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去打獵
被子拉到老公的肩頭,老公讓她回去睡。
林涼想了想,只是喉嚨發炎,不是大病,沒必要守著,打算回去。哪知道剛走到床尾,過廊里黑暗里頭,六六叫了聲:“嫂子!
那個她攢足勁頭的強吻沒能嚇跑這些人?林涼抓抓頭發,走過去。一看,不止六六和老七,還有那兩個跟老公上車的軍官,一個個都事態嚴重地看著她。
“都去睡吧!绷譀鱿蛩麄兣Φ財D了擠嘴角。
“嫂子,說句實話,政委是不是病了?”六六道。
眼看他們這副陣勢,如果她不說實話,他們肯定立馬沖到老公床前。
“小病。喉嚨發炎。”林涼安慰他們幾個,“都去睡。睡一覺醒來,他病也好了!
然而,四個人像腳長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六六直接從包里搜出支電子耳溫計,遞到她手里:“嫂子,給政委量一下體溫,然后告訴我們多少度,我們心里才有個底。”
林涼手里接住這根電子耳溫計,和老公一個念頭:真是小題大做了。沒病都得折騰出病來。
“嫂子。”看出她不情不愿的,六六代替其他三人向她解釋,“政委他不是普通的百姓或是士兵。如果政委出了什么事,我們這里的人都負有軍法上的責任。”
同一時間,其中一名軍官的手機響了,在與對方交談幾句后,對六六說:“總參和林隊說會派輛救護車過來,在火車站親自接我們。讓我們有什么情況,要馬上報告給上級,不能延誤,否則軍法處置!
林涼聽到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老公舉足輕重的身份。他首先不是她丈夫,是一個軍隊中的高級將領,在軍隊和國家中都是有重要地位的大人物。一旦他本人有個風吹草動,將牽涉到各方各面,不是她能負得起的責任。
鑒于自己也是個軍人。意識到這點的林涼,乖乖拿了耳溫計往回走。老公吃了藥后,可能藥物中參雜了安眠的成分,睡得很熟。她輕手輕腳拿著耳溫計在老公一邊耳朵上一“啲”,接著把體溫計拿給六六他們一塊看。
“37度4,可能是吃了退燒藥后降下來的。”六六等人看了這個耳溫計結果后,表情并沒有放松下來。
“最好是抽個血,看白細胞有多高。但是政委肯定不愿意!绷硗庖幻姽僬f。
所以,他們不是不知道老公的脾氣。
“嫂子。”六六道。
林涼神經繃得緊緊的,都是被他們給刺激的:“什么事?不是要我給他抽血吧?”
“這會被政委發現的!
幸好不是。林涼按住胸口:再被他們這樣折騰下去,自己和老公都得病了。
“嫂子,你去睡吧。我們會定點去觀察政委的情況!绷麄儗λ@么說。
她的任務解除?可她一點都不安心。感覺里,讓他們繼續這樣折騰老公,老公肯定小病都得變大病了。
“這樣吧。你們都知道他比較喜歡我照顧他。我來守著他,你們都去睡,有什么情況我會馬上告訴你們的。”林涼說完,給他們一個肯定的點頭。
如果讓她親自照顧首長,首長肯定很高興的。六六他們對此沒法反對。
林涼只得可悲地走回老公床邊,聽著老公呼嚕呼嚕睡得好甜,而她為了他一點根本不會危及生命的小病,非得在這里守著沒得睡。攤上個太過貴重的老公,果然是麻煩事連續不斷。所以不知道古代女人怎么會喜歡嫁皇帝王爺,她絕對不會想的。
半夜四點鐘,新兵們在車到點前被叫醒,一個個迅速地穿好衣服準備好行李隨時可以列隊下車。
譚美麗穿好軍裝跳下床,發現底下的死黨不見了。后來回想起來:這丫的不是和首長去幽會了嗎?怎么幽會到現在還不回來?難道,兩人到現在還依依不舍的,被首長直接帶下車了?
吳平安和王子玉也不是沒有聽見昨晚上林涼鋪上的動靜,既然是被首長叫走的,沒有理由去問人找回來。
因此譚美麗默默地幫沒能及時回來的死黨收拾床上的東西,打算如果死黨回來不了,幫死黨順便把行李拎下去。只希望值星的軍官不會問起。
新兵們準備妥當,值星軍官走過來進行一個個檢閱,見到林涼不在,也沒有發問。譚美麗他們便以為:林涼真的被首長先帶下車了。
軍列靠站了。嘎吱,鐵軌上車輪剎住的聲響。車門剛打開,匆匆上來奉書恬和林隊等人。
“政委怎么樣了?”林隊劈頭問在火車上跟費君臣的人。
六六向兩個首長敬禮,垂下手后小聲道:“嫂子在照顧!
林隊和奉書恬對望一眼后,拿手小心掀開了費君臣那頭的簾幔。
“你們來了?”費君臣坐在床頭,軍裝整齊,拿了個軍用口杯喝著水,聲音清朗,臉色如常,不像病狀。
林隊和奉書恬兩個人趕緊走過去,問:“說你病了?”
“要真是病了,早就打電話給你們倆了。小病一樁,我都怕被他們搞成大病。”費君臣說這話,倒不是責備一群關心過度的部下,只是實話實說。
林隊和奉書恬對對眼:“現在沒有事,萬事大吉。”
“什么萬事大吉?”費君臣提個眼鏡,努努嘴。
另兩人往他努嘴的方向一瞧,看見了躺在床上呼呼睡的林涼,都小驚一下:這,這……?
“我剛剛起來后,看她趴在桌子上睡覺,想讓她再多睡會兒。你們先帶人下車吧!辟M君臣揮揮手,想和媳婦兩人再單處會兒。
費君臣這點心思大家都是懂的,一個個遵照了他意思不當電燈泡了。于是,當林涼睜開眼時,是在大家立刻列車后半小時了。列車員拿著把掃帚清洗車廂的聲音驚醒了她。老公坐在她旁邊,像是沒事找事做似的,一直用指頭絞弄她額前的劉海。
“為什么不叫醒我?”一知道事實真相,林涼朝老公發飆。她這是新兵剛進軍營,居然鬧特殊,到時進了部隊里,還讓不讓其他人不用有色眼光看她。
“沒事。他們都知道你這是情有可原!辟M君臣給老婆倒杯水潤潤口,要老婆別著急。
林涼喝水時看他神清氣爽的,挑挑眉問:“全好了?不是再拿我當借口打發人家吧?”
喉嚨發炎,至少也得吃一個療程的消炎藥,不可能一夜就好。費君臣承認是拿老婆當擋箭牌,不然那些人怎能輕易放過他。
“沒有發燒了,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辟M君臣給老婆寬心,“再吃幾天藥,完全沒有問題!
“費政委,我發覺你的身體健康是個大問題。”林涼一本正經地拍拍老公胸膛,“你要是病了,一幫人也得跟著你病了。首當其沖肯定是我。所以你以后千萬別病了!
“我這不是——”費君臣說到半截的話對上老婆兇狠的目光,硬生生地往回咽。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別逞能。明明喉嚨不舒服了,還趕著開會講課。你以為你是超人,你老婆不是超人。”林涼知道老公這自己沒有關系的性格,只好拿自己來壓老公了。以后他再出這種事,別說他的一群部下擔心,她都快被他嚇出一身病來。他一病,責任重大,她當他老婆,責任都在刀子上掛著呢。
老婆口氣很兇,很不滿意,費君臣唯有點著頭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
列車要開走了。他們兩夫婦這才下了車。
一輛軍用吉普在站臺上停著。一名等候的警衛員打開車門,讓他們兩夫婦上到車后座,然后自己繞到駕駛位負責開車。
吉普車“突突突”離開這個偏僻的鄉村小站點,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駛不到五分鐘后,進入了鄉間小路。一路道路曲折,顛簸不斷,舉目望去,兩邊是一片夾雜沙地的草原,一望無際。
部隊拉到野外作訓是常有的事。但是能離開城市后聽見了真實的槍炮作響,“嘣!嘣!嘣!”,不知道是什么炮,聽起來全身熱血沸騰。
“是搞演習嗎?”林涼忍不住問。
費君臣半身倚靠在另一邊車門上,指尖撐著下巴看著她,嘴角的笑似笑非笑的,并不作答。
后來林涼才知道,454基本不參加演習,只參加實戰。
比林涼提前出發的十一個新兵,坐的是一輛軍用貨車,在到達454駐扎的大本營前,先是進了野外射擊場。在這里進行最后一關的淘汰——射擊。
“允許你們自己選擇槍種,但是,命中率不及格,還得請你們先在其它部隊受訓一段日子,掌握最基本的逃生技能。”值星軍官宣布。
聽到還有這樣一個關卡,新兵的哀叫聲不斷,但沒有一個逃避的。
林涼不知道這回事,因為老公直接帶了她去打獵了,順便以另一種角度測試她的射擊技能。
吉普車開到了草原中的一個地方停下,四周不見有人煙。
林涼跟著老公下車后,瞬間有心砰砰然的感覺:莫非,老公察覺了她在尋覓機會踏青的同時,與他浪漫一番的計劃?
可是當見到開車的警衛員也下了車,林涼撇撇嘴:知道老公那個豬腦袋,絕不會有這個浪漫心思。
“政委,一共上了三發子彈!本l員將腰間的配槍遞出去時,說。
費君臣檢查完手槍,舉起,看一下準星的感覺,沒有問題后,招呼老婆:“我們打只野兔回去吧。”
“費政委,你確定我們在這里打獵不違反軍法?”林涼走上來與老公并肩,摘下軍帽甩了甩風。
這天色剛蒙蒙亮,五六點鐘,日頭剛從東邊的山峰升起,裊裊云煙在草原上縹緲。夏季未過,在草原上,初晨的氣溫是偏低的。能見到露水在草尖上滾動,拿手一摸的話,水珠涼冰冰的。小動物們可能都窩在窩里睡懶覺,尚未蘇醒。草原上除了他們幾個人,安靜地只剩下風颯颯地刮過草尖,卷一卷沙塵。
費君臣一面往前走,一面牽拉老婆的手,說:“不會。大家喜歡吃野兔。”
走著走著是快到一個林子邊緣,真見一只灰色的兔子從灌木叢里閃過。
費君臣把槍交給了老婆,慎重其事地說:“我病沒有好。你來動手。”
這會兒他倒是來裝病了,明擺著是要她打槍給他看。說到打槍這個技能,一開始,她和弟弟不是在軍校里學的,是被王大為帶到野戰部隊里的射擊場,慢慢用子彈喂出來的。這幾年,一有空,她和弟弟兩個都會跑王大為的部隊玩玩槍。雖然稱不上什么神槍手,但是,比一般軍醫大的學生稍微水平高一些,比得上野戰部隊的平均水平吧。
林涼把槍拿到手上掂了掂后,舉起準星確定了感覺,開始搜索目標。說實話,這手槍,比步槍難打,在于比步槍難于穩定。步槍能用肩膀扛著穩定,手槍只能靠雙手。林涼沒有什么把握,在王大為的部隊,她玩手槍的機會不多,握著槍托掌心是出了層汗。老公給這把手槍安了三發子彈,意味著她必須在三發中打中一發,才能及格。
費君臣提著金絲眼鏡的指尖停頓在了眼鏡托上,透過清澈的鏡片,能看見媳婦的額角淌下了一排汗珠。但是,那是她聚精會神不知覺凝集起來的汗水,她清秀的鵝蛋臉,鼻梁秀挺,眼神堅毅,嘴唇緊抿,一切蓄勢待發,別指意有半點懼怕或退縮在她臉上能見到。僅這一點,他知道她合格了。
嘭!
第一槍出去,飛過枝葉,可能只削到了奔跑的野兔背上的毛,可見半空中毛絮在飛,但沒有血濺。
林涼趕緊上第二發,摒足氣息。
一雙穩重的大手搭在她雙肩上,沉了沉,道:“這里放松一些。不然子彈會在射出槍口時飄。”
知道老公的話有道理,但是,老公這手擱在肩膀上,那叫一團火熱。不是給她放松,是給她壓力。不由把槍換到另一只手上,掄起一只手臂,放松放松——
在這時候,野兔從前面閃過,她右手舉槍,“嘭”!
又是只削到了奔跑的野兔背上的皮毛,半空中毛絮飛得更多了,只是沒有血濺。
林涼唇角彎彎,道:“費政委,我運氣不好,你看,不如——”
費君臣猛地往她翹起的鼻梁上一捏,金絲眼鏡片上劃過一道閃光,嘴角也是彎彎笑著:“看來你不喜歡吃野兔。”
“現在不是都說野生動物帶不明來路的菌桿多嗎?吃了會生病,不好的!北焕瞎罅吮亲,林涼嗡嗡聲說著話,一邊皺著小眉頭。
夫婦兩人這樣面對面,都唇角彎彎地較著勁頭。
這不是打野兔,是射擊考核,你別給我存泛濫的同情心?
射擊考核可以在射擊場,殺生不道德的。
這時候,在他們后面負責哨崗的警衛員一聲喝:“是誰?”
迅疾地將老婆護在身后,同時拿過老婆的槍,費君臣將烏黑的槍口對向了林子中某處。
灌木叢里“啪”枝丫被重物壓斷的響聲,然后“唰”,一只兇猛獸物飛出了枝丫。林涼在對到那只獸物兩只綠幽幽的眼珠子時,心里某處起了絲異樣。
嘭!
子彈正中野狼的兩眼中心,獸物從半空墜地,離他們不到一米遠的距離。
費君臣把沒有了子彈的手槍扔給警衛員上子彈,一手摟摟老婆的腰,貼著老婆耳邊問:“怕嗎?”
可媳婦沒有答他,是推開了他,兩只手迅速撥開了灌木叢往林子里面走。費君臣趕緊跟上。走了不到十步,聽見的是模糊的低沉的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聲音。兩人警覺地頓住腳,一同往上仰,見到了那只小小的像貓咪一樣的小東西趴在樹枝上,但絕不是只貓,因為它渾身披的是世界上最金貴的花斑袍。
撿了只豹崽回去并不奇怪。三個月前,有個班長帶著他的兵,才撿了只羚羊回去。主要這都是些稀有的快要絕種的動物。部隊的士兵們見到這些小動物受傷了,都會帶回去幫它們養養傷,再放回大自然。不過,撿到豹子,確實實屬第一次。
“那條狼是母狼,把它當自己孩子養了!绷譀鲇^察膝蓋上用件衣服包裹的豹崽,說。
這豹崽剛出生不久,像貓咪一樣,有兩斤左右的重量。
費君臣看媳婦這么喜歡小動物,心想:女人,終究是和男人不同的,盡是喜歡小的。從這點推斷,媳婦應該會很喜歡小孩。
吉普折折彎彎,在將近四個鐘頭的路程后,才抵達了駐扎地。
車子通過哨崗,在沙地空地停下。林涼下車把豹崽交給了警衛員,重新把軍帽戴好,看見了那輛運載新兵的貨車上譚美麗等人跳了下來。于是費君臣看著她跑回了新兵隊列,背著手走回指揮所的帳篷。
“怎么了?”跑過去挨到死黨旁邊,林涼拉拉譚美麗的袖子問。
十一個人,又走了兩個,剩九個,能不讓林涼吃驚嗎。
“被拉去射擊場了,不及格的,要到附近部隊里受訓再過來!弊T美麗挨到她耳邊說,“你呢?和首長去哪里玩了?”都看見她是從費君臣的車跳下來的。
“和你們一樣,被他拉去射擊考核了!绷譀龅,“順便撿了只小東西回來,有空帶你去看看!
新兵們都下了車,值星軍官點了數,接著全員到達了指揮所前面的空地,等待下一步動作。
林涼趁此機會,和身邊的譚美麗四處放望起來。見四周都是綠色帳篷,至少有四五十個的規模,大小不等,指揮所設在中間。見有新兵蛋子來,老兵們都從帳篷里走出來,抱著手,交叉著腿,大都是一副悠閑的姿態,審視的目光,在這群新兵蛋子身上苛刻地打量著。
“有兩個女兵。”
一般來說,部隊里有女兵來,女少男多,女兵是稀有動物,絕對是受到歡迎的新人,會受到眾星捧月的禮遇。然而,在454里面,截然不同。別指意這里的人會對女兵有多喜歡;旧,雖然三個首長一直強調要招女兵,一些軍官也想有女兵進兵營里制造男女平衡,但是,如果是沒有能力的人,男女他們都敬謝不要。所以,他們對待女兵是一樣苛責的,同時嫌棄女兵麻煩,是正常的。如果一個同等能力的女兵和男兵任這里的班長選擇,班長絕對會選男兵不選女兵,他們認為女兵每個月那幾天事兒已經夠麻煩了。而且454是實戰部隊,是要上戰場的,每個軍官都比一般部隊要更有責任心,一上戰場,要對底下人的性命負全責。
譚美麗注意到了那些老兵們打來的眼神,沒有一般男兵對女兵的那種戲謔,只有像是針眼一樣在她身上冷冷地戳著,仿佛一眼能窺探出她身上有多少體能和技能。她被盯得全身毛骨悚然,悄悄對死黨說:“這里的人,好像挺可怕的!
怪物集中營,怎么會不可怕。林涼兩手交背,兩腿稍微分立,選擇個比較舒服的姿態站著。什么人打來的目光都好,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立定好到哪個班了,絕不與這些怪物們為伍。
這時,又有一輛軍車通過了營地的哨崗,停在了沙地里頭。后面車門拉開后,跳下來二十幾個兵員,都是掛了十字袖章,應該是其它部隊的衛生員或是軍醫。
看熱鬧的老兵們嘴角噙的笑意更濃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新兵來,進修生也來?是想比一比嗎?”
“如果想比一比那也不錯。如果這些新兵蛋子連進修生都比不過,還是立馬收拾包袱回家哭鼻子吧。”
總之一句話,454絕對不要孬兵,454絕對是軍隊第一。
剛進到部隊,就受到老兵們一五一十調笑的新兵們,承受了史上最大的壓力。
“吳平安說過,如果班長們都不要我們,我們有的悲催了!弊T美麗內心里急了,沒想到女性的身份并沒有在這里受到優待,“對了,他們知道你是政委的人嗎?”
“知道有屁用。你們沒有看見他們的眼神嗎?”林涼踢著腳底的沙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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