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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稱職的爸爸


  從林笑高燒后醒來那天開始,林笑對雷牧天就有意無意地排斥著,饒是雷牧天滿腹的話語,卻總是被林笑這小祖宗的一句不咸不淡的話或一個不輕不重的動作給堵在喉嚨里,加上顧忌林笑病后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雷牧天再是強勢、鐵腕在林笑面前也成了空談。

  所以,一直到兩天后,兩人的關系依舊處在灰色地帶,不過唯一讓雷牧天覺得慶幸的是,林笑沒再提、也沒再動過離開的念頭。

  這日,天氣有些陰,林笑在別墅里待了一會,便到了花園那個秋千。

  還記得這個秋千的造型、材質都是照搬了金蘭附小下操場的那個,只因為那時候的林笑喜歡極了金蘭附小的秋千,和雷牧天說了很幾次。后來有一天,林笑就發現雷牧天竟然弄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在自家花園,甚至于連新舊程度都和學校那個沒有太大差別。

  坐上秋千,林笑輕輕蕩了幾下。

  遠遠的,林笑便看到管家從遠處向自己跑來。

  “小姐,少爺讓你馬上去客廳一趟!惫芗倚χ,那慈祥包容的樣子和以前無二。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林笑說著,看管家的身影漸行漸遠,這才從秋千上起身,只是走了沒兩步,林笑又回頭,用力地推了秋千一把,看它在風中蕩地高高的,這才滿意地往客廳方向走去。

  走進客廳,林笑的目光只在雷牧天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便將自己埋在沙發里,硬是不再去看他。

  得說,林笑這些天還真是讓雷牧天有些無力,不過只是稍一輕嘆,雷牧天便還是笑著將一個略顯陳舊的木質大盒子送到林笑面前,“打開看看吧,你應該會喜歡。”

  聞言,林笑不解地睨了雷牧天一眼,沒有說話,手上也是矜持地沒有動作。

  林笑這反應其實也是在雷牧天的意料之中,只是這會看著,還是讓他更多了幾分無奈。這些天他難受些也就罷了,他更怕的就是這丫頭這樣壓抑自己,憋壞了自己原本跳脫的性子!最終雷牧天搖了搖頭,還是走向林笑面前,自行打開了那個木盒。

  林笑是不想理會雷牧天,可是那雙眼睛就是不聽話,滴溜溜地就直往木盒子那轉悠。

  在雷牧天打開盒子的瞬間,林笑看清了,這木盒子里裝的不是別的,是一幅畫卷。雷牧天知道小丫頭這幾天的性子,也就不賣關子了,拿起畫卷便對著林笑打開。

  大概是心里作用,畫卷打開的那一瞬間,林笑好似撲鼻迎來一陣古書和陳墨的香味,很是好聞。

  定神,林笑便看到畫卷上畫的是一副美人琵琶圖,只見美人一襲白衣,隨意挽著一個發髻,大半的墨發隨意披散,既慵懶又隨性,這副模樣與四周叢林山水相映成趣,加上畫卷有些發黃的紙質更讓這一切看起來增添了幾分古樸意趣。

  “認出來這是誰沒有?”

  許是太專注于畫卷意境,林笑一時竟也沒反應過來自己和雷牧天這些天的相處模式,條件反射般,林笑便問了一句,“是誰啊?”

  本能地林笑覺得雷牧天是在忽悠自己,這古畫上的人自己能認識?

  只是話一出口,林笑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嘴快了。略有些惱,不過既然問了,林笑便不再管其他,坦蕩地看著雷牧天,等待他的下文。

  見此,雷牧天薄唇不著痕跡地勾起,看得林笑退開自己的視線,這才對著林笑娓娓道來。

  其實上個禮拜這拍賣行的請柬就發來了,可是雷牧天一直沒留意,直到前天聽人提了一句,這次拍賣的名畫里有一幅宋徽宗的真跡,畫的就是李師師醉彈琵琶!

  這若放在以前,雷牧天定然是不愿林笑過多沾染李師師這類人物的,只是今時今日,只要林笑小祖宗肯多看自己幾眼,多和自己說幾句話,別說李師師的畫作,就是去尋一個現代版李師師,估摸著雷牧天也是會去做的!

  得到這幅畫作的曲折就不多說了,重要的是這結果。

  看到林笑聽到“李師師”三個字瞬間晶亮的小眼神,雷牧天就覺得自己這步棋下對了。

  趁著林笑還沉浸在不可置信和興奮當中,雷牧天極其“熱情”地為林笑講解起來,這些自然是雷牧天提前做好的功課了!再看林笑聽得格外認真,雷牧天這心里別提多滿足了!甚至于,待林笑回過味來,雷牧天已經親昵地坐在她的身側,兩具身體緊緊挨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透過布料,林笑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

  沒由來的,林笑往旁邊撤了一些。

  就是這么一個微小的動作,讓雷牧天剛剛暖起來的心口又涼了大半。

  得,小丫頭沖人潑涼水的功力真是見長啊!

  無奈地抿了抿薄唇,雷牧天很快便恢復如常,正欲繼續,卻被管家打斷。

  “少爺,門外有客來訪,自稱是小姐的舊識……”

  管家話落,林笑納悶地看了管家和雷牧天一眼,反應了好一會,林笑這才走到客廳門口處那塊視頻區。大門外按響門鈴,自稱是林笑舊識的人此時正站在攝像頭前,拘謹地笑著。

  男人大概四十出頭,兩鬢卻出現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白發,明明是陌生的臉龐卻拼湊出林笑那不甚完整的記憶。

  也不知時間過了有多久,林笑手里的聽筒滑落,發出“啪”地一聲,格外清脆,這才打破沉寂。

  “爸爸。”

  緊接著,林笑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句,分不清是在叫雷牧天,還是在呼喚門外那位自稱林笑舊識的男人。

  隨即林笑只覺兩眼一黑……

  好在雷牧天動作快,這才在林笑親吻大地之母之前扶住了她。

  擰著眉,雷牧天掐了掐林笑的人中,看林笑沉重的眼眸再次睜開才松了口氣。

  但看著林笑空洞的雙眼,雷牧天心口又是一抽,顧不得太多,只是循著本心將她輕輕攬入懷中,大掌一下下輕撫她的后背,下巴也在她的發頂摩擦著,無聲地撫慰。

  這般,過了好一會,林笑才穩住情緒,輕語道,“我想要見他。”

  林笑是在陳述,可是雷牧天卻聽出她語氣中征詢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隨即示意管家去開門。而在這幾秒鐘之間,雷牧天已經清楚地瞥見顯示屏里的男人。

  早在當初林笑初到雷家,雷牧天就調查過這個“故人”的資料,結果顯示已經偷渡國外。

  一來,當初雷牧天對林笑的心思并不那么堅定,二來,以那“故人”玩命賭徒的性子,在國外也是不長久的,缺胳膊少腿那還算是輕的,能不能無虞回國又是另一說了。

  這么多年,雷牧天著實沒想到現在,他,林冼德竟然回來了!

  大略過了兩三分鐘,一個四十左右,體態中等的男子來到客廳門口。

  他看起來有些拘謹,自顧自地笑了好幾聲,又小心地掃視了客廳一眼,這才將目光定在林笑身上。

  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林笑面色未變,可是腦子里卻是將面前男人的臉一點點對應上了兒時的那個人。五官幾乎沒怎么變,只是發型變了,黑中參雜著白,而他臉上也多了些許溝壑,不復昨日的年輕瀟灑。

  此時林笑和雷牧天并排坐在沙發上,腦子不停運轉,但沉默卻成了她最好的偽裝。

  男人看到這般的林笑,嘴里囁嚅了幾下,卻是終是沒有發出聲響。也不知怎地,看著他小心翼翼而又謙卑的模樣,林笑心里有些堵得慌。

  “坐!

  雷牧天冷聲道,男人聞言扯動嘴角,干笑了幾聲這才在兩人對面坐下。

  隨即,管家也送上了茶。

  “謝謝。”

  林冼德點了點頭,接過管家的茶盞,禮貌性地淺飲了幾口放下茶杯。

  似要緩解此時的氣氛,林冼德干咳了幾聲,緩緩拿出手邊的袋子,林笑這才發現,他不是空手而來。那袋子里滿滿裝著的,不是林笑兒時愛吃的零食,就是一些美麗的裙子,一時間,林笑腦海深處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記憶,洶涌而來……

  還記得,每次爸爸徹夜未歸,每次林笑鬧小脾氣,每次,他都是這樣拿著一堆自己喜歡的東西哄著自己。

  ……瀟湘首發……。

  而記憶最深的一次,便是他將自己扔在王家,臨走前,也是給自己準備了大包小包。

  只是他說好每個月來看望自己一次的,卻一直到雷牧天出現,他都沒有露面……

  林笑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有初見他的激動和不能自已,可也有憤怒,也有不甘,可是更多的卻是委屈,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這也許就是人常說的血濃于水,骨肉親情吧,即使相隔多年,即使心中對他怨懟非常,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撲到他懷里,訴說自己這些年的委屈。

  林笑吸了吸鼻子,原本緊握成拳的小手漸漸松開,原本緊繃的身子也跟著放松。

  雷牧天感覺到身旁小人的動作,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又提了一股氣。

  “不知林先生今日到來有何貴干?”

  得說,雷牧天就是個打蛇打七寸的主,自己的女兒坐在別人身側,還只被稱作“林先生”,這般淡漠疏離之感,林冼德想不覺得膈應也難!

  默默地,林冼德停下手上的動作,又是干笑了幾聲。

  好似自從進了這別墅,他已經自嘲自笑過好多次了,搖了搖頭,林冼德這才啟口道,“我知道這些你是看不上的,呵呵!

  這里的“你”自然是指林笑。

  林冼德說著,將身旁的東西攏了攏,人也跟著坐直了幾分繼續道,“雷先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笑笑,我……”說到這,林冼德看了眼林笑,見她沒什么特別的反應才未改口,“笑笑,看到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當年,當年是爸爸糊涂,我知道我不配當你的爸爸!”

  “只是,只是爸爸那會年輕難免不懂事,加上,加上你媽媽跟人跑了,我心里一直憋悶,染上賭癮,害了自己,更害了你!”說到這,林冼德略有些哽咽,“當初,把你寄養在王家,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欠了太多賭債,那些人追著我不放,還揚言,揚言要對你不利,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以為你在王家,至少吃穿不愁,而且王家是大家,總比讓你跟著我過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好!”

  “所以,所以我才寄托給王榮,只是,我沒想到,王家竟也不是好去處!當時我在國外,聽到這消息已經是半個月后的事了。不過我還是回國了,雖然我知道我這個爸爸沒什么本事!绷仲驴嘈,“好在,后來輾轉得知你被好心人也就是雷先生領養了。”

  “我也有想過來找你,看你,可是想想,我這個不中用的爸爸別拖你就好了!能跟著雷先生比我好,比我好!”

  “不……”

  林笑下意識地喊出聲,只是才出一個字,剩下的話便又被她吞了下去。

  “也許我該繼續忍住別來看你的,可是,可是爸爸,真的想你。”說著,林冼德抬頭,對上林笑已有波瀾的雙眸,定定地問道,“笑笑,你還認,還認我這個嗎?”

  這一瞬,時間好似停止,林笑看著林冼德眸中的小心和不安,有些怔忪有些迷惘。

  而她的這些情緒在林冼德看來卻成了抗拒,無奈地嘆了口氣,林冼德又從懷里掏出一疊文件式樣的東西,一邊呢喃著“還是要倚老賣老,”一邊將東西遞給林笑。

  “爸爸剩的時間不多了,等不起了,所以只希望在剩下的這些時間偶爾能來看看你。如果,如果可以,爸爸貪心地想聽你再喊我一聲。爸爸……”

  林冼德說到這,不僅是他自己,連林笑的眼眶中也有些濕潤,只是張了張口,那最是簡單的兩個音節還是發不出口。

  見此,林冼德忙道,“不急,不急,你肯認爸爸就好,還肯認就好!”

  說著,林冼德便起身,遞了一張紙條和名片給林笑。

  “前些年我就開始偶爾回來,這是我住的地方,有空,有空過來玩!”林冼德這是要走了,突然目光掃到自己帶來的一堆東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些東西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不喜歡就扔了吧,下次,爸爸帶你買更好的!”

  就這樣,林冼德一步三回頭地走到了玄關處,就要推門離開,林笑隱忍了一下午的話終是脫口而出,“留下來吃晚飯吧!”

  林冼德聞言第一反應是喜,但似想到什么目光又轉向了雷牧天。

  雷牧天明白林笑這丫頭這會心里所想,自然沒有阻攔,反而出言挽留。

  這對雷牧天是極其不易的事,從來都是別人巴巴著留下,或者直接被雷牧天涼薄地趕走了,這般的待遇可謂頭一次!

  晚飯還算融洽,除了雷牧天,林冼德很快也放開拘謹,嘗試著給林笑夾菜,不過他對林笑的了解還停留在四歲前,所以所夾的菜色都是雷牧天頭前給林笑夾過的。

  雖是個小舉動,倒是讓雷牧天對這林冼德那不好的印象減少了幾分。

  一頓飯的時間說快不快,飽飯過后,林冼德也知道自己身份尷尬,便主動提出離去。

  這會,別墅里又只剩下雷牧天和林笑兩人。

  得說,林冼德這突擊給林笑的沖擊還真是不小,不過好在這其中樂大過哀,更是托福,林笑和雷牧天的關系因為這個小插曲竟不再似前兩天那般水火不容。

  不過雷牧天不知道的是,林笑此時的轉變,卻是源于另一個他不樂見的決定。

  這就是后話了,眼前,雷牧天看著手上送來的關于林冼德這些年資料,黑眸顯得有些深沉,卻是看不清喜怒。

  根據資料上,對應林冼德的自白,大事上倒是出入不大。

  只是林冼德倒是省略了不少小事,例如娶妻,例如林笑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娶妻后林冼德收手,不再沾染賭博,五年前,更是經營起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有了些小錢。誠如他自己所說,幾年前,他開始每年陸續回白梁市幾次,所住的地方正是他給林笑那張紙條上的地址。

  而最重要的是,關于他的肝病也是確有其事,是半年前確證。

  綜合一切看來,暫且雷牧天還是不會對林冼德怎樣的。而且不同于王夢琪和李嵐之流,她們雖與林笑也是舊識,但是親疏遠近,這層父女情是雷牧天無法阻隔的。

  現在雷牧天只希望林冼德的背后,沒有太多貓膩才好!

  但是,一個星期后,雷牧天卻該死的希望這個林冼德渾身上下都是貓膩!都是缺陷!這樣,林笑就不會向自己提出要回林家去住的想法了吧?

  得說,這一個星期里,林笑和林冼德的走動頻繁,加上雷牧天沒有刻意阻攔,兩人的關系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這期間,林笑陪著林冼德去醫院檢查過,也和他像最尋常父女一樣逛過公園,可以說,小時候的念想,現在倒是一一實現了。同時,林笑也得知自己有了繼母,方若阿姨,還有了一個妹妹小晴,經過第一時間的不適應到現在,林笑和小晴的感情倒是更好了。

  另外,林冼德也決定在白梁市常住,一來是應了古話落葉歸根,二來,自然是因為林笑的緣故。

  所以出入林家多次之后,林笑便找了雷牧天,說是要搬回林家。

  看著林笑淡然得不能再淡然的小臉,雷牧天真是一腔怒火無處發!敢說,如果林冼德不是林笑的生父,保不齊現在已經被雷牧天砍成幾段了!

  在心里和自己說了無數遍冷靜之后,雷牧天這才回復清冷的語調,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聞言,林笑一下子就急了,那發怒的小模樣像是一只小獅子,倒是有了以往的模樣。只是還未及雷牧天將嘴角勾起,林笑就按捺住自己的火氣,將背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有零散的紙張也有裝訂成冊的小本子。

  便見林笑翻了翻,然后找出其中幾樣,指給雷牧天看。

  林笑大概要表述的意思就是自己還是未成年人,現在林爸爸回來就有權拿回她的撫養權,還別說,小丫頭找到的那些法律法規還真挺像那么回事!末了,林笑還拿出一個小碎花的布袋子,沖著雷牧天林笑打開了花布袋子,雷牧天這才發現這不就是自己幾次想要尋找卻未果的,林笑的小金庫?

  只是此時看見,雷牧天的心情卻不見輕松。

  “我可是有錢的,我可以請律師!所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回林家!”

  說著,林笑又將目光轉向了雷牧天,那樣子似在挑釁,又似在無聲地說服雷牧天,最終,雷牧天點了點頭道,“我考慮一個晚上!

  夜。

  少了林笑的臥房,好似少了空氣一般,讓人覺得窒息。

  自高燒醒來,林笑就堅持回了自己的房間,雷牧天饒是萬般不愿意也只得同意,數數,兩人“分居”都快小半月了。

  雷牧天不知道少了自己的懷抱林笑是否習慣,可是毋庸置疑,他是極其不習慣的,這不,轉眼到了凌晨兩點,他還是一絲睡意也無,嘆了口氣,雷牧天悄然進了林笑的臥房。

  月光如水,透過奶白色的輕紗鋪陳在整個臥房內,就連林笑的小臉也鍍上一層銀輝。

  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在林笑床前停下,看林笑緊緊抱著一個枕頭酣睡的模樣,雷牧天的嘴角微微上揚。

  蹲在床前,雷牧天為林笑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絲,看她一張小臉卻像是如何也看不夠似的。淺淺地,雷牧天在那雙櫻唇上烙下一吻,這才知足。

  吻畢,雷牧天勾起唇角,對著睡得毫無所覺的小人道,“我的乖女孩總算長大了,只是沒想到,這些小心思竟然全用在我身上!

  說著,雷牧天搖了搖頭,懲罰似的又在林笑的額際一吻。

  “是你跑進我的世界,現在卻又要離開,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也許真的是我把你寵得太無法無天了,不過,我樂意!”

  “只是,笑笑,這是最后一次,我允許你任性最后一次。以后,我們再也不鬧了,知道嗎?不然那痛,不僅是你,怕是我自己也無力承擔……”

  一夜到天明。

  昨夜的林笑睡得格外香甜,睡夢中,那雙熟悉的手,那依戀的呼吸,好似都回來了。

  只是那感覺,林笑不愿多想。

  甩甩頭,林笑直接去了雷牧天的房間,卻發現這房里多了自己陌生的味道,是煙草味!

  皺著鼻子,林笑床頭柜上發現了一堆煙蒂。

  印象中,雷牧天是不抽煙的,至少在自己面前是這樣,可是……水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卻被林笑壓制下,不愿深究。

  林笑走神的功夫,雷牧天已經從浴室走出來了,身上穿著浴袍,倒是少兒不宜的場景。

  好似看穿林笑的內心一般,在林笑開口之前,雷牧天便道,“吃過早餐,你爸會來接你!”

  說完,雷牧天拿著隨意地在頭上擦了幾下便將毛巾扔在地上,離開了房間。

  看著這樣的雷牧天,站在原地的林笑沒由來地覺得心口有些堵,喉間也是澀澀的,這感覺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被挖走了一般。

  緩了好一會,林笑才從雷牧天的臥房出來。

  到達餐廳時,雷牧天已經衣著光鮮的坐在餐桌前吃飯了,林笑癟癟嘴也坐到餐桌旁,兩人沉默地吃完這頓煎熬的早餐,林笑便跑去收拾東西了。

  說起來,她的東西很多,不過那些都是雷牧天給的,林笑也不好意思都拿走,只拿了兩套當季的夏裝和書籍,剛好裝了一個書包和一個手提軟包。

  收拾好東西的林笑靜靜地坐在客廳,等著林冼德的到來。卻不想雷牧天去而復返,將那個碎花布袋扔在自己懷里,“把這個帶上!”

  這里面都是林笑的私房錢,也就是這些年的私房錢,算起來并不是小數目。

  想著這些壓歲錢的給予者都是因為雷牧天才給自己的吧,所以剛剛猶豫了一下,林笑終是沒有打算帶走它。

  “你爸爸病了,公司大小事宜不能親自料理,收入可想而知,你過去要添置的東西也不少。我相信他不會虧待你,但是有錢傍身總是比較好做事,更何況這些錢本就是你的,帶上吧!”

  雷牧天雖是站著說這些話的,但是其中的關切和體貼卻是不減。

  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林笑變得格外感性,聽得雷牧天這些話,鼻頭又是一陣酸意。

  “謝謝!”

  林笑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卻不想聽力甚好的雷牧天還是聽到了,嘴角彎彎似笑非笑地看了林笑一眼便上了樓。

  一直到林冼德來到主宅,雷牧天都沒下樓。

  林笑和林冼德從主宅到別墅門口,軟包是有林冼德提著,書包則有林笑自己背著。

  走到大門口林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個自己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其實她想帶走,或者說應該帶走的東西很多,絕不止背上和林冼德手上的那些,只是看著這四周到處都是熟悉的記憶,林笑便決定什么都不帶,只帶回憶離開……

  在林笑離開的那天,雷牧天一直在樓上。

  倒不是心狠抑或難過而故意不送這小丫頭,而是雷牧天怕自己一個不舍便反口將小丫頭扣下來了。

  不過舍不得林笑這丫頭的,儼然不止雷牧天一人,整個雷家別墅上下都因為林笑的離開籠罩上了一層悲哀的氣息。

  或者說,林笑就像是這整個別墅的泉眼,少了她的別墅,瞬間成了一潭死水,死了,靜了,了無生機。

  這樣的別墅是令人窒息的,所以,僅在林笑離開后三天,雷牧天也幾乎沒再回雷家別墅。

  說起來,雷牧天在白梁市的房產、住處并不算少,說是狡兔三窟都委屈他了!早期他也是個隨性的,除了雷家別墅每月一定會住上幾天,其他時候都是隨性地來,那真和古代皇帝翻牌子臨幸妃子一樣!

  不過,自從別墅里住進了林笑,那里就漸漸成了雷牧天真正的家,別說在別處住,就是出差、加班都被雷牧天縮減了不少!

  只是現在,一切回到了原點。

  公寓、洋樓、酒店,就是公司雷牧天也能住,沒有她,哪不是一樣呢?

  都是冷冰冰的四面墻,呵!

  雷牧天自嘲一笑,抬手活動活動依舊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頸,只因昨夜又是在公司湊合的一夜。

  “咚咚!

  幾聲沉穩的敲門聲打斷雷牧天的思緒,放下肩膀上的手,這才沉聲道,“進來!”

  是容憲。

  “老板,這是昨天的!

  容憲說著,遞上一封厚厚的信封,便恭謹地退出了辦公室。

  雷牧天拿過那個牛皮信封,現在他一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這會了!

  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大摞照片和兩張A4的打印紙。

  紙上記錄了林笑昨天一日行程,而那一大摞照片自然也都是林笑的。有她微笑的陽光模樣,也有她眼睫低垂的側臉,甚至連她酣睡的模樣也被拍了兩張送來雷牧天面前。

  看小丫頭照片的時間總是很快,明明是很厚的一摞,可沒一會就看完了,只覺看不夠!

  雷牧天拿著照片不舍地回味了一會,這才將照片和那兩張打印紙整理好小心地放入最底下的那個柜子里。

  隨即,雷牧天又將牛皮信封放在書架旁,這是第幾個了?

  第六個。

  雷牧天苦笑,丫頭才離開第六天,自己怎就跟苦熬了半個世紀一般?不由地,雷牧天在心里默問,小丫頭,你是給我下了什么蠱毒嗎?

  嘆了口氣,雷牧天起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地面的一切。

  然,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林笑的笑臉,和與她的過往。

  索性,雷牧天坐在旋轉椅上,一股腦將前幾日的照片一起拿出來,細細看著,目光撇到今天送來的那兩張打印紙,雷牧天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丫頭,也許很快,我們又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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