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幽會
與老公電光火石地對到一眼后,林涼裝作沒事人似地輕輕別開臉。
現在是辦公期間,費君臣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提了提金絲眼鏡,向身后兩個軍官說:“到隔壁談吧。”
“是。政委。”兩名軍官應該是隊里的,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別有深意地往林涼那頭望了望。
林涼感覺自己是在動物園里被眾人觀賞的一只猴子,心里悶悶起來:這種情況怕是進了部隊,會益發嚴重吧。所以,必須先私底下和老公溝通好。自家部隊也就算了,如果其它部隊都來參觀,她絕不當國際動物園里的猴子。
“喂,我說,政委故意搭我們這班末班車的吧。”在費君臣走后,譚美麗立馬向林涼以外的兩個人爭取同盟。
廢話。兩個小伙子直接以眼神支持她。
林涼奮力迎擊三人的聯合攻擊:“是誰剛剛說不能在首長后面說首長的壞話?”
“我們這里哪是說首長的壞話了。”譚美麗拿起支牙簽剔著剛吃完點心的牙縫兒。
“是。”吳平安道,“我們這是體諒首長的心情。”
王子玉直接指向對面的墻板:“姐,姐夫的鋪位在你隔壁。”
林涼后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交友不慎,眾叛親離,指的是她現今這種狀況。
本來,費君臣應該是做軟臥車廂的。但是,說是要與新兵們增進感情,沒有單獨去軟臥,在硬臥這邊找了個鋪。這個鋪,有意無意,反正是在林涼的隔壁,只隔著一面墻。
剛坐下,費君臣馬上召來了六六,問:“新兵有零食派發嗎?”
新兵肯定不會被允許帶零食上車的,所以,老婆那桌子上一籃子的昂貴零食,肯定是有人送的。是誰送老婆東西?這是順路檢查完老婆的車上環境后,費君臣腦子里唯一轉的問題。
好在奉書恬絕不會忘了,敬他們夫婦倆要送雙。六六馬上拎出來另一籃子點心,說:“政委,總參送的,嫂子一份,政委一份。說是感激政委和嫂子兩人讓他贏了十萬賭注。”
“贏了十萬,只送兩籃子點心?”費君臣一聽是這么原委,醋意沒了,火氣冒了。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小氣的。
六六按照奉書恬教的原話直說:“政委,總參說,十萬在政委眼里,不算什么。因為十萬在嫂子眼里,也不過是一支紅酒。與其談論錢,還不如在火車上送籃子點心給嫂子,可以讓嫂子在火車上光明正大享用零食。”
費君臣因奉書恬最后送的一句話,眼鏡片上閃過了亮光。十萬是不算什么,如果不知道老婆喜歡什么,十萬買了鉆戒給老婆也是等于石投大海,沒有半點效果。因此,奉書恬選擇了送他情報。原來老婆喜歡吃零食。雖然一般情況下,部隊是不允許吃零食的,但是在如果沒有作戰任務的情況下,首長可以暗地里默許底下人吃零食。何況,如果是首長送的零食,其他人更沒有異議了。這樣一來,他隨時可以博得老婆的歡心。
“把這籃子點心,也送到新兵員那里。”費君臣交代六六。
六六早知是這樣子了,郁悶地提起籃子。可悲了他們這群兄弟,盯了這籃子點心老半天了,原以為費君臣收到后會分給他們一些。事實證明,首長有了老婆,馬上把他們這群兄弟忘了。
幸好嫂子大方,見他又提了一籃子過來,驚訝之余,立馬道:“給師兄們分著吃吧。”
費君臣獻殷勤又獻錯了時間,人家明明一籃子沒有吃完呢,你馬上再送一籃子一模一樣的,不是純心讓人吃厭嗎?
所以六六不敢馬上回收,把這事兒與她說了后,林涼大方地揮手:“沒事。都分著吃。如果他問起,你說,我更喜歡全隊分著吃。”
這嫂子不是普通的好。所有人在獲得點心后,不禁都點著頭,贊首長找的老婆不一般,與首長是互補型。
有了隊里人的贊美聲,費君臣對于被老婆推拒回來的點心,也不耿耿于懷了,同大伙兒一樣撕一包,津津有味地啃起了餅干巧克力。
火車到站點,可能要半夜。大白天的,新兵們沒有任務,除了聊天打牙祭,吃零食,翻翻書,睡懶覺,真是沒事可做。林涼躺在硬鋪上,似乎耳朵只要貼到墻壁上,能聽見老公在對面的聲音。這么一想,她騰了騰身體,趁別人沒注意的時候,將耳朵貼到了墻上,腦子里蹦出一句古代成語“隔墻有耳”。
老公是在談什么?和部下們談公事嗎?如果是軍事秘密,她不聽了。如果不是,她完全可以聽一聽用來打發時間。畢竟老公的聲線很迷人,這點是不可否認的。只要不是對著她經常冒出一些欠扁或是白癡的語言,基本上,老公對著別人說話,當一線電臺主持人的聲線,綽綽有余。
“這回新兵到了兵營后,分班還是照老規矩。”
這是老公的聲音,在說分班呢。林涼眼睛亮一亮。想起了弟弟透露的情報,進454后第一步分班,幾乎可以決定以后他們各自在454的仕途了。
說到454隊里的結構組成,一共是分有22個班。每班基本上是10人以上的配置。其中醫療班占了16個班,除此之外,檢驗病理班3個,放射班1個,防疫消毒班1個,營養供應班1個。所以,除了隊里三個首長下來,以班級為單位組織,班長算得上是隊內的三級軍官,權力很大,軍銜都是校官以上級別。
他們這些新兵員主要都是被分配到這些班里面去的。老公說的分班的老規矩,應是指,新兵根據自己的意愿,依次填寫三個志愿想進的班。然后,由各班長根據新兵志愿來挑,遵從你情我愿的原則。與高考錄取差不多的程序。也即是說,只要你寫明了你想進哪個班,那個班長又看中了你,這是最順利的“相親”了,你高興,班長也高興。如果你想進的三個班,三個班長都看不中你。不好意思了,你只得服從隊里的分配了。好比三年前那個天才小九,想進五班七班都被拒了,最后隊里做出決定,讓小九先跟了六六一年,當最底層的打雜兵,被各班差遣當使役喚。
吳平安說了:哪怕是混了個最差的班,也千萬別倒霉地混上小九那種路。當一年全隊的奴役,沒有比這個更慘的了。
有了前科之鑒,譚美麗和吳平安都在三個進班志愿上,慎重挑選,第一志愿,當然是填最好的班,第二志愿是重點,必須挑個與自己水平符合的班,第三志愿得找個差一點的打底。七班和五班是外科班里最出色的,幾乎每個外科生都會填在第一志愿上。
麻醉系學生,沒有單獨的麻醉班,都是分散配置在了醫療班。譚美麗想拉死黨進隊后在同一個班。林涼嘴頭上瞎應著,心里頭另有主意。這回奔的是老公的怪物集中營,她不想一進隊和那群怪物們死磕上,保命要緊。畢竟,譚美麗和吳平安立志進454的,與她這種死活不想和怪物們一起的小人不一樣,遠大夢想與她有著天壤之別,一心沖著好班是肯定的,絕不會和她一同墮落的。
至于弟弟王子玉,本來就是與454里面的怪物們一樣的怪物,不提也罷。
所以林涼心里頭打的小算盤是,自己要進的當然是454里面倒數第一的班,最差班。據她觀察,那些怪物們的脾氣性格與能力是成正比的,好比她老公。愈是脾氣刁鉆的,或是性格古怪的,肯定愈是技術高,是好班的班長。只有最差班的班長,應該是性情溫和,各方面都挺正常的一個人。
她堅決不要與怪物為伍,尋求454里面的正常人相伴,這是她的入隊宗旨。理所當然,她的這個小算盤,在分班之前,是絕不能被任何人察覺的,尤其是老公。
口頭上瞎應譚美麗,迷惑眾人注意力,讓每個人都以為她和譚美麗注定是要一個班的志向。在最后關頭上拋棄姐妹,其實是為了讓姐妹單飛奔找更好的前途。林涼在良心上過得了這關,這作戰計劃實施得十分順利。
打聽來打聽去,眾人都不大肯定這最差班是哪個班。林涼貼著墻壁竊聽老公與部下的對話,方是摸到了一點線索。
“今年我看這些新兵,一個個專業技術都挺贊的。營養供應班可能又沒有人愿意進了。”
“趙班長挺辛苦的。上次他班上又走了一個兵。明明是學營養學的,是個營養師,都非要進醫療班。當然,我們454沒有硬性規定,說你必須進你專業的班。但一般來說,各班長各新兵員在填錄志愿時,都會考慮到新兵員的專業,這是無可置疑的。”
“如果,今年像以往,沒有人愿意進這個班,其它班班長又都愿意把新兵招進自己的班。肯定沒法按照隊里的服從分配,讓人進趙班長的班了。”
“最壞的情況,只能是各班派人輪流支援。”
營養供應班,實際上就是454的炊事班。趙班長,相當于普通連隊的司務長。別說454,普通連隊里,哪個希望打仗的兵,都不會愿意進炊事班的。
林涼聽著這些,心里頭某處仿佛照射進來一束充滿光輝的陽光,眼眶熱呼呼的,她總算在這個怪物集中營里找到了一個誰都不要的三無班,可以完成她進三無部隊的心愿了。
“趙班長是隊里的老將了。性情平和,為人處事周到,受人敬重,是先進標兵。隊里年年評先進,他帶領的班,肯定有一份。而且,做研究,他班里一直在做,沒有停止過進步。他班里發表的論文在國內各重要學術刊物上有重要發表。我認為,可能是在新兵入隊時,我們在各班的宣傳上有問題,導致新兵一直小看了趙班長這個班的重要性。”
這是老公對于趙班長以及趙班長帶的營養供應班的評價。要說老公這人,平常口頭上損人多如牛毛,少有夸人的時候。一旦老公夸人,只能說明這人是真的好。林涼一心飛往這個趙班長了,便不得在心里頭埋怨老公:居然想煽動其他新兵跟她搶這塊肥缺?!
幸虧,會上馬上有人對老公的說法提出了異議。
“如果不是自己的對口專業,想進炊事班,不會有人愿意的,政委。”
是。是不會有人愿意。林涼點巴著腦袋。因此她如果想進去,應該很容易,只要不被老公發現。而且,為了確保這個分班戰役的勝利,早在軍校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了殺手锏。到了關鍵時刻,露出這一手。
譚美麗這會兒終于發現她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墻壁上的姿勢,稍微一愣,嘴角噙了發現奸情的笑意:“你這丫的,學蜘蛛俠爬墻,是想和某人幽會嗎?”
林涼雙目閉緊,嘴里“呼嚕呼嚕”。譚美麗發現就算了,主要是別驚動到隔壁的老公。
“你這丫的,每次到了這時候只會給我裝死豬。”譚美麗往她胳膊上擰一把,都不見把她擰醒,悻悻地爬上自己的床。
費君臣那邊,是有聽見隔壁譚美麗發出的聲音,一剎停了議論。
“這里的隔音效果這么差嗎?”費君臣在桌面上打了下指頭,不知自己在擔心什么。
“政委,硬臥車廂是這樣子的。大點聲的話,隔壁都能聽見。如果政委想挪地方,我去聯系軟臥。”六六道。
“啪”,隔壁的譚美麗不甘心,拿本書砸到林涼的屁股上,說:“你別裝了。如果你想和政委幽會,我幫你傳達一聲。”
這話傳過來,所有軍官都瞇瞇眼,帶足了曖昧等著首長表態。費君臣驚喜之中很擔心自己聽錯了:老婆居然想在這火車上和他搞秘密幽會?
“政委,到開飯時間了。”六六指一下腕表,與其他軍官交流了眼色后,一群人只等費君臣一個揮手,立馬給費君臣讓出幽會的時間和地點。
部下們都走了。費君臣知道老婆和自己睡的地方只隔了一扇板,便急急忙忙把身體挪到了墻板旁邊,耳朵貼緊了墻板。如果老婆給出暗號,他馬上帶老婆去幽會。
等了老半天,只有“呼嚕呼嚕”,讓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老趙在部隊里養的幾頭豬。這個奇妙的聯想,讓他心里某處又感到了怪異。但事實是,老婆睡死了,睡得像頭豬。
這樣一想,他是和譚美麗一樣不甘心了,舉起了手指頭,在墻板上“叩叩叩”。
大白天的,而且沒有開午飯呢,肚子餓著怎么可能睡得著。林涼一邊猛打呼嚕,一邊聽到墻板上的“叩叩叩”,就知道老公犯傻了,連譚美麗這種插科打諢的話都能信。
費君臣聽自己打了“叩叩叩”后,老婆打呼嚕的聲音更大了,明顯老婆是在裝睡。那么,難道是老婆害羞了,所以裝作聽不見。調整了下思路后,他開始謹慎地打“叩”了。
“叩,叩叩,叩叩叩”
這打的什么啊?摩斯碼要求幽會?林涼呼嚕聲停止了,狠皺起了眉頭。
譚美麗睡在她上鋪,一樣聽見了這墻板上的敲打聲。只是,死黨的老公不僅是死黨的首長,也是能決定她前程和生死的首長。她聽得毛發悚立,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怕一不小心會得罪首長。費君臣這些重復而焦急的叩打暗號,她聽出來了,可睡在下面的死黨紋絲不動的,把她給急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啪”,直接把書扔到死黨屁股上了,貼著床板向下面的人咒罵:“你這丫的,好歹給人回個話。”
“現在大白天的,他打這個干什么。”林涼摸摸被暴力室友連打了兩次的屁股,很不高興地道。
“我管他干什么。”譚美麗叫道,“誰規定大白天不能幽會了。”
一時沒有能控制住,譚美麗這聲音跑大了。對面睡的吳平安和王子玉這才警醒到有奸情要發生,都如猛虎撲過來,聽墻板。
譚美麗的聲音費君臣也聽見了,怎么可能繼續敲。
這時,林涼良心發現了,不能拿冷水澆老公的熱情讓老公太失面子了,彎了彎指頭,在墻板上敲了一下“叩”,表示都聽見了。
聽到了這句“叩”,費君臣剛要退下去的熱情重新熊熊燃燒了起來。在他的理解是,老婆這句“叩”等于同意幽會了。
然而,大白天火車上人來人往,都醒著,不可能做到幽會。費君臣一直等,等到了夜晚時分。新兵們在熄燈號后,準時入睡。費君臣趕緊打發了部下通通去睡,自己沒有脫衣躺上床后,彎起的指節對準老婆睡覺的位置,再來“叩叩叩”:到時間幽會了。
林涼正抱著枕頭想睡。你說長官們已經說了,今晚是半夜到達站點,這會兒不睡下半夜又沒的睡了,等于熬一個通宵。哪知道,老公在這會兒又來嚴重打擾她的睡眠了。裝作聽不見!死活裝作聽不見!比老公更賴皮!
她可以比老公更賴皮,但是上鋪的譚美麗開始不遺余力地往她身上砸書了:你這丫的,想搞得我也沒有的睡嗎?我沒有的睡是事小,你讓我得罪了首長怎么辦?我還要不要在454混了?你好歹回人家一個話!
回什么話?回老公說今晚不幽會了?老公會郁悶,然后一晚上唉聲嘆氣,據師兄們說老公每次都是這樣搞得所有人都沒法睡。哎,說到底還是得犧牲她一人了。林涼認命地和衣爬起來。
走到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黑暗里,忽然兩只手從背后撲上來。林涼純粹反射性動作,抓住那人的手要來個過肩摔。費君臣被老婆抓住手后一拽,心里一剎驚喜:老婆在夜晚里幽會是這么熱情的?于是一招一式與老婆認真過起了招。
眼看來人武功不凡,竟是過招之后把整個身體都壓到她身上來。林涼剛要張口喊“他媽的哪個混球”,嘴上被結實的唇一堵,熟悉的滋味才讓她從夢里醒來。幸好,沒有叫老公色狼。
感覺到老婆身體有些軟了,費君臣在老婆嘴唇上啃了又啃,然后窩到了老婆脖頸上咬了又咬,想一路親到老婆胸前時,老婆忽然冷冰冰的聲調在他頭上響起來:“費政委,你身上怎么這么熱呢?”
他當然熱了。做這種事能不熱嗎?費君臣貼到老婆耳邊,剛要說聲“沒有問題可以繼續”。老婆雙手把他按住,推開,用雙兇狠的目光瞪著他:“你不要命了?生病了還想做這種事?”
費君臣只好趕緊拿手指頭貼住她要繼續教訓的話,輕輕道:“沒事。一點發燒。”
“怎么會發燒?”林涼手叉腰,準備大刑伺候,如果老公不招的話。
“這兩天要離開前,四處跑,開會講課累了一點,喉嚨里發炎了。”費君臣不想她擔心,實話實說。
隔著墻板聽不大清楚,現在近距離聽,林涼聽出了他聲音里明顯的一絲沙啞。不過應該說他掩蓋得很好,如果不是他主動和她靠近,皮膚貼著皮膚,以他沒有半點失常的言行舉止,他那群與他算是朝夕相處的部下,都沒能察覺出他病了。
“別告訴他們。他們會大驚小怪的。”費君臣告訴老婆不要聲張。
那是,他是454的最高首長,一旦病了,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何況454還都是軍醫的部隊。全部人能緊張成什么模樣,林涼可以想象得到。說不定,會把他當成危重病人照顧。想到這點,林涼心里頭不厚道地有點兒樂。
費君臣能猜到媳婦在想什么,咳兩聲,向媳婦帶了絲哀求的:“千萬別露餡了。”
“走吧。回去吃藥。”林涼邊拉著老公往回走,邊一路教訓老公,“以后再敢生病了還找我幽會,你準備找死!看我不把全部人發動起來,然后大哭一場,讓你進危重病房。”
費君臣在這點上絕對認栽。如果因一點小病進危重病房伺候,和犯了點小錯蹲死囚沒有兩樣。
“你的藥呢?”林涼讓老公坐床上,給老公倒開水后,開始找藥。
“在兜里。”費君臣指著自己的上衣口袋。
林涼趕緊伸手往老公身上摸。這軍官服一共四個口袋,林涼著急,摸一個沒有,立馬摸另一個。
六六今晚是值星官,到點起來巡查,走到他們這里,忽然見林涼整個身體都趴在首長身上的姿態,嚇一跳時趕緊閉上眼走開,心想這幽會的氣氛就是不一般啊。以前都不見嫂子對首長有過這樣熱情的。然而,在走了幾步后,腦子里不禁回憶起剛剛見到的那一幕,忽覺不大對頭。嫂子那個姿勢,不大像是要上了首長,倒是比較像是要在首長身上找什么東西。
擔心他們需要幫忙,六六火速折了回去,打開手里巡查用的手電筒。
一束雪亮的白燈照過來,林涼他們才知道六六來過了。
“政委,掉東西了嗎?”六六走近來,一表關切地問。
費君臣發病的嗓子里,到這夜晚以后嚴重了,嘶啞非常,怕瞞不住部下,只好用手代勞擺一擺表示沒有事。
六六愈看愈覺得首長這副神態有異常,把手電筒照到了林涼摸著首長身上的手。
林涼是剛好從老公口袋里摸到了那包消炎藥,可手電筒這燈照過來,她只要把藥袋拎出來,肯定暴露無遺。想到老公第一次向她求助,林涼一向少有的柔情心泛濫了開來,無辜地向六六眨眨眼:“有什么事嗎?我們想睡覺呢。”
睡覺?六六一怔。她這意思是兩人要一同上床睡覺?
林涼手扒到老公肩膀上,做出壓上去的姿勢,表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當然不可能打擾首長的好事。六六啪地立馬關了手電筒燈,轉身:“請繼續。”
聽是六六的腳步聲走遠了,林涼摸摸胸口里嘭嘭嘭做賊的心跳聲,第一次做戲感到心驚膽戰的。
費君臣一直雙目注視著老婆今晚與以往不同的舉動,嘆息著:如果不是生病了,老婆強壓上來,可不是美死自己了。
林涼掏出了藥袋,取出藥丸子,往老公掌心里放督促老公吃藥。這時候,費君臣突然把放藥的掌心倒過來蓋住她的手,低聲道:“回來了。”
應著他這話,六六殺了回來,這回突然間是兩束手電筒的雪光照了過來。
林涼被嚇得不輕。眼看六六和一笑能冷死人的老七,各拿一支手電筒,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人。抓犯人,也不過于他們兩人如今臉上的表情。
怎么辦?老公沒法說話,難道她真上了老公,才能把這兩個人嚇跑?
縮起掌心,回身,背著他們幾個人把掌心里的藥放到了口里。然后忽地轉回來,貼上老公的唇,一股狠勁把老公的口給撬開了,再用舌尖趕緊把自己嘴巴里的藥丸送進老公的口里。
她這是送藥的動作,可是在旁人看不見藥丸的情況下,就成了鮮艷火辣的強吻。
兩支手電筒“撲通”掉了地上。
“對不起。”兩個兵撿起手電筒,急速地溜了。
費君臣只顧著閉上眼睛享受老婆的熱吻,哎,沒想到一個小病能得到這樣有滋味的吻,真是值。改天,得褒獎這兩個推波助瀾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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