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占有
這種情況,是個人都會誤會,是個男人都會怒火沖天,失去理智。通常,打起來的情況比較常見。不過姚凡選擇的是鐵青著臉轉身就走。
洛洛一看姚凡要走,她心知完了,這下誤會大了,不顧一切的從顧亦琛身邊沖了出去,追上姚凡,一把將姚凡從身后抱住,死死的不撒手:“姚凡,你別走,聽我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看到的難道還不夠嗎?松手!”姚凡說著要甩開洛洛,洛洛抱著姚凡的雙臂收緊,怕被甩開,雙手還死死的揪著姚凡的衣服。
“我不松,就不松!”洛洛撒嬌耍賴,逼得姚凡轉過頭去,看到洛洛惶然而又可憐巴巴的眼神,又氣又心軟,他是該一把揪開這可惡的女人,還是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糾結矛盾的時候,看看她這樣子,看看顧亦琛,心里邪火竄了上來,黑著臉唬洛洛:“我不想聽你解釋,松開,不然我動粗了。”
“就不松,就不松!
洛洛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提在姚凡身上,耍賴,撒潑,霸道。顧亦琛站在門口看著洛洛和姚凡這一幕,好像看到了自己和洛洛在一起的時候。
他不聽解釋的時候,他甩手走人的時候,洛洛也是這樣撒潑耍賴的不讓他走,非得說一個清楚,也是這樣抱著他,也是這樣的口氣。
可是,現在,洛洛抱著的人,不是他,她也不會再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不會對他撒潑耍賴,不會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
心里苦澀一片,就連嘴里也變得苦澀不堪。一波一波的痛也從西面八方向他涌來,好似要將他摧毀,尸骨無存。
姚凡還在跟洛洛僵持著,伸手一把將洛洛推開,顧亦琛看到姚凡這樣的粗魯,心頭一緊要上前,卻見姚凡脫下了西裝,披在了洛洛身上,將她包裹嚴實。
顧亦琛止步。
洛洛愣愣的望著姚凡,最后咬著唇笑了,姚凡狠狠地瞪了洛洛一眼,伸手幫她攏住了領口,將洛洛的一片春光給包裹住。雖然冷著臉,不過看得出來妥協了。
顧亦琛調整呼吸,忍著那排山倒海的痛,走到兩人身邊,沉著聲音,平靜的說:“這是個誤會。”
說完,顧亦琛走了,頭也不回。
洛洛伸手拽了拽姚凡,姚凡板著臉不理洛洛。洛洛討好的握住了姚凡的手,拽著他向房間里走去,姚凡很勉強的跟著一起進去。
顧亦琛站在電梯門口,還是回頭了,看到了洛洛牽著姚凡的手進了房間,他有點無法呼吸,覺得自己要窒息,心臟一陣陣的痛,卻沒有辦法緩解,電梯來了,他抬腳走了進去,高大的身體靠在冰冷的電梯壁上,深呼吸,閉眼,承受著那無窮盡的傷痛……
洛洛又拉又拽的讓姚凡坐在沙發上,然后自己也坐在姚凡身邊,抱住他手臂,小心翼翼的說:“我開始講了,有疑問要舉手,我會解答!
姚凡給了洛洛一個白眼兒。洛洛不敢再油嘴滑舌,便很仔細的講了去T市的情景,爺爺當時的病情,又是怎么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撒謊的,說她跟顧亦琛和好了,還懷孕了,當然這些都是奶奶情急之下說的。
講了一大堆,洛洛有點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姚凡有點不耐煩,說來說去跟今天的事好像沒關系,不由地問:“然后呢?說重點。”
洛洛幫姚凡接了水,放在他手里:“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啊。今天不是跟你約好了去看電影嗎,哪知道爺爺他老人家來了,而且還是自己來的,家里人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突然襲擊啊。”
爺爺大病初愈,大老遠來了,說是來看我們,最主要是看那個不曾存在的小曾孫。顧亦琛不敢說出真話,怕刺激到爺爺,所以就請我跟他在爺爺面前圓謊。等爺爺走了,就沒事了,想著哪天等爺爺身體再好一些,找機會把事情真相告訴老人家。
“不過,今天的事有點奇怪。爺爺自己來的,所以訂了這家酒店,就叫了我們過來。剛才正陪爺爺一起吃飯呢,也不知道哪兒跑了一女人,說我勾引你,把飯桌上的一大碗湯全都倒我頭上了!
一直繃著臉聽洛洛解釋的姚凡,臉終于繃不住了,洛洛說的合情合理,雖然沒說完,可聽到有人將一大碗湯倒在洛洛頭上,心就提起來了。伸手握住她后頸,挑眉看她腦袋:“有沒有燙到?”
“還好湯上來有一會兒了,不然我得脫層皮。弄的我頭上黏糊糊的,衣服也臟了,所以來爺爺房間收拾一下。本是要自己來的,可是爺爺說我懷孕了,非要顧亦琛跟著一起來。沒辦法,我們倆就一起上來了,我去清洗,沒衣服穿,便拜托他幫忙找衣服來。然后你就來了。嗯,事情就是這樣。本來想明天見到你告訴你一切的,沒想到會這樣!
洛洛說完,一臉做錯事的樣子,心里也擔心著,姚凡信不信她說的,猶記得以前,她跟顧亦琛發生的一些事,通常是越解釋越亂,顧亦琛根本就不信她。不知道這件事在姚凡跟前解釋的清楚不。
洛洛打量著姚凡的神色,搖晃著他胳膊,輕聲的補充:“姚凡,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有錯,我有罪,應該及時跟你匯報的!”
姚凡繃不住了,看著洛洛那焦慮不安的樣子,他伸手一把將她摁在懷里:“早跟我說不就沒事了嗎?長點記性,以后不能再犯這種錯誤,知道嗎?”
洛洛終于松了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伸手勾住了姚凡的后頸,開心的問:“你相信我,信我的解釋,對嗎?”
“不相信你就不會聽你啰啰嗦嗦一大堆了!币Ψ惨Я艘幌侣迓宓谋亲,以示懲罰。洛洛呵呵的笑著,突然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望向姚凡:“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姚凡的臉上閃過不自在的神色,也沒打算瞞著洛洛,掏出手機給洛洛看。洛洛看到了姚凡收到的那個短信,她有些震驚,是誰對自己的行蹤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被監視了?還有,那個向她潑湯的女人,跟這個短信有關系嗎?洛洛想著開口:“剛好爺爺來,剛好一起吃飯,剛好有人潑我一身的湯,剛好我上樓清洗,剛好你就來了。這一切都這么巧,看似巧合,其實都是計劃好的吧?就是要你跟我發生誤會,產生矛盾?墒,誰會對我的行蹤了解的一清二楚,太可怕了!我被人監視了竟然不知道?”
姚凡也沉思起來,不僅僅如此,還有那些照片,洛洛去T市跟顧亦琛在一起的照片,還有KTV的照片,這一連串的事情,無非就是想破壞他跟洛洛的關系,他也在思索這是誰做的。
洛洛跟姚凡想著,兩人的視線對在了一起,兩人心里的答案差不多?傊@件事,不是姚凡的桃花就是洛洛這邊的桃花。不過洛洛這邊的嫌疑更大一點,尤其是顧亦琛,只有他對她的行蹤了解的一清二楚,可是,這些小伎倆又不像是顧亦琛會做的,他可以采用更直接的,更高明的辦法。
“好了,這件事我找人查查。別費腦子想了。”姚凡伸手揉了揉洛洛糾結的眉心,笑著道:“這種伎倆,拆不散我們的!
洛洛點頭,不去想了,得寸進尺的道:“那我們講好了,以后有誤會,一定要聽對方解釋,然后冷靜判斷,不可以轉身就走,知道沒?”
“是,知道了!币Ψ矊嵲谀寐迓鍥]辦法,“不過我可不希望以后還有這樣的誤會,心臟承受不了啊,你就給我省心點吧。”
“還好意思說!甭迓蹇次C解除了,把手機丟還給姚凡:“誰這么挫啊,一條短信就把你騙來抓包了,丟人啊,替你掬一把同情淚。”
姚凡眼神一橫,故作兇惡,將洛洛壓在沙發上:“喲呵,還敢找我的不是了,再敢給我跟他這么獨處一室,我就對你用家法。”
洛洛大膽的在姚凡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姚凡,謝謝你能相信我。這種感覺真好!比绻麚Q做顧亦琛,大概是怎么也不相信她的解釋吧。
姚凡看著洛洛誘人的模樣,心里有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低頭吻了洛洛的唇一下,很堅定的道:“洛洛,要不,咱先領證吧!
“啊?”洛洛傻眼,對于姚凡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還真有點適應不過來。
姚凡故作不高興:“怎么,不樂意?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洛洛心里是咯噔了一下,不過想想,也就是遲早的事:“那個……我很樂意啊,不過,咱先跟家里人說一聲吧,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姚凡覺得洛洛的話有道理。其實最主要是姚凡的家人。畢竟,洛洛家人對姚凡沒有苛刻的看法和要求,而洛洛被姚家人接受不容易。
如果領證這事不告訴姚家人,肯定是洛洛被不待見,到時候,不知道姚夫人又怎么對洛洛。想著點頭:“嗯,那明天,去我家,跟我爸媽說一聲!
“好。”洛洛笑著點頭。
兩人正說著,有人敲門,姚凡去看門,是給洛洛送衣服的,還有一張字條,姚凡拿過去給洛洛看,上面是顧亦琛的字跡,寫著的內容是他跟爺爺說了真相,謝謝她今天的幫忙。
洛洛看完字條內容,心里有點難過,能想象到老爺子失望的表情。爺爺大病初愈,知道家里人不會讓他來,所以瞞著家里人一個人滿心歡喜的來看她、看顧亦琛,還有那個根本不曾存在的小曾孫,得到的卻是失望和打擊,爺爺該是多難過啊。
跟姚凡一起離開酒店。洛洛當天晚上回去跟爸媽說了領證的事,爸媽讓她跟姚家父母說一說。
第二天,姚凡接了洛洛去了姚凡家里。幾個人坐在客廳里。
姚凡坐在姚夫人一側,還討好的幫姚夫人捏肩膀,洛洛也隨口的跟姚夫人聊著天,姚凡突然開口說:“媽,我跟洛洛這幾天打算去把證領了!
姚夫人說完的時候,傭人端了洗好的水果走過來,放下,然后離開。姚夫人看了姚凡一眼,又看向洛洛:“嗯,遲早的事情。不過領證之前,你們兩個先去做個婚檢,這樣對彼此都好!
姚凡看向洛洛,洛洛笑了笑說:“嗯,那就找個日子去檢查一下!
姚夫人其實是有些擔心。洛洛結過婚,還流過產,而且出過車禍,怕洛洛身體有什么毛病。姚凡從小到大,病都沒生過,她放心得很。
洛洛跟姚夫人沒太多話說,也怕自己大大咧咧惹了姚夫人不高興,反正看你不順眼,你說啥都是錯的,做啥都不招待見。姚凡也為洛洛著想,匯報完領證的事便帶著洛洛出去玩了。
姚凡為了早一天領證,第二天便跟洛洛去醫院做檢查了。不過,檢查結果得一禮拜后才能拿到。一禮拜啊,對姚凡來說有點煎熬。對洛洛來說有點擔心,怕真查出什么毛病。
等結果的這些天,洛洛征得姚凡的統一去陪了爺爺兩天,她盡力哄老爺子開心。爺爺是個明白人,雖然很失望,也很受打擊,不過,不愿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出來。
老爺子回T市,是洛洛送回去的,當然是姚凡同意的。讓爺爺一個人回去誰都不放心,顧亦琛和唯一有工作,她是閑人一個,送爺爺回家,她當仁不讓。
在T市兩天,也見了幾位同學,大家在網上也聯絡,知道洛洛要結婚了,都恭喜她。而D市這邊,婚檢報告也出來了,洛洛不在,姚凡在姚夫人陪同下負責去拿的,本是想一個人去的,不過姚夫人提出一起去,姚凡也沒有理由拒絕。
去醫院的路上,姚凡還跟洛洛通電話,倆人親親熱熱的聊著,姚凡告訴洛洛,他去拿婚檢報告,讓她趕緊滾回來,跟他去領證。
洛洛笑著說好,明天就回去。
跟顧家長輩告別,洛洛第二天就搭上了回D市的飛機。到了D市,洛洛出了候機大廳,沒看到姚凡,打開手機,正好姚凡的電話打了進來,洛洛急忙接通:“喂?姚凡,你在哪兒,我沒看到你!
“我……今天有事,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搭車回家,我忙完了去找你。”
姚凡的聲音沒有往日的熱切,似乎心事重重,心不在焉還冷淡的很。洛洛想姚凡大概在忙,便也沒多想,掛了電話,攔住出租車,回家。
洛洛回家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迷迷糊糊醒來,一不小心把她的那個存錢罐打翻在地上,碎了,硬幣撒了一地。撿硬幣的時候,洛洛看到了那個被封存了的戒指。
姚凡,是那個適合戴上它的人吧。洛洛想著勾唇笑了,快速的將硬幣裝在袋子里,將碎片掃垃圾桶里,戒指則套在她的大拇指上。
吃過早飯,洛洛接到姚凡電話,在外面等著她呢。想起前天姚凡說,今天要領證去,洛洛便畫了個淡妝,還穿的美美的,拿了戶口本和身份,跟爸媽說再見便一陣風似的出門了。
姚凡的車子在小區門外等著,洛洛看到他車子那一刻露出一個大大笑臉,開門上車,望向姚凡,笑著說:“等急了吧,你看我今天穿的漂亮嗎?”
“漂亮!币Ψ舱f完啟動了車子,調轉方向,慢慢駛開,洛洛覺得姚凡有點不對勁:“婚檢結果怎樣,你的,我的?有問題嗎?”
姚凡回頭看了一眼洛洛的小臉,猶豫了一下道:“沒有。”
沒有,那她就放心了,從包里拿出戶口本來在空中晃了晃,樂呵呵的說:“看,我都帶好了,你的帶了嗎?我現在是去領證嗎?”
姚凡的手一抖,車子一拐,停在了路邊,洛洛被他嚇一跳,疑惑的望向了姚凡剛毅的俊臉:“你今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樣子?發生什么事了嗎?”
“洛洛……我……”姚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洛洛的心開始不安了,“到底怎么了,有話就直說,別這么吞吞吐吐的嘛,都不像是你了!
姚凡一臉痛苦和糾結,閉著眼,不敢看洛洛的臉,艱澀的道:“我……不能跟你結婚了。對不起!
洛洛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也一窒。姚凡的話讓她有些措不及手,忍不住問:“為什么?”
“別問了,是我對不起你,洛橙,我是個混蛋,請你原諒我!
他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昨天還在電話里說好了今天去領證,為什么一夜之間就變了,錯愕的讓洛洛連心痛都忘記了,只是蒼白著臉說:“理由,我要一個理由。”
姚凡沒有說話,洛洛覺得周身發冷。好啊,他說不結婚,她也沒有死皮賴臉求著他的份,不結婚就不結婚,為什么連一個理由都不肯給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說不結婚了?
沉默,許久的沉默,洛洛終于無法忍受這死寂,推門,下車,將車門甩上,轉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姚凡下車,想追過去,可最終停下了腳步,頹然的靠在車上。
這樣的變故對洛洛來說是一個打擊,猝不及防的打擊。是姚凡教會她如何向幸福邁出第一步,是姚凡讓她看到了幸福的召喚。
她克服自己的恐懼,努力向前,滿心期待著他們的婚姻,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努力來的結果會是一場空,姚凡說不能跟她結婚,不能,是什么原因讓他不能跟她結婚,卻不給她一個明確的解釋!
洛洛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心一陣陣的抽痛著。洛爸爸和洛媽媽看到洛洛回來,都站了起來,擔心的望著洛洛。那眼神是傷心,是有千言萬語,好像知道洛洛發生了什么事一般。
父母的眼神,洛洛讀懂了,她靠在墻壁上,望著爸媽,無力的問:“爸爸,媽媽,姚凡不跟我結婚了,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洛爸媽一臉哀傷的點頭。
洛洛凄苦的笑了:“我一直不知道幸福是什么,現在終于懂了,幸福就像流星,像花兒,像煙火,像一個人走在冰面上。”
洛媽媽走過來,拽了洛洛的手,拉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來:“不結婚就不結婚,沒什么大不了的,別難過,你還有爸爸媽媽。”
盡管媽媽安慰她,可是心里依舊傷心,難過,還有更多的疑惑,為什么,姚凡一夜變臉了,去拿婚檢報告之前還好好的啊。
婚檢報告!洛洛腦海中靈光一閃,“媽,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還是……”沒等洛洛問下去,洛媽媽哭了。
剩下的話,是想問是不是姚凡出問題了,看到媽媽這樣的反應,洛洛也沒有再問下去。她回頭看看爸爸,再看看壓抑著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哭泣的媽媽,她意識到,問題出在了她身上。
什么問題讓爸媽愁云滿面,什么問題讓姚凡甚至選擇了放棄她,她的身體怎么了?難不成得什么絕癥了,洛洛的心一片發麻,坐在那里愣了許久才伸手握住了媽媽的肩膀:“媽,您別哭了,我身體出什么問題了,就算是絕癥,也該讓我知道,我頂得!這樣,我會急死的!”
洛爸爸伸手握住了洛洛的肩膀,一臉陰霾和痛苦,望著洛媽媽:“告訴孩子吧,遲早要知道的,越是不說,她心里越恐懼,該面對的總得去面對!
洛媽媽滿臉都是淚,嗚咽著呢喃,她的女兒怎么這么命苦。傷心的說著,也伸手從茶幾下的一個盒子里拿出了檢驗報告。
洛洛看到媽媽的手在顫抖,她不安地伸手接了過來,一項項的看著,直到視線落在‘愛Z病’三個字上的時候她的身體冷了,心好似也停止了跳動,僵在那里,無法動彈。
猶如晴天霹靂!她無法相信自己會得這樣的病,這樣的病比癌癥還可怕,它會奪走自己的生命,會傳染。她會被人視為瘟疫,會被歧視,甚至連同她的家人都會被歧視。
一時間洛洛有一種天塌地陷的絕望,被恐懼和絕望淹沒,腦袋一陣嗡嗡作響,手腳冰涼,手里的化驗報告也飄落在地上。
原來,她這么怕死,這么怕用這樣的方式死去。
“洛洛,這病能治,你要堅強,啊。”
“洛洛,別怕,有爸爸和媽媽在,一切都會好……”
爸爸媽媽說的什么,洛洛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腦海里,心里,身體的每一處都是那個三個字‘愛Z病’。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昏了過去,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
洛洛覺得自己睡著了,因為她睜不開眼睛,可是卻又很清醒,能聽到耳邊媽媽的哭泣生,爸爸的嘆息聲,能感覺到家里被一片陰云籠罩著的壓抑感。
洛洛想著自己怎么就得了這種病,既然老天要收了她的命,那么就讓她死個痛快,為什么非要是這種病,它折磨自己,折磨著身邊的人。
她的私生活很單純,不會是因為性被傳染的這個病,那么是怎么得的?難道是她出車禍輸血的血液有問題?好像只有這個可能最可能了。
洛洛就這樣半睡半醒的一天,一直到晚上才清醒過來,看到的是紅腫著眼睛的爸爸媽媽。她應該只昏睡了一天,可是爸媽竟然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憔悴不堪。
“媽媽,爸爸,你們……別難過了,生死有命不是嗎?我們看開一些吧,悲傷也無濟于事。你們放心,我會堅強的,也不會放棄自己!
洛洛說著下床,晃了晃腦袋,蹦跶了兩下:“媽,爸,你看我,歡蹦亂跳,一點事都沒有,咱不能沒病死先嚇死是不是?”
“什么死不死的,別亂說話!
“好,好我不亂說。”洛洛想走過去抱住媽媽,可是走了兩步,停下,她已經不適合在跟自己想要親近的人親近,防止有意外傳染給父母。想著自己以后的恐怖生活,洛洛的心好似被撕開兩半,好想哭,可是卻沒有眼淚。
洛媽媽走過去抱住了洛洛,洛爸爸也走過去,抱住了娘兒倆:“好了,都不準傷心,也不準哭了,不管發生什么事,一家人頂著,天踏不下來。”
原本沒有眼淚,被爸爸這么一說,洛洛的眼淚還是下來了,不知道眼淚會不會傳染,她還是推開了父母,抬手擦淚:“對,天踏不下來的!
原本一個幸福而和樂的家因為那一紙婚檢報告而被陰云籠罩。洛洛雖然嘴上說要堅強,可是整個人有點垮了的感覺,像是沒有了靈魂。
每天將自己關在自己的臥室里,也不準洛爸爸跟洛媽媽靠近,有她自己單獨的碗筷,吃飯都是端到屋子里一個人吃,少了接觸和交流,就顯得她閉塞,郁郁寡歡了。
韓振華知道洛洛得了這個病,幾乎不敢相信,想去看洛洛,卻被洛洛拒之門外。唯一去找洛洛也被拒之門外,從洛爸媽口中知道了洛洛得病的事,心里難過的要死,忍不住哭了起來,洛洛那么好,怎么可以得這種病,怎么可以。這期間,姚凡也來過,不過洛洛不見他。誰也不想見。
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洛洛提出了要搬出去一個人住,洛爸爸和洛媽媽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她現在這狀態怎么能放心洛洛一個人住。
可是洛洛堅持,也好好的跟家里人談了談自己的想法,她現在恐懼的除了病情其實更多的是怕傳染給跟自己接觸的人,覺得一個人住,會隨心所欲一些,沒有那種怕傳染給家人的恐懼心理。
雖然洛爸爸和洛媽媽不怕什么傳染,可是洛洛堅持,只得同意,在附近物色了一個小居室,買了下來,幫洛洛搬了進去。洛洛便開始了獨居生活。
唯一和韓振華找了幾次洛洛,沒見到人都奇怪,最后才總洛媽媽口中得知洛洛得了這個病,唯一當下就哭了,不敢相信洛洛得了這個病。
韓振華更是傻了,無法接受這個消息。兩人去看洛洛,被洛洛拒之門外。唯一本來打算一直瞞著顧亦琛的,可是,顧亦琛習慣了問她洛洛的情況,而她的謊言也被顧亦琛看穿了。
因為,顧亦琛關心洛洛,所以知道洛洛很多事,他知道姚凡跟洛洛似乎不怎么來往了,似乎是分手了,而唯一卻說洛洛很好,一切都好,這明擺著說假話。
唯一被顧亦琛再三的逼問,終是說了實話:“洛洛她……病了。”
顧亦琛有些焦急的問:“什么?”
“愛……愛……”
唯一的吞吞吐吐讓顧亦琛更急了,忍不住咆哮:“愛什么愛,到底什么?”
“艾滋!
顧亦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確信的問:“你說什么?”
唯一眼圈紅了,哭著道:“洛媽媽說可能是車禍那一次,急救的時候輸的血液有問題,所以才會得了這個病……”
顧亦琛的身體有些站不穩,搖搖欲墜,最后癱坐在了沙發上,洛洛得了愛Z?怎么會,怎么可能?不會的,他不信!可是,誰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他知道,是真的。
車禍那一次,車禍!
一切的禍根都是他!
顧亦琛恨不得殺了自己,他將洛洛毀了個徹底!
劇痛,淹沒了他,他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不堪,身體疼痛到無力站起來,許久后,才緩解過來,人也‘騰’的一下坐起來,火車頭一樣向外面沖去。
唯一攔住了顧亦。骸案,你去哪兒?”
顧亦琛紅著眼眶,嘶啞著聲音道:“我去看洛洛!
“她不會見你的,她誰都不肯見!
顧亦琛不理會唯一的話,推開她向外走,唯一又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哥,洛洛搬家了,她現在一個人住,你去了也找不到她!
顧亦琛停下腳步,望向唯一,失控的喊:“搬哪兒去了,地址,給我地址!”
唯一的眼淚被顧亦琛吼了回去:“花園小區,一單元601。”
顧亦琛再也沒有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亦琛來到了洛洛住的地方,601室門口,伸手摁門鈴,卻沒人開門。他的心仿佛在油鍋里煎,洛洛,為什么不開門,開門,他伸手拍門,拿腳踹門,里面的人就是不給開門。
心,不由地恐懼,洛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會不會想不開?顧亦琛急忙抬出手機,顫抖著打了電話,叫了開鎖公司的人來。
開鎖的人來的很速度,看了顧亦琛的證件記錄后,幾下子就打開了門,然后收了錢離開。顧亦琛開門進去,急切的尋找著洛洛的身影。
客廳里,沒人,臥室里沒人,她在哪兒?顧亦琛的心不安的跳動著,恐懼和緊張讓他的喉間發緊,視線落在了洗浴間,聽到了里面傳來細微的聲音。
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闖了進去,看到了洛洛,她坐在花灑下,蜷著身體,一哽一哽的抽泣,睡衣被水濕透,臉上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
抬頭看他的眼神無助悲傷,像一頭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憔悴而讓人心痛,顧亦琛一個大步走過去,站在了洛洛身邊,卻看到腳邊有一塊染了血的毛巾,觸目驚心!
“洛洛……”他蹲下身子,想說什么,卻是痛苦的說不出話來,伸手想要查看她的身體哪里受傷,洛洛卻像驚弓之鳥一樣避開他的碰觸,連滾帶爬的遠離他,還驚恐的喊著:“別碰我,別碰我!”
“洛洛!”這樣的洛洛,讓顧亦琛的心也碎掉了,他一把抱住洛洛,將她濕乎乎的身體抱在懷里,她的身體在顫抖,那樣冰冷,脆弱的好似他稍微一用力就會碎掉。
他放輕雙臂的力道,壓低了聲音,哄著洛洛:“洛洛,讓我看看你哪兒受了傷,你在流血!
血,對,她在流血,一步小心就會傳染的。她剛才是想要洗干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覺得悲觀絕望,洗不干凈,她的身體里流淌的血液都是臟的,看著自己傷口流淌的紅色血液她崩潰了,哭的泣不成聲。
她沒想到他會來,他怎么來了,他來做什么,洛洛搖頭,掙扎,將手緊緊握住,不讓顧亦琛看,不讓他碰:“不要你看,你走吧。”
“我說讓我看看你的傷,你聽不懂嗎?”顧亦琛說完一把抓住了洛洛的手,洛洛發瘋一樣后退:“顧亦琛,我有病,愛Z,會傳染,會死人,你走開,你走開……”
顧亦琛抓住了洛洛的雙臂,不讓她退縮,黑眸逼視著洛洛黯淡沒有生氣的眸子,聽著她那些話,他低頭狠狠地吻了上去,吻住了洛洛喋喋不休的唇。
洛洛睜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顧亦琛,他瘋了嗎,以為她開玩笑的是不是,她說的都是真的,慌了,亂了,就算再恨他,討厭他,無法原諒他,也沒想過要害他,他不要命了嗎?
洛洛大驚失色,拼命的想要逃離他的懷抱,避開他的吻的時候,顧亦琛卻松開了她的唇,將她的手用力一拽,唇,吻上了她還流淌著血的手指!
“啊!”洛洛驚恐的尖叫一聲,臉也蒼白的毫無血色,發瘋一樣的抽出自己的手來,歇斯底里的嘶吼:“顧亦琛,你瘋了嗎,你瘋了嗎,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有病,不是開玩笑的。你給我吐出來,你立刻給我漱口去,不,不,要消毒,不行,去醫院,立刻去醫院!”
洛洛慌了,被顧亦琛嚇得完全六神無主,掙扎著站起來,向洗浴間外面跑,她要打電話叫120把這個瘋男人帶去檢查,跑出洗浴間,撲到沙發跟前,拿起電話,還來不及撥通,手被握住,電話掉在地上。
“顧亦琛,你這個瘋子!你會被傳染的,你知不知道!”洛洛氣的嘶聲大吼,顧亦琛將洛洛抱在懷里:“嗯,我是瘋子,我吸了你的血,所以我也有病了,你不用怕我抱住你,不用怕我靠近你。”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你死,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洛洛恐懼而無助的哭喊著,掙扎著,讓他不要繼續下去,也許,他剛才吻了她的血不一定會被傳染呢,他真的瘋了嗎,瘋了嗎?
洛洛徹底絕望了,眼神渙散,身體也停止了掙扎,像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的一樣躺在顧亦琛身下。
此刻的她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身體被顧亦琛占有是不是應該,她只想到,她的病肯定傳染給了顧亦琛,他會跟自己一樣被病痛慢慢的折磨而死,像現在的自己一樣活在暗無天日的世界等待死亡的來臨!
“我恨你顧亦!”洛洛傷心欲絕的哭喊了起來:“為什么,就連死,你也不讓我痛快,要我帶著自責,帶著慚愧等著死亡,顧亦琛,我恨你,我恨你!”
顧亦琛的雙手捧住了洛洛的臉,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黑眸專注而無畏的凝望著她的雙眸,勾唇笑了:“如果活著不能在一起,那么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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