卿眸光散亂,只拉著相國夫人的手,低泣道。

  “傻孩子,蕭權(quán)遠比你父親出色,不假多日,蕭權(quán)定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如果沒有這些妾室娘家的支持,他縱使再出色,都不能做到這般地位,身為妻子,你理當(dāng)理解接納才是。”

  “我不要,我不要他功成名就,不要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只要他是我一個人的就好,為什么就連這么簡單的要求他都做不到呢?”

  “螓兒,你知道嗎?這就是你輸給御好的地方,御好身份比你更高貴,可是她甘愿嫁給他為妾,你和御好比的不再是誰更漂亮,誰更出色,而是誰更明白他的心,能替他著想,娘親這話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墨螓卿豁然起身,恨恨的道,“這事都怪君御好,如果沒有她,我和權(quán)哥哥一定可以相守白頭的,都是君御好這個賤人。”

  “侯……侯爺。”門口突然傳來允兒驚慌失措的聲音。

  墨螓卿抬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蕭權(quán)已經(jīng)立在門口,俊朗的面上冷得猶如寒冰,一雙星眸透著無比的冰冷無情。

  “權(quán)哥哥……”墨螓卿見到蕭權(quán)的表情,渾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氣一般,撐著梳妝臺,說不出話來。

  “我警告過你,我不想再聽見你說御好的壞話。”蕭權(quán)目光寒冷,剛要跨進屋內(nèi)的腳步,生生的轉(zhuǎn)了出去,憤怒的拂袖而去。

  相國夫人在一旁見狀,只幽幽的嘆了口氣,推了推渾身發(fā)軟的墨螓卿:“還不快追上去。”

  墨螓卿愣了愣,終是跑出門去:“權(quán)哥哥,你要去哪?”

  “回書房。”

  “可是,可是今天是大婚第三天啊。”墨螓卿無力的說道。

  “我累了,你早些歇息。”蕭權(quán)說著,一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墨螓卿眼見蕭權(quán)的背影越來越遠,忽然拔出了發(fā)髻上的發(fā)衩,放在了手腕上,狠狠的劃了一道,忍不住尖叫出聲。

  蕭權(quán)聞聲,停住了腳步,突然想起剛才恩師和自己說的話“螓兒不比御好,自小我們都寵著她,也沒姨娘們陷害她,自然脆弱一些,如果螓兒和御好起了沖突,還請你看在老夫教養(yǎng)你一場的份上,多遷就她一些吧。”

  “你這是做什么?”蕭權(quán)幾步走到墨螓卿的身邊,捂住她流血的手腕,眸中雖有疼惜,更多的卻是不耐煩。

  “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墨螓卿順勢靠近蕭權(quán)懷里,柔弱的道。

  蕭權(quán)低頭看著懷中脆弱的人兒,無奈的道了一句:“好。”

  “權(quán)哥哥,我這么做都是因為我愛你,你明白嗎,我愛你,如果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別說了。”蕭權(quán)心里煩亂,不知怎的就想起御好的那句“我很惶恐,我要不起”,可是卻偏偏沒有像螓兒這般和自己說一句“我愛你”,是啊,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思及此,蕭權(quán)整顆心都亂了。

  “權(quán)哥哥”見到蕭權(quán)發(fā)愣,墨螓卿低低的喚了一聲。

  蕭權(quán)垂眸,斂去自己失態(tài)的神色,淡淡的道:“既然已經(jīng)嫁給我了,以后就和她們一樣喚我‘侯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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